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奈维尔城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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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奈维尔城堡的秘密-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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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爪子放下,下贱胚……阿尔贝,到客厅去伺候我们喝咖啡。”

然后,他看了看表:

“十点半。时间过得真快。在您这样的人家才不会烦闷,男爵。哈!人们都说您懂得让您的人消遣。很遗憾,我得在一刻钟之内向您告辞。”

“真的吗?”

“是的。在差一刻十一点,说得确切一些,我有一个约会。”

“跟一位女士?”

“不,每次……跟一位我不愿意让他等的朋友。”

“那他可要等啦。”

“哈!不会的。如果我不在一刻钟之内离开您家,他就要把一个小包交到某个地方去……噫,猜一猜小包里有什么东西?……不知道?……没有想象力,男爵……很简单,就是垫板的一角,就是常用的那一种。”

拉乌尔为自己倒了点波尔多酒,叉起双腿,一只手臂放在椅子后面,像品酒师一样地慢慢喝着。男爵的脸都变了样。

“您真蠢。”拉乌尔说,“您真是蠢到家了!您甚至都不想一想,我会就这样自投狼口吗……滚开,你们其他人。”

用人们看着加尔瑟朗。他点了点头。阿尔贝把枪放在他的面前,然后低声咕哝着跟另外一个一起走开了。

“您还要向我隐瞒无关紧要的事。”拉乌尔说,“那么,这份手稿呢?……我只有七分钟了。但愿我朋友的表不要快了。”

“流氓!”男爵恨恨地咒骂着。

“我不需要您的忏悔……手稿!”

男爵看了一眼手枪。有一阵子,他好像在犹豫,然后把餐巾扔到地板上,站起身来。拉乌尔从容地伸出手去,把枪抓到手里。

“您玩这些把戏可就大错特错了。倒霉的事马上就会发生的。”

他打开枪膛,取出弹夹,里面少了一颗子弹,然后又把手枪放到桌子上。在隔壁房间里,加尔瑟朗在一只柜子里翻找着东西,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骂着。然后,他一言不发,把一大厚本东西扔到桌子上。这是很厚的一本用仿摩洛哥羊皮纸革做封面的大书,上面还装饰有伯爵的徽记。拉乌尔匆匆地翻看了一下。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十分紧凑,连四周的空白处都写满了。

“很好!愿这好人塞罗尔的亡灵安息吧……现在,男爵,我有个小小的建议……马上离开诺曼底……气候太潮湿了……对您的风湿病很不利。”

他把手稿紧紧地夹在腋下,为了避免遭袭击,走时猛地把房门推到了墙上。但是用人们都不在场。站在台阶上,他不指名地大声吆喝着:

“您要知道,血指印……这只是玩笑话!”

然后,他跳到花园里,大笑着。

半小时之后,他已经脱了衣服,呆在佩雷尔大街上他的临时住宿地了。

“我只能如此。但尽管如此,我还是降服了您这位男爵。我让您大发雷霆。我现在把您放在火上烤,在火上慢慢地煨。哈!您烤一位受人尊敬的老人!现在该轮到我把您烤焦啦,要文火。”

他打着哈欠,在构思着行动计划,他穿着睡衣,一边在打着想象中的响极,一边两步、三步地跳着。

“咳哟!灵魂的步履……高贵的人物。点上灯!”

他又一下子想起了金发小姑娘,在那一边,在沉睡森林里的城堡中。

“哈!公主,”他嗫嚅道,“如果您能看到您的英俊王子该有多好呀。”

他叹了一口气,躺到床上,打开那本手稿。可是潦草的小字、涂改时所画的杠杠,还有到处添加的部分马上就战胜了他的好奇心。

“明天再干吧,我的小罗平。今天已经累得够呛了。”

他熄掉灯,很快便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的第一个动作是把手伸向床头柜。但他禁不住叫了起来。手稿不见了。

三、困境中的年轻姑娘

满腔的怒火把拉乌尔掀下床来。他朝门口跑去,门仍敞开着,连门厅的门都没关。他愤怒得浑身发抖,又回到房间去。他被人耍弄了。他并不是因为被盗而愤怒,而是被偷盗时表现出来的放肆无礼而激怒。他输了这一局,算了吧。这就是职业性的冒险。可是人家就是从他眼皮底下把手稿拿走的,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与此同时,隐隐约约的恐惧完全镇住了他。他重新估量他对手的大胆和冷静的决策。这一场战斗将是残酷的、危险的和无情的。他强作笑脸,而且在做着一些放松练习的同时,他还在想着如何反击。手稿现在已经不在他的手中了。只剩下老头子了。啊!还有他!一定要让他说话,而且要快!

电话响了起来。拉乌尔正好等在那里。他拿起听筒:

“喂!……你听出我的声音吗?……是的,亲爱的朋友,确实是我。我向你表示歉意……昨天晚上,我对你照顾不周。一顿不太像样子的晚餐……我很不好意思。以致都无法闭眼入睡。于是,我在想:‘我应该去看一看这位可爱的拉乌尔!’……我有你的名片,你的地址……确实有点晚了,可是战争时期就是战争时期,应该适应。你说是不是?……顺便提一个小小的忠告:你应该换一换你的锁。进你的家就像进磨房一样方便……所以我进去了。我看到什么了?……这位好人达皮尼亚克像个婴儿一样,睡得非常好。我没有勇气把你弄醒。我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我只是想拿走一个小纪念品,一件不值钱的小东西,这完全是想表明我来过此地。确实,这份手稿引起你极大兴趣,因为我觉得你正在读它……我还是应该告诉你,它确实值得一读……它包涵着许多许多的东西!……那么,如果你同意,我保存着它……你也知道你应该去干些什么……”

男爵的语气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你跳上开往意大利的火车,到远离巴黎的地方去休息一段时间……科莫湖,怎么样?……或者去威尼斯……”

“如果我拒绝呢?”拉乌尔回敬道。

“你将感到遗憾的。我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我将对发生在你身上的某些事情感到不安的……不,无须对我表示感谢……下次再来吃晚饭的话,务必请事先告知……我知道你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美食家……”

“噫!”拉乌尔说,“我的口味很一般。我要你只给我做你做得最好的那道菜。”

“哈!哪一道菜?”

“烤脚。”

拉乌尔挂断电话。他说出了结束语。这是很平庸的慰藉。如果老人坚持不开口的话……绝不!他也要向那些侵犯了他的人报仇的。他无法抵挡一次安排得很巧妙、又客气、又尊重他的人格的……他会向他的救命恩人道出秘密的,那时男爵将被迫跪在地上求饶。而此时,拉乌尔并没把秘密放在眼里,他只要看到自己有办法战胜对手和让他把那些讥讽话咽回去。

他匆匆穿上衣服,再也呆不下去了。摇杆只转了一圈马达就发动起来了,拉乌尔跳到了方向盘后面坐下,车况很好。那一天,它状态极佳。没出故障,也没爆车胎。只有稀稀落落的几辆小推车,它们相隔很远,在通往诺曼底的路上慢慢地爬行着。汽车一阵风似地超过它们,汽车也一下子被尘埃罩住了。在上午将要过完之时,拉乌尔看到了至尊圣母教堂的钟楼。

“嘿,我的好维克图瓦尔怎么样?受伤的人怎么样啦?”

他已经走进房间,动作总是那么敏捷,那么不遗余力,受着要急于了解一切的心情驱使,他恨不得马上就开始。

“嘘!”布律诺低声说,“他正在睡觉。”

“他说话了吗?”

“还没有。”

“烧伤的伤势如何?”

“正在好转。”

“好啦,懒鬼,向我报告吧。要逼你才肯说话……地方上的人都怎么说?”

“没听到。只是《特鲁维尔回声报》上有几行报道。人们认为老头儿,贝纳丹老爹,他们这么称呼他,暂时离家外逃了,因为他得了记忆缺乏症。”

拉乌尔抓住布律诺的手腕。

“不是这些话……”他说,“尤其不是……该死,你是不相信迷信的!……然后呢?……没有人谈及城堡、谈到那里的人都睡着了吗?”

布律诺摇了摇头。

“妈的!”拉乌尔说,“没有一个人发觉吗……”

“宪兵们为老头儿来了一趟。”布律诺接着说道,“人们在小旅馆里这么说。我在不显眼的地方走了走,像一个漫不经心的游客。但是这个地方,人们对外来人普遍不信任。”

“继续说下去。”拉乌尔低声说道,“你随便说一点什么。”

他注视着老贝纳丹。他刚才惊奇地看到他的眼皮在抖动。这个老人已经醒了;他在听着,拉乌尔识破了受伤者的把戏,他知道贝纳丹不会那么轻易地依从的。他被从城堡里掳出来,看到的到处都是敌人。在恢复体力的同时,他始终保持沉默,以此自卫,不与任何人交谈,保持着诺曼底农民所特有的那种固执。

“够了,布律诺。随它去吧。”

拉乌尔坐到桌边,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温柔,把手放到了老头儿的肩上。

“好啦!现在该睁开眼睛啦,老伯。拉乌尔·达皮尼亚克,你认识吗?……这个伟大的心灵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了出来……可是他完全可以不救你……直到现在,我做好了应付最紧急情况的准备。我把你庇护起来。我还给你配备了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所以,现在你应该帮助我。”

老好人的灰眼睛半遮在耷拉下来的眼睑后面,观察着俯身看着他的陌生人,他感到了像家长一样的权威。

“您应该帮助我。”拉乌尔继续说道,“我所说的这些,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你好好想一想,暗道里的三位小朋友并不是无所事事的。”

他抓住贝纳丹的双肩,朝他弯下身去,就像一个摔跤手把他的对手按在了地上一样,用十分严峻的口吻接着说道:

“我认识他们,我……我知道他们的头头是个什么货色……我有可能白费力气,如果让他们找到你的话……而这一次,我来的太晚了……可是如果你开口说话,一切也都还有救……好吧,是谁的血?”

老人呼吸急促起来,并张开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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