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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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宫嫡女- 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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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已经在开始变老。

    她是他温柔懂事的妻,却再也不是相依相知的爱人。她再不是他相依相知爱人,所以只能做温柔懂事的妻,唯有做温柔懂事的妻。

    宋王妃在镜台之前坐下来,用手抚过铜镜中映出的容颜,看着欢欣的笑一点一点消失,看着自己重新变成人前的端稳高贵的样子,那张脸上因一个午间小憩而升起的少女的欢愉,已经不见了。镜子里的人,她感到陌生。

    屋子里真冷啊,她不该这么早就撤了火笼的。一个炭盆不抵什么,驱不散阴沉的春寒。

    “王妃,蓝姨娘从家里着人带信来了,说她明日就回府。咱们是派车去接,还是让她做娘家的车自己回来呢?”乳母嬷嬷进来轻声回禀。

    宋王妃从镜中收回目光,转过头来,声音里带着讥讽的疏冷:“自然是派车去接,坐娘家的车回府,岂不让人说我薄待姬妾。往后这府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背不起那样的苛刻之名。”

    乳母嬷嬷眼里露出疼惜,选秀的日子马上就快到了,皇后已经放了话要给皇子们添人,这永安王府,终于还是要热闹起来了。

    已经出去的永安王并不知道妻子心中的百转千回,一路从内宅朝外院走,他心中一直在思忖事情。园子里有早春的花朵开放,亦有顽强的嫩草破土而出,给冷寂了一个冬天的宅院添上明媚的颜色。只是永安王目不斜视朝前行去,并没有心思注意路边的花草。

    身后是提着药材盒子的宋王妃院里的小丫鬟,和一个尚是孩童的小厮,以及两个低眉顺眼的内侍,永安王不喜欢被人前呼后拥,在自己院子里行走,身边四个人已经是多了。因此在转过一个月洞门时被迎面而来的人撞到,后面两个内侍也没来得及赶前推开那人。

    “哎呀!”一声惊呼,叮咣两下,铜盘落地和瓷器碎裂的声音连接响起,不知什么汤水溅落了一地,将青砖染上了棕黄。

    永安王站定了身子,垂眸看向跌坐在路边的女子。

    是府中普通婢女的服侍,粉裳青裙,洁白的交领衬着一张惊慌失色的面孔,眉头蹙起,带着惹人怜惜的娇怯,恰似她跌坐的旁边,墙根下破土绽放的无名野花。

    永安王喜欢自然野趣,院子里哪块长了野草野花多是不除的,任凭它们恣意生长,那朵小花躲过了洒扫庭园的仆婢的扫帚,却躲不过仍带清寒的微风,在风中瑟瑟颤着,和地上的女子很有些相似。

    “你是在哪里伺候的,这么乱冲乱撞,在王爷跟前也如此失礼,成何体统!”一个内侍上前察看永安王有无受损,见无事,转头去呵斥那个婢女。

    婢女原本似是呆住了,跪坐在地上茫然无措,微微张着嘴直盯着永安王看,被这声呵斥惊醒,这才想起要告罪求饶,“是王爷吗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奴婢不知道是王爷,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结结巴巴的说不上来,一张脸吓得惨白。

    内侍还要教训几句,永安王抬手止住了他,抬脚又朝前头走去了。一个低等的婢女犯错,原不值得他浪费精神和时间。

    几个下人都跟上,方才说话的内侍站在原地善后:“王爷宽厚,但你毕竟犯了错,你是哪里当差的,管事是谁?”

    婢女愣了一下,突然啼哭起来:“公公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吧,千万不要和人说,被我主子知道会打死我的”

    没走多远的永安王站住了脚,训话的内侍一见立刻呵斥婢女噤声:“住口!王府何时苛待过下人,王妃更是宽厚御下,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哪里当差的?”

    婢女吃吓,当时就住了嘴,瑟瑟跪在地上再不言声,也不说自己是哪里的。

    “她好像是蓝姨娘院子里的,奴婢给那边送东西时似乎见过她。”提药材盒子的小丫鬟迟疑着开口。

    永安王眼里暗了一下,转过身,看住那个婢女。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如意。”

    瑟瑟的声音,带着颤抖。永安王没说话,抬起脚接着朝前走了。随侍的匆匆跟上,训话的内侍也追了过去,只剩下婢女如意一个人跪坐在原地,望着远去的永安王一行,久久没有站起。

    她的脸上,没有了方才惊骇瑟缩的神情,只是沉静。

    

    长平王正在院子锦绣阁前的空地上晒太阳,锦衾铺成的松软长塌,两扇大理石落地屏风安放在北面和东面防风,午后的阳光暖暖照下来,他就在榻上靠枕斜坐,手里拿着一杯西域葡萄酒。

    永安王被人引入院子,入目看到这番景象,嘴角缓缓翘起。

    “七弟好惬意,好兴致。”

    长平王将玉盏随手放到榻前的梨花小几之上,直起身子,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也没有站起来问礼,只抬手朝不远处一架藤椅指了指,朝身边内侍道:“将那个搬来给六哥坐。”

    内侍们飞快挪过了椅子,还铺了一挂锦毯,又另拿玉盏倒了一杯酒放到藤椅前的小几上。

    永安王瞅了瞅那椅子,没有立刻坐。藤椅下面是带弧度的扇形托泥,人一坐上去,就可以前后摇晃,是一架摇椅。

    长平王笑笑,命人安了小足在底下,将藤椅固定住了。永安王这才撩起袍子坐了下去,背脊挺直,与长平王的慵懒形成鲜明对比。

    “六哥,尝尝?”长平王拿起玉盏,盏中酒水殷红,似屏风之上艳丽的桃花。

    永安王摇摇头:“我喝不惯这个。”

    长平王自己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抬眸,“六哥此来,是想念弟弟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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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 选秀新规

    

    西域通商路传来的最上等的葡萄佳酿,味道芳香醇厚,弥漫在两扇屏风隔出的小小方寸之间。长平王半眯着眼睛享受这份甘甜,也享受午后和煦的日光。他半躺在软榻上,持杯的手骨节分明,优美而有力,拇指上套着一枚翠色流光的碧玉扳指。

    永安王的目光落在那枚扳指上,随口笑道:“七弟在家养病,却也没耽搁了演习弓马。”

    长平王呵呵一笑:“我这身子底子不好,再不勤勉练着些,恐怕还没到不惑之年,已经不能享受美人在怀的乐趣了。”

    “咱们兄弟里自小便是你的弓马最好,没想到是为了这个。”永安王哈哈大笑。

    “六哥切莫与别人说,兄弟我就指望这点本事入父皇的眼呢,若让他知道我练这个是为了女人,那可就惨了。”

    兄弟两个笑着对视,最终永安王无奈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个闲心去父皇跟前搬弄是非,你只管放心。”

    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半天,在初春时节寒暖交加的微风中对坐,也是一件美事。没多久两人的面前便摆上了纵横交错的棋盘,黑白手谈,是兄弟俩常用的消遣。

    “七弟的棋越来越稳健了。”棋到中局,永安王感叹了一句。

    “不及六哥多矣。”长平王摇头,放了一子在盘上,围杀永安王边路的三四个子,但另一边永安王却将他的十余子尽皆截断了。“等等,我要悔棋。”长平王伸手就将两人落下的字全都挑了出去。

    永安王任他动作,笑而不语,又是二十余子落下之后,长平王挥袖搅乱了棋盘。

    “这盘不算,今日精神不好,让六哥占了太多便宜去,改日待我养足了精神再与六哥厮杀。”

    “可以。”永安王挥手,旁边伺候的内侍们便将棋盘棋子收下去了,石桌上重新摆了清茶糕点。服侍的内侍们退了很远,方寸间只有兄弟二人对坐。永安王抿一口茶,笑道:“不过七弟总是如此也不好,时不时的悔棋耍赖,幸好和你对弈的是我,若换了三哥,恐怕要疑心你藏拙了。”

    长平王半眯的眼睛缓缓张开,似是两颗流光溢彩的黑宝石,笑着看住哥哥,“六哥这话说得奇怪,我可从来不和太子下棋。”

    “那倒也是。”永安王低头亲自斟茶,随口道,“即便你想和他下,他恐怕也没有空闲。近日听说贝首辅正要向父皇谏言,说是三哥在六部轮值历练的很好,请父皇允许他入阁议事。若是他真入了阁,以后更是忙得没有任何闲暇,咱们兄弟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一起相聚。”

    燕朝太祖定下的规矩,储君被立之后,要在六部和都察院、大理寺等地方参与底层事务,都做得熟了方可以入阁议政,和阁臣们一起议论定夺政事。储君一旦入阁,也就代表着位置做得稳了,若是不出意外,日后必会顺应继位。

    永安王忽然提起这个,长平王眨眨眼睛,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有这等事么?六哥的消息还真灵通。不过太子入不入阁都是一样,左右他原本也不和兄弟们在一起玩。”

    “是啊,这几年三哥忙碌,和咱们在一处的时候越发少了。”永安王慢慢的喝完一盏茶,说道,“不过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入阁,去年咱们去西北时他才从都察院出来,进了工部,这没有一年的时间已将六部全都转完了,真是够快的。当年太祖定了这规矩,圣祖为太子时可是用了五年时间才转完的六部,待圣祖登基之后,果然因为熟知底层之事,兴了许多治国良策。这规矩传到现在,往往却是流于表面,已经没了当初的作用,施行与否其实不重要了。”

    长平王静静的听着,片刻时候已经喝光了整整一壶美酒,脸上有微醺的迷蒙,舌头也滞重了一些。

    “六哥怎地说起这这个,春花秋月无限好,操这心作甚。”说罢又是一杯酒下肚。

    永安王笑着摇了摇头,“是啊,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咱们只要办好父皇指派的差事,来日去属地就藩,当个闲散藩王便是了。”

    话虽这样说,可是他的脸上却有黯然之色,过了一会叹了口气:“我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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