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微生玉漓有了点眉目,但还是感觉迷雾重重,再加上过几日就要去面见君上,他还没揣测出这次君上无故召见到底是何意图。
正苦思冥想间,公仪澈优哉游哉的飘了进来。
某公子百无聊赖地逛遍了整个千塘镇还是没有发现与那晚杏花酒相媲美的好酒,也就尽兴而去失望而回了。
“玉漓,你看看还能向你府里的小厨娘讨坛子酒喝不?”酒瘾犯了的公仪澈舔了舔嘴唇,向眉头紧锁的微生玉漓央求道。
“要喝,你自己去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微生玉漓摇着折扇,摆出一副你要去没人拦着的轻松姿态。
公仪澈白了一眼凡事与己无关的微生玉漓,没好气的来了句,“那要是她夜游症犯了,打我也如打雷泽那般怎么办?”
微生玉漓抬头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迷死人不偿命,“那与我何干?你只要不伤害她即可。”
不伤害她可她伤害我!跳起的公仪澈刚想咆哮一句“你小子够狠!”
却被微生玉漓那瞬间转变的凌厉眼神所打断。
“等等!”似想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般,微生玉漓叩起折扇旋身至公仪澈近前,“你说,那个小厨她是怎么伤害到雷泽的?”
本来被整的神情紧张的公仪澈一听后面这句话立马翻眼将微生玉漓鄙视了一番,“拿棍棒呗!你没听雷泽说啊!”
“棍棒”微生玉漓重复着,忽而一拍额头叹声道,“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公仪澈将一颗枣子扔到嘴里含糊着,“这有什么不对劲?”
“澈,你想过没有,雷泽那是我的一级护卫,武功不在你我之下,就算在棍棒之下打不还手,他也能护得自己周全,断不能弄得遍体鳞伤,何况对方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厨娘!”微生玉漓边摇头边手扣着茶杯,今早就怎么没考虑到这么重要的一点。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仪澈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赶紧吐掉嘴中的枣核,颤声道,“你是说这个厨娘她会武功,而且而且还深不可测?”
“暂且只能这么猜想。”微生玉漓双眼微眯,长长的睫毛重合成一条倾斜的弧线。
“那怎么办?”公仪澈没想到这个首要怀疑人物竟然有这么多的隐秘。
微生玉漓睁开眼,墨色眼瞳流光暗涌,“等。”
“等?”公仪澈很迷茫,对于他这位旷世奇才的兄弟他向来不敢恭维。
“等找她的人再次出现,等她自己说出来。”微生玉漓眉毛一挑,甩开折扇就飘了出去。
只留公仪澈一人在那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的某人抓起一把枣子照着背影就扔了过去,每次都让我自己领悟!你小子说明白点会死啊!
公仪澈愤恨的又吃了两把枣子,然后抓起剑就奔了出去,他本想找雷泽侃侃天侃侃地顺便喝点小酒,孰料翻遍了前院就是没找到人。
没法,公仪澈只得极不情愿的一步一步地挪向他此生再也不愿看到的后院。
没想到人还没从回廊处转出,就听到雷泽那响亮的大嗓门,“他奶奶的,我家小犬不就啃个肉骨头嘛!你们用得着成群结伙的欺负我家小犬吗?”
公仪澈从并蒂海棠叶那一瞧,只见雷泽还是那副挂彩样牵着苍猊犬,对面立着的却是杏目圆睁的雪央,双手叉腰,一副气炸的模样,小妮子边上还并列排着两条雪狼,一高一矮,煞是威武。
“大胡子!不管好你自家的恶狗,到这来嚷嚷什么?明明是你家恶狗犯了错你还想找茬?”雪央指着雷泽的鼻子恨不能一指把他点消失了,再加上小脸红扑扑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混是泼妇骂街也不过如此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如同吃了火药般暴躁?
不明所以的公仪澈随手拽过一个正往前院送茶水的小厮,抬起下巴往后院方向示意了一下。
明白过来的小厮,低声道:“澈公子,您不知道,这苍猊犬大概是饿昏了头了,刚才冲到厨房拖着肉骨头就往外跑,把厨房的人都吓坏了,结果那两条雪狼在厨房门口嚎叫了一声,苍猊犬回转过身一龇牙看似是要和两条狼来一场恶斗,却没想到把给安小厨熬药的药坛子给打翻了,雪央回来一看那凌乱的场景,操起扫帚喊着两条雪狼就朝苍猊犬过去了。”
“然后呢?”公仪澈好像很关心这个问题般详细探寻着。
“然后,然后就是雷大哥一瘸一拐的来到后院了,再就是公子您现在看到的这个场景。”小厮以为公仪澈是关心雷泽才这么好奇的,刚想奉劝他一句不要加入这场口水战,没想到口还未张开人早已经消失了。
对峙的两人一看抱剑的公仪澈来了,雪央那火气噌的又冒了上来,上次你小子撺掇着那条恶狗欺负我家如意还没找你算账,现在竟然自己冒出来了,“喂!那个抱剑的!你难道这次再想和那恶狗联手对决我家小雪狼?”
一句话七歪八拐的全是刺儿,公仪澈似没听见般仍旧毫无反应的立在那注视着雪央。
雷泽瞥眼瞧了瞧公仪澈,怕是他被雪央的那悍妇模样吓坏了。
没想到这澈公子还挺讲义气的,来帮我这一老大粗。
遂满心感激的雷泽拿胳膊肘拐了拐公仪澈,“澈公子,您不用管我,我和小犬会处理的。”
某公子似是没有注意到雷泽的存在般,目不斜视的朝雪央走了过去。
阳光底下,雪央那嘟嘴生气的模样愈发显得娇憨可爱。
八年前,你还是一个懵懂未谙人事的小女孩,转眼间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若是没有那场变故,或许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雪家庄大小姐,真是造化弄人啊!公仪澈在心中慨叹着,那满眼的怜惜与疼爱已不自觉的流露出。
雪央自是没有观察到公仪澈的神情变化,只道他真是来帮那大胡子找茬的,遂胸脯一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想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手里有剑我和如意就会怕你!”
一听“如意”两字,那小雪狼很是配合的嗥叫了一声。
公仪澈被这副架势逗乐了,抿嘴一笑,“雪央,那你想要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让那恶狗离的远远的,那大胡子留在厨房帮我姐熬药!”小妮子头一抬,天不怕地不怕,在她心里只有如芷姐最大也只有如芷姐最重要,其余的她都不在乎。
至于是否得罪主人或者他朋友,她才不会考虑。
这条件一出,本来顺毛的雷泽霎时就炸毛了,“他奶奶的,你以为老子是谁?老子是随便听你摆布的吗?”
“澈公子,不用理会她”雷泽觉得这女人疯了。
刚想劝公仪澈离开,却被公仪澈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给打断了,“雷泽,雪央
姑娘都说了,你还不赶紧照办?”
他娘的!老子没听错吧!雷泽错愕着眨了眨眼,这公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雪央也吃惊的咽了口唾沫,这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眼前这位公子竟然帮自己。
过了一会,迟钝的雷泽仍旧没反应过来,公仪澈转过头用眼神示意他即刻进厨房。
本着为主人效忠的原则,雷泽极不情愿的张开双腿朝厨房迈进,一边迈进还一边将眼角余光幻化成千万把菱刀射向公仪澈。
“算你明事理!”雪央小声嘟哝了句,转身离去。
厨房里的雷泽怨念已经储蓄到了极致。
老子这是和厨房杠上了吗?他娘的,哪天得找个算命先生看看老子命里犯什么!
姓安的,你给老子记住了,老子被你打成了重伤,还得给你熬药!他娘的!老子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第十六章 菊花酒 明抢时
自雷泽在厨房丢尽颜面后,就一直牵着苍猊犬在前院溜达,除非主人指示,否则绝不接近后院这是非之地。
至于公仪澈那是一反常态,每天有事没事的都往后院跑,就是坐在老杏树下看着厨房里那忙碌的绰绰人影,有时一坐一下午,有时露个脸就消失。
雪央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监视了,但每天都要忙着抓药煎药,小妮子也就没在意这事。
公仪澈可是苦恼了,关于雪家庄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应该怎样问。
纠结几日之后,公仪澈一横心,关心她的家世她的家人总可以吧,就算她有所隐瞒也可以循循善诱的询问一下雪家庄嘛。
打定主意的公仪澈气定神闲似逛街市般的逛到后院,一边下台阶一边往厨房里张望,哎?雪央这小丫头呢?
不在?公仪澈不在高兴地撇了撇嘴,整天就知道乱跑,刚定下心来跟你谈正事,你又没了踪影!
“哟!小丁香,难得有空来趟后院啊!”这一幽幽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的穿过公仪澈的耳膜向四周扩散开去。
过度受惊的公仪澈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幸好一剑撑地支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小丁香,小丁香
老子是江湖御剑澈公子!受内伤的公仪澈憋住怒火愤恨的朝那惊悚的声音望去。
果不出所料,那个戏弄他的女人正优哉游哉的躺在躺椅上,嗑着瓜子,逗着两只小狼崽儿。
原来这几日安如芷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巧今日阳光明媚,她就拖着躺椅出来晒太阳了。
好久没有见到阳光感觉自己就要发霉了的安小厨,正思索着雪央这几日絮絮叨叨讲的话,孰料一抬眼就看到了雪央口中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你小子也太过于大胆了,大白天的监视什么?
安如芷眉眼一扬,微微一笑,声音很是娇媚,“哟!敢情丁香公子这是来喝杏花酒的么?”顺势将手中的两块肉干抛给了两只雪狼。
上一句还未消化,这一句又如闪电般劈了过来。
这是老鸨在招客吗?
杏花酒?一阵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直觉告诉公仪澈,这个女人不好惹!
阳光下的安如芷又是明媚的一笑,并抬手向公仪澈招了招,示意他过来。
依剑而立的小子彻底傻眼了!
这种局面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因为两只雪狼已经一左一右把他拖到了老杏树旁。
“安姑娘,”不知所措的公仪澈尴尬的一笑,“偷喝杏花酒之事早已过去,况且姑娘也惩罚了在下,还望不要再旧事重提,以免伤了和气。”
哼!本公子是不会和小女子一般见识的!公仪澈在心中高昂的宣扬着。
“丁香公子您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