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笑着应诺,看向残月的眼神依旧是意味深长的浅笑。二十多道菜分别赏给殿内宫女太监,唯独留下水晶鱼片,张公公状似为难说,“就剩下这道不起眼的鱼了,就赏给月姑娘把。”
残月心下微喜,不动声色的谢过后,将菜放入食盒中回了自己房间。
“孩儿啊孩儿,就因为你,娘亲变得好嘴馋,感觉好丢人。”一手抚摸小腹,笑吟吟地自然自语
残月明显感觉腹中胎儿滑溜溜地一转,她惊喜地笑起来,与孩子同为一体的喜悦让她满心甜蜜。一种格外强烈的保护欲,让她顿觉充实,今后的生活有这个孩子就足够了。
起身翻来几块华丽的布料,比划着要做成怎样的小衣服才好看。手拿起细小的绣针就隐隐作痛,还是满心欢喜地缝补
临近下午时,残月忽觉腹部绞痛,没过一会就痛得汗水淋漓,她一手紧紧护住小腹,“孩孩儿,听话,千万不要胡闹,灵伊姨娘一会就送安胎药来”
她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摔下来,手中未缝补完成的小衣服散落一地,勉强撑住将小衣服藏到桌子下面,大声呼救,等宫女闻声赶来时她已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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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因祸得福
残月中毒了。
她知道这事时是第二天下午。刚从昏迷中醒来,一眼就看到张公公站在床头,依旧是一脸慈祥与不达眼角的浅笑。他慢慢地说了很多话,残月听得稀里糊涂,只顾着去摸小腹,微隆起的肚子,里面好似在动,长吐口气总算安心。
“月姑娘吉人天相,也是因祸得福。皇恩浩荡,念姑娘护驾有功,特赐一年假期,让姑娘好生修养身子。这是小玉,姑娘日后起居由她照顾。”张公公呵呵低笑一阵,“还要感谢水晶鱼的毒不是。”
他说完离开,留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残月揉着太阳穴起身,小玉赶紧拿了靠垫放在她背后。静静看向窗外慵热的阳光,身上都闷出一层细汗。有那么一瞬感觉好像回到了梨园,那时她喜欢靠在床头看窗外。
梨园的窗外有两颗繁茂的梨树,那里的夏天有树阴庇荫也不会太热吧。这里的窗外有一簇葱翠的竹和几盆修剪精致的兰花
小玉性子怯懦,话也少,最多就是淡淡一笑。残月顶喜欢这样。话多太聒噪又难免祸从口出,性子太强肯定不服伺候她这个试菜宫女。懦弱些的好,就像她腹中的胎儿,总有种想去保护的冲动。
这个念头一出,她不由自嘲,一个不能自保的人有何能力去保护别人?!
小玉送午膳过来,又是丰盛的一桌。
醒来这三天,她的膳食都尽善尽美,好似有规律一般,不重样也不怠慢。诧异之余又困惑,起先以为他出于内疚而善待,逐渐又觉得说不通,小玉在膳后备上安胎药应该也是他的安排。
他会想她保住这个孩子?她不信,不肯喝药,小玉便抱来一只怀孕的母猫试药。见猫儿喝了无事,她还是半信半疑。小玉只是笑笑不多言,药冷了就倒掉,下顿饭后再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安胎药。
午膳过后,残月昏昏欲睡,隐约听到吵闹,烦躁起身,小玉不在。她顺着女子凄厉的哭喊寻到院外,她的小院子在坤乾宫一隅,很不显眼,但出了院子远远就可以看到坤乾宫正殿——他的寝殿。他出了寝殿也可以看到她的院子。
空寂的大殿前,有把手森严的侍卫,一个衣着素淡的女子在太监的手下发疯似的哭喊挣扎,由于太远残月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听到她的哭喊
“臣妾冤枉臣妾没有下毒,皇上皇上明察臣妾死不瞑目啊。”
下毒残月模糊记起张公公的话,说是水晶鱼里被宁贵人放了慢性泻药,本不至害人性命,怎奈残月体内剧毒未清,药性相冲才险些丢了性命。
这哭的女子,就是宁贵人吧。他登基后才封的妃子。她不认识。
070:替罪羊
宁贵人被太监拖离坤乾宫的正殿,里面没有传出丝毫声音,他肯定反感,他最讨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
声声刺耳凄厉的喊声,听得残月的心一阵阵泛疼,一手护住小腹,躲在长廊的柱子后,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毒虽不至致命,只“慢性”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宁贵人蓄意谋害皇上。巧合,他没吃。
如此重罪,岂是一声冤枉可免。
残月远远看到小玉匆匆走过来,站在残月身侧,也看向被拖下去的宁贵人,她轻轻的声音有些哽咽,“姑娘信宁贵人下毒吗?”
“不知道。”残月只能这样回答。宫里的事,表面和真相永远无法预料。
“其实宁贵人很善良,从不争宠,对下人也不大声呵斥,整日里就喜欢绣花练字。那日,宁贵人不知怎的就差人送来一条有十斤重的活鲫鱼”
“你今天好像话有点多。”残月转身回了房间。
她不是有意如此冷漠,心里说不清楚是何滋味,好像生怕再多听一句会做出自不量力又自取屈辱的事来。宁贵人悲凄的哭喊让人动容,不禁真的以为她的冤枉。
可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宫里的人一向善于伪装。她也曾假装无辜欺骗过云意轩,她做起戏来比宁贵人更真实。
“姑娘不怕真凶逍遥法外?”小玉追进来,轻婉的声音噙满抱怨。只是抱怨。
“我从不承认自己是好人。”残月瞪向小玉,雪白的面纱,冰冷的目光,骇得小玉浑身一颤。她蓦然明白,原来眼前这个看似温蔼的女子,有着雪一样的性子。
“小玉失言,姑娘莫怪。”小玉深深低下头,拾掇好香炉内的残灰漠然离开。
晚膳后,残月在院子里散步,张公公突然出现在院门口,他并没看向残月,但残月知道张公公是来找她。
沉默许久,他说:“皇上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残月心一颤,“有什么区别么?”
“将计就计,给姑娘机会安胎。”张公公端视向残月,浑浊的眼底神采繁复。
“我不想谢恩。”残月回得果断。
“你于心何忍?姑娘聪颖,明知道有人做了替罪羊!”张公公尖细的嗓子有些狰狞。
“也许是皇上一手安排。与我无关。”残月愠恼。她现在是局内人,如何明辨是非?她的迷茫浑沌无人能懂。
“姑娘此生积孽太深,何不多积些福德。”张公公生硬的声音隐现祈求。
残月不想去猜张公公和宁贵人的关系,只烦恼地低喝,“你太高估我了!”
她回屋,听到院里的张公公说,“你能。”
残月一笑置之。
071:殿内旖旎风光
无风的夏夜,很热。
残月辗转难眠,连喝两杯茶依旧无法平复烦躁。打开门,寂静的院落一地银辉,轻轻走过可以听到衣袂扫过地面的窸窣声。
鬼使神差离开院子,不知怎的就向坤乾宫的正殿走去
清风卷过,一簇竹影婆娑摇曳好似鬼影般惊悚。
残月猛然回神,看向不远处庄严的殿宇,萧瑟的气息里好似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凉得沁血又那么让她着迷。
她想再靠近些,又踌躇不定。张公公的话不断在耳边徘徊,她果真可以挽救宁贵人?想到这,她又转身想回去。仔细分析,不管皇上中毒与否下毒之人最终想害的人都是她。
或许下毒人根本就知道她体内有阎王令,而知晓这件事的除了影卫便只有几个太医。也或许,这件事根本就是妃嫔之间为争宠耍的手段,她一个要逃离这里的人,没必要牵涉其中。
“是月姑娘吗?”
“嗯。”残月回头,是御前侍茶宫女琴儿。
“我肚子好痛,能能不能帮我把这茶送进去?”琴儿记得小脸皱成一团,扫眼四周只有残月可以帮忙。
不待残月拒绝,琴儿将手里的托盘交给残月就急匆匆跑了。
托盘上放着两碗茶,这么晚了,谁会在殿内?这些日子,他一直独寝,她也困惑那位被宫里人传宠惯六宫的皇后为何突然失宠。在宫里,皇上多日不宣便属失宠。
好在皇后有后宫之主的位分在,不会落到被其她嫔妃踩到脚下的下场。
轻轻走进大殿,数个硕大的夜明珠将大殿照得恍若白昼,纯金的龙头龙椅上没有人,桌案上堆放一些尚未批阅完的奏章。
残月端着托盘环视一眼,依旧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隐约听到里间传来清浅而微促的呼吸。她只是以为他在里面,只是想放下茶就离去。
真的仅此而已。
衣袍凌乱地丢在地上,翻飞的纱幔后,两条赤。裸胴。体紧密纠缠,摇曳的床幔,颤抖破碎的呼吸,娇腻羞赧的嘤咛,一室暧昧混淆的空气
残月的呼吸一瞬间丧失,身体好似只剩一具被掏空的躯壳,手一抖托盘上的热茶打翻,滚烫的水无情地漫过她纤细的柔荑,痛得闷哼一声,本能地丢了托盘,茶碗落地应声而碎。
“啊。落哥哥”突如其来的碎瓷声吓得榻上女子低呼出声,好似小猫般羞涩又怯怕地躲进云离落宽厚的怀抱。
当云离落愤恼的目光如萧杀的利剑瞪过来时,残月满目惊痛,脸色竟比面上白纱还要苍白。她不止一次见过他与别的女人如此,每次他只是厌烦又无奈甚至几分慌张地掩住身子,从不曾这般杀气腾腾地恼过她。
只因她吓到了他怀里的女子——他的皇后?心头传来一丝剧痛,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072:通人性的猫
残月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云离落凤目微眯,见是残月,眼底的怒意逐渐收敛,紧紧搂住怀里的佳人,低头问,“怎么是你?”
残月本想回答,声音却在喉口哽住。好生疏的口气,完全觉察不出丝毫伪装。多日视若不见,便忘了她与他曾从小相识么?
皇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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