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带出来的学生,所谓名师出高徒,你配戏配晕了,我很没面子。”
白泥愣神,哦,看他的目光竟又似在调戏她,这个可恶的闷骚男!
女孩面瘫着脸对他说:“你只教我对口型找感觉而已,又没传授其他技巧。”
“你还想学什么?”
“你还会教什么?”
贝超一怔,心想回的好。“嗯,太多了,上天文,下地理,左厨艺,右武学,但凡生存于世用得到的,我都能教。”她会请教他如何摆脱秦无冕吗?
如果是,他会高兴,可同时也挺为难。虽然秦无冕从小到大跟他斗,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罪过,可他毕竟是他亲弟弟。原以为彼此不来往可以避免摩擦,避免尴尬,不料如今会喜欢上同一个女孩。
造物弄人啊。
白泥犹豫了片刻,提问:“我想请教怎么才能逃债?而且逃得心安理得的。”今晚,可以稍稍放肆一下吗?仅此一次。
“债务有很多种,只要不是欠了情债都好办。”酒醒了,脑子尚有些飘然,说话难免带点轻浮。
“恩情那方面的债。”
“你欠了秦无冕的?”贝超饶有兴趣的问,却见白泥目光躲闪了一下。“是其他人的,很大的恩情。比如救命之恩。”
“你的恩人逼你报恩了?”
“没有,我打个比方。”
“那你为什么想逃?”
“都说了不是我我帮一个朋友支招。”
“嗯,你那朋友人品不怎么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
白泥张愣着嘴,低下头,又问:“能不能先撇开人品的问题?她想一笔勾销,但又怕欠下良心债,所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没道理啊,如果我是她只管安然度日就是,除非那个恩人对她有什么企图她没法接受,或者她对那个恩人有什么企图但没被接受或自觉无法实现,这才想着逃避。”
“不是这样的!”白泥心慌了。他说的好犀利,莫非有所指?
“嗯,其实报恩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小呢,请吃一顿饭,送点money,送个锦旗什么的意思意思也就过去了。大呢,当个忠犬,贴身奴仆什么的,鞍前马后,端茶递水,伺候仔细,直到恩人去世。一辈子嘛,图个心安理得。我比较欣赏后者。”
白泥囧着脸,竭力装镇定,“可我那朋友是女的,她那恩人是”
“明白了,不方便这么亲近是吧,看你那位朋友如此别扭多半是恩人长的实在对不起大众审美标准,而他又频频对你那个朋友暗示有意于她。”
“不是这样!她那个恩人长的挺好的。”
“好办,嫁给他不得了。”
【焚心】
更新时间:2011…12…3 17:37:26 本章字数:4695
白泥大吃一惊,心头窜起一股莫名的激动,紧跟而至的,是莫名的烦躁。
“这是最传统的也是我最欣赏的美德——以身相许,造就一段童话。”贝超仿佛没看见她的惊愣,自顾自的说,还频频点头。
“你会接受这种事?”
“多好啊,我说口渴,她来倒水,我说饿了,她来装饭,我说乏了,她来捶腿,我说无聊她来点荤段子解闷,我说困了,她铺床放被诸如此类。”
“这不就是娶个保姆嘛。”白泥皱巴着脸。他大男子主义这么强烈,真是俗不可耐。而且很讨厌!她开始同情纪江楠了。
“当然不是,保姆怎么可以跟主人睡一张床?”贝超一本正经的指出本质的不同。“保姆怎么可以享有主人的资产,分享主人的喜怒哀乐,而且还跟主人捆绑在一起进行一项持续性投资?一项再也无法撤资的投资。”
“投资?”白泥被绕晕了。
“孩子可不就是最宝贵的资产?一旦生出来可不就是一项持续性投资,无法撤资的投资?”贝超凝视着女孩,看她蝶翼般的眼帘惊慌的颤动,脸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囧”字。
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露骨了?怎么跟她拉扯到孩子的问题上了。
白泥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囧囧的,“谢谢,但是,你说的这些帮不上什么忙,因为我那个朋友的恩人已经有老婆了。”
谁有老婆了?谁有老婆了?真想把她揪过来,狠狠的现在他能怎么样?
看着女孩黯然的目光,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向女孩的脸颊,黑曜石般的眸子溢满怜惜。
女孩惶然后撤,让开他的手指。“贝老师演过哭戏吗?”
“当然,很多次。”
“会心痛吗?”
“有过。”
“就是说今后不会了,熟能生巧。”
“唔今后难说。就是现在偶尔还会陷在戏里出不来。”
“我不会再心痛。”女孩眸中突起阴霾,带来一片冰凉之意。“我已经学会怎么演戏了。”是的,她不会再沉溺于虚幻的假象——伤人害己。
“白泥,我昨晚就想跟你说一些话,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
“是工作方面的吗?”女孩在笑,但是笑意远远未达眼底。
“恐怕不是。”
“如果是关于秦无冕的,免开尊口。我见过他了。”
“你生气了?”
“是,很生气。你打得他遍体鳞伤,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太残暴了。他再坏,你也不该动手打他。打人是犯法的!”
“我”贝超被她呛得无语了。她很在乎那个混蛋?
男人突然不自信了,女孩冰冷的眸子射出的寒光叫他心慌。无意识的,他拉住她的手。
“白泥,你小时候去过V市游乐园吧,最早建成的那个?”
女孩的心猛然一震,眉梢跳动,手也抖了一下。但她缓缓的抽出自己的手。“不知道贝老师想说什么?我小时候是来过V市,跟父母一道,那时还小,具体玩过哪些地方已经记不清了。”
上帝原谅我吧,我讨厌暧昧!白泥在心底呐喊,他已经结婚了,还想制造单身的浪漫吗?他就是纪江楠说的极品男!强烈鄙视!他是坏人,跟秦无冕一样坏!
可他看上去多像正人君子啊。上帝,他发暗的眸子里汹涌着什么?
“我曾经认识一个小女孩,不知道她几岁了,那年,她就这么高吧。”贝壳超用手比划了一下,“真个又倔强又可爱的女孩,直到今天她的模样还刻在我心里。她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应该也有你这样的肤色,这样的神态吧。”
“想不到贝老师是萝莉控啊,难怪”白泥刹住,还是少说话好,言多必失。
“我送给她一本漫画册,限量版的合订集。她很喜欢,排队时蹲在那里看,不住的笑。
“贝老师,谢谢,我已经好多了,这个故事很有爱,让人听起来感觉温暖。”白泥作势下床。
“白泥,我喜欢你!”贝超面皮一红,大力抓住女孩的肩膀,手心里传递来的震颤让他感受到她的反应很强烈。“不要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也不知道。更不要误会我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无赖,我和纪江楠的订婚根本是在做戏,只为了成全我外公的心愿,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当年纪永威与我外公出生入死,情同手足,最后也是为了救我外公牺牲的,所以我外公收养了他的遗孤纪宏伟,就是纪江楠的父亲,十年前他们安排了联姻一事,让纪江楠在我和秦无冕之间挑选,这才有了今日的纠缠。白泥,我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事实上,八岁那年失去母亲后,我变得自闭。在别人眼里我自命清高,不屑与人交往,甚至为人冷漠,但我对你的心是真挚的,火热的。离开秦无冕好不好?”
白泥的心里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炽烈到想扑过去狠狠地吻他,这正是她多年以来的期盼啊,找到他,爱他,同时他也爱自己,彼此成为一家人。可眼前的一切似是而非,完全变味了。
如今他的表白竟似一把刀在她身上乱捅,令她体无完肤。她知道他从小就在跟秦无冕争夺一切,他的话有几分真实?分明在演戏,在欺骗!纪江楠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拿自己的结婚大事开玩笑?她父母从北京赶来不会有假,他赴宴喝酒不会有假,打伤秦无冕不会有假,他隐瞒他被捕的消息不会有假。婚姻一事会有假?
王子的形象坍塌了!
不,她要报恩,要努力维护王子高贵美好的形象,她不能拿着风刀霜剑无情地揭露他的谎言,她依然会为了他的屹立不倒,为了他的辉煌成就而战。
女孩淡淡的笑了。“贝老师的台词功力委实厉害,让我差点信以为真了。看来我不必担心跟您的对手戏配不好。我被打动了,真的,很感动,日后我们配音一定可以达到珠联璧合的效果。”
贝超的脸唰的白了,残留体内的酒精急剧挥发,引得皮肤一阵凉,一阵麻。
究竟是他太冲动还是她太冷静,或者根本是自己会错了意?要么,今天本就不是表白的黄道吉日?
心脏似被一个无形的东西攥住了,收紧,再收紧,疼痛难忍。这并非一个男人丢面子的问题,而是满满的自信心突然被从天打落到地的无辜又无措的颓废感,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样东西不受控制的流失走的恐惧感。
从未向女孩主动白表过的贝超在大脑一阵又一阵的犯痴呆后,“白、白、白”可悲的口吃了。
“老师,我可以回去了吗?好像很晚了。”白泥听见自己空荡荡的声音在胸腔振动。
白泥走了很久,贝超依旧木愣愣的坐在那里发呆,直到陈亚洲发现了他。“贝子,不舒服吗?”
我是晋江独家发表,维护正版,鄙视盗版的分割线
零点过后,白泥来到宿舍楼顶,点燃了一堆火,将悉心珍藏十二年的漫画册一页一页撕下,丢进火堆里,看着精致的铜版纸一点点熔化,火星纸灰飞舞,随着晚风旋转在绛紫色的的天幕下,灰飞烟灭。
太过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