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个之後呢?再来一个?」
「当然。」
「打你的电动去。」
比荷把人推开,翻身寻找矮几上没看完的书,拿在手上还没打开,西里尔飞快的把书抽走,一脸无辜的递上摇杆。
「你不亲我,好歹也陪我打电动。」
「这跟那个有什麽关系?」
「玩乐是一种很重要的互动跟社交耶,你很少摸我,暂时也不能期待你用舌头舔我,那至少要陪我玩吧?」西里尔双眼闪亮亮,摇杆再次往前递。「你上次也有玩啊,快嘛~」
「你变成猫,我陪你玩逗猫棒。」
「不要,为什麽我要舍弃高科技声光娱乐改玩那麽原始的劳力技术?」继续递。「今天不玩上次的恐怖游戏,不用担心我尖叫啦。」
「」比荷看看西里尔,终於接过摇杆。「我还是不懂你为什麽不怕真的却怕假的。」
「因为真的我都认识,新来的敢吓我,我让他後悔当只死不了的鬼!!」西里尔哼哼哼地说得颇有老大的派头。「可是打电动就没办法了,我只能按摇杆,然後一不小心就进行实体攻击哎,你知道的,猫的反射神经非~~常快速,我来不及阻止我自己。」
你真的有阻止你自己吗
比荷叹息地拿好摇杆、调整心情,看西里尔愉快流畅地开电视开主机放游戏片——人类跟猫玩逗猫棒是尽其所能不让猫扑到,那麽,跟猫打电动当然也是绝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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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时间(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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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他们没去看老鹰。
西里尔说用老鹰预约一个秘密,要比荷答应他不管什麽时候询问都会回答。
既然哭的样子被看过了,从未对人启齿的恐惧也说过了,应该也没有什麽更不能说的秘密,比荷这麽想著,头很轻松点下去抬起来,换来一眸子烁金流丽的耀眼笑容。
这家伙比荷呼吸微滞、脉搏加快,心头发苦,嘴角回应的笑容却柔软。
西里尔平常随便笑笑就已经够妖孽了,现在这种笑容简直不只是祸害。
比荷当然知道西里尔这麽冲他笑,百分之百在期待发生些祸害,但就算被嘲笑这种挣扎很虚伪,他还是想挣扎。
或许只是自以为是,以为会有的风浪很小,小到除了记忆彷佛什麽都没发生,但终有一天连记忆也不可靠的时候,今天信赖的事物或许也会面目全非。
就像他不会去想如果,或许所持有的可能性也比不上相信刻下的自己。等他连自己也无法相信的时候,他应该也准备好可以等死的钱和地方,为自己签下放弃急救的同意书,他会有个没有泪水的葬礼,在最後的时刻他谁也不会麻烦,不会有人知道他从世界上消失。
他不想改变这个计画,即使现在多了一个得不到回应也愿意陪他的西里尔。
莉可看著比荷在白板上留言、提著药箱出门,一转头,斯林正在战战兢兢的背诵病理学,而西里尔帮忙拿背诵卡看他背得对不对。
一派和谐认真向上得让人看了就不爽。
莉可盯著,两位男性一个发现之後朝她眨眼睛,一个望向她眼神怕得活像被家暴——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原因啦。
「怕什麽,又没背错。」
斯林长长的呼一口气。
「不过」
莉可觉得斯林的毛简直都竖直了的望著她,西里尔在旁边捧腹大笑——到底谁是人谁是猫?为什麽炸毛的是人,笑翻的是猫啊?!
看著那只猫很不爽,就像她还是没办法以完全的平常心接受同性恋,说她死脑筋也好笨也好,她只能说服自己别去想在床上怎麽滚这种问题,把人跟这个名词分开看,即使如此,在看著这只猫不爽的同时,也浮现一个始终没去问的问题。
「莉可?」
「休息时间,我有问题要问西里尔,斯林你就陪同一下吧。」
「喔?什麽问题?」西里尔双眼发光——他最喜欢问题了!
「为什麽我要陪同!?」
莉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你不想听八卦?」
「想啊!」斯林超诚实,立刻抬头挺胸。「可是你从来没有这麽光明正大的叫我旁听!」
「等等你要兼任资料索引。」
「欸?」
斯林呆了一下,看莉可移动椅子到西里尔面前,杀气盈野地正襟危坐,忍不住把椅子滑得离这两人远一点反正听八卦也不用那麽近,远一点、远一点好
「我有问题。」
「你问题可大了。」西里尔瞟一眼莉可。「杀气这麽重的人没问题,警察岂不是要失业了?」
「放心,身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我会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就算我现在还~是很讨厌你,也绝对不会杀了你。」
「我没担心过啊,真的。」杀得了我的话,连上帝都会颁奖杯给你,太感人了!
莉可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後再吐气——嗯,冷静了。
「你知道比荷以前喜欢的是女人吗?」
「那很重要吗?」西里尔歪歪头。「他现在跟我在一起,也不代表他就不喜欢女人啊。」
「一般来说,本来跟女人交往的人,就算被男性告白也不会轻易去尝试。」莉可认真的说。「学校里有他跟女人往来的风声,但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这些风声不见了。」
「也不见得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接受男人呢,莉可。」
「好吧,不管怎麽说,你不想知道为什麽吗?」
「嗯?」西里尔让椅子转转转,转了好几圈才停下。「什麽为什麽?」
「就是让他开始接受男人的契机啊!你不想知道他到底是爱上男人才开始选择男性,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嗯」西里尔抓抓耳後,有点想知道,又好像猜的出来。「所以你想知道?」
「应该说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为什麽好好的突然去找男人?「斯林,你应该有听说过医生的战绩吧?」
「嗯?有。」被点名立刻坐正。「不过学长藏得真好,完全看不出来他对男人也可以。」
「可是呢,莉可,我问到答案也不一定能告诉你,」西里尔挑起嘴角,眼神遗憾。「告诉我和告诉你的意义是大不相同。」
「没关系,告诉我是因为男人还是另有原因就好。」
西里尔眨眨眼,笑了。
「就算是後者,本质也不会改变,他就是跟男人上床,知道是後者心情就会比较好吗?」
「会,因为人类就是这样,」莉可说得斩钉截铁。「我需要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需要自己能体谅的理由,因为我当医生是朋友,所以就算那理由是藉口也没关系。」
「那我现在随便给你个答案也可以嘛。」
「来不及了,你好歹忍到明天再骗我。」
「你还真的愿意被骗啊?!」哇~我看到猪在飞~~!
「罗唆,最好你忍得住不问!全世界最好奇的动物不就是你吗?!」
「嗯~~」西里尔笑了,笑得浑身颤抖。「有~~道~理,真有道理,我去问——所以你要怎麽感谢我?」
「感谢?!」
「因为我们不是朋友呀,你都说讨厌我了,」西里尔拿出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新鲜玫瑰挡在面前,只留下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那我怎麽可以做白工呢?这样我出门会被耻笑——我不要。」
有道理。
莉可不得不承认西里尔说得也没错。
「我把明天抢到的限量甜点分你一个。」因为实在想不出可以给西里尔什麽,只好忍痛给出最喜欢的甜食。
「我对甜点没有执著呢」西里尔眼角一挑,话锋一转。「可是看在你这麽痛苦的份上我一定要吃——成交。」
行动力堪比世界首富的西里尔,当天晚上盖被子躺好之後就开始问。
「咦?」比荷困惑地多看两眼,不懂西里尔怎麽会问这个问题。
「你知道,灵感来了挡不住。」
由你说出来真是格外有说服力啊。
「其实两个都是。」
「咦!?」
「当我知道这是遗传疾病的时候,生活很忙乱。」比荷顿了一下。「我没空应付女性,也觉得既然不想留下後代,再跟女人纠缠没什麽意思,与其去承担各种风险麻烦,保持距离就好。」
虽然不是把女性视为繁殖的工具,但当时不论精神状态或想法都排斥女性。
「可是,很累很疲倦的时候难免会想去依赖什麽,挫折到哭的时候,被自己关在公寓里哪里也不敢去、也不敢跟同学朋友多说些什麽的时候,难免会觉得寂寞。」
比荷笑了笑。
「然後那时候刚好有个学长跟我告白,我一开始当然是吓一跳,但我累了,做什麽都好,我想要一个可以轻松、可以逃离的地方,当然那个学长给我的感觉不错也是原因,所以我就告诉自己试试看。」
试试看,试著接受碰触,试著接受亲吻和拥抱,试著接受享受被进入的痛和快感,然後体会进入男人的渴望,试试看,女人不行就换男人试试。
既然不在乎多隐藏一个秘密,为什麽不能去寻找能麻痹疲倦与寂寞的体温?
「爱不爱他呢?」回忆泛著苍白的光,不需要疾病便已褪色破碎。「他很好,真的很好,分手之後我记得我很难过,觉得自己空洞得什麽都没剩下。可是现在想起来或许,我真的没那麽爱他不是不爱」
只是还不够。
西里尔伸手抱住比荷,把那张黯然的脸按进怀里。
「你其实很爱他的。」
「是很爱,」比荷发出浅浅的笑声,闪烁自嘲的光泽。「可是我没办法跟他说出那些秘密,然後,我想通了,我就应该独自一人,找个床伴就好。」
「这个想法现在也没变?」
「是。」
「唉,诚实果然是残忍的。」
西里尔哀声叹气的抱著比荷蹭,蹭著蹭著手就不规矩起来,手钻入比荷松松的睡衣下摆,从腰侧抚上胁下,听见比荷颤颤地吸一口气,然後放松身体。
「真狡狯」很想要,也知道比荷不会拒绝,但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