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戴上,这才算完成。
尔淳是隔了几百年后第一次再次伺候康熙穿上这朝服,还是觉得繁琐。虽然已经是八月,但是秋老虎还没过去,这层层叠叠的穿着还真是闷得慌。要是到了夏天,虽是换了纱质的,也不用端罩,但朝冠还是要戴,可不是闷得热的慌。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不由得带了出来,“这一层层穿的,臣妾看着都累得慌,这天儿也不见冷,都八月了,还这么热。”
康熙笑道,“你倒是为朕抱屈了,朕也不是第一个穿着朝服的,到没听过哪个皇帝抱怨过这个的。那底下的大臣们可不也是这么层层的裹着吗?哪里就忍不得了。”
尔淳一听,倒也是,这是祖宗规矩,她也只是白抱怨一句。更何况朝会是何等严肃,若是穿着便服才不像样,那现代的人们上班时不也要穿正装吗?又突然想到出嫁前自己准备的东西,忙招过自己的大宫女芷兰拿来。
康熙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什么东西,还跟朕藏着呢?”
尔淳接过芷兰手上的荷包,低身给他系上,“不过是一个荷包,是我……之前准备的,您可不准嫌弃。”
康熙看她耳根微红,又想到荷包,心中了然,“嫌弃什么,你做的,朕可是求之不得。”看看周围的宫女太监,又低声道,“下回再给为夫做身衣服可好?”
尔淳不妨他这么一句,连忙抬头看看周围,见好似没人听见,才转过头瞪他一眼。
康熙被她这似嗔似怒的瞪了一眼,心中就像被小猫挠了一爪子,痒痒的。只是看看自己一身朝服,只得做罢,只打定主意晚上好好治治这个小媳妇儿。
尔淳只听得康熙嘱咐了一句“请安还早,你再眯一会儿,朕先走了”,便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尔淳揉揉自己的腰,想着果然还是要再去眯一会儿,不然等下请安时指不定受不受的住呢。只是她这还没躺下,康熙便又回来了。
“哎呦,这是怎么说的,难道还有什么落下了不成?这朝珠、朝冠可一样不少啊。”
“没事儿,只是想起有个东西忘记给你了,把手给我。”康熙从荷包里掏出一个东西,便直直的套上了她的手指。
尔淳仔细一看,怔住了,竟是那枚玉戒!康熙因赶时间,也没注意尔淳的异样,又匆匆的出去了。
尔淳盯着戒指看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躺在床榻上一点睡意都没了。挥挥手让宫女们都下去了,尔淳抚摸着无名指上的玉戒,心中又惊又喜。没想到这戒指又到了她的手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带着空间的神戒。只是之前她一直被困在空间里面,倒是不知道如何进出这空间,此时虽有戒指在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把玉戒摘下来,紧紧攥在手心,尔淳照着之前在空间里运用神识的方法,集中精力,默念着进空间,没想到真的成了!只是来不及细细查看,想着不能被发现了,且又不知道空间内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时间流速是否一致,尔淳在确认空间的存在之后又马上出来了。
将玉戒戴回手上,尔淳想着以后应该怎么办,只是一下子太多思绪涌上来,这么一时半刻真是理不清楚。又有芷兰在外边提醒该去给主子娘娘请安了,尔淳按下浮动的心思,叫宫女进来服侍自己洗漱、穿衣,这才起身去坤宁宫。
4第三章 再见故人
尔淳到坤宁宫时,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基本已经齐了。倒不是尔淳来晚了,只是后宫众人都好奇这位初封即系贵妃的娘娘,心中好奇,便早早到这坤宁宫等着了。
此时的后宫,才经过一次大封,钮钴禄氏也是才封了皇后,也不过碍着她的家世和资历。而日后后宫中名噪一时的四妃,在这一年,马佳氏册为荣嫔,纳喇氏册为惠嫔,郭络罗氏册为宜嫔。而四妃之首的德妃,胤禛的亲母,此时不过是一个被宠幸过的宫女子,封了个贵人,自然是没有资格来请安的。还有这次大选中出来的成嫔戴佳氏,后来的成妃,若不是七阿哥有腿疾,大概也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以前尔淳没有那些个心思,也不去关注这些人,现在想来一个个的都不是善主儿。其他的人到都没什么好在意的,尤其现在尔淳身为贵妃,对这些嫔及嫔以下的女人,实在不用费太多心思。
尔淳无视那些或艳羡、或嫉妒、或省视的目光,径直走向皇后,低身行礼,“奴婢给主子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她不是第一次给皇后请安,但却是第一次以后宫嫔妃的身份来请安。她知道,这会儿,不管是钮钴禄皇后还是她自己,心里都不平静。原本坐在一旁的嫔妃们也赶紧起身,避礼。
“免礼。起。”钮钴禄氏是跟先皇后同年进宫的,也不过是为了平衡前朝的势力。在后宫十六年,钮钴禄氏早已看清楚,自己能进后宫,这次能封后是因为她的阿玛、她的姓氏,而她不得康熙宠爱也是因为她的阿玛。而眼前这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怕是先皇后也不及的。皇上和先皇后是少年夫妻,在皇上亲政之前,是先皇后陪着皇上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而先皇后的玛法、叔父在佐君王、除鳌拜上又出了大力,就在情况转好之时先皇后偏偏又拼死生下了阿哥就这么走了。就是在这几年的亲情和愧疚之情几下相加,或许还有当时前朝的形势,皇上便将未满周岁的二阿哥立为太子。而眼前这位,孝康章皇后的亲侄女,皇上的亲表妹,这几年也进过宫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看那两位的意思是定要进宫的。而她的身份,佟家嫡女,也该是进宫的,且分位一定不低。只是,钮钴禄氏万万没有想到,佟氏居然是以贵妃的身份被抬进宫的!原本以她的身份这也没什么,但是此时的后宫,除了她这个皇后,别说是贵妃了,连妃位上都是一个人都没有,而她自己之前也只是一个妃子而已。再想到太皇太后每回的打趣,钮钴禄氏这才明白,佟氏才是皇上真正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想来要不是有她在,要不是佟家在前朝的声势日显,这皇后也该是佟氏的了吧。“妹妹昨日想是累了,快来坐下。太皇太后可天天盼着妹妹进宫呢,这回可是如愿了。昨儿个还高兴地多进了些膳食呢。”
“谢主子娘娘赐座。”尔淳谢过恩后,起身走到皇后左手下第一个位置上坐定,才开口道,“主子娘娘可别打趣奴婢了,太皇太后开心想是主子和主子娘娘孝顺的缘故。奴婢是哪个铭牌上的人,哪里敢劳烦太皇太后惦记。”说完还那帕子掩了掩嘴角。自己这回可是实打实的成为了后宫众人的眼中钉了,不需要再增加点关注度。其实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可怜人。仁孝皇后有表哥的亲情,自己得到了表哥的爱情,只有这位皇后,以前被仁孝皇后压着,后来被自己压着,做了短短半年的皇后就去了。虽然上一世自己只做了一天的皇后,但实际上已经执掌宫权近十年了,只差了一个皇后的封号而已。只是后宫可不是一个应该有同情心的地方。上一世的自己开始也以为自己有贵妃的身份在,又有表哥的宠爱和佟家做后盾,便不用怕后宫众人能对自己怎么样,只是后来……想来也是掉以轻心了。
钮钴禄氏也不恼,抚着指套,笑盈盈的开口道,“妹妹可是太过谦虚了,你要是都这么说,我们可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下面众人分位最高的也就是个嫔,还是这次新封的,新进宫的更是不曾受宠幸,而且这二位的身份摆在那儿,自然不敢插嘴,只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拉扯一番。只是这众人心中如何思量的,却也是未知之数。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钮钴禄氏才扶着身边大宫女的手站起来,领着众人往慈宁宫去了。
进了慈宁宫,尔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殿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因为太皇太后住了慈宁宫,皇太后住了寿康宫,为了省事,也因为皇太后还要给太皇太后请安,所以皇太后便先到慈宁宫等着嫔妃一起请安。
对于皇太后,尔淳心里完全是感激和同情。表哥八岁丧父,十岁失母,虽然在皇位上多得了太皇太后的庇佑,但若是没有皇太后如亲生母亲般的关怀,怕是会让表哥更加难受。也正是因为这样,表哥对皇太后也一直是视如亲母。但是这位也是可怜人,作为大清和蒙古平衡的棋子,虽然是太皇太后的侄女,但是入宫后并不得先皇的宠爱,一生无儿无女。
但是太皇太后,就很难说了。上一世,太皇太后对她的态度就很微妙。一开始也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大概也是因为佟家在前朝的势力对她的态度也很好,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态度就变了。现在细想想,大概,是从她成为皇贵妃统摄六宫开始的吧,又或者早在胤禛养在她那里的时候就变了。她老人家历经三朝,虽无圣宠,到底母凭子贵,坐上了皇太后的宝座,在先皇和表哥当政期内,更是对前朝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作为一个女人,尔淳是佩服这位太皇太后的,若是换了她自己,就算有空间作为秘密武器,想来也做不到如此杀伐决断。但是作为她的孙媳妇儿,作为后来后宫的掌权人,她只能叹息,太皇太后太爱权了。大概是因为丈夫的冷落,所以权力对她更加重要,别的女人争的是皇宠,而她争的是皇权!辅佐了两代帝王的她,见不得她孙儿心中有一个比她还重要的女人,她大概怕尔淳会像宸妃和董鄂妃那样吧!
任凭心中闪过万千思绪,尔淳跟着皇后行礼后变退到一边,倒不是想作壁上观,今天她是逃不掉的。果然她才站定,就听见太皇太后叫了她的名字。
已经做了曾祖母的太皇太后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此时的身子骨还很硬朗,多年的后宫生活早让这位昔日的蒙古美女褪去了草原女子的单纯和直爽,看着底下一群年轻的姑娘向她行礼,锐利的目光在几人身上划过,很快便又是一副慈祥的面孔,呷了一口茶,对着尔淳说道,“尔淳丫头,昨日进宫,可还习惯,有没有累着啊?”
尔淳微微低着头,起身离座,回道,“回太皇太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