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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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流砂-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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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求婚还是逼婚?”我强装镇定,可是心知我早就认定这一切了,他辛辛苦苦经营到此时,从一开始的相遇到后来的追逐分离又和好,或许连人工湖的项目都是有预谋的,因为迟早会用得上。

“我说过,我不介意用强。”他定定的看着我,那么坚定那么渴望,我深呼吸说道:“看在戒指的份上,我答应。”

他起身将我的手放在人工湖中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反悔的。”说着深深吻住我有点冻僵的嘴唇,我把攀上他的肩头,勾住他的脖子,这样的预谋真的很触动人心。眼睛渐渐被雾水蒙上,老天对我果然是厚爱的,曾经失去的在今天千百倍返还给我了。

爱他,多一秒也是好的,可却无端欠了他一世。

回到山上的别墅时已经很晚了,苏瑾南在洗澡,隔着一扇门还听得到水声,突然有些脸红心跳,暗自叫自己镇定一些。尖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山间的静谧,是他的手机,好像是短讯。

“嘉鱼,帮我看看。”他在浴室里说。我伸手拿过,输入密码解锁,幸好还记得那个数字,一看是苏瑾冉来的。

“是姐姐的信息。”

“她说什么?”

“她说,你定做的戒指我朋友已经做好了,后天就能寄到。”我念完就想起刚才山上的一幕,好幸福。

“姐姐的朋友手脚还真是利索。”他一个人在里面自说自话,我拿着他的手机,突然很想翻一翻,可是事实狠狠的告诉我,好奇心是不可被原谅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可告人的隐秘

我一条条翻看下去,大部分是我跟他的甜言蜜语,接下来看到的内容就像刀子一样深深切割着我的神经。那是他们姐弟俩互传的信息,时间刚好是苏瑾冉自杀前一天的晚上,也就是在那几个小时后的凌晨苏瑾冉被发现在家中自杀。

第一条是苏瑾冉的:“我怎么都找不过吴渊,我预感我好像要失去他了。”

苏瑾南紧跟着回复:“为什么我们总是输给他们?我们是那么骄傲,可是又有什么用!”

“瑾南,我从来没预设过没有吴渊的日子会是什么样,我连想想都会痛不欲生。”

苏瑾南在半个小时候发出最后一条短信:“既然痛不欲生,那就让你的死对我们都有意义。”

那半个小时里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连一点不忍都没有吗?难道他连犹豫都是如此短暂吗?

我握着手机坐在毛茸茸的地摊上,身上却渐渐没了温度。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我的狼狈样,蹲在我身边询问起来,直到他看到我手中的电话他就知道了一切。

他没有在说话,只是顺势坐下来,想要从我的手中抽出握得发烫的手机,我下意识握得更紧,他只好放弃。

“苏瑾南,你怎么能那么残忍那么狠?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眼泪奔涌而出,我呆呆的看着眼前没有表情的男人,这可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啊,为什么现在却不是他了?

“嘉鱼,我可以解释。”他的语气是那么无力。

“我不想听,我害怕会知道更多不可告人的隐秘,我怕我会崩溃。”心痛到每一次呼吸都是对全身血脉的凌迟:“你为什么要让我害怕你?”隔着眼泪,他的样子模糊得不可辨认。

他侧身过来要抱我,我尖叫起来,使得他双手尴尬的停在空气中,我挪动着身体缩在沙发边上,只想远远的离开他:“你千万别碰我,我害怕你一碰我,我就会碎掉。”是真的害怕了,不是担心他会把我怎么样,而是恐惧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上一次的出逃就差点让我失去对他的信心,总以为那就是尽头,现在才发现之前只不过是管中窥豹,他完全是让我不可辨识的陌生人。

“嘉鱼。”仅两个字却都是哀求,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大概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吧,他缓缓说:“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我说过不确定自己还能等多久,可是我很清楚自己并不想放弃,我明知道这样做真的很没有人性,可是如果不这样,恐怕我就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我忽然没有底气说认识你了。”拄着沙发艰难的撑起软绵绵的身体,背对着他说:“或许你这样做才是把我们都逼到末路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呢!我们是那么般配,那么相爱,到底是谁说过不会轻易退缩?”他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的,激动得连呼吸都乱了。

这一句才是最让我难堪的,我是说过不会轻易退缩,可那时的他好到不可复制,好到我以为失之交臂便是后悔终生,可是现在的他却深深让我惊惧。我直挺挺站在他面前,他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说:“你非要质问我吗?我从不承认,并不是不爱你,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眼中才容不得半粒沙。”

我说完就要出去,他从后面一把拉住我,大声嚷道:“你要去哪?”

“我不敢再陪你玩下去了,你放过我吧”

他的脸渐渐扭曲,痛楚中纠结着精美的五官,只一瞬就化作苦笑,他毫无起伏的说:“你不过就是想离开我,今天太晚了,你留下,我走。”他说完拿起车钥匙打开房门,一瞬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他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把姐姐逼到自杀的人并不是我。”说完轻轻将门关上,就这样隔绝了彼此。

门外是发动引擎的声音,我回过神,发疯一样的追出去,看到的却是渐行渐远的鲜红尾灯。手中拿着的是他的外套,他走得如此匆忙,狼狈到除了自己什么都没带走。

蜷在他的床上一夜睁着眼睛到天亮,这个男人我不敢再爱了,可是又舍不得,他是那么美好,那么细致,那么城府,那么狠心。

就在这张床上,彼时我们还如此相爱,此时却只余满身伤痕,他说的对,把苏瑾冉逼到自杀的人的确不是他,而是我和吴渊,是我们自以为是的执拗。我才是凶手,我才是罪不可恕的恶人。

我们拥有的,多不过付出的一切。

床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当时铺满床的甜蜜还是那么柔软,可是却已经无法再温暖我的心。我紧紧的捂着胸口,呼吸变得沉重冗长,从来不知道心原来可以这么痛,痛到身体和灵魂一起煎熬着同归于尽

曈昽之时我收拾好房子,以后便再无瓜葛了,不是不眷恋,只是再也没有立场去眷恋了。

梁妈妈看出我精神不佳,我搪塞几句她也不好再追问,陪着她挂上点滴,就见苏瑾冉的电话,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随即按下拒听。她一连打了几个,我全都挂了,最后她只好发信息给我:昨晚瑾南深夜到了我那,开门就找酒喝,我问他怎么了,他只说你不要他了,我从来没见过瑾南哭成那样。他今天发了高烧,你过来看看他吧。

他生病了!他一向身体极好,看来这一次真是伤至骨髓了,我没有回复,更不想去看他,他会好的,我也会好的,尽管我现在是如此心疼。

所谓疗伤,就是先把伤口揭示出来,清干净脓血,在用酒精灼烧一遍,不忍受剧痛又怎么能愈合呢?

这几天来一直假装很忙碌,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陪护,苏瑾冉打过很多次电话给我,拖车和江夏也被动员了,就连吴渊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言劝和,最终演变成一场众说纷纭的闹剧。

第一百三十章 谁都没能耐被记住一辈子

梁少哲回来那天我跟他老老实实交代了一遍,没有什么情绪,他也不安慰我,我最后只说:“对不住了,因为我实在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可是却连累你。”虽然苏瑾南还没有什么动作,可是我早有心理准备,我们既然没有关系了,他自然不用再帮我托关系照顾梁妈妈。

“没事的,我更在乎你良心上的安逸。”他风尘仆仆的一笑。

“喝酒吧,今天要不醉不归。”我端着酒杯碰过去,白花花的啤酒泡沫撒了一桌子。

微醺的时候是最惬意的,整个世界都恍恍惚惚,睁着眼睛自己在转,闭上眼睛一切都在转,恰似活色生香的华尔兹。

掏出钥匙要开门,眼前闪过一个黑影,一把将我攫住,强硬的掰着我的头,用冰凉的嘴唇来吻我,我想要喊叫,就在张嘴的一瞬被他用舌头堵住,我们在黑暗中扭打起来,这样熟悉的吻除了他再无别人,我掐住他的手臂,他吃痛闷哼一声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瘦了,嘴里还有止咳药水的味道。

我拧不过他,渐渐没了力气,脑袋里全是他曾经说过的情话,不由自主迎合他的吻,他却在此时突然推开我,背靠着墙壁一声紧一声的咳嗽起来,他喘着粗气,冷笑起来:“你根本就忘不了我。”

“谁都没能耐让人记住一辈子。”我转身进屋迅疾关上门,他对着门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靠着门感受他的愤怒,一记一记在背上震动,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悲伤来得更直观。本以为说出绝情的话就不会去想了,可架不住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他在黎明离去,空荡荡的楼道上沉重的脚步清晰可闻,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何必再多做挣扎呢?

这天刚上班没多久就被常副总叫到办公室,推门进去发现老秦也在。这样的场合以前楚襄樊在任的时候常有发生,我们三个人还时不时因为方案问题而激烈争吵,现在不同了,楚襄樊那样互动式的领导大概真的不是很多,常副总喜欢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甚少会和我们私下讨论问题,我们自然也不敢贸然去‘觐见’,从来都是等着指令从他的办公室传达出来,然后一群人才开始手忙脚乱地执行起来。

常副总把文件推到我面前,老秦没说话,只是努努嘴叫我打开看,心里明白这大概有十什么内部招标的老把戏,可现在我的绯闻正好在风口浪尖上,真的还会有那种不顾苏家面子坚持把钱送上门的客户?大概那人要么是消息滞后,要么就是傻子一个。

一打开文件夹我就蒙了,这不是上次苏瑾南妈妈说的那个案子吗?我都以为是流产了呀,怎么现在竟会旧事重提呢?脑袋里忽然蹦出警铃声,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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