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沉得住气嘛,”他笑着说,“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差点没把人家家给搬空了,还用上了巫术,可惜后来都没什么用。”
“为什么没用?”我顺势问道。
他白痴般地看了我一眼,“人类的钱财对于他者有用么?难道你还怕得不到?”
是啊,以我的能力,搬空一个银行,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人类的法律对我有约束力?又或者他们杀的了我?
被普通人杀死?那是几乎没有出现过的笑话。
然后他又落寞的叹了口气:“但是我们终究是孤独的,高高在上,却不得不虚伪的面对昔日的同类,因为他们已经不被我们看在眼里。”
我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不禁浮现起了那个身影,大概这就是没能在一起的根源吧,我安慰着自己,哪怕内心深处并不以为然。
我们分别在市中心花园门口,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让我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不同于那个勤劳的老头和精力旺盛的青年的欧阳然——孤独的他。
“我们是朋友啊!”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他回过头,感激的点了点头,“当然是!”他的语气很肯定。
然后挥了挥手,我们正式告别,两个朋友间。
第八章 张鑫的堕落
更新时间2012…3…16 9:59:50 字数:3094
生活似乎有了一点点方向。
我开始每天和欧阳然见面,咖啡厅、酒吧、公园、街角的长廊不同于那些情侣,我们是朋友的身份交谈,事实上更像是师生,本来就是。
忙碌起来的时间总是不够用。
我学着所有的知识,他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于死板的书本。
“他者的攻击,大体分三种:第一种是类似普通人类的搏斗,使用肉体或武器;第二种是能量攻击,消耗殆尽对方能量或以外力使对方能量过多爆体而亡;第三种则是法术攻击,巫术或魔法。”
“武者是以修炼体术为主,他们把所有对尘埃的理解与掌控化为肉体的力量;巫师和魔法师大都有相通之处,惟一的区别是巫师更注重对外物的掌控,而魔法师更注重自身对于能量的控制。”
直到一天前,他有事离开长安,我才停止了向他请教。
突然意识到,他者的世界并非那么单调、那么孤单,那种丰富多彩即使在一个月也没有被他描述完,哪怕他只是一个成为他者一年多的巫师。
我们所感觉到的与世隔绝不在于和普通人的不同,更多地在于自己的内心,就像为情所困的少男少女,患得患失的只是他人眼中一个无关紧要的理由。
只要我们愿意,普通人中我们仍然可以风生水起。
但是对于这样毫无意义的生活谁在乎呢?除了那些被虚荣伪装的!
开学的日子又变得无聊了起来。
胖子还是一样,每天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从课堂上睁开眼,这样的行为显然得到了老师的默认,大学无望,被放弃了;张鑫变得神秘了起来,他甚至很少和我们一块去吃饭,每天变得勤奋了很多,似乎立志要考一个好大学
王馨还是那样,努力、温和、拒人千里。
一切都是老样子,除了大家都用功很多,下课时,打闹声小了,开始一大片人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似乎,这就是很多人期待的生活。
表面上是这样,忙碌、勤劳,美好!
我却感觉到不一样的兴奋:
贪婪与虚荣滋生着,某些人愚蠢的自负几尽到了极致,原始的欲望若火苗徐徐燃烧在很多人心底
这种兴奋,来自对另一种能量的渴求。
我吸收着这些,心中的天平依然倾向于正义,邪恶,终究是恶魔的标志。某些东西,人类和他者还是有共同点的。
“张鑫,出来!”教导主任的命令声从门外传来,惊醒了很多刚入梦境的人,看到他身边的一个公安干警,很多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张鑫明显被吓到了,他的头上开始冒汗,脸色苍白,手脚都有点哆嗦,紧张地用两只手抓着凳子。
“张鑫,叫你呢。”林克假装好意地提醒道。
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步走到林克桌前,抓起桌上厚厚的辞典狠狠摔在林克头上,一边大声骂着:“关你屁事,就是叫老子了关你屁事”
我和胖子还有班里几个男同学赶紧站了起来,拉开张鑫,即使都很讨厌这个躺在地上的猪头。
教导主任也几步跨进教室,一巴掌就打在张鑫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手印,接着就和那个警察带走了他。
“我去看看。”我挡住了胖子。
教室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安静了下来,而外边的世界并不平静。
“我没有强奸,是她自愿的!”警局的审问室里,张鑫大声争辩着。
“张磊都招了,你还嘴硬”审问的警察狠狠地踢了他肚子上一脚。
“她说愿意”张鑫的目光有点躲闪,嘴角挂着血迹。
从审问的过程中,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张鑫的表哥,张磊和一伙人从外地贩卖妇女,然后到长安市郊的一个小宾馆组织**,前些天刚好从外地贩卖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一个处女,然后想到了自己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表弟,心中的欲念所致,张鑫面对这样的“好事”没有拒绝,那个女孩也在张磊一伙人的毒打与恐吓下屈辱的答应了,之后几天趁其不备逃了出来,找到公安局报警,手里拿着张鑫不小心掉落的学生证
正义的驱使让我的心中有了一丝怒火与同情。
最后一次吧,我告诉自己,助纣为虐让我有一种负罪的快感。
心中邪恶的天平似乎倾斜了一些。
张鑫对于自己的被释放感觉莫名其妙,当他认定自己将要被判刑,或者至少父母得花大量的钱财才能够平息这场厄运的时候,那些警察竟然说没事了,友好的将他送回了学校。
“都是误会。”临走时那个开车的警察笑着说。
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
但是结果终究是好的。他想。
他吹着口哨走回教室,挑衅地看了一眼怒瞪着他的林克。
一切风平浪静。
第二个月,欧阳然回来了,以新任体育老师的身份。
当他身穿白色的运动服出现在操场,告诉我们从前的老师请假走了,下半学期由他接任时,我发现好多女生面对这个年轻帅气的男老师都有点不自然,她们的眼光火热了起来,或许繁重的学业压力需要用爱情来平衡。
所幸,这些人里边没有王馨。
我假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实质般穿过他的身体。
他笑了笑,刻意收敛起不经意间散发的魅力,使自己平庸起来,然后那些女孩的神情才平淡了一些,除了某些人依然打听着这个新老师的情况。
我感觉有点好笑,从前那个被女生们暗地里骂着邋遢的老头的欧阳然,改头换面竟然这么受欢迎了。
以貌取人,果然是人的天性啊。
不过高中的体育课还是很无聊的,尤其是高三,尤其是我们这样一个二线城市的二流高中——常常是老师带着跑步,然后自由活动。
今天的欧阳然,却带给了我们不一样的惊喜:
在完成了学校规定的这些机械化的运动之后,他并没有放任我们自由活动——三五成群的打篮球、踢足球、打乒乓球、打羽毛球,或者干脆回教室埋头大睡;他把另外一个班级——高三四班,和我们一块上体育课的一个班级,和我们集合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班的体育委员拖着一条在中间系着红丝带的粗麻绳站在他旁边。
“这节课,我们拔河比赛!”他大声宣布。
然后两个班的同学欢呼了起来,这样忙碌又紧张的气氛确实需要一点东西来调剂,尤其是这种充满斗志又能赢得荣誉的活动。
荣誉,常常有着让人为之付出一切的魅力。
“两个班的男生各自组成一队,女生为自己的班级,或者喜欢的男生加油。”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的人甚至羞红了脸。
在这样一个保守的国度,高中生的爱情还是那么青涩与懵懂。
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这场比赛我做裁判,大家记得:‘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浩浩荡荡的人群便跟随着他走向操场中央,划分好界限,两个班级开始准备起来。
“刘国涛,你背大绳,怎么样?”随着体委的声音,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这个比林飞还要硕大的胖子。
张国涛,一米八的个子,体重绝对超过一百公斤,但是他本人并非想象的那么臃肿,魁梧应该更适合他。背大绳,就是在拔河比赛的时候控制绳子的两端,一般把绳子系在腰背上,是每个队伍的核心。
张国涛当之无愧。
“好的。”他点了点头。
四班被选作背大绳的是李克强,外号“大炮”,他的体型和张国涛相似。
两个班势均力敌,却又各自信心满满。
“开始!”
欧阳然一声令下,两个班级奋力把绳子拉向自己的边界。
“一二、一二”
“加油、加油”
男生浑厚的声音和女生清脆的“加油”声响彻整个操场,不远处的教学楼里一大片黑压压的脑袋向这边观望着。
我收敛起所有的能量,双手抓着绳子,像个普通人一样努力把荣誉拽向我们的队伍,身体很明显的倾斜着,手上的麻绳撕咬着自己的皮肤,酸痛传来,我咬牙坚挺,脚下光秃秃的草地上留下深深的滑痕,但是我的心里是满足的,像所有人一样,满足于这种拼搏的快乐。
我细细体味着,深切的感受到了所有人,好的或坏的、正义或邪恶都离我们而去。
拼搏,为了荣誉而拼搏,决不放弃!
短短的一瞬我似乎感受到了最深的执念——一种催人上进的、使人斗志昂扬的情感。
我沉入这种情感无法自拔。
“停!”欧阳然的声音炸雷般从我耳旁响起。
我打了一个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