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要剜掉伤疤的人,先打一记麻醉,木了,就不会感觉痛了。
沈陌锦心里揪的高高的,望着踢着水花的清瘦女孩,生怕这些话说出口,眼前的女子就会直接跳进这滚滚不息的河水里。
秦琳琅走近了,这时的沈陌锦还没顾得上说任何话,穿着花裙子的秦琳琅走到沈陌锦身边,眉眼是艳艳的笑:
“陌锦。”
她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期待地望着沈陌锦。
而林落白在回头的一瞬间,心就碎了,她看到了秦琳琅看沈陌锦的眼神,那么痴迷那么热烈,那么爱,她是真的爱他了。
就好像当年她明知苏絮儿爱沈陌锦爱的入骨深髓,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和他好。秦琳琅也如此,明知道自己爱他,却生生地毫不留情地将那个少年从自己的手里夺走。
自私吧,爱情从来就是自私的事情。
而对于年轻的我们,在那些青春的岁月里,谁人,不自私?
第十八章 似这般酸酸楚楚无人怨3
苏絮儿把纯纯的爱刻成了刺青,因为在爱着沈陌锦的同时也更爱着落落,所以她隐忍,宽容,放手。
而秦琳琅,终究不是苏絮儿。
林落白,不是谁都可以仗着别人的宠别人的爱别人给的光华无限而永远矜持永远不败。
这世上,有人会爱你怜你呵护你保护你,可更多时候,血淋淋的残酷冷冰冰的人间,只能由你去面对。
那少年自以为是的梦,真的是,该醒了。
沈陌锦接下来的话像梦中一般飘忽不清,林落白双脚浸在冰凉的河水里,心里苦的想发笑:那些话,沈陌锦怎么真的能说得出口。
君心似流水,也许从来都是薄情的。
疼痛是因为,单纯的我们,太当真。
沈陌锦站在混沌不清的夜色里,花瓣状的眼睛迷蒙地看不穿神情,他说:
“落落,我们分手吧。”
林落白哧的一声笑了,双手掩着脸,半天没有回头。
沈陌锦以为她一定是哭了,一定哭的很伤心很伤心。秦琳琅也以为林落白哭了,所以她心里原本强撑起来的一丝胜利优越感被随之而来的愧疚和不忍替代了。她紧张地揪着发梢,试探地拉沈陌锦的手。
“落落!”
声音是嘶哑的,沈陌锦甩开秦琳琅,蹲下去扳正林落白颤抖的身子。
“落落,你别哭,你别哭!是我错了,我是个混蛋,我不值得你爱”
“沈陌锦。”
林落白被他扳过来,放下了双手,那光洁如梨花的脸上,哪有一丝哭过的痕迹?
只有一双比天山雪湖还清澈温美的眼眸,那么干净,那么专注地对着他。
林落白望着少年瞳仁里破碎的自己,笑了,笑得缤纷妖娆:
“好。”
秦琳琅的心一下放了下来。
“琳琅。”
突然林落白唤她,歪着头笑盈盈的剪水秋瞳往着她,她问她十四岁那年的誓言,她问她一起走过的青春。
“琳琅,我们还是能白头到老的好姐妹好朋友吗?”
秦琳琅一下惊呆了,万万没想到林落白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惭愧涌成脸颊的殷红,结结巴巴地说:
“如果你觉得还可能可以的话,当然我是不介意”
哗哗的水响,林落白从河里收回双脚站在了河岸上,站在秦琳琅的身旁,她微笑着打量她,盯着她的眼睛,轻柔而清晰地说了一句话:
“秦琳琅,你不配了。”
她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流水潺潺的小桥边,因为没有半分留恋地再看沈陌锦一眼,所以那个少年无比惶恐,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
“落落,你恨我吗?落”
林落白立在那里,慢慢回过头来,这一次没有冲他笑,而是抬手,用力,毫不犹豫地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也不配。”
落花空碎,流水万里,锦缎易裂,而青春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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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絮儿的出现又会发生什么,苏絮儿得知好友琳琅与暗恋的少年陌锦成了恋人会有何反应?她能原谅他们吗?
几年不见之后的苏絮儿又会有什么变化?
落白能遂愿考入复旦和沈陌锦同在一片天空下吗?
赫连独欢又是怎么与落白重逢?
落白又是怎样失去宝贵的第一次
她的生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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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水仙已乘鲤鱼去 一夜芙蕖红泪多1
两天的高考都考了些什么?
母亲和蔼地在饭桌上问这些话的时候,林落白明显有些犯傻。
考的什么,谁知道呢
水仙已乘鲤鱼去,一夜芙蕖红泪多。
昏昏沉沉的两天,只记得落笔成字,那些永远也算不清的代数几何,在失去那个数理天才少年之后,已经永远地在林落白笔下得不出答案。
无论如何,林落白明白,自己的高考,终归是,失败了。
眼泪却是没在家人面前落下一滴,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冷慕云下厨为她做的糖醋鱼,微笑地对他们说:
“妈妈,冷叔叔,我要是考不好,你们可别骂我哦。数学题实在是太难了,妈妈,我要落榜了,您可要养我。”
如此这般小女儿的情态看得林流珠心里满是酸楚的温暖,爱怜地说:
“落落,不管考得如何,你都是我的乖女儿,妈妈会一直养你的。”
鱼刺哽到喉咙,林落白原是撒娇地笑着的,喉咙一痛眼泪便哗啦啦地涌出来了。
她觉得那些话,本应该是和沈陌锦说的。
从前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痛苦。
她想象中的场景应该是,自己偎依在少年清香的臂弯里,嗔闹着,说如果我考不上大学,你要养我一辈子。
可如今这话,只能说给妈妈听,只能说给妈妈听了。
那天的泪水像决了堤,止也止不住,擦也擦不干,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全部倾泻。
冷慕云和林流珠吓得开车一路飞奔着将她带到医院,医生拿镊子取出那根横亘在喉间的鱼刺的时候,林落白觉得这一刻,重生了。
疼痛并不重要,刺破的嗓子流了血也不重要,她只是希望,那根横亘在青春记忆中的刺也能随之狠狠拔掉。
母亲和冷慕云准备去民政局登记的那天穿了一件喜庆的红旗袍,她对林落白说:
“落落,从此以后,冷叔叔就是你爸爸,落落,你有爸爸了。”
是啊,我有爸爸了,真好,真温馨,真幸福。
林落白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他们手挽手的出门。
深蓝的夜幕上有星星坠落天际,林落白望着失落了繁华的星空,无比寂寞地睡着了。
人生时光有时如梦,你以为永远要记得的,却偏偏忘记了,而有些你决意要忘记的,却始终挥之不去。
那年夏天,林落白一个人又跑了一趟太湖,她记得她的诺言:沈陌锦,等你拿到复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在太湖边上,等着你。”
大雨倾盆,可是林落白在湖边傻傻地站了那么久,终究是没有等到他来。
九月的时候,林流珠已经和冷慕云登记结了婚,终究是搬进了那座古朴古香的大宅子里,林流珠依然爱听戏,依然穿着各色的旗袍,眉眼生动地坐在院子里,喝茶,听戏。冷慕云原本在深圳做了十几年的生意也终于搬回了苏州,每天或忙或闲。
日子,波澜不惊。
命运终究未能眷顾,林落白的高考分数低的令人咂舌,莫说复旦,便是连苏大的录取线也差了一大截。
冷慕云又发动周围的人家关系四处走动着,希望能让落落至少走进苏大的校门。
没想到,林落白却执意选择了上海的一所三流大学。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离开生长了十八年的苏州,登上开往上海的列车。
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她默默在心里说,未来,我来了。
一年之后。
林落白不记得是在哪天突然做了个梦,梦里纠纠缠缠全是少年时光,是暑天的下午,她似被回忆魇住,怎么挣扎怎么叫仿佛都醒不过来。
最后被宿舍女孩拍醒的她惊出一身冷汗,大叫着一个名字醒了过来。
“苏絮儿?”
舍友茹茹满脸疑惑地睁着眼睛:“苏絮儿是男是女?落白,不会是你暗恋的男生吧?”
说罢一脸窸窸窣窣的笑。
“去。”林落白怪嗔地横了她一眼,说:“下午不是有课吗,不去上课还想干嘛?”
“约会呀。佳人有约,今天的约会对象可是个大集团的金牌助理”茹茹扭着身子在穿衣镜前左照右照,最后不满地皱起脸:
“这身裙子也太寒碜了哎,落白,借我件衣服穿吧,今天的约会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林落白下床洗了脸,笑道:
“麦茹茹小姐能看上哪件挑哪条,就怕我的衣服没哪件能入你眼的。”
“不会不会。你要是舍得把你那件夏奈尔裙子借给我穿一晚上,我就当着全宿舍人面向你表白,啊落白,我爱死你了。”
林落白一愣,笑容稍稍凝滞了一下,转身擦干了手,打开衣柜搜寻了一阵,终于在最深处那排取出一条裙子。
白色,简洁,纯美,高贵,雅致。
夏奈尔。
有钱人果然出手大方,舍友说这条裙子至少也值个好几万,还问是不是哪个大款追求林落白才送她的。
第十九章 水仙已乘鲤鱼去 一夜芙蕖红泪多2
裙子递到茹茹手里,女孩惊讶地张大嘴巴:“真真的借给我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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