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凯文撩起眼皮,看到夏凡,又闭回去,语气不善:“过来干吗?”
夏凡暗松了口气,看来喝多了和喝醉了是两回事么。“看你一个人坐这没人搭理,我就过来了。”可怜见地。
程凯文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显不着你!”
这个表情冷冷的,看着有点吓人。在此之前,夏凡还从未在程凯文这享受过这一待遇,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沟通将非常困难。夏凡再次打破沉默,“你不回家吗?”
对方连回应都免了。
初步受挫,怎么看他都不给自己一个回应的小眼神,挠头ING。夏凡继续努力,往前凑了凑,“我送你回去吧。”
仍是理也不理。
夏凡终于体会了被对方“默视”是一种什么滋味了。“你要是觉得这儿好,那我就回去了。”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往外走了几步。
程凯文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没心没肺的家伙。”连句关心话都没有。头疼吗?要不要喝水?胃难受吗?这些张口就来的话都不会说。
夏凡震惊了,“你怎么骂人呢?”
“我没说你,请你不要心惊。”谁没良心谁知道。
“那我咋觉得就是在说我呢。”除了自己连个旁人都没有。
“理解能力差不在我操心范畴之内。”就一块朽木。程凯文十分怨念的认定。
夏凡决定宽以待人,一副好说好商量的口气,“如果你向我道歉,我就原谅你了。”
“你先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的错,要不然我不同意你原谅。”有能耐咱就从头开始捋捋。
夏凡有点心虚,但不妨碍她讲“理”,“你是男的,要有风度,我说你的时候,你就别回嘴不行啊?”
程凯文在内心里捶胸顿足,欺负别人还叫别人保持风度,你这是哪门子道理?心里恨恨的,就我把你当个宝,你看别人谁这么对你啊!
夏凡回归正题,“你真不让我送你回去啊?罗旭已经走了。”
好象非你不可了似的。“有人送我回去,不用麻烦。”
夏凡好奇起来,“谁啊?你们家司机吗?”程凯文因住的公寓离公司近,没请专职司机。想来,只有程家那边的司机倒是有可能。
程凯文抬眼看向夏凡,底气十足的道:“有得是人,尤其是女的,都很漂亮,你要不要看看?”
夏凡一愣,心里有了异样,头一扭,漂不漂亮关我什么事,有人送倒省心了。
一时俩人都不说话。
程凯文在沙发里直起腰,开始发火,“你站那么远干嘛?我能吃了你啊?要走就赶紧走,要么就坐过来。”
夏凡不过去,“我等你那帮女的过来接你,然后就回家。”
程凯文表情一凝,拿出手机打电话,简单一句,“市宾馆,过来接我。”重新闭上眼,支上头,扯唇淡淡一笑:“追人太累了,从今往后,开始试试被人追的感觉。”
夏凡默默垂眼,手不自知的攥成拳。
并没等多久,随着一声“Kevin,”一貌相与宋子珊不相上下的女子,落落大方的走过来。夏凡由不'炫'舒'书'服'网'变成了不平静,程凯文没撒谎,确实相当的漂亮。
那天是个丰满娇艳的,今天来个漂亮可人的,还真是个个尤物,艳福不浅。
心里莫名蔫了一下,夏凡觉得真是同性相斥啊,这女人在看到比自己美的人,绝对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程凯文也不闭目养神了,利索的站起来,任那个女子挽着自己的手臂,临走时还周到的问愣在一边的夏凡:“不用我送你回去吧?”女子也温顺带笑的望过来,仔细打量。
“不用。”夏凡唇抿得紧紧的。再作出无所谓,语气也有迹可循。
俩人走了,除了空气中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还有那断断续续的轻声软语:“以后少喝点,胃不好,天天穷折腾什么呀”
夏凡恍惚记起,琳琳好似跟她提起过程凯文的胃不好,网上乘风也提起过他有次喝酒胃出血过。
随后走出宾馆的夏凡只来得及看到车的背影,再看自己骑着这辆半新不旧的摩托车,像个破落户,沮丧顿生。
骑车回去的路上,想到老爸那句“长相过于出挑了,三两年内不敢说,六七年后,但凡有眼睛的女孩,遇着这样的人,虎视眈眈的,保不准就不会湿回鞋。”夏凡恶狠狠的咬着牙,哪还用三五年啊,这鞋都不知湿多少回了呢
让程凯文去死!
日子照过,只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得塞牙。
下班回来的夏凡将车停到老衰家商店门口,走进去,没看到老衰,常姨打招呼,“买啥来了?”
夏凡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今天我收到一张假钱,给你吧,让老衰多看看,以后收钱上面注意些。”
倒霉的续篇
》
常姨接过来,翻过来前后看了遍,“送餐时收的?”
“嗯。”夏凡郁闷。收一张假的,还找给人家好几十,全得自己赔了。
“在哪收的?”
“一家小区订的,我当时大意了。没事,以后小心点就是了。”说着,夏凡走出去。
“等会儿,”常姨喊夏凡,从抽屉里掏出一张一百的,追过来,“这个你拿着。”
“什么意思?”
常姨说:“咱俩换一下,你这张挺逼真的,我能花出去。”
“不要!”夏凡没接,坐上摩托车,“别花了,留着当个教训得了,谁摊上都不好。”直接开走。
倒霉的续篇就是,祸不单行!
夏凡的住处没置办饮水机,平时喝水都直接让老衰以批发价从商店往她这搬成箱的大瓶矿泉水,而洗澡呢有热水器,平时喝茶就用那种热得快烧水,结果回到楼上的夏凡忽然心血来潮,想泡茶。
一瓶开水刚烧开,夏凡随手拎起放到柜子上,看也没看,转身弯腰想把地上的水擦开,结果暖瓶根本没放正,有大半悬空,忽然歪了过来,直接倾斜着搭在夏凡未来得及蹲下的腰上,漾出来的沸水瞬间烫向腰部的肌肤,并漫延开来。
那瞬间的刺痛,立时火辣辣一片,几乎让夏凡跳起来,但她连同即将溢出口的惨嚎声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甚至连动都没动,不是她多坚强,而是她不敢动,脚旁边就是插座,正开着电视,如果她一跳开,水倒下来,肯定会造成连电,并且她不敢保准能跳开得及时,万一跳不远,可能连脚都得被整个倾倒的开水烫到。
夏凡咬着嘴唇,脑门一层汗。感觉到开水已经从腰部往下渗,穿在身上的睡衣浸了开水后,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夏凡觉得那一片应该熟了。
半蹲着的夏凡,慢慢的直腰尽量将倾斜的暖瓶扶正,双手努力后伸,一左一右掐着中间部位将暖瓶固定住,在直起腰的同时,暖瓶被慢慢的后推,终于稳稳的立在桌面上,夏凡的手这才开始抖,她一把将短袖短裤连同内衣全脱光,跑进卫生间用凉水往后背浇,笨手笨脚的用手去揉,结果,一大块皮就这么被揭了下来,那火烧火燎的疼立时让夏凡眼里布上一层水汽,夏凡不敢碰了,但那疼又那么钻心,夏凡手足无措间,眼泪立即激出来两滴。
MD,MD,夏凡在心里狠狠的骂,随即又骂自己,直接笨死得了。跟丢魂了似的,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活该倒霉遭罪。
疼得坐立难安,越焦躁越觉得疼,最后趴在床上忍了好久,待疼痛稍缓了些,夏凡爬起来,去照镜子,使劲扭头才看清那片没皮的地方有点血淋淋的模样,其它周围全都不意外的起了水泡。这就是烫伤最头疼的地方,水泡不破,不会好;如果破了吧,疼,并且会流出水这样的东西,真让人无语。
换上肥大点的恤,套牛仔裤时,穿到一半又吡牙裂嘴的脱下,腰不能贴紧。夏凡站在离窗户比较远的位置带着鼻音喊:“老衰,老衰――”
楼下传来常姨的声音,“帅子去批发市场给我进货去了,你有事跟我说吧。”
夏凡委委屈屈的趴到沙发上,半晌,起身仍咬牙穿上那件低腰的牛仔裤,又把肥大的短袖套上,下楼原本是想到药店买烫伤膏之类的,碰到刚回来正要上楼的老衰,他先出声,“凡凡你找我啊?”
心里烦烦的,夏凡迸出句,“去喝酒啊?”在和自己赌气般,反正皮外伤,索性不管它,疼死拉倒。
“你还没吃饭吗?”
还吃呢,自己都快被烫成熟食了。“没吃。”
老衰看看时间,都八点多了,挺晚的了喝得什么酒啊这是,走过来,“你怎么这个点还没吃啊?”这平时出去吃饭她都喝饮料的人,今儿竟然想喝酒了。小心的问,“非得去喝酒吗?”
夏凡一走一动,衣服不小心摩擦到,立即疼得她眉毛直颤,“必须去。”
瞄到夏凡的脸色不好,赶紧应承,“那好吧,你等到会儿,我去跟我妈说一声。”
夏凡骑上摩托车时,因为拉抻,有点扛不住,一抬腿迈下来,交给老衰,“你带着我。”
老衰倒是会骑,但据他所知,夏凡从来不愿别人动她的东西,今天果然抽了。立即把握机会,带着夏凡咻的开走了,留下老衰的娘一肚子的牢骚发不出来,“臭丫头,就觉得你这两天不对劲。”
俩人捡最近的地方进了一家烧烤店,夏凡问老衰能喝多少,老衰说两瓶,就两瓶。夏凡绷着腰只坐着椅子的一角,冲服务员比划出四个手指头:来四瓶啤酒。
烤肉在不知不觉中熟了,再凉掉,酒却是喝得将近见底,一人两瓶,谁也没占谁便宜。
老衰是喝到正好,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夏凡多了,绝对喝多了。因为这孩子明显话多得不像话,还带翻来覆去的重复着说。只是舌头都大了,话说得模糊听不太真切。
她指着老衰喊:“豆豆,豆豆,打豆豆”
老衰脸黑了,“谁是豆豆,你才是豆豆呢,我是老衰,看清楚点。”
不委屈
》
仍坚持,并喊了三遍,“豆豆!豆豆!豆豆!”然后就开始乱七八糟的说:“我啊,根本是个不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