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兴高兴得拍手跳,清脆的笑声响彻整个御花园。
残月和云泽兴在御花园玩闹了一会,嬷嬷接云泽兴回宫去习字,云泽兴只好依依不舍地和残月道别。
一直望着云泽兴的背影消失在御花园的繁花美景之中,残月才转身往朝华宫走。不想这一转身,居然看到云离落不知何时站在随风轻摆的柳树下。
他依旧一身玄袍,墨黑的色彩包裹他冷傲的身躯,更加显得难以接近,冷漠阴鸷。
残月触碰到他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愣在原地。
风拂过,荡起衣袂长发,花香阵阵香气扑鼻。残月用帕子轻掩鼻子,不想敏感的鼻子再有丢人的事件发生。
云离落望着她,忽然哧笑出声。
残月觉得他想到了那日林间的吻,她因鼻子不适不合事宜打了喷嚏的事而发笑,不觉羞红双颊。
他向前走了两步,两人的距离不是很近,却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气温。
“你很喜欢孩子?”他率先开口,打破僵漠。
“嗯。还好。”残月低下头,不想被他看到她羞红的脸颊。
“你告诉朕。”他又向前一步,靠近残月稍许,“你善良吗?”
残月抬眸看他,不知为何这么问。
“说实话。”他的声音沉了沉,显然很认真。
“我若说了假话,皇上也不见得知道。”残月也向前一步,靠近他稍许。
今天的阳光似乎灼热了些,不过在日头下晒了这么一会,就觉得细汗涔涔,浑身发烫。
“你说的,朕就信了。”他略显玩味的神色,好似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他无比认真的口气,又是那么真诚。
残月望着他俊美的脸庞楞了许久,嗓子眼里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怎么?怕朕吃了你不成。”他勾起唇角,淡然一笑,又向残月走了一步。
“皇上怕不怕被臣妾吃了?”她不答反问。
云离落眸里浮现兴味的笑意,“从来没有女人敢对朕说这种话!你是第一个。”
“皇上怕么?”残月挑眉看他。
“倒想一试。”他不以为然,又向前一步,已走到残月面前。
身体侧两旁姹紫嫣红的花海,随着清风轻轻浮荡。幽幽的芬芳,迷人心脾。云离落望着那花海,细细审视一番,特意摘了一朵雪白的花儿,亲自戴在残月发髻上。
残月微低下头,贝齿咬过娇唇,脸颊浮现一抹红晕。
云离落望着在洁白花儿衬托下,她的美丽更加耀眼。他的唇角掠过一丝满意的浅笑,修长的食指勾起残月小巧的下巴,让她避无可避,只能沐浴在他火热的目光下。
“白色,干净,很配你。”他起伏的气息喷洒在残月脸上,荡起一阵狂热的心跳。
残月赶紧别开脸,挣脱他的手指,侧身对他,面向那片美丽的花海。
“我从不认为自己善良。”帕子掩住口鼻,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落寞。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颊胜芙蓉,腰若蒲柳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闺小姐。整日养尊处优,生活知一个干干净净无纷无争的世界里。练就“无欲常教心似水,有言自觉气如霜”的气质。
她觉得,他一定很喜欢像张白纸般纯净的女子。那样的女子,她也很喜欢。
只可惜
她的双手早就已沾满鲜血。
她所背负的罪孽,死了是要下地狱的,永世不得超生。
他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像她这样肮脏的女子,他怎么可能看上。
要是她能早些明白这一点,也不至开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残月以为他不会满意她这样的回答,不想他静默了几秒,竟笑了。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善良人。”他端详残月美丽的侧脸,继续说,“有的时候,直接就是善良。”
残月没有太明白他的话,正想问清楚,他已转身离去。
望着他好似轻快的背影,有他在的风景份外美丽。目光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挪开,一直追随到看不见他的地方
一整天,残月的心不知怎的总痒痒的暖暖的。不时就想起御花园遇见他的景象,有笑容浮上唇边还不自知。
从盒子里取出小瓷人,瓷人没有五官,但从穿戴和发式上不难看出,这个瓷人应该是云离落。
拿出收好的字条,端端正正的八个字,好美。看得她的心暖暖的,好像开了花
外面传来敲门声,打碎了残月美丽的好心情,赶紧将字条塞在小瓷人下面的小孔中。
夏荷提着一篮子鲜花进来,请示残月,“公主,这些花可以么?如果够了的话,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做胭脂。”
“去罢去罢。”残月慌张收好瓷人。
夏荷好奇地向她藏东西的地方看了一眼,一头雾水,提着花篮子出去了。
夜里,残月换上轻便的衣服,戴上面纱,越窗而出。
她去了栖凤宫。轻易潜入,未曾惊动任何人。
皇后已睡下,守夜的宫女也在一旁打着瞌睡。残月手指一弹,一颗豆子重重打在那宫女的昏穴上,宫女身子一歪,什么知觉都没了。
残月坐在皇后床边,望着皇后不安的睡颜,她的心又痛又涩。
手轻轻抬起,想要摸一摸皇后那张与自己有着五分相似的容颜,手又硬生生地僵在半空。
眼前的芷儿,根本不像儿时跟在她后面“叫姐姐”的可爱芷儿。或许她从不曾真正了解过芷儿。芷儿对她的妒忌与痛恨早已超乎她的想象。
还在四岁时,芷儿就可以耍心机阻止姨娘去战乱中找她。如此深沉的心思,多么可怕。
若说芷儿是童颜魔鬼,一点都不为过。
“娘娘不要不要”
皇后痛苦地呢喃出声,不住摇头,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显然,噩梦缠身无法挣脱。
“不要娘亲你是芷儿的娘亲”
残月闭上眼,挥散心底的痛。同母异父的姐妹,居然有一日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姨娘,你若在天上看到,不要怪月儿。
残月看向殿内燃着的蜡烛,那些毒蜡烛已经用完,新的毒蜡烛还未混入栖凤宫。不过皇后的中毒之象,已日趋明显。
还是缓和行事为妙,否则难以全身而退。
残月将一枚银针捻入皇后的头顶,皇后渐渐苏醒过来。她睡眼朦胧的样子,显然还没有从噩梦中完全挣脱。残月拔下银针,皇后的视线也渐渐清明,待她看清楚坐在身边的人居然是她恨之入骨的残月,当即叫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她的惊叫满是恐惧。
“来人,来人——”皇后尖声大喊,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残月笑着看向殿内倒着的宫女,“不会有人听见。”
“你。”皇后咬牙,强忍住恐惧,喝道,“你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进来看看你。”残月小心收好银针,很满意皇后的惊惧。
“你还嫌害我害的不够?!”皇后怒喝。
“若与你害我的相比,才千分之一那么一点点而已。这样你就受不了了?日后如何承担,我偿还给你的千倍万倍。”残月拖着长音靠近皇后,皇后怯得不住后退。
“贱人!别以为你会得逞!皇上那么喜欢我,也就气我几天就会放我出去!到时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皇后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处置了残月。
“好,我等着,等着你出去那一天,看看你还如何兴风作浪。”残月接着又说,“梦到娘亲了?梦到娘亲向你寻仇么?呵呵一定很可怕吧。毕竟是你的亲娘。”
看到皇后眼底隐现的水雾,残月笑起来。
“滚——”
皇后抓起枕头就砸残月,被残月一把抓住。回手“啪”的一声脆响,残月狠狠打了皇后一巴掌。
“你敢打我?!”皇后狰狞着声音大喊。
“这一巴掌打你不孝!”随手,残月又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你不仁。”
皇后被打得双颊通红,眼睛都气绿了。
“贱人!!!凭你也敢打我!!!”皇后气得嘶声咆哮,想要还手回去,被残月轻易制住。
“你记住,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公主,而你的公主之位是你父皇用最肮脏的手段抢来的。若低贱,你才最低贱。别再自以为是,认为下作的自己比谁都高贵。”
皇后被残月骂得哑然无言,挣扎半晌才从喉口艰难挤出细弱的声音来。
“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残月扬声冷笑,“不,我不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了你,我的好妹妹。有一种惩罚,叫生不如死。你若死了,就不好玩了。”
残月狠狠甩开皇后,看着皇后狼狈歪倒在床榻上的样子,心里痛快。
“不杀我,你一定后悔。”皇后紧紧抓住身下褥子,字字从牙缝中挤出。
残月闷哼一声,“若怕,我就不回来了。”
刚离开栖凤宫就杀出一个不速之客,招招夺命,残月招架起来略显吃力。
“主人有旨,但凡擅闯栖凤宫者,杀无赫。”沁梅大喝一声,手里银针纷纷如雨。
残月吃力招架。即便月儿不明,残月带着面纱,沁梅还是从招式上认出残月。
“又是贵妃娘娘!屡次深夜秘探,不知居心为何?”沁梅收了攻击,紧盯着残月,随时准备再次发起致命的攻击。
“原来秘守栖凤宫的,是你这丫头!”残月口气不屑。
她知道沁梅守在栖凤宫的任务,一是阻止擅闯者,二是不许皇后从里面硬闯出来。两者若犯,皆杀无赫。
“贵妃娘娘似乎很了解。”沁梅眯起美眸,目光探究。
残月笑笑,“你若杀我,未必得手。若丢在自己的性命,得不偿失。”
“受命于主人,定当誓死完成任务。”沁梅一把甩出腰间软件,凌厉一抖,直指残月。
残月有些犯难,这丫头还真难缠,有那么像年少的自己。
“本宫与皇后姐妹一场,如今她受禁,心里惦记得紧,苦于无法求皇上开恩探望,只能夜访。”残月声音悲凄,希望争取时间可以逃走。
“休要找借口辩解!擅闯就是擅闯!”沁梅低喝一声,“不杀你也行,需得抓你去主人那里说清楚,由主人定夺如何处置你。”
残月心头一怵,真恨自己疏忽,忘了影卫已不完全是原先的阵容,不会容她肆意妄为,想夜闯哪里就闯哪里。
眼下情况如何处理?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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