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定,他就把握住了其中关键,破局的点。
“就画这个!”
宁风茫然的目光扫过整个沈家庄子,最终凝于一处,终于知道要画什么了。
“刷刷刷~~~”
眼看着天上的喜庆声音越来越近,宁风片刻不敢耽搁,飞快地落笔。
就他这个架势,知道的是在泼毫作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给纸张扫尘,动作快得残影都出了都。
宁风手上不停,不妨碍他不住地抬头,望向之前引发他灵机一动的地方。
他的举动,自然引起了沈家人注意,不知道多少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下一刻,哭笑不得的人就占去了大半。
宁风一边看,一边临摹着画的,赫然就是家家户户都贴着的门神,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知道了模板是什么,沈家人就连他画得怎样这个最后的好奇与兴趣都没有了,重新变成了斗败公鸡模样。
其中,还有沈家小姐这般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注意力放过来的。
她被回过味来的老妪们搀扶着,一步一挪地向着门外去,心中凄苦:“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天杀的妖怪,天杀的妖怪”
“天呐,谁来救救我”
沈家小姐泪千行,只是几步路的功夫,走到门外时候,泪水已经洗去了一脸铅华,徒自留下一道道伤痕一样的痕迹,恰似她此刻心中痕迹。
“嘭!”
一声闷响,一座花轿从天而降,正正地落在沈家庄门口。
庄户作鸟兽散。
天上传来“桀桀桀”怪笑声,漫天乌云汇聚过来,笼罩而下,恍若一下子从白天变成了黑夜。
“新娘子,还不速速上轿?”
一个不阴不阳,又显得苍老无比的声音,从天上传了下来,吹拉弹唱的声音被盖压得干干净净,听在耳中,所有人身心都在发冷,如要冻结。
“难道还要本王把岳父岳母大人一起带上,夫人你才肯上轿吗?”
“如此也无所谓,本王正愁婚后娘子无聊,痴缠于本王,带上家人也好。”
这老妖字字句句,浓浓威胁之意几乎都要超过天上乌云了。
至于一个“新娘子”,一个“夫人”,一个“娘子”地换称呼,一开口就是怕痴缠,更是将其过家家般玩乐的态度展现无遗。
沈家小姐听得摇摇欲坠,觉得天都要塌了,却又不敢倒,不敢昏,生怕给最近的家人带来灾祸。
她强撑着走到门外,看到血红的轿子,开到掀开的门帘如张开血盆大嘴,想象自己一走进轿子,就好像是走进了老妖怪的嘴巴里,仍其吮吸舔舐,沈家小姐终于承受不住,扑到在花轿上,痛哭出声。
“呜呜呜~~呜呜呜~~”
“谁谁来救救我呜呜呜~~~”
这一幕下,仿佛是两个世界,一下子重合了起来,不正是神笔马良所绘的那一幕吗?
这一幕下,宁风顿笔,抬头。
风乍起,镇着宣纸的砚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宁风移到了旁边,无拘无束的风顿时带起一张张画着门神、天兵天将、六丁六甲的画飞了起来。
风卷着画纸,从头顶上略过沈家庄户众人,飞过花轿,如雪花在倒卷,卷向天上的迎亲众妖。
每一张纸上,凌乱的笔触勾勒出清晰轮廓,不敢说画得多好,至少辨识度够高,任谁都能一眼认出画得是什么?
“多年没画过了,倒还没落下。”
宁风自得地想着,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遥遥地用神笔一指众画,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字:
“疾!”
霎时间,漫天金光,刺破了乌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化虚为实,裂地金光
“撒豆成兵,就是这种感觉吧?”
宁风颇有些自恋地想着,脸上为金光映照成纯金颜色。
天上乌云为一道道金色光芒洞穿,阳光久违地洒落下来,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沈家庄众人无不是一暖。
为清风卷上天的画纸每一张都如在金光中消融,旋即一个个高大魁梧,身披金甲,或持刀枪,或抬斧钺,有的干脆就是磨盘大锤子的天兵天将一跃而出。
“妖孽哪里走!”
天兵天将咆哮着,一尊尊飞起来,冲着天上迎亲队伍去。
“谁敢多管闲事?”
之前那个老妖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轰隆隆如怒雷,他比雷还要怒。
眼看鸭子都煮熟了,竟然还有人想从嘴边抢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妖彻底怒,呼啦一下,不知道多少妖怪从天上卷了下来,恍若一瞬间乌云变成了实质的黑色河流,决堤而下。
金光逆流,黑云倾泻,双方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漫天厮杀声里,是一声声沉重地坠落声音。
从双方接触的第一瞬间开始,就不住地有重物坠地。
毫无疑问,全是妖怪。
战斗时候至少还有一半人形,等坠落下来,砸在沈家众人面前时候,或是老虎而没有尾巴,或是熊罴没有手掌,有的是猴子掀开了头盖,有的老鹰折了翅膀
“好好好,老天有眼啊。”
“妖怪,你们也有今天!”
“”
一众压低了声音的咬牙里。突然冒出了更稚嫩声音。那是一个七八岁小孩子。紧张地喊:“神仙加油!”
听到这声音,宁风一个踉跄,险些没倒下去。
“你们还真觉得这是戏台,可以看戏吗?”
宁风哭笑不得,同时神色不无沉重。
他看得真切,掉落下来的的确全是妖怪不错,但并不是天兵天将就没有损伤,只是天兵天将陨落时候。直接就化作了一张张画纸,失去了一下力量轻飘飘地落下来,没有那么大声势而已。
宁风刚想让沈家庄众人退后呢,“轰”的一声,一头象鼻子断掉的巨象现出原形,从空中坠落下来,好死不死地砸在花轿上。
花轿应声而塌,而扁。
巨象的象牙长长地砸在庄门上,看上去挺结实的庄门干脆利落地倒塌。
“啊啊啊~~”
片刻震惊的沉默后,无数声尖叫爆发出来。
“哗啦”一下。不用宁风催促,所有人向后猛跑。
“呃~”
宁风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家就像是江心的礁石,那些人就是江水,绕过他,呼啦一下就全看不到了。
看是看不到,不过宁风敏锐的感知告诉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热带着温度,就聚焦在他的后背上。
他,是所有人的希望。
他,身后一步,是沈家庄众人。
他,身前一步,是妖怪!
“那就接着来吧!”
宁风深吸一口气,手在桌面上一抹而过,一堆宣纸摊开,“刷刷刷”,神笔在上面不住地涂抹着。
“去!”
“去去!”
“再去接着去上”
宁风口中念念有词,如入魔障,右手执笔不停,左手不住地将画好墨迹未干的画卷往天上扔去,未及落地,化作天兵天将,加入战圈。
时间,在飞快地流逝着。
一息、两息、三息
数十个呼吸时间于沉浸在丹青当中的宁风而言,几乎是转瞬即逝。
“呜呜~捂~”
宁风身后沈家庄,无论是沈家人还是庄民,但凡有想要惊呼,亦或是抑制不住恐惧着,刚要出声就会被左近人捂住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们那是生怕打扰到了宁风。
这没有打扰都形势严峻了,万一他手一抖,大家不都得喂了妖怪去。
的确,形势渐趋严谨。
数十息时间过去,宁风右手的肿胀酸麻达到极致,他抬起头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当他做出这个动作时候,最后扔出去的几张画卷刚刚在金光中消融,一个个天兵跃到空中,旋即以更快的速度被从天上打了下来,重新化作画卷。
整个过程像极了宁风扔一张纸上去,再自由落体下来,几乎没有时间上的差别。
乌云与金光形成的对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向着沈家庄方向移动,眼看着用不了多长时间,战斗就会直接发生在沈家庄上面。
到得那时候,光是掉下来的妖怪尸体,就能把整个沈家庄给移为平地。
“顶不住”
宁风大吃一惊,“这样都会顶不住,那老牛吃嫩草的妖怪略牛啊。”
他方才沉浸在神笔化虚为实,所见即所得的奇妙当中,一发不可收拾,停都停不下来,自然没有太过关注战斗的情况。
此刻歇一口气,顿时发现情况不妙。
宁风的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心中诸般念头如怒雷般滚滚而过:
“神笔是目前唯一的手段,为什么会顶不住?”
“我的速度已经达到极致,难道是画出来对象的问题吗?”
宁风略一皱眉,便将这个可能排除掉了。
“天兵天将,门神土地,这一类已经是我能理解的力量层次极限,不可能画出更强的存在。”
“释迦佛陀,天帝道祖,天魔妖神他们的存在形式,他们的力量高度,甚至他们的存在本身都超过了我理解的极限,我不可能将其化虚为实具现出来。”
“问题不在这里。”
宁风脑子转动,念头闪过。速度何其之快。偏偏就是这么点时间。天上交锋的中心点又向着沈家庄所在倾斜碾压了数丈,形势愈发地严峻了。
不仅仅是宁风,沈家庄中人更是看得真切,一声声惊呼压抑不住,捂之不及,此起彼伏地传入宁风耳中。
“不能这么下去。”
“一定有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既然不是所画对象的问题,那么,就当是运用手段之别。”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宁风反而停了下来。
他手上一停,天上金色洪流补充立断,一种妖怪聚成的妖云一沉,蹭蹭蹭地冒出了各种妖怪狰狞的头颅,呼喝着、咒骂着、咆哮着,如一座大山般压了下来。
宁风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低头望向手中神笔。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闪过的是马良书房当中一幕幕,是那一幅幅画卷,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这个时候,妖气乌云滚滚而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