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是如此说,这些都是从盗墓贼住所里翻出。”张铭回答。
“这墓不一般啊,可这‘爨王墓’怎么会在晋宁,这里即不是爨氏的发源地,也不是其祖居地。”
李副对当地历史也有一定了解,虽然说考古与历史是两门学问,但从事考古工作,每当碰到文物方面的困惑,时常要恶补历史。
“三国时,爨氏一族曾居住于此。”李弘更正李副的说法。
“李弘,看在我们三百年前是一家的份子上,你也该留点面子我嘛。”
李副笑道,他倒不生气,事实上自李弘进了研究所,他就对李弘另眼相待。
“李副,你不是说你祖上是胡改汉姓吗?你们一万年前都不是一家。”
翊棠说道,于是挨了李副一巴掌,就拍在脑后门上。
李弘和李副将文物抬上摩托车,绕了好几圈绳子给捆好。这是辆老摩托车,启动时还得李弘推上一把。李副笑着回头和大家挥手话别,便开着破车离开了。彩姐听到说话声,厨房里出来,要跟他打个招呼都来不及。
吃过早饭,彩姐和张铭在商议附近好几个村子,才走了五分之二,下个村子选哪个。李弘则在收拾工具,往背包里装东西,李弘装一样,在他身边的翊棠也跟着装一样。考古工具花样繁多,要不是累积一定工作经验,知道这次前去,什么需要带,什么不需要带,否则全带上,会负荷而死。
“李弘,斧子就你带了,我不带,铲子我带,你也就不用带了。”
翊棠说,一些不需要人手一件的东西,一个人带上就够了。
“李弘,你等下不是要去卫生所吗?”彩姐听到翊棠的说话声,进来问了一句。
“不去。”李弘干净利落两个字。
“彩姐,不用劝他了,反正他皮厚实。”翊棠也觉得李弘要是真去赤脚大夫,那就不是李弘了。反正得到的答复肯定奇奇怪怪。
李弘不乐意,彩姐也不强迫,毕竟有些人会梦游,搞不好李弘以前也有这毛病。
“彩姐,这次派给我和李弘的工作是什么?”
翊棠问。
“没具体目标,以前也没普查出文物,这次就是过去走动下,问问村民。”
彩姐回答。
“都收拾好了?那出发吧。”张铭探头进来,一早他就干劲十足。
这次去的村子,很小,从村头兜至村尾,只需两个小时。本不大抱什么希望,四人出了村子,在村外北面走动。翊棠背着背包,手里抓着一支狗尾巴草,边晃边唱: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记得我的情,记得我的爱。。。。。。
本来他边唱边晃倒也没什么不对,可是李弘走在他身后,几次被翊棠挡道,于是踹了翊棠一脚。
这一脚本来很轻,不巧翊棠没站稳,便从坡上滑下,滑到了坡下一处暗沟。
“妈呀。。。”翊棠夸张喊道,坡至暗沟最多一米落差,根本摔不疼他。
“堆积层。”翊棠仰头倒在暗沟上,喊了一声。
张铭将翊棠拉起,翊棠头上插了支狗尾巴草,却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说也奇怪,翊棠运气总是极好,常能发现些别人没留意的东西。
彩姐拿铲子铲去坡上长的杂草,这坡面由于太多破瓦片,草长不茂盛,铲了几下,便可见确实是一处堆积层,有陶片也有砖瓦。
“看不出年代。”李弘从土坡上拔了几块陶片,打量了一下。
“这堆积层很厚,这里可能有过地面建筑。”
张铭说,从这堆积层上看,不大像生活垃圾的遗址层,也不大像烧制陶瓦的窑址。
“看下这件。”彩姐将破陶片上的土搓掉,陶片上露出了色泽与花纹。
“这是晋时的东西,这花纹以前曾在当地一座晋代墓出土过。”李弘说得很确定。
“应该没错。”张铭也点了点头,彩姐也觉得是如此。翊棠是新来成员,对当地的出土文物尚还不熟悉,看不出来历。
“那我们下探坑查下遗址范畴?”翊棠问,他本能觉得这片遗址规模不小。
“先别急,我们分方向走动一下,看下地表的文物散落范围。”
张铭说,遗址面积要真不小,也要先走出个大致范围,才好下探坑。
四人就在这土坡四周悠转,四周附近果然都散落有陶片瓦片,连田地里也有。奇怪的是刚才在村里问村民村子有什么文物,或遗址,村民却说没有。
爬上高地,将这片面积开阔的遗址收入眼中,四人心里都有些激动,这样的占地面积,该是一个古城遗址。
“李弘,当地文献是否有关于当地有一座晋代城址的记载?”彩姐问百科全书李弘。
“没有,不见记载。”李弘回答,他也感到迷惑。
“这里三面环山,一水中分,南面是平原,适合种植农作物,是个建城的好地方。”
张铭感慨,在他眼里一座古城的布局几乎要呈现出来。
古代科技不如今日发达,受自然限制,城址也好村落也罢,总是依水依山而山,有水食用,有山做屏障,能居住,可防可守。这些其实正是风水学里边的最古老原始也是最基础而实用的知识。
大致了解了遗址范围,便是分区域下探坑,这是慢工出细活的工作,以他们四个人的情况,要忙上好几天。
正午,李弘骑车前去买来了面包和水,四人就如此解决了午餐问题。吃过饭后,便又开始工作。拍照、测量、下探坑、收集文物等等,他们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
忙了一天,至太阳下山,四人才将工具与收集来的东西都收拾好,坐车回他们落脚的村子。
夜里就是整理收集来的破陶片破挖片,将之一一清洗,编号。这些由翊棠和张铭去做,李弘开电脑查看资料,他存了好几G的当地相关资料,而彩姐将图片存电脑里,整理图片,也同时做了此次遗址勘探的工作记录。
这一天很充实,忙到深夜才入睡。入睡前,见李弘将自己一只手捆铁床上,翊棠与张铭这才又记起李弘这两天夜里会梦游的事。
“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你于梦游状态解了绳子,二,就是你手挂上铺,人摔下地,把手给折了。”
翊棠做如此推断。
“不一定要这样。”张铭也怕李弘伤了自己。
“张铭,晚上你要是看到我处于梦游状态,就将我唤醒。”
李弘跟张铭吩咐,他还不信梦游中他能解开手上的死结。
“这个,唤醒真没问题?”张铭迟疑,不常说梦游状态时,不能将梦游的人唤醒,否则会死掉疯掉之类,总之是很忌讳。
“没问题,梦游不能唤醒只是种谣传,根本不会怎样。”
李弘说得肯定,他知识面广,他如此说,必然是没问题。
第八章 梦魇 yan梦
第八章 梦魇 yan梦
帏帐被一只女人的手缓缓挽起,那只手如白玉,十指尖尖,手腕戴着锵锵作响的金错银镯。李弘试图看请那镯上的纹样,一聚神,头便疼得欲裂,只得作罢。
女人的半个身子侵进了帐内,一张妩媚的脸露出,这是个极美丽的女子,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白皙的肤色,艳红的唇。
这样两片如血的唇微微翕动,她的身子朝李弘贴去,李弘能闻到这女子身上一种奇异的芳香。
眼看女人就贴上身来,李弘想动弹,却发现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他无法动弹,即使是弹一下手指。
女人冰冷的脸庞贴在李弘胸口,尖尖的十指轻挠过李弘的下巴,这一切是如此真实,真实的感受得到。李弘知道,他又陷入了幻境里,而这一个幻境不再恐怖,不再是被无数的蛇噬咬,不是被捆绑于高地,被利器划开喉咙,这一次,是一个女人。
女人爱抚李弘的胸膛,她的手像羽毛般柔软,她像条蛇一样攀住李弘,她的唇贴在李弘嘴角,轻轻的摩挲。
李弘呼吸急促,这女人极其艳丽,她的眼睛勾魂夺魄。
将双目合上,李弘竭力让自己冷静,不要去理会这女人,这只是一个幻境,倘若他沉沦了,他便也再醒不来。
回想他是如何脱离第一个幻境的呢?
无数的蛇撕咬他,纠缠他时,那钻心的疼痛是如此真实,恐惧亦是如此真切。可当他以强大的精神力量去抵制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时,他发现他的双手其实并未被束缚,他发现他的四肢尚且健全,他摆脱了虚幻。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条件落后的卫生所里,他回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来。
那么这次呢?女人在李弘耳边呢喃,在爱抚李弘的身体,这样的幻境里没有恐惧,惟有欲望。
女人的语言很古老,她轻轻地诉说,那是爱的言语,像魔咒一样。女人身上散发的芬芳,亦让李弘的头越发的昏沉。
静心,静心。
李弘在心中默念。
女人柔软的身子覆上,她的手脱去李弘身上穿的交领衣服,低头亲吻李弘的喉结。
李弘瞪开了眼睛,他想推开这女人,但他无论如何挣扎,他都无法控制他的躯体。
他看到了女子挂于脖子上的贝壳串链,看到了女子摇晃的圆形大耳环,看到了女子袒露的大片白皙的胸膛。
这是个古代滇国女子,他不是在做青春期时的艳梦,梦里不是学校里的校花,这是个会囚困他的幻境。
你是谁?
李弘无声地问。
女子抬起了头,看着李弘,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她的下巴尖削,红唇上扬,两颗虎牙露出,眼睛明媚如宝石。可就这样一张美艳的脸,让李弘想到了蛇。
这一联想,让李弘起伏的胸脯平息了,他冷静了,他意识到他的左手边有一把短剑,他的手指能动弹了。
女人脱去自己上身短小的衣服,丰满的**弹出,也就在这时,一把短剑刺向了女人胸口。女人倒在了李弘身上,她的血在汩汩流淌,她的血液温热而鲜红。
李弘已坐起身,他抬起握过短剑的手,一脸茫然,他看向女人胸口那把剑,剑柄是一条盘绕的蛇,这把剑李弘认识,这是五十年代滇王墓中出土的一把青铜短剑。也就在这慌乱之际,耳边响起了一个声响,一个声音一直在喊他名字,李弘听出是翊棠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发现他人在三人宿舍里,正坐在他入睡的上铺上。
见李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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