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的心一紧,“林浩初,即使爸在后面帮了你,如果你没能力一定做不到今天的成绩。”
林浩初冷冷的笑,他垂下手臂,“那又如何,做得再好,谁在乎?在林家人的眼里,看不到我。”
喜乐眼眶一热,看着此刻颓败的林浩初,她无法想象这样的折磨,他独自一个人默默忍受了这么多年,喜乐走近他,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爸很爱你,如果不是,为什么会一直在背后默默帮你。”
“为什么?”林浩初的眼微微泛红,呼吸有些粗重,被喜乐握住的手指尖在微微颤抖,“因为我是个瘸子,他们不想林家丢人。明白吗?”
瘸子两个字深深的击溃了喜乐的神经,她的身体似乎一瞬间失了支撑一般有些发软,她跌坐在床上,眼泪滑落,“林浩初,你为什么要这样否定你自己。你不是瘸子,我不准你这么说你自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都不相信你腿有伤。”
“你知道我硬撑的有多辛苦吗?”林浩初打断她,“我的腿是枪伤,还能站起来就已经很幸运了。为了不成为林家的耻辱,我在外人面前死撑,即使站得久了,腿再痛,我也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一丝端倪。只因为我姓林。”
喜乐垂下眼眸,一直想走进他的世界,真的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那颗心,也越来越疼。
林浩初坐回床上,双手撑在身后的床垫上,微仰起头,“秦喜乐,后悔么?我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人。”
喜乐紧咬着下唇,看着林浩初此刻紧闭的双眼,她紧了紧手指,忽然翻身把林浩初压倒在床上,林浩初被突然欺身上来的她给扑倒,他瞠大眼,“秦喜乐?”
喜乐喘息着,她紧紧的盯着林浩初,“林浩初,不管你怎么看你自己,在我眼里,你林浩初就是最好的。对我来说,这就够了。”说完她就俯身覆上了林浩初的唇。触上他的唇瓣,喜乐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视线无法对焦,她垂下眼眸,小巧的舌滑进他的唇间,林浩初紧闭牙关,不给她任何机会。喜乐的牙齿咬住了他的下唇,舌尖依旧无法探入,她撑起身体与他对视。
林浩初的手揽在她腰际,目光有如一湾幽潭,“秦喜乐,你确定要招惹我?”
喜乐对着他笑,尽管心跳如雷,“嗯,我确定。”
林浩初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喜乐紧张的闭上眼,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她疑惑的睁开眼,只见林浩初依旧注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忽然起身,抬手摸了摸下唇,“死丫头,这么用力做什么。”说完就转身进了浴室。
喜乐一脸诧异,她起身走到浴室门口,看着里面的男人,“林浩初,你”
林浩初拿着牙膏正在往牙刷上挤,低着头没有看她,“早点睡,我明天早上还要开会。”
喜乐低低的说了声,“晚安。”就红着脸出去了,林浩初这是在拒绝她吧,她垮下肩膀,看来这条路还很长啊,这个别扭的男人,想走进他的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啊。
林浩初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伸手摸了摸下唇,还真有点疼,他无奈的笑笑。
林太
早上起床,喜乐扒了扒头发,揉着惺忪的睡眼就走出了卧室。林浩初正在厨房煮粥,喜乐钻进厨房,闻着阵阵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响,她吞了吞口水,“咱们早饭吃什么?”
看见顶着一头鸡窝的喜乐,林浩初嫌弃的抬起手表看了看,“给你三分钟,洗脸刷牙。否则早餐就没了。”
喜乐一听就炸毛了,她跳脚,“林浩初,三分钟哪够。”
林浩初挠了挠耳朵,道貌岸然的样子,“还有两分钟。”
喜乐连忙跑着去卫生间,边跑边吼,“林浩初,你独裁,你专制,我要去人大会揭穿你。”
林浩初关小火,“等你能进人大会再说。”
坐在餐桌上,喜乐吃着林浩初做的葱花鸡蛋饼,她讨好的往林浩初那边挪了挪椅子,“那个,林浩初,咱商量个事成么?”
林浩初看着报纸,惜字如金,“说。”
“以后,能不能别放葱了?还有啊,这个,咱们以后吃饭,能不能少弄点绿色的东西。”喜乐戳了戳碗里的葱花,她的怪癖啊,不喜欢吃一丁点绿色的蔬菜。
林浩初闻言放下报纸,他双手交握支着下颚,思考了一下,“秦喜乐,你现在是林太太了吧?”
喜乐点头。
“现在是暑假吧?”林浩初继续诱拐。
喜乐再点头。
“那就是说,你现在是有空、赋闲在家的人。妻?”林浩初抛出渔网。
喜乐傻傻的继续点头。
“很好。”林浩初眯起眼,准备收网,“那人。妻是不是该好好照顾老公的饮食起居?既然你现在有的是时间,以后家里的家务就都交给你了。”说完不看石化的喜乐,继续拿起报纸,末了又加了句,“辛苦你了,林太太。”
喜乐艰涩的吞下嘴里的葱花鸡蛋饼,“不客气。”内流满面,林浩初果然是个腹黑啊,她悲催的想着,家务、做饭什么的,她根本就不会啊。林浩初还是惜字如金的时候比较可爱。
“对了。”林浩初再次放下手里的报纸,喜乐看着他这个动作就有不好的预感,全身的神经都开始紧绷。
林浩初似乎思考了一下,“咱们现在在同一屋檐下,我的生活习惯不希望被打扰。所以,我得事先说明,每个月的15号,我会有朋友来家里聚会,我不希望被打扰。所以”林浩初挑了挑眉,用“你懂的”眼神看着喜乐。
喜乐再次艰涩的吞下又一口葱花鸡蛋饼,“我知道了,我会识相的消失的。”她赶紧抓起汤匙猛喝粥,和大神吃个早饭很是容易被噎死。慢着,喜乐从粥碗里抬起头,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我要消失?你那个朋友不会是女的吧?”男的为什么需要她回避。
林浩初又露出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放心,男的。”
喜乐满意的低头继续喝粥,心里默默摇头,大龄老男人果然心灵孤僻啊,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肯定都是一群道貌岸然心灵扭曲的家伙。
林浩初去上班了,喜乐环顾了下屋子,在屋里踱了几个来回,又在沙发上趴了会。终于决定去逛超市,一个人的假期真是异常的寂寞啊。
在超市里买了很多食材和生活用品,大包小包,喜乐的手指都被购物袋给勒出了几道红印,站在路边打车。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空车,结果被两个抱着小孩的女人给抢先了。喜乐无奈的看着出租车渐行渐远。
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了她前面,林浩言探过身子看着喜乐,“嫂子?”
喜乐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到林浩言,她笑着打招呼,“你好。”
林浩言看了看她手里的购物袋,“你在等车吗?我送你。”
喜乐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没要紧事。”和他毕竟不是太熟,而且,想到林浩初在林家的关系,喜乐心里对林家的人多少有些抗拒。
林浩言下车,绕过车子走到喜乐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都是一家人,别客气,我到公司正好顺路。”说着也不管喜乐愿不愿意,打开后座的车门,把购物袋全都塞了进去。
他打开副驾的车门,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对喜乐扬了扬眉梢。
喜乐不好意思再拒绝,“那麻烦你了。”
和林浩言独处,喜乐多少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默默的看着车窗外,心里暗暗祈祷快点到公寓就好。
“你很紧张?”林浩言忽然开口问喜乐。
喜乐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林浩言低低的笑了笑,“我看你好像总是对我很防备的样子。”他看了喜乐一眼,停顿了几秒又开口,“是因为我哥的关系?”
喜乐没想到林浩言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她有些赧然,“呃,我只是有些好奇”
林浩言看着前面的路况,车厢里一时沉默下来,他似乎叹了口气,“我哥,什么也没告诉你么?”
喜乐摇了摇头,“他好像很介意这件事让别人知道。”
林浩言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烟,抽出一支以后,又想起什么对喜乐示意了一下,“介意吗?”
喜乐耸耸肩膀。
林浩言点燃,眉宇间有些犹豫,“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他会告诉你的。”林浩言烦躁的又把烟按灭了,喜乐看着他怪异的举动,也不好再说什么。想必应该是件很难启齿的事吧。
到了公寓楼下,喜乐接过东西,礼貌的询问了下林浩言,“要上去坐坐吗?”
“不了,我还有事。”林浩言发动车子,最后他又探出身子对喜乐说,“嫂子,如果可以,多关心下我哥。他总是拒绝林家的人,也许,只有你能走进他心里。他很苦。”
喜乐点了点头,心里越发的矛盾,那种谜团就在眼前,却谁都不肯告诉她谜底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回到家里,喜乐把东西都收拾好。看了眼时间还很早,犹豫了会,打开了林浩初的书房,简单干净的空间里,一室的阳光,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是有两个大大的书架,上面满满的都是书。喜乐走过去,手指慢慢滑过书架,她皱着眉看了看书名,《战争史研究》、《装备与生存》、《造就罗文》、《细节决定成败》,书桌上也有很多《世界军事》堆在一角。全都是军人书刊,喜乐想起在顾家吃饭时,顾良生曾经说过林浩初原来是军人。
喜乐坐在书桌后的皮椅上,看到书桌上的相框,相片中的林浩初很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几岁,帅气的绿色迷彩服,对讲机被他别在了红色肩章的地方,喜乐看不到他的军衔,88式狙击枪抗在另一边肩侧,年轻的他脸上是喜乐从未见过的笑容,那一刻,他才是真的在笑吧。
那身衣服喜乐认识,和秦厮年一样,是特种军队的服装。他应该是因为腿伤才退役的。喜乐呆呆的看着那张照片上的林浩初,这个男人,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