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康熙有些微微怒了,“胤禛!”
胤禛心中一凉,皇阿玛这是?
抬头对上康熙的目光,胤禛眼中许多疑惑不解,皇阿玛又不是不知道,额娘和佟家的恩恩怨怨,难道,这一回,皇阿玛真的是要冷落景仁宫的额娘了吗?
胤禛如此直白地对上皇帝的目光,让康熙稍稍回神了,儿子眼里担心的,康熙看明白了,却真是不知如何作答?不过,帝王的情绪缓了下来,“禛儿,隆科多是你额娘的弟弟,他家女儿今年满十三了,朕先帮你把亲事定下来,等过两年,朕再安排你们完婚。倒是委屈蕊儿了,不过,即便是胤禛的侧福晋,朕也不会允许蕊儿受欺负的”
隆科多赶忙着跪地谢恩,然后连连说“不敢”,佟芳华是副后,宫里又是十几年都没有皇后了,这隆科多倒也算是国舅爷一个,国舅爷的嫡长女,配给皇子做侧福晋,算委屈、也不算委屈不过,康熙爷都这么放话了,自然,佟蕊儿不会真的受委屈。
至于胤禛,多娶一个女人,可有什么区别?反正府里的女人也不少了,多一个不多。
胤禛从养心殿出来,心里根本没把佟蕊儿的事儿放在心上,反而,是琢磨着,皇阿玛和额娘之间,究竟如何了?
想到额娘,却又不得不想起隆科多和他那个嫡长女,不晓得额娘知道了这亲事,又会是如何?
大不了,皇阿玛让自己娶,便娶了。
额娘不喜欢,那自己便不喜欢就是了。(作者:四爷啊,乃这般薄情,是不对滴~~闲轶挑眉:哦?哪儿不对了???)
第二天,佟家女儿指给四阿哥胤禛做侧福晋的事儿,便是众所周知了,隆科多和胤禛,倒是逢人便被拱手恭喜了。
隆科多昨夜回府,想了整整一夜,却还是不明白万岁爷的意思?
先前,清风楼那皇太子和太子党的一出戏,其实就是康熙命令隆科多布下的局,八阿哥、四阿哥、乃至皇太子不过是一颗棋子目的,便是给以索额图为首的太子党,好好敲打警醒一番。
当年,赫舍里氏对着佟家背后下黑手、又落井下石,坏事儿是干透了,如今,皇上旨意在前,隆科多自然是打击报复得不亦乐乎。
只是,万岁爷的用意,隆科多渐渐以为是康熙想要借机铲除索额图,然后重整太子党势力,而隆科多一度以为,自己佟家一脉便是皇上为太子爷准备的新支柱势力可,如今,佟家女儿要嫁给四阿哥?这又是什么用意?
天子帝王心,难测。
不过,隆科多是聪明人,紧紧抱住康熙大腿,不做太子党、不做皇子党,只要做好万岁爷的“狗”,便可以了,近年来隆宠正盛,可不就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哼!隆科多,佟国舅,真是恭喜啊!”这语气、这话语,怎么听,都不像是真心来恭喜的!
佟府大门口,一个和隆科多年纪相当的三十出头美男子,正慵懒地靠着一个石狮子,那神情是道不尽的嘲讽不屑。
“你”隆科多打轿子里出来,听见这么一句话,看见这么一个人,时隔二十年,彼此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一如当时年纪小。
佟府旧事 佟崭封
“哼!隆科多,佟国舅,真是恭喜啊!”
这样的一番姿态、这样的一个人,时隔二十年,隆科多抬眼望去,感觉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一如当时年纪小。
“要说恭喜,倒还不如说是同喜同喜,是吗?佟——崭——封。”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隆科多眼中的怀念消散殆尽,立马就是现在这一副争锋相对的架势。
从很久以前开始,大概是自从入宫的姐姐佟芳华彻底断了和佟家的联系、父亲佟国维告老离京那时起,隆科多就没有了年少轻狂的资格,他必须担起整个佟家即便,还要忍受佟氏一族内部的诸多争夺。
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了一副雷打不动、从容淡定的性子,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话、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转眼之间,让他隆科多沉寂了多年的任性轻狂再一次破土而出官场上那份处事圆滑,在这佟崭封面前,是彻底没了踪影。
崭封,又或是佟崭封,瞧着隆科多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偏偏是不改那慵懒姿态,只不过是倚着石狮子的身子稍稍挪了挪位子,视线相交处,扬起一个更加讽刺的笑容,“哟,我怎的不知?佟国舅倒是什么时候终于承认我也是姓‘佟’的?莫不是皇上给你女儿一赐婚,国舅爷您就乐糊涂了吧?”
在佟府的十二年,除了姐姐佟芳华,还有谁曾经承认过,他是姓佟的?
高高在上的生父佟国维,不会承认;尊贵的佟府夫人嫡福晋,不会承认;就连他的生母,一个佟府最不起眼的丫鬟,被佟国维醉酒侵犯了的女子,生下了他,却也从未承认过,不敢承认他是佟国维的儿子、更是连她自己的儿子都不敢承认。
唯有那个人,明明不过是比自己大了几个月,明明就是个小丫头,却是小大人一般,伸手拍拍自己的头,“崭封这么聪明,无父无母又如何?难道崭封有了姐姐还不知足吗?”
怎么会?自打佟芳华为他取名“崭封”的那一刻起,他便是知足的。
崭封脸色中的嘲讽,刺伤了隆科多的眼睛,隆科多脚下跨步冲了上去,脑子里虽然被崭封激得乱乱的,却也比当年小时候多了几分计较如今,隆科多哪里会让外人再把佟家这陈年的丑事看了去!
揪起崭封的衣领子,隆科多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把人给扯进了佟府大门,崭封倒也配合,丝毫没有抵抗,顺势跟着隆科多进了府,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隆科多终于爆发了,
“是!我从不承认你是佟家的人!从前没有,现在也不会!可是我承不承认又如何?佟国舅?国舅爷?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她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佟府不在她眼里,偏偏她连阿玛额娘都不承认,却还是会把你佟崭封当弟弟,唯一的弟弟!我隆科多算是什么?P都不是”
“所以,你就那么恨她?所以,你用整个佟家,和她对着干?所以,你就可以毫不顾忌她在宫里的处境,你就这么急着要算计她?她是你的姐姐,你把她当做什么?隆科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一个接一个问题,一句比一句严厉,如果说,隆科多沉稳多年,被崭封的出现轻易打回了原形,那么此刻,崭封这副激动愤怒的样子,是闲轶自从被师傅收养十二年从未见过的。
“好、好、好!我恨她?我自小敬她爱她这个亲姐姐,而她眼里除了你、可曾有过我隆科多?我是恨她,恨她冷酷无情!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婢的种,你凭什么如果不是你的出现,让她和阿玛额娘起了嫌隙,你以为到最后,阿玛和额娘会起了心思,要把她当做佟家送入宫的弃子?如果不是额娘和她说起再送佟家女儿入宫分宠皇恩,你以为她会对佟家做得这么绝?都是你是你这个野种”字字诛心,这也是隆科多憋在心里,多年的结。
崭封以为,时隔二十年,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他精于算计,却终究算不了佟府这档子破事儿!
眼前的情景,眼前这个激动愤怒、紧拽着拳头想要揍人的隆科多,和小时候一般样子。
而崭封自己呢?以为二十年后面对隆科多,可以心平气和,可以用一张嘲笑的脸来面对,却还是被打破了,神情渐渐变成了自嘲逃了二十年,终于,还是回到了原点。
“野种?果然,我就是个野种,是不是?”崭封突然放柔了声音,像是呢喃一般。
似乎是被崭封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吓着了,隆科多的记忆里,这崭封越是平静的时候,就越可怕佟崭封,根本就是一个怪物。
瞧着隆科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崭封笑了,果然,是隆科多心里最怕的那一种,笑得好不平静,“小隆啊,咱们兄弟也有好些年没见了,怎的也该好好叙叙,是不是?”
“不”隆科多听着那句“小隆”,连身子都颤了颤,他直觉,此刻的崭封发起疯来,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刚才敢对着崭封大喊大骂,多是因为近二十年不见,几乎忘记了曾经的恐惧,然而,一旦记忆涌上来,隆科多已经清晰地看到了,眼前的,是个恶魔。
意气风发的康熙爷宠臣,向来除了万岁爷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佟国舅,这时候,在自己的府邸,轻易就被欺负了。
不得不承认,隆科多的确是把崭封的性子了解透了的,即便是二十年相隔,崭封的性子,也就如此就好比,闲轶见了这样神情姿态的师傅,若是能逃得远远的,一定撒腿就跑了。
崭封瞧着微微有些哆嗦的隆科多,终于满意了,二十年,他崭封没有逃过现实,那么,这小隆又哪里逃得过?还是和当年一样,明明是怕自己的,却还是嘴上犟着要把自己这个“野种哥哥”骂个痛快。
隆科多见着崭封越发诡异的神情,立刻吼了一声,招来了不少侍卫奴才,“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赶出去”
侍卫一股脑儿地冲向崭封,大家脑子里都疑惑着,国舅爷怎的这般?而眼前这坦然自如地美男子,又是哪个?不过,既然主子吩咐了,侍卫们也不敢懈怠,挥刀就上前了。
隆科多心下一顿,该死的,就让你们把他赶出去,没让你们动刀子啊!
可惜,侍卫们刚才瞧见的,是国舅爷恨不得当场活剐了崭封的那种神情。
然而,下一刻,隆科多就为自己刚才的那一份“不忍”后悔了,佟崭封哪里需要他的手下留情?
大概也就是隆科多稍稍发愣的这一刻,佟府里的侍卫奴才,就“哼哼唧唧”躺了一地,崭封下手不重,却足以让他们倒地不起,
“小隆真是不乖呢!哪有这么欢迎哥哥回府的?还有你们这些奴才,我今儿个心情好,小惩大诫,以下犯上的罪过,今后若是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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