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谁——”
“他们还有阿弟。”
许是因为不知道再说什么,她立刻挂了电话。
小姨的电话又追打过来,舒莞却不想接了,把手机调到静音,重新塞回了口袋。
推开厚厚的楼梯门,沉重的门板无声的往后弹去,她没有走回办公室,怔怔地看着走廊的尽头。
那一边是会议室,只要不加班开会,没有人会经过,永远冷冷清清。
霍永宁正靠在走廊的墙上抽烟。
这样看过去,他的姿态非常好,因为只穿着衬衣和西裤,城市的夕阳从窗外打进来,将修长身段勾勒的明暗不定,却又静默如雕塑,只有他指尖的烟,袅袅的散出烟雾。
舒莞的心扑通扑通的,没来由的,她认定他是在等她。
她慢慢的走过去,一步一步,直到他微微侧过脸看到她,直起身子,顺手把烟掐了。
目光交视的时候,舒莞想到了一个词。
无关心动,也无关其他,只是心乱如麻。
今天,在这里,并不止她一个人心乱如麻。
他大步向她走过来,然后顺手一扯,将她拉近了另一侧的楼梯间,一低头,就将她摁在墙上吻了下去。
感应灯竟没有亮起来,大约是坏了,暗腾腾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舒莞还睁着眼睛,能看到他眸色深处竟然有些受伤的意味,听到他稍稍离开自己后,用黯哑的声音说:“闭眼。”
她乖乖闭上了。
他便又吻了下来。
其实他们之前有着比这个更加亲密的接触,可这样专心致志的吻却是第一次。
舒莞能感受到他身上带着烟草的味道,粗粝而清冽,还有唇与唇相触的温热亲密他是认真的在吻她,带着些许情欲,却又不完全是情欲。
“你怎么了?”她奋力推开他一些,忍不住问。
他只是沉沉看着她,一言未发,又要低头吻下去。
楼梯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大约是楼上哪一层的同事下班打算走楼梯,又因为周围很安静,脚步声清晰,瞬时仿佛近在咫尺。
舒莞立刻涨红了脸,挣扎着要躲开他,他却莫名勾了勾唇角,低声,暧昧而讽刺,“你不是愿意和我上床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舒莞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未转得如此之快,手上用力,就翻转了方向,将他压在了墙上,然后踮起脚尖,按住他肩膀,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瞪着他,重重吻了下去。
他错愕地看着她,却没有挣扎,由着她动作。
她舔他的嘴唇,然后撬开他的牙齿,在辗转缠绵,眼神却异常冷静。
身后有轻轻的惊呼声。
那人大概没想到楼梯间里会撞见这样一幅香艳的场面,又见两人吻得热火朝天,连忙小跑下楼,脚步声渐渐远去。
舒莞松了口气,只觉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幸而这里的感应灯是坏的,她又强把他按在墙上,踮起脚尖挡住了他的脸。
至于自己公司里这样打扮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应该认不住来。顶多就是今晚公司论坛上有人发帖,说是撞见了有人在楼梯间热吻,谁也猜不到那个男人是霍永宁。
微微分神的瞬间,她察觉到霍永宁的手已经挪到了一个十分暧昧的地方。
她的腰线往下,尾骨往上,本就有一处凹陷,又因为她贴着他的身体,那个曲线更加的诱人。
他的指尖不轻不重地在那里打转,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你说的没错,我喜欢你的身体,也喜欢和你上床。”
舒莞微微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有意让自己的胸口更加压迫他坚实的前胸。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我习惯在十一点进卧室。”
他整理了衬衣的领子,先她一步离开。
舒莞等了片刻,也重新整理了衣物和鬓发,神色自若的走了出去,而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公寓的房卡。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
深夜。
舒莞拖着酸软的身体从卫浴间出来的时候,脚步放得很轻。
尽管客卧和主卧隔着一个起居室和走廊,她还是很小心不弄出一点声音。霍永宁睡眠很浅,她也已经很累了,并不想吵醒他之后,还要劳心费力的应付他。
九点的时候她就过来了,是跑完步、洗完澡、素面朝天的来的,安静地看了会书。
公寓是闹中取静,一层一户,物业管理十分森严,因她面生,即便有着房卡,还是问了几句,最后打电话给业主确认,这才让她进去。
霍永宁果然如他自己所说,十点半回来,十一点准时进的卧室,一直折腾到现在。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倒也足以照亮了。
舒莞把带来的习题册和纸笔整理好放进包里,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
身后有轻微的咔哒一声,卧室的门打开了。
她停下脚步,霍永宁的声音略略带了些鼻音,似乎还有些倦意,“你去哪?”
他大约是起来喝水,随手拿浴巾裹了裹,露出线条结实的上半身,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微微眯起来,听起来有些不悦。
“吵醒你了么?”舒莞柔声回答,“我现在回家。”
立钟指向的时间令霍永宁蹙了蹙眉,“很晚了。这边还有空房。”
“没关系,我问过物业,他们可以代叫车。”舒莞将还有些湿的长发拨到耳后,轻快地说,“晚安,霍先生。”
门轻轻拉上了。
霍永宁的黑眸渐渐恢复到清明。
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香气,他辨别不出那是什么只能肯定是一种香水的味道。
和韩子乔身上近乎草木一样的清新不同,他知道,舒莞在香水的选择上,十分的精心刻意,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味道柔美温柔,他不讨厌。
除了那晚在香港,她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一番话,大多数时候,这个女孩都很善解人意,甚至包括在床上。
有的人善解人意,是因为善良。
有的人善解人意,是因为聪明。
舒莞显然是后者。
霍永宁在冰箱里拿了水出来,一口口喝下去,仿佛这样能令自己更清醒一些。
可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哪怕到了现在,他依旧没有丝毫头绪。
舒莞从闹哄哄的教室走出来,课刚上了一半,她觉得有些困,于是在老师宣布休息的时候走到教室外边的自动售贩机上要了一罐冰咖啡。
对于她来说,这些日子,无非是多了一份随叫随到的“工作”,更累一些而已。
有时候他出差或者开会,很晚才通知她过去,她任劳任怨,哪怕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睡下了,也随叫随到。
这个“工作”,或许就是所谓的“贱”吧。
舒莞觉得自己对他,真的是任求任予。
即便是最高档的酒店,对从业者的服务要求高到离谱,恐怕顾客体验也不会比霍永宁从她那里得到的更好。
唯一的一次摩擦,是在昨晚。
霍永宁大半夜打电话叫她过去。
以往她去见他,身上的首饰摘得干干净净,可昨晚有些急,贴身带着的那条珍珠项链就忘了摘。他一上来就剥光她的衣服压上来,被链坠膈了一膈,随手就扯了下来。
舒莞想要推开他,偏偏他的唇俯下来,带着酒精的味道,令她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咬了他一口。没掌握好轻重,血腥味渗了出来,霍永宁怔了怔,动作就缓了下来。
舒莞用力推开他,翻了身,跌跌撞撞地下床,就这样赤身裸体地跪在地上,开始找那条不知被他扔到哪里去的项链。
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
只是两人的呼吸声还有些重。
于她,是焦急。
于他,则是□□未褪。
霍永宁终究还是绅士,在床上冷眼看着她许久,伸手开了顶灯,让她视线更好一些,然后把自己扔在一旁的衬衣披在她肩上,没有再强迫她,转身去了浴室。
最后还是搬开了床头柜,舒莞终于找到了那条断开的项链。
捻起那粒珍珠放在掌心,冰凉的感觉令她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几乎想要瘫软下来。旋即,她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连忙收拢了他的衬衣襟口站起来。
霍永宁刚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身上还在往下滴水,他随手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头发,看都没看她:“找到了?”
他的衬衣刚好盖住她的大腿根部,长发松乱,脸颊因为紧张而微红,看上去别有风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舒莞没有了和他调情的心思,只点了点头,低声说:“对不起。”
他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舒莞在原地站了一会,咬了咬唇,小心地把项链放在床头柜上,又脱掉了衬衣。
昨晚天气很适宜,并没有开冷气。
为了透风,开了一小扇窗户,又拉上了薄纱窗帘。
有一缕晚风钻进来,扫在她□□的肌肤上,许是因为出了一身薄汗,她竟然起了鸡皮疙瘩,难以控制地抖了起来。
她连忙半跪在床上,又俯下身,慢慢靠近他。
他的上半身还带着湿意,舒莞只觉得自己战栗得更加明显,双手往下,去解开他围着的浴巾。
霍永宁先前让她为所欲为,直到那双有些冰凉的手触到自己的腰,终于懒懒动弹了一下,制止了她,轻声问:“是什么东西?”
“项链。”舒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头柜。
他躺着,斜睨她,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她便只能探过身去,抓起那条项链,小心递给他。
“断了,没法戴了。”他漫不经心地扫一眼。
“嗯。”
“下次别戴这些过来。”他还给她,翻了个身,“今天我累了,你回去吧。”
舒莞连忙下床,去捡了自己衣服穿起来。
她想,这真的是床伴吧?
如果他对自己有半分的上心思,多少会问一句:“项链对你来说很重要?”
可他没有,他只是觉得扫兴罢了。
是她的错。
也真是贱呢,深夜跑来这一趟,却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