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急促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会断气。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公司吗?我知道,我记住了。
方哥,俺是不是就要死掉了?今天晚上俺有没有杀人?前些天,俺杀了好多人啊!
你,没有杀人。
那就好。。。。。。俺刚才好像看到小薇姐,俺其实。。。。。。很喜欢小薇姐的。峰哥叫俺去打炮,俺真的不怎么想去,那样俺就脏了,配不上小薇姐了。可是她老、老把俺当小孩子,俺想再过两年,等俺再长高一点。。。。。。方哥,你觉得小薇姐好不好?
。。。。。。好,她很好。
俺也这么说。可是峰哥就说她脾气不好,俺气坏了,就想揍他一顿,可是妳也、你也知道,俺怎么打得过峰哥?他平时对俺也很不错的。
嗯,不错。。。。。。
冷,方哥。不知道家里冷不冷。这两天每天晚上把衣裳撕破,又要花钱买新的,俺心疼死了,可是天太冷,没棉袄受不了。。。。。。唉,好想看到爹妈和小弟,俺小弟是个文化人,都上镇里高中了,俺怎么也得,也得把他的学费挣下来的。。。。。。
他的眼睛慢慢闭上,胸口也逐渐平息下来。我的眼睛里有些很冷的东西滚下来,也不知在说给谁听:你会见到家里人的,人死掉了,魂灵都是会回到家乡的。。。。。。
他的身躯在我怀里颤抖一下,回光返照般睁开眼睛,微微张开嘴说着什么。我俯下耳朵,听到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对我说:俺,俺不要回到家乡,方哥,你帮帮俺。家乡那么黑,那么穷,那么苦,还有很多,坏人。俺不要回去,俺再也不要回去。俺要住在城里,俺要把爹妈和小弟都接到城里来住。城里真热闹,真亮堂。俺头一回进城的时候,就好像进了天堂一样。俺那时候想俺死也要死在城里,俺要死在城里最热闹的大马路上,每天都有很多小车开来开去,旁边还有大商场的,俺不要死得那么孤单。。。。。。方哥,俺们公司算不算还在城里的?
算的,我们公司当然在城里。
那就好。到时候让俺爹妈到城里来看俺,让他们也看看城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在我怀里冷去。
我也冷,又冷又硬。
※※※
我伏在繁茂的枝杈间,让宽大的枝叶作为掩护,这样的夜晚谁也不会发现我的。
密林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五个鬼一样穿着全套防化服的人。呼吸面罩和胸前都纹着红色的COV字样。
他们并没有理会小薇,径直来到大可的尸体旁边。其中一个拿着摄像机记录现场的情况,另一个取出遥控器样子的东西指着大可。
大可的胸口急遽颤动,伤口当中,竟然窜出一只金属蜘蛛,那东西轻轻一跃,跳到了拿着遥控器的男人手掌当中,缩成一个小丸。
其余两人取出一只黑色的皮袋,他们把大可装进去,抬着走了。
另三个观察了一阵,没有发现异动,也轻轻地离开。
我在枝杈间蹲了很久,直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麻木掉,才一步步爬下树来。
COV生化电子公司,你欠二龙、老王、李哥、李嫂、峰子、小薇、大可一个答案,没有关系,我会帮他们找到的。
我最后望了小薇一眼,踏上泥泞的林中小径,走向无尽夜雾深处。
【第一章妖夜荒踪完】
僵尸黎明 第一节 清明亡歌
租屋楼下,门墙边的迎春花赤了,血色的花瓣每天被周围顽皮的小孩摘下来扯碎,散在地上,像小猫踩过的脚印。
今天是四月四号,距离小薇死去整整五十天。
自从那日以后,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恐怖事件。警察在公司守了半个多月,一点线索也没有,只好慢慢降低了调查力度。毕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大都会里,每时每刻都发生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案件,哪里都要用到警力。雷雄作为案件的负责人,因为没有及时破案,承受着不少压力,他后来又把我请去问了几次情况,一来二去,我们也很熟络,变成朋友了。
公司似乎知道凶案不会再次发生,并无其他反应措施,只是答应给予住在W区的工人每人增发八百块的节日补贴。对工人们来说,这就好像天上掉下的馅饼,抵得一个月的工资,再加上没有人继续死掉,又知道公司势大,只得见好就收。
几个死者的房间,被粉刷一新后供新来的员工入住。这年头赚钱困难,有个地方住便算不错,哪个来理会是不是死过人?我有幸被邀请重新去过二龙那个房间,现在住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司机,烟瘾很大。才被刷白没几天的房间,就被他熏得有些发黄,一点也看不出血迹。
公司把事情隐瞒得好,老员工们也不想过多反复那些恐怖的故事,新员工又源源不断地招进来,不用多长时间,宿舍和工厂里已经挤满了人,比去年还要热闹。天气也一天天暖和起来,连带着人的心情也渐渐开朗。忙着赚钱养家的人们,哪里还记得曾经有几个同事,莫名其妙地死在公司里呢?
除了我。
我手头有一张班组的合照,是用像素很低的玩具相机在大可的宿舍照的,拍照的是峰子,相片上有大头、李哥李嫂、二龙、大可、小薇,还有固定好相机之后,着急地冲进摄像范围的峰子,他的脸只有一半留在照片上。
我把相片用紫色的信纸打印出来,折了六折,包进一只香囊,挂在脖子上。
然后我对他们发了誓,定会找出真相。
但是,我不过是个负责送货的小司机,根本无法深入公司内部,空闲时间也并不多。按说我应该把整间事情全盘告诉雷雄,然后交由政府力量去处理,但我想他不会相信这样出乎常理的事件。
另一个强有力的援助者是展教官,可即使是他,面对像大可变身之后的那种怪物,又能做什么呢?换作我,也许不怕手枪或者那种怪物的单打独斗,可是假若是更加强有力的火器或者遭遇十数只怪物的围攻,只怕也难逃劫数。
我只能依靠自己,或者说,再加上一个妙舞。
这个小妮子的成长快得惊人,天晓得一个多月之前连汉语都还说不太连贯的她,仅仅过了三四十天就已经能够非常流利地用各国语言唱歌。我怀疑这是她在失忆之前就已经拥有的本领,这使她的身份更加令人怀疑。
令我吃惊的是,语言还算不上她的强项她对网络技术尤其擅长。虽说没有达到超级黑客那种进出政府核心网站如入无人之境的程度,但也每每可以将我需要的信息挖掘出来。我实在不愿相信这一个月之前还不会用洗衣机的女孩子,可以将一台二手电脑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一个智慧过人的女子总能让男人感到不安,所幸无论妙舞在哪一方面都有了令人惊讶的提高,对于我的依恋却始终有增无减。我相信她已经从网络的浩瀚海洋当中领会到某些亲密动作可能对男性引起的反应,而男性有了反应之后通常又会如何狂性大发判若两人。但她每天还是有三个小时要粘在我身上度过。我支支吾吾地向她解释过我的困扰,可是她却瞪大了眼睛,一副怎么都想不通的模样。
那有什么关系,你是阿平啊,阿平是很好的人呢!
我当然是很好的人,但身体上却有着一个非常不友好的部位,当她用舌头舔我,用柔软的胸部贴住我的背,或者干脆在床上的时候用两条光滑细润的玉腿来摩擦我的大腿的时候,那种蠢动简直比变身显出怪臂的欲望还要难以忍受,而结果往往以我又一次在厕所度过半个钟头告终。
不,我并不是柳下惠般的君子,只不过不愿辜负一个称我为好人的女子的信任,特别是在我还未确定自己是否爱这女子,而这个女子对我又是否同样抱有爱意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愿意和她交媾。对,只能使用这个词:交媾。我需要的是灵魂和灵魂之间的彻底交融,而不仅仅是两砣肉互相刺激彼此的神经末梢,交换各自的体液等等等等。
我会找到妙舞的真实身份,找回她的记忆,如果恢复了记忆的她,仍旧没有忘记我,那么我会为她披上洁白的婚纱,像最忠诚的奴仆一样永不背叛。这是近两个月的相处之后,我所立下的有生以来第二个誓言。
一切的关键全都在于COV生化公司。
根据公司公开发行的各种宣传手册和妙舞在网络上搜集到的全部资料和小道消息,我对这间名列世界大企业百强的公司历史总算有了基本的了解。公司前身是上世纪中叶在俄国成立的远东重型机械工业有限公司,俄国革命之后,因为缺少新军方订单,逐渐难以维持,被一个名叫范艾登的荷兰人收购,此后又辗转数手,到了世纪末,控股者已经变成两个美国人,主营业务也变成电子技术,此后公司一帆风顺,逐渐成为行业领头羊。直到本世纪初,随着美国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节节胜利,公司亦不断壮大,成为了横跨五大洲的全球著名企业集团。
二一一四年,公司并购了一家因为战后经济危机和医疗事故濒临破产的东瀛生物技术公司榊原医疗保障株式会社,开始将微电子技术和生物技术统合起来,为全世界各类病人提供人造器官和医疗器械。就并购本身而言,只是公司历史上微不足道的一次商业行为,但是由榊原会社引入的如同古代帝王般强硬的两父子,榊原毅行和榊原慎太郎,却在短短十年间为公司开疆扩土,提升业绩,使公司成为了全球最强的经济集团,并最终成功地夺得了领导权,成为公司第十五和第十六任总裁。在榊原毅行过世后,公司名称也被改为较为简洁响亮的COV国际生物电子集团,以汉语来讲就是卡夫集团。
因为有着这样独特的发展历史,所以公司一直呈现国际多元合作的态势,虽然经营十分敏感的生物技术,却始终没有和任何国家、政府保持特别密切的关系,始终奉行中立原则。集团高层也是种族交融,虽然总裁至今仍未脱离东瀛国籍,但总部依旧设在美国,所以尽管榊原慎太郎被称为铁腕商人,公司上下并无独裁经营的弊端。
至于公司在大汉的子公司,COV生化电子有限公司,总部设在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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