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亲属席,甘擎不可置信眨眨眼睛,父亲居然出现在那里,安详地坐在母亲身边。
一瞬间,她热泪盈眶,捧着花束纵身扑过去:“爸爸——”
二十年没敢再唤出来过的字眼,在梦里才有了叫出来的勇气。
甘有良轻轻摸着她的头纱:“小擎,乖,别哭,爸爸终于等到你嫁人的这天了。”
“爸爸——”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趴在他的腿上痛哭。
想念,愧疚,委屈和汹涌澎湃的泪水一起缠绕,那种失而复得让甘擎不舍得撒手,她像小时候那样死死抱着父亲的膝盖,一动也不动,生怕父亲再次消失在她的生命中,“爸爸,我好想你爸,求你别走了”
“爸爸也想你,小擎听话,要乖,要坚强,听妈妈的话,不能惹妈妈生气。”
“爸爸,我知道了。”甘擎用力点点头,似乎感觉这梦好像已经走到尽头,要醒了,她抓住最后一点意识,低头对甘有良说:“爸,对不起
心理的一道长长的,已经长肉芽的伤疤被撕裂开,刺骨的疼痛一寸寸从皮肤下渗出来。
她终于有机会对父亲道歉,如果父亲不是为了救她,牺牲自己的生命,她的父母会不会恩爱和睦,体健安康?而她是不是和所有正常的28岁女人一样?有爱情,有婚姻,有家庭,有丈夫,有孩子?
父亲的手掌宽阔温热,似乎透过这段梦境流进她的心坎。
“不必为我的离开伤心,小擎,我用自己生命来延续你的生命,代替我拥有这接下来几十年的幸福,是爸爸这辈子做的最值得的事情——”
墨兆锡是被甘擎呓语的“爸爸,爸爸”唤起来的,之后她又说了很多梦话,一边说一边哭,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失控,顿时手足无措,从浴室里拿出毛巾小心至极擦她一直向外涌的泪水。
手在她湿润的脸颊摩挲,流连忘返,也许把她叫醒是阻止她继续流泪最好的办法,但墨兆锡却始终没有忍心打断她在梦里与她父亲短暂的重逢。
他想,不管她的梦是悲是喜,甘擎都不愿放弃与甘有良见面的机会。
甘擎醒来,眼睛睁开得有些困难,拿起床边的手机,从屏幕上的反光看到自己眼白泛着血丝,眼底一片乌色,太明显的纵欲过度的痕迹。
“我昨天睡着了,对不起。”
墨兆锡抱着她亲了一下,悄声昧语:“没关系,睡着了别有一番风味。”
甘擎回想昨晚被他完全操控的一幕幕,越想越羞得想像鼹鼠似的打个洞,钻进地底下,再也不见他。
她顶着一双熊猫核桃眼,把抢来的被子一摔,气吼吼起身向外走:“墨兆锡!反正你的病已经好了,我今天要回自己家住!”
再留下去,甘擎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被这家伙折腾掉!
当秘书把查到消息告诉林兰,她买的那几张机票已经被外甥亲手废掉,何仲是与夏琳玲去度假,她对自己的外甥失望之极,心灰意冷,自从何仲回来,林兰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前些天为了撮合甘擎和何仲,她没少悄悄往公司跑,看看两人感情发展状况如何,现在倒好,她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甚至都不敢再去见甘擎。
何仲在林兰眼里一直是个老实孝顺的好孩子,姐姐姐夫还没有离世时,她对这个话不多却很懂事的外甥格外喜欢。
林兰记得,姐姐之前病倒,她每次去医院探望,都会看到何仲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在姐姐身边像个小大人似的来回伺候,医生护士没有一个不夸赞他懂事成熟,但随即也不免同情起来。
姐姐得的是胃癌晚期,三个月后,便匆匆离世,而这时,姐夫其实也刚走才半年,何仲小小年纪就在短短一年里失去双亲,成了孤儿,即使她后来把何仲接到自己的家,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和照顾,也明显感觉到外甥更加沉默寡言。
林兰坐在一楼客厅里翻着旧相册,里面大多是他们夫妻俩和何仲的合照,她虽然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却没有一点吝惜过自己的母爱,对何仲宠爱照顾,为他安排最好的衣食住行,规划似锦的前程,在何仲十五岁就开始帮他物色媳妇而甘擎的出现,着实是意外中的意外。
陈嫂在一边站着,也看的出神,林兰手指摸着上面的外甥,鼻子有酸意:“何仲小时候多听话,从来不和我顶半句嘴,也从不做让我失望的事,唉,现在”
陈嫂自己的也是儿子,和林兰感同身受:“孩子大了,都有他们自己的打算,何仲都三十多岁了,你也歇歇吧,别跟着操心了。”
林兰眼角也酸涩起来,摇摇头:“唉,大概我注定没有什么儿孙福”
陈嫂听她这么说,也叹气,正好墨雒骅从外面回来,陈嫂神色一喜,提醒林兰:“墨先生回来了。”
墨雒骅把大衣递给走过来的陈嫂,发现沙发上的林兰神色不对,问道:“谁得罪墨太太了?”
林兰不说话,只是面容伤感地翻着旧相册,墨雒骅猜到个大概。
“孩子的感情,我们做不了主,给他们空间,让他们自由发展吧,而且兆锡和甘擎”
林兰合上相册:“你刚才去看兆锡了?”
“嗯,去了。他好的差不多,后天就回‘华逸’正常上班。”
林兰又叹气:“他得水痘不是巧合吧。”
墨雒骅静静看着失望的林兰:“是他照顾甘擎的时候被传染的。老婆其实兆锡在一年前就开始追求甘擎,现在他们在一起也顺理成章,不管有没有你的撮合,她和何仲都不大可能。”
“现在你胜利了,怎么说都行,我上楼睡觉。”
林兰把相册交到陈嫂手上,扯了扯披肩,转身恹恹上楼,到了拐角的地方,大门被打开,是何仲刚回来。
“姨夫。”
墨雒骅点点头,眼神指向林兰的方向。
何仲低声叫句:“阿姨。”
“出去喝酒了?”林兰状似随意问。
“没有。和朋友出去聊聊天。”
“回房休息吧,别总这么晚。”
何仲连声答应。
墨雒骅拍拍他的肩膀,本想说几句调和这俩人之间矛盾的话,不经意地看到他衬衫上印着的几颗口红印,沉下眉头,指了指,何仲大为尴尬,慌张地看眼墨雒骅。
墨雒骅皱眉头:“还不知道收敛一点?”
58、惹火烧身最新更新。。。
A中的读书节开幕当天;何仲和甘擎被派往学校做企业代表,本来他俩去一个就可以;何仲临时决定,甘擎在当天也必须到场。
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一切步骤按策划内容按部就班,完成的很顺利。到了傍晚,负责沟通的学校方面派来三个老师和五六个学生帮忙收拾现场。
和中学生们在一起相处不算头一遭,每每看到他们的青春洋溢;阳光洒脱;甘擎的心里都是好生羡慕,同时也会反省一下,她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为什么把自己反锁在一座看不见的牢笼?
都收拾妥当之后;学校方面的苏老师向何仲提出建议要一起吃个晚饭;何仲没什么异议,过来征求甘擎的建议:“我们第一次合作,以后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合作,你再推脱丢掉了以后的机会,似乎不太敬业。”
甘擎低笑,答应一声,随后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何仲,为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无耻了呢?”
何仲本是要转身走,听见,回身冷眉对她说:“甘擎,我也想知道。不如今天晚上吃完饭之后,你告诉我,好吗?”
甘擎对苏老师的印象不错,但恐怕以后她再想起来这人,脑子里恐怕就只剩下那一对壮观的波涛汹涌。
苏老师年纪看着不大,长的清清秀秀的,只是作风不怎么清秀,吃饭之前她特地换了一件白色四方领子的羊绒连衣裙,每当微微一弯身给何仲夹菜,两颗露出半边的软球就荡漾不歇。
甘擎在饭局上没少遇到过这类型的女人,并不觉得大惊小怪,甚至最开始也有人怀疑她是靠美色上位,加上那时一直提拔她的上司“六。合。彩”外表形象不怎么好,一看就像潜规则新人的那种,而事实上,“六。合。彩”是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妻管严,甘擎见过他老婆和女儿,她敢肯定,“六。合彩”在家里一定很没地位。潜规则新人?那简直天方夜谭。
苏老师现殷勤现的太刻意,现场的人略有些尴尬,不过何仲似乎对这种状况应付自如。
“何总有女朋友吗?”苏老师主动和何仲拼酒,酒过三巡,脸上带几分酡红,语气里也染了醉意。
何仲握着酒杯,唇边噙笑,淡淡扫了一眼甘擎:“没有。”
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把那眼神忽略掉,更何况全心专注看着男人的苏老师:“哦,那就是我有机会了?”
边上几个男老师开始此起彼伏地起哄,苏老师并不介意,白了他们一眼:“女人现在倒过来追求男人怎么了?何总一看就是大方的人,再说,他也没说不喜欢我啊。”
何仲当下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饭局散了大概在八点半,这期间墨兆锡打了两通电话,甘擎告诉他,她所在的饭店,还让他今晚自己找节目,不用来接,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想到自己会被灌酒。
在那几个男老师不停地劝酒声中,甘擎勉为其难抿了一口白酒,后来是何仲挺身而出替她喝掉剩下的半杯,苏老师面上自然不太高兴,甘擎口气极轻地说了句谢谢。
何仲依旧微笑,大方、礼貌、完美绅士,苏老师眨眨眼,爱慕之色溢于言表。
只是两个小时后,苏老师就亲眼看见何仲撕裂了那层外表,变成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头晕晕涨涨,甘擎知道是何仲把她从饭店里扶出来,然后站在路旁拦车,夜风吹散发丝,何仲不觉收紧手臂,把她揽在腰间,低头,轻嗅发间丝丝缕缕的味道,和从前一样的香气
“别碰我!”甘擎还没完全醉,对何仲的触碰回以激烈的反应,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将他用力推开:“何总,你自重!”
何仲提着嘴角,笑的很轻蔑:“你都跟墨兆锡同居了,我只是扶着你,你反应都这么大?”
甘擎怒视他几秒,胸前急剧起伏,然后转身磕磕绊绊走掉,何仲跟上,扯住她的手臂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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