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大哥,你快看,王兄好像很在意这女的啊!难道”微生玉漓的大声嚷嚷惹来了沐风的黑脸。
“公主,还请您安静,薛神医正在诊治。”太过的话他沐风也不便于说,但警告一下还是他的职责所在。
“沐风,你认识那女子吗?”玉落公主紧蹙着眉,不依不挠的小声询问着,“为什么王兄看起来好担心啊?难道王兄喜欢她?”
喜欢?沐风尴尬的摇了摇头,默默地退到一旁,拿眼寻求到公仪澈,似是在哀求着他出马,“公子,您去解说吧!”
公仪澈权当没有看到沐风,撇过头吃着葡萄独自欣赏起木槿花来,边吃还边砸吧着嘴使劲吐着皮,心底甩出一句,“你家公子的事,让他自己解决吧!”
微生玉落一看两人的反应,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遂又回转身仔细观察起来。
过了一会儿,内阁中的薛神医收拾好诊盒中的东西急匆匆走了出来,看脸色好似很沉重,微生玉漓也是一脸凝重的吩咐沐风护送神医回去。
玉落公主趁着微生玉漓吩咐沐风的空当蹑手蹑脚的窜进了内阁中,做贼似的偷偷跑到床前蹲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安如芷。
“面相看起来很柔和,想必一定很好相处”微生玉落仰着头用膝盖抵着下巴喃喃道,“你一定要赶快醒来哦!”
小丫头不停地叨叨着,无非就是希望有人能陪她玩,给她讲述一下宫殿之外的世界。
床榻之上的安如芷只感觉耳朵嗡嗡作响,接着就是那蚀骨的疼痛袭遍全身,待意识渐渐清晰起来时,她很艰难的皱了皱眉,没想到这剧毒终究还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安如芷犹记得这是第二次毒发,当真命不久矣啊!
等疼痛稍稍舒缓时,安如芷慢慢睁开眼睛上下左右观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珠转了一圈之后忽的就定格在了床榻边上,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头?
只见床榻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在注视着自己,额前的梅花印鲜艳欲滴。
安如芷刚想开口询问这女孩的来历,就被女孩猛然间的跳起惊了下,只听女孩开心的大嚷着,“王兄!王兄!嫂嫂醒了!嫂嫂醒了!”
嫂嫂?安如芷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那夸张的动作,真不知作何反应。
听到微生玉落的喊声,外阁的微生玉漓和公仪澈冲了进来,满脸的欣喜与焦急。
“王兄,你看,嫂嫂醒了!”玉落蹦跳到微生玉漓面前,昂起头大声的宣布着,好似安如芷醒来是她的功劳般。
“嫂嫂?”微生玉漓一下子懵了,待反应过来时,尴尬地笑了两声,摸着玉落的小脑袋柔声道,“既然是你嫂嫂,那往后可要好好相处哦。”
玉落嗯了声后就又飞快的回到安如芷近前,握着她的手说,“你是我见到的王兄第一次带回的女子,我叫微生玉落,很高兴你能嫁入我们家。”
安如芷心中气血翻涌,咳嗽了两声后,艰难的半支起身,“玉落姑娘,我能”
“赶紧躺下,”微生玉漓一个箭步冲到安如芷面前,轻柔的扶着她躺下,“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
公仪澈一步一步的踱到床前,眼神游离在微生玉漓与安如芷之间,他的心中现在正在升起无数个好奇的小气泡,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们先出去吧,我照顾着她休息就可以了。”微生玉漓双眼一直停留在安如芷那苍白的脸上,看都没看玉落那不舍的眼神与公仪澈那鄙夷的神色。
待得房内再次安静下来时,安如芷侧过头避开微生玉漓的灼灼眼神,语气平淡的询问道,“为何要娶一个濒临死亡的女子?你是在可怜我吗?”
“可怜?”微生玉漓很受伤似的皱了皱眉,忽然似想到什么般小心翼翼地从胸前掏出一丝巾包着的东西,“那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沙哑的声音有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安如芷并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余光瞥着他缓缓地打开丝巾。
随着丝巾一点一点地滑落,安如芷感到莫名的揪心起来,就在丝巾最后一角滑落的刹那,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晶莹剔透的半形琉璃蚀月就这样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安如芷的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她发觉自己好像被掏空了般,仿佛微生玉漓手中托着的并非是那琉璃蚀月而是她的心。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东西?”安如芷激动地挥手想要抢回那琉璃蚀月,眼神也不再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偏激的冷漠。
“这是我的,”微生玉漓俯□直直的盯着时刻都要爆发的安如芷,“我说过我不会逼问你甚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事情。”
“你的?”安如芷挥舞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眼神似失去方向般开始发散开来,“你怎么会有?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喃喃了一阵儿后,安如芷忽的将手探进自己衣领处,那凉凉的东西果然还挂在自己身上,可是师父说过世上只有一块半形琉璃蚀月,那他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娘亲的,自我生下起,她就送与我贴身带着。”微生玉漓依旧双眼紧盯着安如芷,观察着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她说,有朝一日,我会凭借这个寻到她的师弟,公——子——竹。”
在说“公子竹”三个字时,微生玉漓故意一字一字的蹦出然后延长声音。
37、第三十七章 额头吻 心思乱 。。。
公子竹;这个许久没有被人提起过的名字;现在竟然硬生生的强灌进安如芷的耳朵里;她有一种思想被抽离的错觉。
“这次我把你救醒了;会依承诺问你一个问题;你答不答随意。”微生玉漓抚摸着手中的半形琉璃蚀月;平静的声音掩盖了他心底的波澜;“你是师叔的女儿吗;”
安如芷惊讶的抬起头;氤氲之气开始在眼角蔓延,想要发出的声音却哽咽在喉头;悄无声息。
微生玉漓定定地望着挣扎边缘的安如芷,他在等待着她的回答,或许他只是期许着自己心中想要的那个回应。
浑身发软的安如芷垂下眼睛,现在她满脑子的全是公子竹的身影,在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之前,她不敢直视微生玉漓那期许的眼神。
外界都将安如芷看作是公子竹的女儿,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心中那小女儿情怀的苦涩?
就在安如芷垂下眼睑的同时,微生玉漓感觉空洞洞的心中好像被扔进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最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那你好好休息吧。”微生玉漓强忍着心中莫名的堵塞感,缓缓地收起手中的半形琉璃蚀月,“我吩咐厨房去给你熬药。”
本就不应有太多的期许,这是自己对她的承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失落感?难道是因为她没把自己放在心中?转身的刹那,微生玉漓自嘲的瞥了瞥嘴角,或许真是奢望的太多了。
“不是,我不是他的女儿。”好像要逃脱地狱厉鬼的追捕般,安如芷急急地将喉间的话语呛出。
一向平静以待的微生玉漓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幸亏他一个反手撑在了桌旁,耳边回旋着安如芷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语,难道自己猜错了?难道一开始的猜想就是错的?那她身上的那半形琉璃蚀月是怎么回事?
微生玉漓用很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眼前这时刻处在扑朔迷离中的女子,不知该作何回应。
“我是她徒弟。”轻轻的五个字,却让安如芷心痛不已,她不想当公子竹的徒弟,她想要当那个能一生一世和他携手在一起的女子。
“原来你是师叔的徒弟?”不知怎的,微生玉漓的心中又有了一丝的希望与开心,“那师叔呢?他现在在哪儿?”
“他已不在人世了。”安如芷低垂着头,声音哽咽的回答着,好似这些都是在揭示着她的伤疤。
她只能说这么多了,她不能让微生玉漓知道公子竹是离恨宫的原大宫主,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三年前的身份。
微生玉漓一个箭步冲到安如芷近前,一手将她拥入自己怀中,抱了个安如芷措手不及,“师叔不在了,我还在。”
现在所能给的唯有温暖而已。
知道她是师叔的徒弟,就已经足够了,其余的惹人烦的问题就随风而去吧!且不管她深深隐藏的那些秘密,只要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爱护她就可以了,微生玉漓心想着,现在自己是她的师兄了。
“我没听师父说过他还有亲人在世上。”安如芷小声嗫嚅着,生怕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又倏忽不见了。
“师叔与我娘亲早年失散,或许他不想提起吧。”微生玉漓轻柔地拢了拢安如芷散乱的发丝,“莫再难受了,你要先养好身体。”
微生玉漓边不停地叮嘱着安如芷边轻轻地将她安放在床上,他一点一点的掖紧被角,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角眉梢的温柔。
曾几何时,师父也是这样照顾自己的,难道他是被师父派来拯救自己的吗?
心心念想的安如芷,手指不自觉的抬高勾出一个弧度,轻轻描画着微生玉漓那英气逼人的双眉,眼神也失去控制般的沦陷在眼前男子散发的温柔中。
微生玉漓被安如芷那痴痴的样儿给惊了下,总感觉她与自己的距离时近时远,一时冷漠一时又让人觉得亲近,就像飘忽不定的蒲公英般让人无措。
安如芷仍旧陶醉在自己勾勒的情景中,微生玉漓一手缓缓地握住那纤细的葱白手指,一手撑在蚕丝被上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俯向床上痴痴的女子。
当瞳孔中的那张精致的脸被放大到无限倍后,安如芷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脸刷的羞红到如熟透的柿子,瞬间闭上眼睛慌忙将另一只手遮在自己脸上,失声道,“公子,你要干什么?”
一看安如芷如同落荒而逃的小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