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见楚正和颜悦色,完全没有面对楚云清时满口脏话的样子,大感意外。至于楚正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夏树倒是没多想,楚正一看也是来头不小的。
“这件事情好商量,只是你能放我们走了吗?”一下子折腾到天黑,夏河肯定着急了。
既然夏树已经答应了,楚正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夏树带着丁家大小回了家,果然被夏河扑了上来,夏河明明是个一米八的大男生,脸上却泫然欲泣。
“哥,你没事吧?为什么你电话打不通?”
“我没有关机啊?”夏树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的光脑通讯器,一切显示正常,那只能说明楚正在那个房间里面做了手脚,“大概是中途小孩子拿去玩关机了吧,我去做饭。”
“哥,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没有啊,呵呵。”夏树傻笑,躲进了厨房。
丁芳琪的到来让丁逸被赶到了凳子上,夏河眨巴着眼睛朝小孩子下手,“今天哥哥带你们去哪里玩了呀?”
“先是去了游乐园,哥哥给我们讲故事,后来有个男人过来了,又有一群黑衣人过来把我们捉走了。”小女孩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他们是谁?”夏河连忙追问。
“是你舅舅呀。”小女孩像看着傻瓜一样看着他。
夏河却突然沉默下来,随后温声问她:“我舅舅有没有跟哥哥说奇怪的话?”
丁芳琪眼睛发亮:“他说要借钱,还有个男的要他还机甲!”
“我是说他有没有对我哥哥说什么特殊的话,比如问他从前的事情。”
丁逸看了好笑,干脆直接给了答案:“你别逗小孩子了,她哪里知道,你舅舅什么都没问,他很高兴看到夏树。“
夏河这才稍稍安心。
丁逸却觉得不寻常,“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没有,我只是问问。”夏河接着就陷入沉默之中了。
丁芳琪第一次看到夏树的手艺,立刻就被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收服了,她原本也是挑食的,在夏树这吃饭却连吃了两碗,并且表示还要再来。等天晚了夏树要送他们出门,丁芳琪还特别认真地叮嘱他上传画稿的事情,并且表示如果没有按时完成就会联合小伙伴们投诉他。
夏树哭笑不得,送走了人急忙开机码字。他的文今早已经让烟罗帮忙加V,夏树看过收益,非常惊喜,才发了三章,已经有上万块钱。哈哈,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激动人心。他也知道仅凭入V的钱甚至买不起最便宜的机甲,不过如果弟弟的梦想是要成为最强的宇宙机甲王,那么他的梦想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身边的人都过的很幸福。
也许降低生活品质、送弟弟到二流大学可以省下一大笔花销让他们不显得那么窘迫,但是夏树觉得,那样的生活会少掉很多快乐。只为了活着而将就,不如通过努力让自己得到更好的。当然,就像他是个吃货一样,他没办法在还能挤出钱的时候不去动手做美食,因此他也没办法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非要逼着夏河换个普通的学校,回到一般的起点从头开始,浪费他的天赋。
幸而夏河不是个白眼狼,人也够优秀,奖学金什么的拿到手软,足够支付他高昂的学费。
夏河偷偷在门外看着夏树安静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哀伤。他知道已经换了个人,可是这个人他没办法不去爱,因为他真的就像一个完美的哥哥。
☆、Act16
夏树自杀的那天,喝了很多酒,他们兄弟很久没有说话,那天却说了很多。
夏树是个沉默的人,沉默而且软弱,自从父母去世,他就开始郁郁寡欢,身体消瘦得厉害。他依赖夏河的奖学金生活,没有工作的**,很小的时候夏树就比寻常人笨,加上他性格不讨喜,懦弱胆小,此时更是完全变成了宅男,窝在一方天地里。夏河的事情他不关心,不想工作,不愿上学,整天关在房间里打游戏。
夏树哭着说对不起他,他没有察觉异常,只是觉得哥哥精神不太好。其实很多天前医生就告诉他夏树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让他按时吃药。未来的科技再厉害,却没办法彻底治疗抑郁症,更何况是一个没有求生意志的人。夏河想尽办法都没有让哥哥开心,反倒无数次被哥哥的任性要求拖累,已经筋疲力尽。但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没办法丢下不管。
直到哥哥在浴室里很久没有出来,夏河才醉眼朦胧地推开了那扇门,发现夏树微笑着躺在冰冷的水里,红色的血液染红浴缸。夏树没能坚持下来,他决定抛弃弟弟自己离开这个世界,这个让他觉得孤独的世界。
夏河默默把人送去医院,没有等到死亡通知单,却等来了苏醒的夏树。失而复得让夏河眼前的黑暗中透进些许光芒,然而,当他与床上的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就知道有哪里不对了。
“你好,刚刚我听医生说你是我弟弟,没想到我弟弟这么帅。”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还很苍白,麻醉刚过还很脱力,却努力向他微笑。肆无忌惮的笑容,没有猜疑,没有忧郁,像是夏天的向日葵迎着太阳在盛放,从容而美丽。
夏河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双手温暖着,莫名地感动,他一个人撑了三年,此时才觉得有力量放松自己。医生说可能是病人下意识选择遗忘过去痛苦的回忆,重新塑造了新的人格,所以对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夏河深知这样的理由很牵强,那天送过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也已经停止……却没办法拒绝哥哥的笑容,真的太温暖了,每时每刻看到哥哥笑,他就觉得有了希望。
事后证明,这个哥哥的确是假冒的。从前的夏树不喜欢看小说,不会下厨,和他一样能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不缺乏生活常识,嗜酒,走路像个伪娘,说话虽然很少但是毒舌,憎恶世界,怕光而且冷漠。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几千年前的烹饪手法呢,就算是看菜谱,也没办法完美地做出来。
不过夏树慢慢观察着新的哥哥,爱笑的夏树漂亮了许多,性格温和热情,时常能够感染身边的人,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很快乐。每当他端出那些新奇的食物,就好像科幻小说里的一切,虽然不像夏树写的小说那样精彩,但是科幻小说用自己的精准描述也曾推理出几千年前的人情风俗,跟眼前这个人十分契合。夏河编造了一切能够满足他失忆的历史,只想让这个人没有阴影地留在他身边。后来他看到夏树写的小说,一下子明白了,或许在夏树身上,也发生过移魂的事情,他幻想过这有多荒唐,然而完全没有因此害怕。
“哥哥,我叫夏河,跟我回家吧。”那天下意识地选择隐藏过去,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夏树熬夜到天亮,才让自己的存稿箱再次多了几章存稿,最近事情太多,他不得不将存稿发表改为一天两更,一次更三千,而读者们催更的各种威胁,自然被他无视掉了,等有时间了再加更吧……
5日后,丁逸一大早去接夏树去拍卖会现场,YY城大镜山体育场。一打开门丁逸就皱起了眉头,夏树刚刚洗完脸,正在收拾东西,早餐已经做好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油条豆浆小饼干还有芒果汁。丁逸的眼神停留在夏树的眼睛上,他没想到才四五天不见夏树就变成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大熊猫。
“丁逸,我们先吃点,然后再过去也不迟。夏河回学校集训去了。”夏树给丁逸倒了果汁,自己就着豆浆油条吃起来。
他招呼了,丁逸却没有过来,抛下一句:“你等等。”噔噔下楼去了,好一会才回来,喘着粗气,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夏树手里,说到:“这个能去除黑眼圈,快点擦上,丑死了。”
“嗯,等我吃完了再说。现在手上都是油。”夏树见他脸色淡淡的,放佛没做过送药这回事,心中好笑不已。
丁逸却若无其事地坐下来,觉得有些口渴,喝了芒果汁,又喝掉一大杯豆浆,其他的却吃不下去。他昨日帮助发小准备婚礼,就是上回那个帮夏树调查存稿丢失事件的技术宅小受和他发小。晚上累的要命,胃口也非常大,因此吃过头了。现在眼前的东西再好吃,也提不起兴致来,反倒觉得胃隐隐作痛。
夏树发现他脸色不好,就有些担心,想让他在家里休息,自己去拍卖会场看看。楚正让他假装去拍卖会现场参与拍卖,那架机甲竞争对手不少,不过楚正要是自己出面去买,他舅舅楚云清肯定就不肯出来了,他们要做的就是装出楚正逼迫穷亲戚夏树买机甲的假象,逼楚云清露面。楚正给了他邀请帖和拍卖保障金,让他可以顺利进入会场。丁逸却拒绝放他一个人去,两个人就乘坐丁逸的飞行器一起过去。
体育场有点远,半路夏树就发现丁逸不大对劲,丁逸的脸呈现难看的菜色,大夏天的竟然冒出冷汗。
“丁逸,没事吧,我看还是先去医院吧?”夏树身上也没有带药,过去给丁逸揉肚子,看到丁逸已经开启了自动导航,方向还是拍卖会场。
夏树想伸手把位置改成医院,丁逸压住他的手指,“我没事,先去拍卖会。”
“别拿命开玩笑,听我的。”夏树很少严肃,此时却疾言厉色,不容丁逸拒绝。丁逸见他眼神坚决,加上肚子也疼的厉害,也就放开了手。等进了医院丁逸又想起夏树的眼神,那种坚毅与他柔和的脸庞上格格不入,却毫无违和感,那时候夏树一直握紧了他的手指,湿润的手掌有着奇异的触感,丁逸就觉得自己的心乱了。
丁逸进了急诊室,随后医生告诉夏树他是普通的胃炎发作,并且说丁逸有长期作息不规律的现象,应该多注意。夏树在门外等着,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丁逸会作息不规律,虽然之前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不过接触下来,夏树并没有发现他有太多恶习,除了时常来蹭饭,平时基本就是呆家里,不抽烟少喝酒,难道是打游戏?印象中也没听说他有这爱好,夏树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丁逸的了解似乎太薄弱了。
因为在打点滴,所以夏树整个早上都在医院陪丁逸,机甲拍卖的事情他给楚正说了,楚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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