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皇阿玛派出龙卫在查胤礽?”胤禛的神情带着点不可思议,若是江南一行,老康使出了龙卫救急,那么,此时风波暂停,龙卫居然没有“功成身退”、做回那旁观夺嫡大戏的闲人,反而越发地干涉起皇子间的争斗了?何况,这又是皇阿玛亲令的!
康熙爷的这一步棋,让胤禛察觉到了,似乎有些东西正在改变。
黑衣人,龙卫之中,年青一代的佼佼者,矢放,“是。近来,东宫不安分。”这算是康熙爷已经知道了的,也是这位父亲无法接受和原谅的。
胤禛闭目凝思,抬起手轻轻摆了摆,“你先回去吧,谨慎些,别暴露了。”他需要静一静。
若要猜准了皇阿玛的心思,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几乎,从小到大,胤禛无奈地承认,这老爷子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猜不透!
黑影闪身,胤禛缓缓睁眼,瞧着矢放刚才站立的地方,不禁感叹,当年无心之举,竟然成就了如今夺位的一大助力,想来,能在皇家最神秘的龙卫中埋下探子,连皇阿玛也是想象不到的。
脑子里回荡起刚才矢放带来的消息,胤禛点点头,其实,不用查,也能感觉到,近来东宫的气息相当浮躁、甚至暴躁。
谁说不是呢?如今康熙四十四年,太子爷胤礽,可已经有三十出头了,从出生便是最尊贵的皇子,可整整三十年的皇太子之位,不断的时间,胤礽怕是也坐得有些腻烦了。
人啊,是想往上爬的。
人心啊,果然是贪的。
胤禛伸手摆上自己的心口处,眼底神色诡异不明,有些冰寒,又似乎带着些春暖之意。
胤禛何尝不贪心?
曾,贪心,额娘的温柔,却不可再来;
曾贪心,阿玛的疼爱,却从未纯粹过;
如今,贪心,帝王位上的权倾天下,还贪心,执子之手的两情依依那么,有多少,可以如愿?
第二天,早朝的路上,胤禩神秘兮兮地拉着胤禛说起了悄悄话,“四哥,听说没?昨晚东宫闹鬼了!”言语神情之中,尽是幸灾乐祸。
“”胤禛侧头去看弟弟,有些被胤禩的好心情感染了,原本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些。
胤禩也没期待四哥能展露出什么“震惊”、“诧异”、“好奇”、又或者是“八卦”之类的神情,“东宫的美人院子,昨晚一把火烧干净了,咱这位太子爷的心肝宝贝们,可都已经化为灰烬了!巧了,那把火,只烧了那么个院子,啧啧,烧了那几个美人,却是连个丫鬟奴才都没伤着”
胤禩口中的“美人”,自然不是东宫的妃子妻妾,而正是康熙爷恼火着的断袖美男子。
仅仅昨夜大半个晚上的时间,流言四起,都在传言是已故的太子侧妃兆佳氏冤魂作祟,毕竟,堂堂一个东宫侧妃,仅凭着一个男宠的枕边风就被太子爷废了,兆佳氏受不住那些个嘲讽,猝死了却是死得蹊跷、死得诡异,然而,若不是今日东窗事发、昨日重现,宫中不过是死了个女人,便是皇帝后宫也是常有妃子美人殒命的。
这其实真是两年前的旧事了,当初,康熙爷为了这事,还把胤礽揪出来斥了一通,却不料,紧接着的时间里,东宫那龙阳之好,反而越发不可收拾,大概康熙爷也是打这事开始,尤其恼火太子好龙阳的混账事。
胤礽战战兢兢整个早朝时间,毕竟,两年前皇阿玛的那通怒火,胤礽还是记忆犹新,虽然当初没有直接失宠于帝,但打击是巨大的。
今日,他就怕昨夜的事,又被皇阿玛拿起来重翻旧账胤礽何尝没有察觉到?只在这两年的时间,皇阿玛对自己这个储君的宠信,已经远不及曾经了。
然而,今日,康熙爷,却似乎一副不知晓的架势,让胤礽有些摸不准老爷子的心思。
大概也就是胤禛,才是真的不“好奇”其中的故事,至于其他人,不论是皇子阿哥、还是朝中臣子,虽然表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那眼神都透着晶亮。
至于四爷为何能如此淡定,不过是早在东宫院子失火之前,他便知晓了有这么一出闹剧。
为的,就是“暖洋”一人。
康熙爷没有忘记当初许诺,于是,暗卫首领,令交代下去,遵主子命,“放暖洋自由”。
暖洋,其实算不得真正的龙卫,说确切了,就是个龙卫的边缘人物。因为天生体质的原因,习不得龙卫的功夫,担不了龙卫的任务,可他的的确确算是承了龙卫一脉,父母早亡,都是在龙卫执行任务时亡故的。
暖洋是个特别的孩子,和矢放一样特别的孩子,都是龙卫养大的孩子。
胤禛琢磨着矢放在那一晚的请求,当时,自己竟是真的纵容了一回,因为看到了矢放说起暖洋时,眼中的真切情谊。
曾经,无意救了还是个孩童的矢放一命,换得这家伙以命抵命、背弃龙卫的只对帝王一人的忠诚,从此只效忠自己这个皇子四爷。
那么,如今一时心软,允了这家伙护着暖洋的心思,胤禛有些好奇,矢放还能如何回报?
怪不得胤禛的心机,不过是各取所需。
而这时候,被放自由的暖洋,正加紧步子跟着前面的红衣男子,他们是老熟人了,自小一起长大,即便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暖洋习药、矢放习武,打小的兄弟感情是变不了的。
此刻的红衣矢放,是张扬得难以形容,很难想象,怎样的人,能在黑衣和红衣之间、在内敛和张狂之间,收放自如?矢放,可以做到。
“你不是还有任务吗?”暖洋见矢放没有停下的迹象,又赶快了一步,上前拉住急行的矢放,“不用担心我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龙卫的自由,暖洋有所了解,他不希望矢放为了自己而受罚受牵连。
暖洋是高兴的,离开龙卫、离开皇宫,虽有些失落,可如今毕竟是离开了东宫那个牢笼,难得得了万岁爷恩典,不惜在东宫大闹了一回才得以脱身或许,人生,还可以重来。
被太子爷压着的这些年,暖洋就是凭着“或许可以幸福”的意念,努力活着。
矢放却是在暖洋拉上自己手臂的同时,反手一扭,便将暖洋带进了自己的怀里,比起长年练武的矢放,怀里的暖洋,显得柔弱瘦小,即便暖洋和一般人比起来已经算是很结实了,“难得主子特许我处理私事,不急,把你安顿好了,我才能安心。”
暖洋在矢放面前弱势惯了,打不过、又舍不得拿着自己怀里的药物下黑手,自然就任矢放这“兄弟”欺负了,“主子?”
以为矢放说的是康熙爷,暖洋很有些不解,龙卫还能被特许处理私事?转而一想,连自己都能得到自由,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也就释然了。
“还是我带你走吧,快些。”说完,便一阵风似地飞身掠了出去,带着暖洋往京郊外一片山丘竹林里的小院去。
龙卫老大,令,的确按着康熙爷的吩咐,交代给矢放的人物,是放暖洋自由,毕竟,这种事,也只是交给矢放才是最适合的,暖洋自由的事实,越少人知道、越好。
今日,龙卫边缘人物可以被恩典自由,那么,剩下的龙卫,难不保将来也存了脱身之愿如何了得?
即便为了暖洋开了先例、许了恩典,可这事,除了令之外,只有矢放一人接手了,也只会是个永不公开的秘密,因为,包括其他所有龙卫,知道的事实是,“暖洋和着东宫那一院子的美人,都葬身火海了”。
为了龙卫的稳定,也心疼暖洋这孩子、为了他的安全,由矢放负责,是最适合的。
令,的确给矢放留了送别暖洋的时间,但其实矢放口中的“主子”,更重要的是四爷胤禛的允许不是允许放暖洋自由,而是允许“囚禁了暖洋”。
远在江宁府陪着沫沫悠哉着的井秀,莫名之际,有些忧心,难以言状。
似乎,有什么能足够引起不安骚动的事情,正在发生。
紧了紧抱着沫沫的双臂,井秀的眼神看着京城的方向,他心里不是不怕,怕这危险不安来自紫禁城,或是万岁爷、或是四爷没一个是他井秀能够惹得起的,可,为了怀里的人,他愿意努力
60、皇阿玛,要退位?
闲轶快马出了京城,很快便甩了尾随在身后的人,很显然,康熙爷派人跟着,却没有再派出龙卫这样的顶级暗卫继续跟着他这个额驸爷。
自打沫沫和闲轶大婚、搬出景仁宫的时候起,康熙就失去了对沫沫这女儿的“监视控制”,曾经一度斗智斗勇,却最终这位帝王放弃了,对于女儿,他知道,芳华选定的女婿可以很好的保护沫沫,他这做父亲的,也就可以放心了。
闲轶猜到了胤禛在康熙那里顺利埋下了探子,却也很清楚,作为夺嫡四爷党这一势力的领头人物,康熙爷在胤禛身边安下的探子更不会少了去所以,虽然很想半路折回京城,闲轶还是笑着摇摇头,抑制住了这种类似少年情开的冲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是闲轶作为先生遇见胤禛之前,胤禛就已经学会了的,不得不承认,胤禛在这一点上,简直就是炉火纯青了。
作为情人,闲轶无疑是聪明的,作为未来帝王的情人,闲轶不得不选择做个明白的聪明人,他不会任性到逼着胤禛非要在皇位和情人之间,做出一个单选的决定。
更何况,他们相遇相知相爱的起初,崭闲轶的出现,其实是个谋士。
想到此,闲轶索性策马偏了行程,望着广东地界去,两江有佟崭封,江南江湖盐帮有蒋平和井慕、还有李善仁等人,或许,是时候往两广地界走走了再说,还有几个像是韩萧韩长青样的朋友都在两广,许久没有拜访了。
话说,正在广州乐呵的几人,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寒凉。
只是,几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的狂妄显见,那分明都在说“哪个敢算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