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夏在愣神的功夫,司泾北也将她从头到脚瞧了个遍。
头上用了发蜡,营造出一点蓬松,暗粉『色』的大领『毛』衣,下身着墨绿的格子短裙,脚上是棕『色』短靴,稍稍妆点的五官越发精致。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丽的女子。即使比不过苏珊的艳丽和韩雨菲的娇媚,却自有她独特的味道,娇憨纯真,刚刚好,就很入他的眼。
“这么急着去哪儿?”司泾北走到凉夏面前,才把手抬起来,想起她今天是特意整理了发型的,又将手缩了回来,『插』进裤袋里。
凉夏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显得脸『色』很好,等着绽放的花骨朵儿一样。
“我以为你在校门口等,担心来不及”从这里走到校门,十五分钟确实紧张了些。
司泾北略略沉『吟』,说:“我不大喜欢等人,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在这里见的好走吧。”司泾北说完便迈开步子,凉夏来不及细想,赶紧跟了上去,脑里盘旋的是她那句不喜欢等人,这么说她以后一定不可以迟到,嗯,以后都不迟到以后?
到了酒店,凉夏才知道,为什么司泾北会穿的这么正式,原来并不是她见惯了的那种庆典,是在酒店花园里的『露』天典礼啊。
看看其他宾客,个个都是跟司泾北一样的正装,还有女客是穿了礼服来的。凉夏低头看看自己,真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象牙塔里的青涩孩子,和那些长裙曳地的女人,不能比啊。
“司泾北。”这个声音,凉夏听过两次,却已经是深深印在脑子里的,是韩雨菲。
“之前不是说好一起来的,我给你寝室打电话的时候,你却已经走了。”韩雨菲巧笑嫣然,略施粉黛的脸更加明丽动人,眼光转了转,看到凉夏,却是对着司泾北说:“这是?”
“沈凉夏。”司泾北说:“我们学校美术系的。”
凉夏见状也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点点头,“学姐,你好。”
韩雨菲脸上笑意未减,有些惊喜的对凉夏说:“你也是郑老师的学生吗?”
“郑老师?”凉夏『迷』茫的看着司泾北,司泾北则是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对韩雨菲说:“看来,被要求携伴参加的就只有我一个,郑老师对我倒是跟过去一样,向来特殊。”
司泾北和韩雨菲高中虽不在同班,代课老师却是同一人,郑艺君是他们的化学老师,也是韩雨菲的班主任,两个班的学生算是相对熟悉些。
若是从传统的为人师表上来说,郑艺君或许算不得是个优秀的教师,可对那样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来说,她就是良师益友的典范,极受爱戴。
郑艺君从不拿腔拿调,以师长的身份压制学生,鲜少板起脸孔训斥谁,相反的,到能和这群半大少年打成一片,学生们自然便愿意与她亲近。即便清冷淡漠的司泾北,面对这样一位老师,也不免折服,没有对待别人是那样排斥。
所以,司泾北在接到郑艺君的电话,要求他来参加婚礼时要带着那位传说中的小女友一起,他没教她费多少口舌,便一口应允。司泾北在电话里都能感觉到,郑艺君对他这样痛快的应承颇为诧异,准备好的说辞没能发挥,她大概有些气闷吧。
司泾北没有问郑艺君,哪里听来的消息,他大致能猜得到。
这一届学生留在c市的本就不多,同在c大,又能与郑艺君相熟到这种地步的,除了他,还会有谁。至于她是怎样对郑艺君说的,司泾北不清楚,但她的目的,他能猜到。
听出司泾北话中的讥讽,韩雨菲脸上一僵,很快又笑起来,说:“是啊,郑老师最欣赏的学生便是你,对你,自然是寄予厚望。”
凉夏扯了扯司泾北的衣袖,低声问道:“这是你老师的婚礼?你不是说是朋友?”在她眼里,老师和朋友,怎么也难划上等号,老师是站在讲台上的,和学生就算不是天敌,也绝对算得上冤家,怎么可能变成朋友。
司泾北想了想,对凉夏说:“亦师亦友。”
“郑老师这个人为人和善,也很幽默,大概也是与我们年龄比较接近的关系,和学生之间倒没有所谓的代沟。”韩雨菲笑微微的对凉夏说,“我们这帮学生都很喜欢郑老师,像我和司泾北这样,跟郑老师能称得上朋友的,也不在少数。”
“哦。”凉夏点点头,一面琢磨着能跟学生这样亲近的,该是个什么样的老师,一面又为韩雨菲的话心里泛酸。
原来他们认识这么久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位老师,同样的朋友圈。
第3卷 v126。配得上
伴着一阵掌声和尖叫,郑艺君站进了玫瑰装点的花房,典礼即将开始。
整个过程并不繁复,新娘的父亲将女儿的手交到新郎手里,一对新人便在众多宾客的见证下交换戒指,许下一生相守的誓言。新娘扔捧花时,有不少未婚女『性』去抢,最终却落在一个男人手里,令人不禁捧腹。
郑艺君挽着丈夫的手臂逐个对宾客表示谢意的时候才终于看到司泾北,一瞧见他,郑艺君脸上的笑容都似乎又扩大了些似的,热情的迎上来,张口就说:“想不到,你这样冰坨子似的人还真有女孩子会喜欢,啧啧,到底是年轻,容易被『色』相『迷』『惑』。”
司泾北是习惯了郑艺君这样的毒舌的,凉夏却是不自在的站起身,对郑艺君微微鞠了个躬,“老师,您好。”想想这样的场合该是要说两句吉利的话才好,又对郑艺君夫『妇』说:“恭喜,祝你们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郑艺君看着这样温顺乖巧的凉夏噗嗤笑出来,拍着凉夏的肩膀,说:“谢谢你。”转而撞了一下司泾北的胳膊,挤眉弄眼的说:“你这小女友蛮可爱的啊,我本来还以为一定是误传,现在看起来倒是真的,哎呦,我怎么觉得有点可惜呢,这么好的女孩子。”
司泾北哼了一声,拉着凉夏坐下来,基本无视郑艺君的絮絮叨叨,新郎也适时的扯着她往下一桌走去。
凉夏见着这一幕简直目瞪口呆,只觉得司泾北气场太强大,对待自己的老师都这样由着『性』子,虽然看起来少了几分恭敬,不过,他们这样子,倒真像他说的那样,亦师亦友。
宴席结束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司泾北和凉夏才要离开,韩雨菲便由后面追上来。
“司泾北,我有话想跟你说。”韩雨菲今天是精心装扮过的,可司泾北从头至尾似乎没有把注意力落在她身上,他身边那个人,根本比不上她,这叫她怎么甘心认输。况且,刚才司泾北可没有承认,沈凉夏就是他的女友。
“好,你说。”司泾北淡淡的应,却没有叫凉夏回避的意思。
韩雨菲看一眼凉夏,咬了咬唇,说:“沈凉夏,我有话要单独对司泾北说,请你离开一会儿。”如果可以的话,她永远都不想在司泾北身边看到沈凉夏。
“哦,好。”凉夏转身欲走,司泾北却突然握了下她的手,说:“你不要走远,在旁边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凉夏柔顺的点头,便往旁边的花丛走过去。
司泾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凉夏站定,才回过头来,面对着韩雨菲,“要跟我说什么,今天一次『性』说完,今后你再来找我,我是不会再允许凉夏走开的。”
韩雨菲听的一怔,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他堵了回来。
曾经她也是想尽办法,想要不着痕迹的进入他的视野,让他看到自己,两年来,他却一直不为所动,每一次巧遇,他都礼貌而疏离的跟他打招呼,从没有过丝毫亲切的表示。
韩雨菲曾想,或许对一个男生来说,她这样的暗示还不够,司泾北还不能明白她对他与其他人有多少不同。原来,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安慰着自己,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他这样保持着距离,不过是因为,他不爱她,如此而已。
可是事到如今,韩雨菲不愿再退,正如司泾北说得,今后,她许是再没有这样的机会。既然沈凉夏靠着死缠烂打就能赢得他的垂青,那么,此时韩雨菲也不防抛开骄傲与自尊,尽管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一试。
毕竟,她和沈凉夏,谁高谁低,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只要让司泾北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并不比沈凉夏轻了几许。
“司泾北,我喜欢你。从高三那年的毕业晚会开始,我就喜欢你,会考进c大,是因为知道你会进这所学校,两年来我不断的在校园里遇到你,我不信你看不出我的意图。你和沈凉夏的传闻,我听说过,但我不相信你会喜欢那样一个平凡的女子,她,配不上你。”
“那么,你便配得上?”司泾北的声音带着寒意,冷冷的在韩雨菲耳边响起,如同炸开一声惊雷。
“你说什么?”
司泾北眉间皱起,看着韩雨菲,“你想什么,我确实明白,我不能评判你的方式对或错,只能说,我不喜欢。”
“就因为我不如沈凉夏那样,能够厚着脸皮,没有自尊的追在你身后,你便不喜欢?司泾北,我看不出你是这样一个肤浅虚荣的人。”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并没有看透,所以,你又如何说你喜欢我,或许不过是你想象中的司泾北,而非真实的我。”
“那沈凉夏呢?两年多的时间我没有看透的,沈凉夏几个月便看透了?你怎么知道她喜欢的就是真正的你?”韩雨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些,凉夏便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看,正对上司泾北的目光,丝线一样缠绕上她不安的心,慢慢的裹紧了。
司泾北收回眼光,一字一顿的对韩雨菲说:“对她,无所谓。是,我很高兴,如果不是我会用尽全力让她喜欢上最真实的司泾北。”
韩雨菲怔怔的看着司泾北,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是出自司泾北的口中,这个清冷孤傲,却能凝聚所有人注视的人,会对一个平淡无奇的沈凉夏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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