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前面几百士卒开道,后面几百士卒殿后,前呼后拥,百姓夹道欢迎,簇拥着刘邦一行的车驾向咸阳王宫走去。
刘邦的车骑在前,刘璃的车骑跟在刘邦后面。张良骑着马在刘邦车骑右方。刘璃望着四周人声鼎沸的街道,心里不由得也兴奋起来。这就是得民心者的礼遇吗?有没有一天,当自己走在街上的时候,也如大伯这般光景,道路两旁百姓夹道欢迎,人声鼎沸?刘璃暗自思忖,却听身旁的茯苓奇道:“咦?弦音仙士哪去了?怎么没见仙士的车驾?”刘璃闻声也探出头去,前前后后细看了一遍,还真的没有弦音仙士那辆白色的马车。奇怪,作为大伯的谋士,又受到大伯的尊崇,理应在大伯乘骑的右方才对吧!秦汉时期右为尊,平常开会弦音也总是坐在刘邦的右手边的。今天可是见证大秦灭亡的大日子,却前后左右都不见那辆白色马车,当真是奇怪得很。
“子房,弦音仙士去哪了?”刘璃叫住前面不远的张良。张良驭马放缓速度来到刘璃的马车旁边,秀气的眉微蹙:“他身体不舒服,先行进入秦宫了。”
咸阳城很大,刘邦大军足足走了半个钟头才来到咸阳皇宫门口。远远地,一个一身素衣的青年站在宫门口,走近些,刘璃发现那个人不过二十四五岁,却眉清目秀,气宇轩昂,有一种不同于凡人的高贵气质。只是,他忧郁的双眸满是忧国忧民的悲伤,昔日的威严早已被灭国的屈辱所遮掩。他手中捧着玉玺,以白巾束发,颈项上套着一根绳子。
“秦王子婴!”刘璃惊道。子婴是公子扶苏的儿子,与其父一样忧国忧民,宅心仁厚,刘璃本就对他很有好感。如今看到真人,看到这么年轻,这么有帝王之相却生不逢时的子婴,刘璃不禁为他叹息。假如当初继位的是扶苏,恐怕就没有后来的汉朝了。
刘邦似乎也有些感叹,挥挥手,命令左右将子婴押上马车,以贵族之礼相待。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进入咸阳王宫的一刹那,刘璃还是被震撼了。雕梁画栋,廊腰缦回,青灰的瓦一片片一重重,釉色在阳光下晶亮闪闪。已经是冬天了,花草树木大多都凋零了,但却有大片的松树和梅树给这个庞大而气势恢宏的宫殿增添了一点生命的气息。咸阳城刚下过薄雪,树的枝头有些许残雪,地面却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打扫过。几个美丽的宫女怯怯躲在雕花的廊柱后,呆呆看着这里,眼中满含惊惧。白墙灰瓦,气势恢宏庞大,就是北京故宫和它比起来也相去甚远。平滑的青石板路就像是用玉石做的,美轮美奂的建筑,精巧的雕刻壁画里人物景物栩栩如生,好似活的一样。走在开阔的石板道上,刘璃不禁深深吸一口气,明明是冬天,空气中却弥漫着夏天树木泥土的清新味道。这景象,简直就和阿房宫赋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好美”刘璃道:“怪不得后世的阿房宫赋那么出名,杜牧写的好,前提是这景就是这么神奇,不出名才怪。”
阿房宫?身旁的张良奇怪地看着刘璃,突然微笑起来。刘璃横他一眼:“你笑什么笑,怎么,我说的不对?”
张良连忙摆摆手:“哪里哪里,我怎么敢嘲笑公主殿下。只是,这里只是咸阳王宫,并非阿房宫。阿房乃秦王行宫,比这里还要精美些,却少了些许庄重肃穆。”
“喔唷,说得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刘璃哂然,一脸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张良。张良又露出惯有的儒雅自信的微笑,微微偏过头,用仅能让刘璃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要知道,我刺杀秦王可不止博浪沙那一次”听得刘璃一阵惊悚:“你你”看着张良嘴角溢出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刘璃心想,八成又是逗我,看他那柔柔弱弱的书生样子哪像个刺客。于是不由自主地就想揶揄他两句:“哟,那你心态可真好啊,搞暗杀之前还有心情欣赏建筑啊?”张良含笑不语。前面的沛公回头看看嬉闹的两人,微笑中透着深深的宠溺。
接下来可真是好一阵忙活,沛公封了秦王的住处,将子婴软禁在别院。他自己则住在了原来赵高的府邸。赵高权倾朝野的时候,把自己的屋子弄得比皇帝的都奢华。刘璃则同张良,还有一直没露面的弦音仙士被安排到离沛公较近的几个厢房,刘璃夹在中间,离张良和弦音仙士都很近。
第六章 虞美人
更新时间2012…9…27 14:18:24 字数:3711
终于不用再奔波了,第二天刘璃睡了个自然醒,日晒三竿头了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想想大伯他们应该在清点秦王朝的财物,自己不去帮忙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穿戴整齐,一溜烟地跑去库房帮忙。
想当然地,萧何在那里负责清点财物,可是张良那家伙竟然也在。而且貌似并不是来帮忙的。刘璃远远地看见张良跟萧何说话的表情很客气,从萧何手里接过什么东西揣进怀里,末了还微微行了一礼。这家伙,又在密谋啥呀,难不成是在贿赂萧何,顺手拿了一两件宝贝!?只见张良冲萧何点点头,便往外走,看样子是密谋完了。一抬头,看见刘璃站在外面,就很自然地摆出一贯的儒雅自信。“公主,昨夜休息可好?”他走到刘璃跟前略施一礼。
“嗯,凑合吧。你从萧何那里拿了点啥好东西呀?给我看看呗~”刘璃一脸坏笑。张良也不隐瞒,只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弦音病了,沛公听说萧何从秦国库里找到些高句丽的人参,夷洲的雪莲,还有一些珍稀的药材,便命我讨了过来,也许对弦音的病有帮助。”
“哦你和弦音仙士的关系很好嘛!你们是好朋友吗?”刘璃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张良瞟一眼刘璃:“不算是。我现在要去看弦音了,公主呢?”“我也跟你一起去!”刘璃立刻粘上了张良,帮大伯整理国库的事情又被抛到脑后了。张良笑笑,也没有拒绝。
“哎子房,可是我总觉得你似乎和仙士很熟啊,仿佛认识很久了呢!”刘璃问道。“是啊。我们不能算朋友,只是认识很久的熟人罢了。”张良依旧是一脸的坦然。
“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刘璃突然冒出来一句。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历史上并未记载张良有过一个可以左右大汉王朝的仙士朋友,也没有记载张良曾潜入秦王行宫刺杀秦王。
张良忽然停下脚步,清秀的眉眼深深看着刘璃,缓缓道:“历史的背后埋藏了很多无人知晓的事情。有时候,历史并不可信。”一刹那,张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陌生,刘璃呆呆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张良。只一瞬,张良便又恢复他那招牌似的微笑,反身向弦音的行宫走去,好久好久,他的声音才恍惚地从远处传来:“走吧,公主,我们还得去送救命的药呢”
走近弦音仙士的行宫,就看到那个叫做银宵的白衣小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银宵起身回到房内替二人通报,不久就让刘璃他们进了屋。
一进门,刘璃吓了一跳。屋子里从门口到里屋放了层层叠叠五六层的半透明白色帷帘,窗户都关着,被白色的窗帘严严实实地堵着,屋子深处不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银宵领着两人走过第四层帷帘,停下来说:“主人有命,请张良先生进入内室,请公主在这里稍候。”刘璃嘟着嘴一脸的不满。
“请公主见谅。”他说着,带领张良进入了内室,然后再次退出屋子。
隔着一层帷帘,刘璃看到里面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在床边忙碌,很快,一袭缥碧的张良就来到了床边。
“弦音?你身子怎么竟会差到如此地步!?”张良的语气略有些惊讶。弦音仙士在黑衣侍者的搀扶下坐起身,依旧不停地咳嗽,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声音里却透着一丝笑意:“子房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妈?放心,我死不了的。”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这是从秦宫里找到的药材,对你的身体可能有些许帮助。”张良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
“子房,多谢你费心了。墨夜。”仙士道。他身后的黑衣人应声恭敬地接过药材离开内室。走过刘璃身边的时候,还微笑着冲刘璃点点头。刘璃不禁一呆。那是一个样貌十分温柔的青年,皮肤雪白细腻,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秀美的脸形。他的眼眸墨黑,狭长的形状倒是和张良的有点类似,却透着无尽的温和。秀气的鼻子下面一点薄唇略红,完美的唇形稍稍扬起,逸出一抹温存的笑意。他的黑发在额前形成微长的刘海,长长的鬓角垂至胸前,多余的长发在背后松松垮垮地被一个银色发冠系着,随着他的步伐上下飘动。刘璃呆呆地看着那个美丽的侍者,暗暗奇怪,为什么一个男生也可以美成这个样子?
内室传出弦音仙士的声音一下子把刘璃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公主驾到陋舍,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无法起身相迎,怠慢了公主,还请公主海涵。”
“哦!那个,没什么,仙士不用在意,是我执意要跟子房来的。”刘璃赶紧回过神来,随口问道:“仙士身体好些了吗?”“承蒙公主关心,在下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多谢公主记挂。”仙士说。“又开始咳血了?”张良皱着眉问。
“主人连夜赶往咸阳王宫,半路上突然咯血,怕是因为劳累过度造成的。”黑衣的墨夜一边说一边走进来,声音委婉动听,连语调都那么温柔。他在最后一层帷帘外站定,刘璃坐在那儿,终于看得更清楚了。他的衣着打扮有点像古代的那种豪侠,腰间束着银质护腰,却没带什么武器。刘璃倒是觉得他腰间佩把剑更合适些。“主人,药已拿去让银宵煎了。夷洲千年雪莲是入口即化才能起作用的,请您即时服下。”征得弦音同意后,才进入帐内,不久后又恭敬地退出来,微行一礼,然后转而看向刘璃:“公主,在下有个小忙能否拜托公主屈尊相助?”
“啊,好,好的”刘璃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