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女生果然考上一个还算不错的一本院校,但是如果真的报考了墨兆锡填报的大学,估计就得落到二本了。
成年以后,安鑫更是很少再参与决策儿子的感情,毕竟墨兆锡从小就是被野外放养的淘小子,做决定有自己的思维和逻辑,她不会强加干预。
可随着墨兆锡年龄越来越大,这么些年,不管他处在事业的巅峰也好,还是突然隐退成为普通的法律顾问也好,快三十岁了,他从来没有正式带过一个女孩到她的面前,介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这让安鑫和墨雒骁都有点抓狂,身在荷兰的夫妻俩只能尽自己的努力给墨兆锡提供人选。
在没打那通电话之前,两人看好的是一个他们合作交流大学里的一位混血讲师,女孩长的漂亮,个子高高的,性格开朗活泼,和她也投缘,是个不错的可以发展为儿媳的对象,但挂断电话之后,她知道事情有变。
荷兰的深夜,中国的清晨,墨兆锡打来电话告诉她的第一个消息是——他终于找到她的儿媳妇,第二个消息是——这个女人的名字是甘擎,安鑫当然记得甘有良的女儿有个同样的名字,第三个消息才是——昨晚接电话的是甘擎,她把她误会成他的前女友了。
“兆锡,甘擎不是普通人的女儿,她的爸爸是——”安鑫深深看着他,再次强调,“你不能伤害她。”
墨兆锡笑得颇苦涩:“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妈,我保证,我会好好爱护甘擎,我对她是认真的她因为她爸爸的过世背负太多,我想用我的下辈子把她二十年里失去的快乐和幸福都找回来。”
安鑫叹气,抽回手,拍拍墨兆锡的手背,迟疑半刻,低声说:“你有信心真的可以做到吗?”
墨兆锡闭上眼睛,笑了下,半跪在她的腿边,声音哽咽:“当然。妈。请你相信我。”
安鑫在飞机上准备了很多话要劝儿子放弃甘擎,林兰年轻的时候就失去生育能力,她相信林兰和墨雒骅如果做了甘擎的公婆,会对她像亲生女儿像样宠爱,而何仲从小在各个方面都比墨兆锡规矩和懂事,一开始她也相信林兰说的,何仲会比墨兆锡更适合甘擎,可现在在她眼中那个永远孤身一人、吊儿郎当对婚事漫不经心的儿子就跪在自己身边,求她相信他,安鑫眨眨眼,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心里叹息,她这趟算是白跑了。
墨兆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甘擎一颗心都要蹦出来。
“喂,你妈妈”
墨兆锡木着表情,上车,倾身把她安全带系好,甘擎急的快要哭出来:“我太笨了,在长辈面前我太笨了,是吗?墨兆锡,对不起。”
他把她捂在脸上的手拉下来,甘擎眼圈已经发红,快三十岁的人还不懂怎么讨好长辈,她一边懊恼,一边想办法补救,在墨兆锡想说话之前,吸口气说:“这样吧,你妈妈这次行程是什么你肯定知道,我请假陪她几天,好吗?也许她会改变点对我的想法,对了,我还没有跟她面对面道歉,我很有诚意的,是我那天莽撞了”
墨兆锡哭笑不得,将她拥进怀里,甘擎无助地抓着她胸前的衬衫。
“甘擎,我妈同意了,她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而且,她也对你没有意见,我已经跟她都解释清楚了,只是误会一场而已。”
甘擎不放心:“你不会是哄我吧。”
“我倒是想哄了,不过,你有这么好哄吗?”
甘擎锤他胸口:“什么意思?”
墨兆锡捉住她的手吻了吻,墨色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意思就是,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大实话。”
安鑫逗留在中国的计划其实只有一天半,而再过三天,正好赶上林兰的生日,吃晚饭的时候,她还没打算用这个借口留下安鑫,以为墨兆锡多少会因为安鑫把甘擎身世的真相告诉他后,他会有所犹豫,然后就此放弃,没想到,晚上却接到安鑫的电话。
“我不是偏向自己的儿子,是我感受到兆锡这次是付出了真感情,先不要说甘擎和何仲怎么相配,兆锡怎么花心不适合甘擎,现在来看,甘擎毕竟选择和兆锡在一起,就说明甘擎爱的是他,而且,我这个当妈的也相信我的儿子有分寸,将来不会做出伤害甘擎的事。对不起,林兰,之前答应的我不得不反悔了。”
林兰楞楞挂断电话,原先的设想轰然倒塌,墨雒骅在一旁听了个去大概,语气鲜有地不悦说:“你和嫂子又有哪门子计划?不会是还想拆散兆锡和甘擎吧。你还折腾个什么劲,何仲都没那个想法了,你难道要把两个没感情的人硬生生地撮合到一起吗?”
林兰瞪他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何仲怎么没想法?昨天林兰回来之前,他亲口告诉他爱甘擎,让我帮他争取机会。”
墨雒骅想起之前何仲衬衫领口的口红印,把书摔倒床头柜上:“这小子”怒气冲冲起身,“我和他谈谈。”
“欸,还谈什么啊,他已经认错了,向我保证不会再和那个夏琳玲有来往,好好和甘擎在一起。”
林兰叫不住她,想下床阻止,墨雒骅挥挥手。“你回去。我又不是要把你外甥千刀万剐,我只是确认一下。”
“你”
墨雒骅撂了一句:“回去。”便走出卧室。
何仲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正在书房里上网,房门开着,墨雒骅敲了几下门板。
何仲迎过来,引着墨雒骅到沙发上坐下:“姨夫,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墨雒骅抬手,摇摇头:“我站在这里就行了,有几句话想问你其实也是替你阿姨再问问你。”
何仲无措之中扯了扯嘴角:“姨夫,到底什么事这么严肃?”
“你和甘擎的事。”
何仲的笑陡然消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姨夫,其实我和甘擎在四年前交往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我没有珍惜她,为了前程,选择去伦敦深造。那个时候她还是墨滴一个普通的实习生,您和阿姨也不知道她是甘有良的女儿,但是我看到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墨雒骅没有料到四五年前还有这么一段插曲,当年,他和林兰口径一致,想让何仲去伦敦读商学硕士,竟间接拆散了他俩,一时间,墨雒骅也沉默下来。
响久,墨雒骅拍拍何仲的肩膀:“孩子,我和你阿姨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你早就应该知道,你在法律上已经是我们的儿子了,将来‘墨滴’我也是要交给你来管理和经营,我和你阿姨绝对相信你,但除了这些,对于你,我们更希望你有个幸福圆满和安定的家庭,你已到了而立之年,要承担起你做的每个决定之后的责任,感情也包括在内还有控制住你的欲望,不然,会坏大事。”
何仲听懂墨雒骅的言外之意,缓缓低头。
“我能说先这么多,你早点休息。”
凌晨两点,何仲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墨雒骅的意思他明白,间接让他不要执着在和甘擎的感情问题上控制住欲望何仲轻笑一声,起床穿衣,轻声离开墨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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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兆锡和甘擎第二天去接安鑫一起到冰球场看比赛;现场的气氛很热烈,甘擎坐在安鑫身边;跟着这两位酷爱运动的母子为球队兴奋地呐喊助威,虽然她真心觉得冰球这项运动的野蛮程度和橄榄球不相上下;而且,除了进球,其余规则她一点也看不懂。
安鑫这边只要有一个微小的动作,甘擎的心就整个悬起来;但面上还得带着笑迎合。
中午;三人从球场出来,外面飘起了雪花,零零落落到脸颊上;甘擎感叹:“今年的第一场雪啊;好美。”
墨兆锡箍着母亲肩膀打趣说:“哪有安美女美啊。妈,你看你魅力多大,你一来,老天爷都眷顾,给咱下第一场雪了。”
安鑫白他一眼:“臭小子,就会油腔滑调,还改不了,告诉你啊,以后对甘擎必须真心实意,要不然,你就等着我和你爸把你从墨家家谱上除名吧。”
墨兆锡乖乖点头:“妈,我要是辜负您的信任,任你处置。”
安鑫偏头看眼甘擎,拉过她的手:“小擎,你不要和他太客气,兆锡敢干出什么混账事,你就飞来找我和他爸。”
甘擎咬着唇,对安鑫突入起来的亲密有点措手不及,目光求助般扫过墨兆锡,墨兆锡夸张地挤挤眼睛,安鑫回头瞪儿子:“干嘛呢?”
墨兆锡望天:“哎呀,雪花进眼睛里了,妈。”
三人在餐厅吃过午饭,安鑫准备和从前设计院关系不错的几个朋友约好出来喝下午茶,顺便把甘擎介绍给他们认识,这也是昨晚她和还身处荷兰的墨雒骁商量后的结果。
甘擎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三个人的外衣,在把墨兆锡的黑色绒大衣送到他怀里的时候,他的手机正好响起,甘擎不经意瞟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柏邵心。
墨兆锡皱了皱眉,随即轻松一笑,拍拍她的肩膀:“我去接个电话,等我一下。”
柏邵心带来的消息墨兆锡之前已有了些准备,外面雪花仍在飞舞,天阴沉下来,明明刚过中午,天色却犹如傍晚般昏昏黄黄,甘擎在帮他穿上大衣的时候眼神有点不对劲,他望着步行街两侧因为阴天亮起的街灯,出了会儿神,接起手机。
“薛婷有消息了?”
柏邵心闷应一声:“嗯,确实是薛婷的消息,不过不是她的病情,是她把钟素凝的店给砸了。”
“什么?”
墨兆锡原地冷静几秒钟,该来的终究是来了,薛婷当年因为泼三位二审法官红油漆被法庭裁定为恶意报复行为,接受劳动教养一年半,墨兆锡那时刚回国安定下来不久,曾经问过圈子里的熟人,回归自由的薛婷是否还对钟家人和那三位法官存在蓄意报复的行为,打听到的结果是,钟素凝在那场官司之后便被钟葛送到澳洲避风头一直未回来,而薛婷也没有再来找过他和与薛骏案子相关的人。
现在,墨兆锡的生活眼看要步入另一个不只关乎他一个人的阶段,最重要的是还牵连着甘擎,那场官司的种种却又重新从流失掉的时间中慢慢清晰起来。
“她带着一帮人把钟素凝开的酒吧砸个零碎,自己的脑壳也没逃过,被人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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