哭笑童暗惊,他心知那年轻人要不是有心卖弄,给师弟演示剑招,自己恐怕就要被刺伤了。青衣年轻人单手握剑,指着哭笑童说:“妖孽,你究竟从哪里来?来这所大学中干什么?还不如实招来,或可减轻你的罪孽!”
哭笑童说:“罪孽不是用来减轻的!”
年轻人“哼”了一声,踏步出剑,这一剑正气腾腾,招式规正,是正统光明的剑招。哭笑童虽以一敌众,仍勇猛的舞钉而上,去接宝剑。这时用金剑的年轻人受到掌门师兄的当众批判,心中郁闷难平,又被东方无极说了几句,正是怒火中烧无处发泄,他也提剑猛刺哭笑童,金光耀眼。这二人双剑虽然一前一后刺出,却是一套默契无间的双人剑法,不是同时出剑仍是双人合璧,招式名为百花争放。
两个年轻人步天罡,走八卦,同时出剑,金光闪过之后青光一现,哭笑童手中铁钉当啷落地,原来青衣年轻人真气爆发,剑光犹如一潭秋水已斩断铁钉,宝剑长鸣一声,傲然挺直,显得空自寂寞。这时众人看到剑身上有几道细细的红线,形成龟裂之纹。紧接着哭笑童肋下血光乍现,血水扑哧喷涌而出,他踉踉跄跄后退,靠在墙上,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
哭笑童与青衣年轻人相斗,本不至在短时间内落败,但他先被东方无极所伤,又见敌人好手接连出现,想抓个人质也难,心中焦急。而且年轻人之剑竟是一柄神器,所向披靡,斩断了他的双钉,最重要的是他迎青衣人之剑,那师弟又突然出剑偷袭,使出了阴阳两仪剑阵,他难以抵挡。
这时东方无极说:“两个打一个,还偷袭,哼!”
年轻人勃然大怒,说:“你胡说些什么?!”
青衣人摆手说:“师弟,不要无理,这位小兄弟说的也对。不过既然是除魔卫道,并不是比武打擂,也不必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庸俗之规了。”他的神情也对师弟的出手偷袭感到有些不快。
那年轻人不敢顶撞掌门师兄,瞪了一眼东方无极,昂头狂傲说:“若不是我和掌门师兄亲临这里降妖除魔,你们这些人早就死了!哼!你们这些凡人懂得什么。”
哭笑童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捂着胸口,桀桀怪笑:“嘻嘻!名门正派以多打少的次数做得多了,你们从不缺乏理由。呜呜,哈哈哈!你们既然打我这妖怪,当然不必讲什么规矩。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不要再装了!嘿嘿!”哭笑童嘎嘎一笑:“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真是会说话,嘿嘿嘿!我杀人,就要以死谢罪,害我的人呢?谁让他们服罪?”
那师弟一愣,不屑的说:“哼!孽障,你这般模样,还有人害你么?”
哭笑童吐了一口血,说:“我叫哭笑童,是因为大富商的儿子在镇里骑马横冲直撞,我娘亲在怀我时被马撞倒,导致乱了胎气,我生下来就天生畸形,四肢短小,时哭时笑,人们都叫我傻子,我年幼时娘就病死了,我一个人像乞丐一样捡东西吃,因为我长的丑陋怪异,人们都讨厌我,欺负我。我生下来就如此,有过错吗?”
金剑年轻人说道:“哼!你这丑陋模样,当真讨厌!”
哭笑童嘎嘎怪笑:“对!我令人讨厌!只有街里一个无子无女的老婆婆总怜惜我,她不忍心我饿死,总送我吃的。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年老力衰自己也没饭吃,就到处要饭,好不容易弄到窝窝头,也会分我一半,嘻嘻嘻!呜呜呜!”
东方无极说:“这老人倒是心善!”
哭笑童说:“她是心善,她舍不得我这个无依无靠天生畸形的小娃子饿死,宁可自己挨饿挨冻,也先照顾我,就像我的亲婆婆。可是我那时全身无力就像废人一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着她乞讨要饭。”
青衣人说:“行善者必有善报,上苍有眼,老人好心,会很好的。”
哭笑童大笑:“嘿嘿嘿!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是的,好人有好报,有一天我们饿的慌,虽然下大雨,她还是拖着枯老的身躯出去弄吃的,但是她被风吹雨淋,突然发了热病。”哭笑童神情狰狞:“哈哈哈!老婆婆全身滚烫趴在大雨中爬不动,我哀求路人救她,可根本没人管。雨停了,老婆婆就躺在那里,我跪在地上给人家磕头,乞求一碗水喝,却被人赶了出来,没人愿意救她,哪儿有什么正人君子,我没见有正派人士!”
马天师听到哭笑童似哭似笑的嚎叫,吓的脸色发青,不由得后退。“老婆婆只能喝地上的泥水,后来火辣辣的太阳露出来,老婆婆躺在地上被阳光晒,我跪在郎中门前请求郎中给老婆婆治病,被人一脚踢出来。哈哈哈!没人管的!老婆婆为了救我,最后病死在菜市上,我眼看着她死在我眼前,死在人们脚下,呜呜呜!没有一人过来问过一句,没人对我们有恻隐之心,哈哈哈!你们说善有善报,老婆婆就这么凄惨的死了,哈哈!我生下来就要受这些苦!”
年轻人立刻道:“孽障!你乃是天煞孤星,克死周遭亲人,那老婆子不知好歹去帮你,反被你克死了,她不知命数,这也是自找活该的!”
哭笑童突然盯着年轻人,恶狠狠的说:“谁也不许说老婆婆的坏话!”年轻人听了哭笑童的话,反倒一怔,没再说话。
青衣人说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百姓就是这样,自有自的难处。”
“我命贱,婆婆撒手而去,我活下来。我像条野狗一样混日子,跟猫狗捡东西吃,嘻嘻嘻。”哭笑童嘴角血水直流:“其实我那时还很好心,我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我不恨乡亲们见死不救,我还想帮他们,但是他们一见到我就像见到瘟神,转身就走,还咒骂我……”
“……可是有一个人不讨厌我,是县令的女儿,她总施舍我吃的,大小姐貌若天仙,每次路过菜市,她见了我,总会吩咐丫鬟给我馒头吃,有时候还会给我肉包子。人们都厌恶我,她不但不怕我,却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大小姐貌若天仙,数不清的富豪公子上门提亲,她都不高兴,有时候她还会跟我说上几句悄悄话。”
年轻人笑了笑,说:“哦?这个大小姐倒是有善心。你还看上人家了吗?”
“在我心中,大小姐就是仙女,我爱戴她,她让我做什么事,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决不推辞。”哭笑童双眼中放出奇怪光彩:“终于有一天,大小姐派人来问我愿不愿意去她家里玩,那时我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就爬了过去,一进了深宅大院,就看到大小姐和几个富家子弟在一起玩闹,他们见了我来,都啧啧称奇,扔了块骨头让我跟狗抢食。”
东方无极怒道:“他们拿你当做野狗?”
“野狗又怎么样?那时很多人连狗都比不上。”哭笑童说:“他们唤我做狗,我就做狗,只要大小姐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做。他们又逗我玩,叫我听他们使唤,我见他们开心,就做了。然后他们取出一个玩意,像是一个簸箕,里面有一种香甜的浆水,但浆水是粘的,上面粘了许多可怜的猫狗鼠虫。”
“原来那上面的黏浆散发出香味吸引动物过去,就会被粘在上面,公子哥们就喜欢看着那些猫狗蛇虫粘在上面挣脱不了,苦苦挣扎,不时惨叫,奄奄一息的求生模样。那些猫儿狗儿越可怜,被蹂躏的越惨,越想逃生,他们越看的开心拍手。他们还想了些法子,弄了热油往那些猫狗蛇鼠身上浇,我吓的都不敢看,也不敢听了。一人就说要拿我试试玩,大小姐起先不同意,后来又点头了,他们便吩咐下人弄了一个大锅,里面装满了黏浆,把我扔了进去。嘎嘎嘎!好玩!”
东方无极大喝:“混账!那大小姐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妇!他们竟然如此残忍!他们真是禽兽不如!”
“人与禽兽,真的有什么分别吗?大小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嘎嘎。”哭笑童说:“起初我被粘在上面,不能动弹,还能对着他们笑,后来越来越辛苦,我便再也难以坚持,我感受到了那些猫儿狗儿的苦楚,我又饿又渴,全身都被粘住,左腿很痛,后背奇痒,却是动弹不得。他们故意把馒头水果都放在一旁,馋的我去吃,我粘在黏浆中却够不到,他们看我瞪眼探头的样子就笑得更开心。”
“我很害怕,我不想死,就用力挣扎,但皮肉都被牢牢粘住,一用力挣脱就火辣辣疼痛,像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我好害怕,哭叫求饶,哭叫声就跟那些猫儿狗儿一样了,呜呜呜!那些公子哥见我这样就更加高兴,他们就用鞭子抽打我,用热油往我身上泼,我被粘了三天三夜,只喝到一些雨水,最后奄奄一息,再也不动了。”
“那些公子哥见把我折磨够了,要死了,还想让家丁把我弄出来,哪知黏浆太牢固,家丁也不愿靠近我,他们将我扔到外面的街上,嘿嘿!”哭笑童说:“我被扔在菜市场,奄奄一息,我用尽最后力气请求人们救我,但是人们不但见死不救,也都好奇的看我,把我看做笑话,热闹,围在周围看着我死,他们还取笑我……我真的好恨,心中愤怒……”
“我就像那些猫儿和狗儿一样,粘在黏浆中,全身虚脱,就算身上再痛苦难忍,我也不想再动一下。我喘着气只想等死。这时却有一群讨厌我的人,拿着火把来烧烤我。”
这时东方无极忍不住跺脚骂道:“妖孽!哪地方的人,难道没有人管吗?!”
“嘻嘻!”哭笑童怪笑:“若是别人出事,或许有人来管,可是我这畸形儿生来就被人们厌恶,唾弃,抛弃,我又如无家可归的野狗没人照顾,没人在意我的死活……你们说的王法、滔滔不绝的正义之词,却都不见了,那些名门正派在哪儿?”
走廊里安静,众人屏息,哭笑童靠着墙壁一点点滑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我被火烧的疼痛难忍,竟然涌出一股力量,从黏浆中跳了出来,人们吓的四散奔逃,没有人再觉得可笑有趣,原来我用本能的力量求生,把自己的皮都撕下来,脱了一层皮逃出来。我血肉模糊,全身剧痛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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