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一笑,灼热的鼻息喷在我脸上,酥**痒挠着心房。他没说话,只是吻着我。忽然觉得很温馨很满足,要是这世上只剩我和他,那也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而不是将就的彼此。
第九十六章 终将被遗忘
近一段时间总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公司里还好,一旦到了回家的点就不自觉开始有些心理发慌,老是有种淡淡的担忧,尤其这几天更为严重,好几次走在家外的巷子里都感觉身后有人,搞得我半夜都睡不踏实。
我问过关情,她也很是惊讶,不过自己不出门,当然不知道。苏瑾南说我是最近绷得太紧,有些神经质。他还说要是我真的害怕他可以来接我下班,我一想他多忙啊,自己又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只好作罢。
今天临下班又出了点事,等处理完天都黑透了,一个人穿过小巷,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眼瞅着就要到家了,忽然从拐角闪出个人影,吓了我一跳,连手机的文件夹都掉了一地。
那人看见我也是一惊,敢情我们是人吓人,吓死人。他上前帮我捡东西,还很不好意思的跟我道歉,我看他也不像是故意,要怪也只能怪这里属于三不管的区域,路灯坏了很久都没人来修。
他问:“回来了?”
我有些诧异:“是啊,你呢?”
“我过来看个朋友,可惜事前没约好。”
我见他手里拿着个黑色的袋子,额头上又全是汗,大概真是不凑巧,没遇上给急的吧。我笑笑:“下次约好了再来就不用到处找了。”
他略一摇头:“大概不会再来了。”
我看着他走出巷子,真是个奇怪的人。说话闪烁其次,举止又有些僵硬,不过现在这世道,什么人没有啊,比他怪异的不在少数。
一眼看见客厅的灯亮着,关情从来不愿开外面的灯,今天真是什么怪事都发生了,我想地球的磁场怕是出问题了。
门没有下小锁,她应该在客厅吧,钥匙转一圈门就开了,可是眼前的一切让我觉得很混乱很陌生,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不像是关情的作风,她就是再不正常也不可能干这种费力又恼人的事。心里不由泛起突突,小声叫着她的名字,就是不敢抬脚进去。
“关情,你在吗?”屋子里是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任何声响。她卧室的门虚掩着,却没有光亮。
顾不上心里恐惧,一步步蹭进去,空气里有些泛着微甜的腥味儿,却比鱼腥味还难闻,那气味弄得我脑袋有些发懵。轻轻推一把她的房门,更浓的腥味直冲脑门,慌手慌脚打开灯,尖叫不由控制脱口而出,我拽着门框险些没有站稳。
关情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她头发散乱,身上脸上全是伤,双眼圆瞪直勾勾盯着天花板,面目极尽扭曲狰狞,张着的嘴型好像要呼救一样,可是却没有挤出声音,只流出一丝鲜血。她双手紧紧攥着被单,骨节发白,整副状态急剧惊恐。
她胸口一片殷红,那血一直流到床单上,滴在地板上,最后汇成一川鲜红的溪流。
浓重的血腥味让我不能呼吸,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双眼努力睁到不能再大,整张脸包括舌头都在发麻,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张着嘴却嚎不出来,眼泪洗刷我的脸颊,腹腔里一怔疼痛,由不得干呕起来,接着便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嗝,打得我五脏抽搐,仿佛心跳声是从脑袋里传来的。
我爬过去,跪在床边,无所适从,极不情愿伸手试探她的鼻息,可是根本就没有,连一点点都没有。
“关关情!”我猛烈摇晃着她,可她早就冰凉了,凉得我赶紧缩回双手。
警察来得很快,封锁了现场,我坐在门外,看见关情被他们用袋子装着抬出来,床上还有她的印记,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苏瑾南抱着我,把我的头压在他怀里,不让我看关情被抬上车,可是我能想象那个画面,她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孤单单的,凉冰冰的。
我被请到警察局协助调查,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反倒是苏瑾南说了不少,警察问我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我想想说:“总是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可能是我多心。”忽又想起回家时碰见的那个男人,要是真有什么不寻常,那么就是这一件了。
他们问我那男人的长相来历,我只能不断摇头,我现在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头疼得要命。
接着进来个警察说起现场勘查的结果,断定是他杀,但是没有找到凶器,现场很是凌乱,死者死前有过打斗行为,还有被侵犯的痕迹,不过凶手很狡猾,估计是用了安全措施,只有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凶手的皮屑,正在做DNA比对。
要不是从警察口中清楚的听见‘死者’两个字,我一定不愿意相信关情已经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救活,可她还是逃不过命运。
折腾了大半夜,警察让我想起什么就第一时间联系他们,苏瑾南带着我离开,我坐在车里呆呆傻傻,那边还在封锁,让我跟他去老洋房。随便吧,这一夜我经历了太多,比跋山涉水还要累,现在只想找个安逸的港湾歇一歇,实在太累了。
苏瑾冉听说这事连夜赶过来,我躺在床上,她把刚做的参汤端给我,我没什么力气去接,苏瑾南摇摇头端着碗一勺一勺喂我。麻木喝完,她忽然抱住我,默默抚着我的后脑勺,安慰我没事的,我却哭了,有气无力的说:“可是她已经死了”
一声叹息从外面传来,吴渊竟然倚着门框,眼里全是不舍,我分不清是为我还是为关情。无所谓了,反正一切都来不及了。
关情的父母是在天亮之后赶到的,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他们已经很苍老了,我陪他们去警察局,却不敢陪他们去看关情。我在门外等了好久,听见里面一阵哭喊,那是关情的家乡话,我听不懂。他们出来的时候眼底还有泪痕,好像又老了许多。
一个人不管生前如何,死后都一定是值得悼念的,总会有人为他们哭,顺带把过往的旧账一笔勾销,借着死亡,仿佛一切都能被原谅,因为不久之后,连他们本身也会被遗忘。
第九十七章 故梦
警方找到关情之前写的遗书,她所有的事情都随之曝光,包括闪婚,包括婚内强 奸。上次没有勇气看,现在却不得不看。最先拿到的是她父母,二老看完禁不住老泪纵横,我接过来犹豫了半天才打开。
关情在遗书里几乎是字字泣泪,她写了很多很多,从怒骂到悔恨,更多的则是请求父母的原谅。其中有一段让我很有感触:
记得小时候总是喜欢黏着爸妈,可是现在却变得叛逆了,叛逆到连自己都讨厌的地步。曾经的单纯不是我不留恋,而是没办法再保有。
现在的我很脏很脏,要是当初我不那么执拗,或许今天我还是安好的。如果我能活,我一定要活得比谁都好,可惜,不能了。
爸妈,嘉鱼,我所有的亲人朋友,我爱你们,但这世界不爱我。
我爱你们,但这个世界不爱我,这一句大概是她的绝唱吧。她来过,爱过恨过,最后带着我们所有人的不舍,只是挥挥手就轻易地走了。
警方在电脑里弄到了关情邮箱的照片,通过对发件人的追踪,最后锁定了嫌疑人,他就是关情的老公,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余本季。他确实有一家酒楼,可是早就因为经营不善而负债累累,最近已经进入破产程序。
他在关情死后行踪不明,警方确定他嫌疑最大,本以为抓捕的难度很大,可就在所有事情都止步不前的时候出现了转机,冥冥之中好像注定了关情不会枉死。
突破口出现得有些意料之外,竟然是苏瑾南送给我的那对古董耳环,余本季在杀死关情的时候洗劫了屋子,当然也带走了那对耳环。这么好的古董一旦出手当然会获利不菲,同是也引起多方关注,最后暴露了自己。他在古玩市场被抓捕,我陪同关情父母见到他的时候,出人意表的落魄。
关情父母很是激动,上前拉着他厮打起来,后来被看守的警察分开,两位老人颤颤巍巍险些没站稳。关妈妈从来心脏就不好,这么一来竟然昏过去了,救护车送她去医院,关爸爸也跟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你来了。”他看着我,样子像个乞丐。
“你认识我?”
“不记得了吗?那天晚上我们在巷子里见过。”他语气淡定,好像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
“是你!”我惊讶起来:“我早该想到的。为什么要杀她?她可是你的妻子啊!”
他的笑有些不屑:“她不过是爱我的钱,发现我没钱之后怎么还会跟着我?她吵着要离婚,我气不过就打了她,她竟然敢跑!反正我是坚决不会和她离婚的。”
“你不是人!”我想起关情生前受过的屈辱和死时的惨状,心里痛极,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震得我自己的手都麻木了。
他缓缓回头看我,用极平静的语气说:“她爱钱,我也爱钱,我之所以会追求她,全都因为她是你的朋友,要是我能借此跟苏家扯上关系,或许我的境遇就会变好。谁知道我的如意算盘竟然被她打破了,你说我怎么能忍?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她凭什么能吸引我?她漂亮?聪明?”他表情轻蔑,狠狠啐了一口:“我呸!”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阳光正强烈,可我还是觉得冷,苏瑾南走上前扶住我,他见我脸色苍白,伸手探探我额头,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事的。”
“那耳环我拿回来了,你好好收着。”
我赶紧摇头:“还是锁在你保险柜里吧,我”
他点头应下,开车载我回老洋房。
真相有时候太过丑陋,所以我们宁愿听谎话。本以为是良缘其实都是利用,忽然想起一句自我催眠的话,被利用是因为你还有价值。关情和余本季各怀心事同床异梦,人心不足蛇吞象,价值是什么?代价好像早已超过它。
午夜梦回全是关情憔悴的脸,余本季站在她身后森冷的笑着,那表情让我时常惊悸。
苏瑾南每晚都会坐在床边陪着我,直到我睡着才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他说:“你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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