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一惊,回头,“她在哪里?”
馨兰笑道:“她到后来,总算是明白了情势。当青龙会想要命令她牺牲色相去拖住公子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那时候她已经知道不管她做还是不做,青龙会都和公子,还有你,势不两立。据说,她现在已经回到了之前她和阿飞约好的地方去。她在等着阿飞。因为,她总有方法来圆自己的谎,也总有办法让阿飞还像以前那样,毫不怀疑的全心全意的爱着她,为她所用。就算青龙会一朝覆灭,她虽然可惜她的金丝甲之外,也并不会觉得太难过,至少她还能安全的活着。只要活着,总有希望。说到底,她还是个聪明的女人。”
李寻欢的心又坠落了下去。她的确太聪明。而她的聪明,她的温柔,她的甜言蜜语,便是阿飞最万劫不复的坟墓!
所以,他紧接着问道:“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馨兰微笑着眨了眨眼睛,“李探花还是放不下阿飞?”
李寻欢诚实的点点头。
馨兰笑,“我可以带你去。但怕是要等到明天了。”
李寻欢也笑了,“为什么?”
馨兰道:“因为,现在起风了。除了大船,小船根本无法在这样的夜里航行。而另一个,是因为我实在很想和李探花一起喝杯酒。不知道李探花是否肯赏脸?”
李寻欢苦笑道:“真是奇怪,最近的小姑娘好像都喜欢上找我喝酒了。”
馨兰眼珠子一转,眼波流转,灿若星辰。她掩唇轻笑道,“这不刚好?这岂非刚好证明了李探花魅力依旧不减当年?”
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和这一双眸子,李寻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他只能陪笑。
苦笑。
第六十二章
美酒美食,华屋软塌,都是现成的。
两个人从落座开始,馨兰就不停的在说话。
馨兰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也是个口齿伶俐活泼开朗的人。李寻欢不愿意说话,也不能阻挡她也不让她说话。
李寻欢只是喝酒。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好像在听着她在说话,又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也不知变换了多少个话题之后,馨兰突然不说话了。
所以李寻欢也不由得停下了饮酒的动作,抬头看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一抬头的瞬间,在接触到她温柔的眸子的瞬间,他竟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她的影子,竟有些模糊。身体,似乎也发生了一些极为奇怪的说不出口的那种变化。
他暗吃一惊,刚要运功,就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上来。
他想要躲闪,却听到一个柔媚到极致的声音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还是不要运功的好。有些药,是运功也无法解决的。李探花不可能不知道”
李寻欢的身子瞬间紧绷,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神智变得清明,却无奈的发现,有些变化,是根本无法用神智来控制的。
像着了魔一样的,很想
李寻欢也曾谙熟风月,想要什么,他很清楚。
他的呼吸无法自控的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已经贴上了自己,双手也滑进了他的衣襟,在他的胸膛上,肆意的游走。那感觉,几乎要让人崩溃。
李寻欢闭上了眼睛,艰难的哑声开口,“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馨兰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赤 裸了他的上身,并不回答,只是似乎很满意于所听到的他难以克制的压抑的呻 吟。
李寻欢猛然抓住了她的手,陡然睁开的眼睛里,还有着残存的好不容易召集回炉的一丝理智,厉声道:“王怜花到底要让我如何才要甘心?!”
馨兰笑了。她轻吻着他的唇,妖娆的笑,喃声道:“要你这辈子都没有勇气再见到她这样他才会真的放心”
李寻欢很少生气,但现在他却是真的怒了。他勉强的依旧在做着最无谓的闪躲,不知是因为药酒还是因为愤怒,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可你又何必又何必你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听任这样的命令”
馨兰笑道:“无论什么命令,都一样。让我去死,和让我去采一朵花,对我而言,都一样。做得好,就是活。做不好,就是死。探花郎明白了么?”
李寻欢苦笑:“可你呢?你岂非也是一个人?你这样,可对的起你自己?”
馨兰还是笑,“若没有他,我早己死了。我若是死了,又怎么还会有对的起对不起之说?李探花竟然也会颠倒先后。”
李寻欢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艰难的避开了她的吻,哑声道:“此刻岛上只有你我二人,还望姑娘赐予解药这,对你,对我都才是最好的”
馨兰依旧笑道:“探花郎此番果然是不一样的风情。天底下,怕是也只有我才能看到被欲 望支配的李寻欢了。我曾听说你不论任何时候都极端的冷静,也听说就算林仙儿在你面前一 丝 不 挂,你也完全无动于衷,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终究还是一个男人啊!”
馨兰不再笑,也不再动。她柔软的年轻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她的脖颈处,正是一柄刀。薄如柳叶的飞刀。
李寻欢中的是春 药。虽然药酒的分量着实可怕,但他至少还有力气。
只要理智还没有完全丧失,他就有可能摸出他的刀。
“请姑娘自重!”
李寻欢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然而,紧接着,他又艰难的闭上了眼睛。
当男人的要害早已充血肿胀,当女人的馨香在鼻息间徘徊不去,那种折磨,简直比死还要难受。身体里那股横冲直撞的药力,拼命的尖锐的叫嚣着,急切的想要冲出来。
馨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拿下了他手里的飞刀,轻声道:“李探花还是莫要低估公子的才能才是。既然是为李探花刻意配制的药,又岂会让人失望?”
刀,应声落地。同时坠落的,还有李寻欢的心。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却没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紧紧的箍牢了馨兰的腰,越来越紧,紧的她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他是痛苦的。馨兰当然知道。
他是不愿的。馨兰当然更知道。
但,自己又何尝不是无奈的?
她的手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当衣衫滑落在软塌,当她再次吻上李寻欢那紧蹙的眉头、汗津津的额头和滚烫的脸颊,她的泪,也悄然滑落。
世上没有任何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贞 操。
正如世上任何一个像李寻欢这样的男人都会格外的对曾经把贞 操交给自己的女人耿耿于怀。
她几乎可以预见到清醒后的李寻欢会是怎样的痛苦。
但,这件事,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
林诗音早已疲累睡去。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难以负荷了。
听着母亲沉睡的呼吸,龙小云却怎么也睡不着。悄悄的睁开了眼,他便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外室灯光昏黄,寂静无声,想必这里的人也进入了梦乡。
“你还没睡?”龙小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让他猛吃了一惊。
龙小云定了定神,忙笑道:“您还没睡么?”
王怜花坐起身,手里还拿着一副字画,似乎方才他只不过斜靠着软塌欣赏字画而已。
他微笑着放下了字画,挥了挥手,“你过来。”
龙小云无奈,只好乖乖的走到王怜花的面前。
王怜花伸手便搭上了龙小云的脉门。
龙小云紧张的缩了缩手,王怜花便不悦的蹙起眉头,“你就这么怕我?”
龙小云再也不敢动,只能静静的任他而去。
王怜花沉吟了半晌,才道:“你真想恢复你的武功?”
龙小云先是惊讶,而后连忙摇头,“不不敢。”
王怜花勾唇一笑,眉毛微挑,完全不相信似的反问:“是不敢,还是不想?”
龙小云咬唇,不说话。
王怜花叹了口气,复躺在了软塌上,悠然道:“既然不想,我也不必费力气了。你这身子,好好调理一下,活个二三十年,也还是可行的。”
龙小云脸色陡然刷白,铁青,颤声道:“你休要再这般吓试探于我!上次我母亲也是如此试探我,现在,我是万万不会再上当了!我听不止一人说过,天下能救我的,除了早已归隐的王老前辈,再无旁人。我现在已不报任何期望,所以我也根本不相信你有这么本事!除非,你姓王!”
王怜花单手撑额,温和的看着他,又是微微一笑,“我若姓王,又如何?”
龙小云一怔,“什么?”
王怜花笑意更深,“我虽姓王,可是我并不老。你叫我王老前辈,我的确听着有些刺耳。”
龙小云登时瞠目结舌,眼睛也瞪圆了,“你”
王怜花笑着又坐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母亲没有跟你说过么?”
龙小云摇摇头。她的确没有说。只是安抚了自己一阵,她便沉沉睡去了。不知是她刻意隐瞒,还是她根本没想到要提起此事。
王怜花笑了笑,“既然你母亲都不曾跟你提起此事,怕是担心你一旦恢复了武功之后会更让人担心。为人父母者,此心可以理解。既然你母亲都不愿你恢复武功,我看也就算了。”
说完,他竟惬意的又要倒下去睡。
龙小云噗通一声,突然跪下,一把抓住了王怜花的手,颤声道:“王前辈!我真的有救么?”
王怜花抬了抬眼,笑,“你是说什么有救?若是你说恢复武功之事,那便是有救的。李寻欢也没有想着要杀了你,所以也没有彻底废了你。若你是指为人处世,则要看你自己了。你若还是像现在这样对所有你看不惯的人都心存怨毒,我可以肯定的说,你就算是恢复了武功,也是无救的。我想,这或许也是你母亲的本意。她也希望你能活久一些。”
龙小云怔住,放开了王怜花的手,脸色更加苍白。
王怜花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