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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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来袭-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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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白任凭祝缎拉着自己往前走,“天快亮了。”
“什么?”祝缎的脚步慢了下来,边走边问。
“天亮的时候,他们就要坐船出发了。那时候,我们也应该在路上了吧。”湖白念念不忘他们的计划,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其实我受的都是皮外伤,不需要看大夫,自己敷上药草包扎就好。所以”
“所以,你又要不顾自己的身体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吗?”祝缎不满地看着她。转眼又看到她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装着红霜冷叶的匣子,“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手中的暗器夺走。”
湖白握得更紧了,“你知道,这是我唯一的筹码了。”
“好了,我们快走吧。”祝缎不想再跟她开玩笑,收敛表情说道,“你的伤口必须先处理好。”
湖白只能妥协,默默地跟着他一路走去。

顾银绫心满意足地跨进橘园,偌大的橘园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在走动。她经过秋千架之时,忍不住驻足。因为秋千上坐着一个人。此时朝色四合,深紫色的天幕低低垂着,透过充盈着淡雾的空气,她一眼就看到了秋千上的人。
对方也看到了她,他站起来,高高地看着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才回来?”
顾银绫方才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他太高了,她又不想抬起头去仰视他,只好将头偏向另一边,留给他一张苍白的侧脸。眉眼含愁,隐隐地,还有些怨恨与不耐。她没有回答。
他一步步走过来,她的背也越挺越直。“为什么不回答?”
她眼底盈盈有泪光在闪动,他看到了,到底还是被伤到了。他看着她的侧脸,她看着凝着露水的枝叶。良久,他一把抱住她瘦削的肩头,“你还是在怨我。”
顾银绫冷冷地说道,“我怎么敢怨您。我只是不快乐。这座橘园就是囚牢,您揪着我,我逃不出去而已。”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宽容了。”
她终于抬眸,惊惶不定地看着他,“那么,你还要怎么样,我都已经嫁给你。你还要怎么样?”
对啊,他已经得偿所愿娶到这个京市尹的千金小姐,作为庶民,娶到官宦女子是多大的荣耀啊。他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道,“你又有什么好的,不过区区一个庶女,没有母亲没有财产,我娶你,你以为我图的是什么!”
顾银绫想到发生在小巷的事情,心里又多了一层怨恨。
“你不过是金绫姐姐手下的一条走狗罢了!”
“难不成,你还真想嫁到平扶郡王府里当个妾室?!除了我,谁还会娶你当正室?”他越说身子就压得越低,直到与她的脸正对,顾银绫看到他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闪着愤恨与嫉妒的光芒,像细针般刺入她的心底,“除了我,谁还会对你这么好?”
她原本不想听他这些话的,偏偏听了,还听懂了,除了这座橘园,她又能到哪里去呢?这一次她还可以肆意走出橘园到外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跑到戏苑里。而下一次呢,他心里有了警惕,绝对不会轻易让她再出门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无端端地令他心碎。
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一如囚鸟。

他唯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让她毁在自己手里。
但如果有一天她被毁了,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第41章 陡生突变
早晨忽然落起雨来,湖白站在渡口边上,头上戴着黑纱遮面的斗笠。
雨水如透明蛛丝笼罩河面,几只大船停靠在码头边上,早已有几个水手在搭木板。船的甲板边沿站着手持兵器的侍卫严阵以待。
因为下雨,渡口显得凄凉寂静。狱卒押着囚犯走过来,呵斥声伴着雨声显得尤其响亮。湖白听到这些令人生厌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颤,忍不住抬手撩起面纱去看个究竟。
她的右手缠着白纱,举止颇有些不便。转念又想到事情已到这个地步,还是不要再惹事端才好,只有忍住。
一行囚犯双手被缚身后,步履蹒跚温吞。而狱卒手中牛皮鞭子甩在雨水里啪嗒作响,时而甩在落后的囚犯身上,引来一阵痛苦哀号。湖白心里着急又不能出面阻止,只能希望他们快快上船,躲过这场雨。
“来,请让一让。”正焦急着,忽然又有一大拨人走来,湖白被推搡到一边。只见一群仆人搬着几十只大箱子朝靠在岸边的一艘商船走去。而穿过烟柳的羊肠小道上正静静地停着一辆大红花轿。四面站着面容姣好的侍女与喜婆,皆撑着红色绸伞。地上还残留着方才鸣放的烟花纸屑。
湖白正观望着,忽然一个小厮上前悄声说道,“少爷已在船上等候姑娘。”
“你们的货船几时出发?”湖白沉吟一会,问道。
祝家小厮略略一顿,毕恭毕敬地回道,“辰时之前。”他见湖白没有立即上船的意思,连忙又说道,“不过,少爷嘱咐小的一定要护送姑娘安全上船,因此姑娘还是现在就跟随小的去见少爷,小的也好交差。”
不料湖白却反过来向他建议道,“不如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忽然忘了一件东西没有拿。如果少爷问起,你便说我拿东西去了。辰时之前我若还没有回来,你就跟少爷说我跟你们家静小姐在一起,也不用来找我。”
这祝家小厮唯有应下了。

狱卒押解着一行囚犯如鱼贯而登船。少年有意走在最后面,时不时地往后望去,明知不会有人来送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期待着。走在前方的鲁师转眼看到少年竟然不顾鞭打地落在后面,心里暗叹一声,这少年虽然满嘴粗话举止粗鲁,但本质与平常少年无异,对人世间美好的感情还存留着期望与信任。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多如牛毛,细如绣针。等他们上了船,衣裳都已经微湿。鲁师见少年还在恋恋不舍地往回看,只好放慢脚步想着去劝说他几句,不想就此挨了一鞭,他年纪已大,不比年轻人,只好忍痛继续走下去。
少年不见有人来送自己一程,心里忽生感伤,这种情绪前所未有,竟然一时被袭倒,只觉得悲痛不能自己,有泪不能淌,自个儿是天下最最可怜之人,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正无比难受着,背脊上忽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一下子又把他所有愁绪疼没了。
他抬头,一双尚有些稚气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鞭打他的狱卒。
“呸,瞪什么瞪!”凶神恶煞的狱卒说着朝着少年伤痕累累的背脊又是狠狠一鞭,直疼得少年眼圈泛红,牙关紧咬。他一时怒起,也不管自己双手被缚,抬起脖子就要用自己胸膛去撞击狱卒。
狱卒一时不防,被撞得连连往后退去,他的同伴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揪住少年垂在后脑勺的头发,让他的脸不得不往后仰去看人。

少年被压制住,一时气泄,这才后悔自己不应该冲动行事。他一头长发被紧紧抓在壮汉手里,痛得他龇牙咧嘴,但要他就此好言哀求他断然是做不到的。眼看对方另一只手握着鞭子高高扬起就要落在自己脸上,少年黑色眼瞳里只有那条鞭影,竟不敢再看,只能紧闭双眼等待鞭子落下。
“等等!”突然,一串急速的马蹄声从雨里传来。打乱了渡口众人的思绪。大家齐齐朝着官道上望去,只见一群王室搜罗铁骑旋风般疾驰而来。领先的侍卫拉紧绳拴,清朗地“吁”了一声,从马背上利落地跳下,然后三步两步走到负责押解囚犯的长官面前。“今日押送的囚犯里可是有京市工匠鲁家?”
他气势凌然,眉眼刚硬,腰间又配着锋利兵器。那长官连忙点头,“是的。不知大人急急赶来是有什么要事?”
那搜罗侍卫头领朗声说道,“鲁家族中之人可是都押解到这里?”
长官被他气势骇住,慌忙转头高声唤来自己手下负责点数的狱卒,“我问你,京市工匠鲁家族中被抓的一十八人,可都在队伍行列里?”
那狱卒圆溜溜的眼睛瞅瞅站在马边的搜罗铁骑,又瞧瞧自己的长官,毕恭毕敬地答道,“鲁家的人都已押解出狱,准备流放到西边荒地。按理都应该在这里了。”
侍卫头领瞪眼看向他,“什么叫按理?那现实中呢?”
狱卒哆嗦了一下,然后回道,“鲁家侍女仆人不算,以及底下的农户庶民也不算,确是只有一十八人。只是实际抓住的只有十七人,还有一人,是鲁师之女,早在年前就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再有那些绣女,鲁家没有录入在案,人数不清,如果消息早就被走漏,逃脱的也是有可能的。”
他一口气说完,那侍卫头领听得云里雾里,大手一挥,“这些不管,鲁家小姐除了那位离家出走的,难道就没有了?”
“理应是没有了”狱卒偷眼看他,胆战心惊地说道,果不其然,那侍卫又是瞪眼,冲着他厉声说道,“我不要什么理应,我就要确实的回答。你如实回答即可,何必如此唧唧歪歪,什么理应,什么应该!”
连带着,长官也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大人问你话,你畏畏缩缩的,成何体统,还不快回答。”
狱卒只有哭丧着脸,说道,“坊间说鲁师年轻之时风流留情,在外面抱来一个女娃,生母不详,便养在府里不外宣传。我们也不知真假,那日官爷们送来鲁家罪犯,也确实没有小姐模样的女子。这,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大人要问清楚,最好还是去问鲁师本人比较好。”
狱卒长官也心生疑惑,这些问题早在狱中便可以用刑逼问清楚,何必在出发之前急急赶来询问?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去看这群搜罗铁骑,见他们一个个面露焦急之色,这才恍然敢情是他们做错事漏抓了人。以往他受这些目中无人的侍卫欺侮,忍了很多气在心中,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当下用力咳嗽了一声,“各位大人,我们可是有要务在身,这些流放罪犯不按时上船出发误了日期,我们可担当不起,各位爷要是还有其他事情,待会再说吧。”
侍卫头领头皮一麻,偏偏有怒不能言,只能再次向他们确认,“这队伍里当真没有鲁家小姐?”
“没有就是没有,我们怎敢隐瞒大人。”长官的语气已经颇有些不耐。

这厢正在询问,鲁师见队伍停下,心生疑惑,却再想不到谈论的是自己家中的事情。他看到少年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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