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可以并入东溟,但你可愿意把位置传给他人,随我一起离开?”若这个世上没了南陌国,那所谓的诅咒是否会消失?
其实我并不执着谁家天下这个问题。
当初执意地想要夺回南陌国,一方面是受了天御的刺激,另一方面是作为秋家的后人不得不负起的责任。
不管南陌国谁主沉浮,却也不能那样落在仇人的手中。
在国家方面,毓哥哥是仇人,今生都不会变。但从个人来说,我却原谅了他,也明白了他的苦心。
此刻,我也并不是真的想就此不负责任地离开,唯一想要的却也是一个答紫。
我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此的咄咄逼人,要的却只是他心底的话,但等我知晓一切的时候,我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也并不会如此放下南陌就离开,他若是了解我,便该明白的。
每个人都有不可逃脱的责任,我也不会真的那般不近人情,说到底我只是想要证明毓哥哥是错的。
这个被我拖了将近半年的问题,终究还是得解决。
“既是为了我而夺天下,那可否愿意为我放弃?”我蛊惑着他,“那一次在西越,我不知晓一切,只知道你为了凤鸾而放得洒脱。而后我知晓一切之后,心底却只余下感动。潇,告诉我,你并不在乎那所谓的权利,对吗?”
姬流潇凝了我半晌,终是开口,“缭绫,你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决定留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自然会留下。”他转身朝我走来,指尖轻轻地划过了我的脸颊,带着无限柔情。
毓哥哥,你是错的,所以对不起,即便是你的遗愿,我怕我也不能完成了。
我在心底默默地说着。又想开口让他回去。
或许我可以为了他而放下一贯的作风,成为他的后。
只是话还未出口,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他起身开门,而门外的人恭敬地把信递到了他的手上。
他回到了房间,打开信看了起来,本是一片明朗的脸色,此刻却变得有些难看。
“怎么了?潇。”我不由地开口问道。
他凝向了我,带着歉意道:“缭绫,对不起,我还是要离开。”
我没有问他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却只是颔首道:“嗯,你走吧。”
他略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随后又了然地道:“我就知道缭绫不会如此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他竟把这一切都当作是无理取闹?
“潇,你错了。缭绫属于江湖,缭绫一直都会如此无理取闹,随心所欲。而如今出现在你面前的是南陌国的女王秋净月,所以也的确不会如当初那般无理取闹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却只看见他有那么些微怔。
“缭绫”他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我却打断了他,“若叫我缭绫,那就要放下一切。若不想放下一切,就不要再叫我缭绫。缭绫只属于江湖。”
这也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选择。
沉默了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而他唤我月。
选择了,却也让我失望了。
我收敛起了心底那抹淡淡的失落,平静地望向了他,“潇,毓哥哥死前说过你们有场交易,是真的吗?”
毓哥哥死前说的并不是这句话,可是我却想知道一切是否真如我所想。
“是。”这一次他回得干脆。
“你知道毓哥哥的身份?”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颔首,“是。”
他竟然知道毓哥哥的身份,而他们之间也真的做过一场交易,至于是什么交易,我并不想说什么,因为即便是问了,他也不见得会告诉我。
只是毓哥哥死前既然是这样告诫我的,那必然还有什么来不及跟我说。
我真的不想相信毓哥哥的话,但此时此刻却又不得不信。
毓哥哥说,缭绫,姬流潇不适合你,我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
这么一句话让我百般难解,可如今却又似乎明白了毓哥哥的意思。
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所持有的观念也不一样,这样的我们若相处下去,真的能长相厮守吗?
当初的我便是明白这样的人注定是个妖孽,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可是到头来却终究还是被诱惑了。
此时此刻,我的心底一片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理智和情感两相争锋,谁也占不了上风。
“潇,你走吧。”我还想问很多问题,比如他是否知道毓哥哥想要牺牲自己的事,比如他朝毓哥哥射出的那支箭又是否真的只是害怕他会伤害我,比如他是否从头到尾都知道我是谁?
只是我终究害怕知晓一切,所以选择了沉默。
至少此刻,我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一切,也没想好自己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
此刻,我却是希望他离开,可以让我好好地想清楚。
他望了我一眼,终是转身离开。也或许是真的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吧。
只是这一切却又是来得太过巧合,似乎有人硬是把所有的问题摆上了台面,给我制造了这么一个机会,让我把一切问出了口。
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我从衣服里面掏出了那一个红色的同心扣,微微失神。
同心,同心,是否真的可以永结同心?
第217章 王者之心
眼前的人,身穿紫色腾龙纹银长袍,面容清俊,少了往日那一份显而易见的倔强,却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
三年的时间,他真的长大了,只是我却再也看不透他的心。
“姐姐。”以往抵死不愿唤我的少年,如今却是淡笑地立在我的床前,如此唤道。
我微微一怔,随后亦扯开了一抹笑容,“小玉玉,怎么现在愿意叫我姐姐了?”
即便心中知晓一切都不同了,可是却依然不想承认,于是如同当初那般戏谑地唤道。
“以前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自然也能明白姐姐当初对我的用心。”他唇角噙着笑,悠悠然地道。
“那你怎么报答姐姐呢?”我倚靠在床上,抬首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他随意地在我的床前坐了下来,笑容未变,“自然是告诉姐姐一个天大的秘密。”
“哦,什么秘密?”我知道眼前的少年不再是当初那个倔强又可爱的少年,而是一个国家的王,潜意识里早已明白他来此的目的自然不是纯粹地探望我,可是私心里却不想承认。
毕竟他曾是我想要保护和照顾的人。
“告诉姐姐前两日你登基仪式的时候,是谁放的箭,他又有什么目的?”他一脸的平静,好像道的不过是平常之语。
是谁放的箭吗?
我心底也大致有了个了然,但我却很想知道楚玉告诉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知道?不会是你吧。”我故作诧异地问道。
“姐姐。”他有些嗔怨地望着我,“你便是这般不信任我吗?”
此刻的他,不是一贯的老练,却也带上了几分少年该有的神情。
此刻的他,却也终不是那个把爱恨放在脸上的倔强少年了,而是带上了几分算计,几分试探。
他是王,我亦是王,我们早已不在同一条阵线之上。
那一段岁月却也成了不可挽回的记记。
或许他对我终有几分感激,但却也不会再坦诚相待。
三年前,我若是留在了西越国,这一切又会怎样?
“姐姐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嘛?”我支起了身子,凑近了他,一脸的笑容,“那告诉姐姐,到底是谁?”
或许是我一脸的玩笑性的笑容刺激到了他,他忽而有些暴怒,“喂,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只是我却笑得更加灿烂,因为他并不是真的变得面目全非了,或许也只是真的长大了,懂得用伪装来保护自己了。
“你再笑,我就走了。”或许我们天生八字不和,我似乎总有本事让这个少年暴怒。
还真让我有了那么些成就感。
我止住了笑,拉住了他的衣襟,好声道:“好好,我不笑了,你快告诉我吧。”
他有些不满地转了身,俯身在我耳边轻轻地道:“或许你不信,但这一切都是战候所为。”
真的如我所想的一般,可是我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诧异地惊叫,“怎么会是妹妹?”
楚玉似乎很满意我这样的表情,再一次坚定地道:“就是他。”
“小玉玉,你在开玩笑吧。”或许我也无权说别人,至少我便是习惯了伪装,当初没有恢复记记的时候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如今却是为了自己的责任。
当初那个天真热情的少女又何尝不是被岁月所掩理了。
若是成长的代价是失去那么多的东西,那我宁愿自己永远都长不大。
可是长大却又是谁也不能违抗的事,改变或许也只不过是看透了一些东西。
“我自然是认真的。”他微敛眉头,不满地睨着我,“若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我会出卖战候吗?”
我收敛了笑容,认真的问道:“那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其实早在中箭醒来的那一天,我便想明白了一切,那一箭不是人射的,却是早已在高台之上设置好的机关,所以那一天我回头也望不见身影。
而且那一箭并没有射在我的致命处,而是在箭上涂上了特制的药,所以那一天我才会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至于昏迷多日自然也是拜那药所赐。
这些事只要我醒来,我便会明白一切,所以魅所要骗的不是我,而是姬流潇,他便是要摆出这么一幕让他抉择。
兹国联合众小国进攻东溟国的事必然也是他所布置好的,不过是把一切问题都摆上了台面,他创造了那么一个局面,自然是让我不得不把问题解决了。
而他竟然知道我在困扰些什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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