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攀着着他的肩膀,醉眼朦胧道:“八哥,弟弟心里有气,要不是你护着那个贱蹄子,九弟早就把她给灭了”
胤禩听了胤禟的醉话,怒火在他脸上昙花一现后一下子又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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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兰轩
兰姨抹着眼泪,从内阁走了出来,灵儿焦急的抓住她的手,问道:“她怎么样,除了那些外伤,没有伤到根本吧!”
兰姨眼眶一紧,惋惜的说道:“倒是没有生命的危险,只可惜了原本美玉莹光的肌肤,只怕是要落下一块污点了。”
灵儿腿脚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她素手支着头,倔强地不眨眼睛,任由那滴泪溢出眼眶:“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只知道康熙盛世,青楼歌窑繁华如同凌空烟花,宁不知还有这样辛酸的血泪。”
胤祯双手按住灵儿的双肩,保证道:“你莫要太过感伤,爷保证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
灵儿甩开他的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嗔怒道:“公道,还能有什么公道么?女以悦己者容,事已至此,就算你把他千刀万剐,也换不回我妹妹的白玉无瑕!”
语毕,灵儿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对着胤祯没好气的说道:“十四爷,他到底是你的兄弟。你素来又与八爷九爷交好,难不成还真能手刃了他为我妹妹雪耻?”
“不得对十四爷放肆!”兰姨出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灵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长舒一口闷气,无力的说道:“原本你也是一片好意,我不该拿你发泄的。”
胤祯嘴角淡淡一笑,温柔的说道:“无妨,只是你悲拗过甚,当心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正文 第二卷 杨柳岸晓风残月;第三十一章 设计陷害 上
胤禟面色憔悴的斜倚在黑漆描金靠背上,抬眼瞄着隆科多,发现他脸上有不满的意思。
胤禟不由心生厌恶,微微眯上了眼,冷淡中的语气中透出一股骄横:“昨个儿爷喝高了,伤了你楼里的人,隆大人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奴才哪敢啊,听下人说,九爷昨个儿在奴才那发了好大的火,今天特地来向九爷‘请罪’,倒不知九爷您心里这火,消了没?”隆科多蹙着剑眉,语气里掺着浓厚的火药味。
胤禟瞄了一眼隆科多,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冷哼一声:“消了?九门提督都亲自来请罪了,爷就是心里有火,也得熄灭了不是。”
剑拔弩张的的气氛弥漫了整个房间,刚巧一个小太监打破了僵局,他匆匆进来,打了个千:“启禀九爷,八爷到!”
听说是八哥来了,胤禟藤的从靠背上起来,走到门口准备迎接,远远的看着胤禩脚步匆匆的走来,他一脸讨好的笑道:“八哥,您一大早来我这儿有何吩咐?”
胤禩不理会他,自径走进内堂,端坐在正堂的鹿角椅上,不容分说的开口道:“去把燕娘的贱籍给消了,你现在就去左手文书。”
胤禟立刻敛了笑容,极不乐意的抱怨:“八哥,一个跟您八竿子打不着的贱人,您管她作甚!”
胤禩如玉的脸面寒气逼人,他撇开胤禟的脸,清泠的音色,道:“八哥这辈子没求过人,这次权当哥求你的,你立即去取来文书。”
胤禟还想在争辩什么,见八哥口气如此强硬,他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八哥言重了,我这就去办,您稍候!”
片刻后,胤禟拿着文书走进来,一脸的不情不愿,把文书双手奉到了胤禩跟前儿。
接过文书,胤禩缓缓起身,对着胤禟告诫:“以后不许在找燕子楼的麻烦,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这不是明摆着给隆大人难堪么?哼!你真是不知轻重!”
胤禩当着隆科多的面训斥了胤禟,也算是给了隆科多一些脸面。
隆科多他是什么人,官场的老油条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他拱手说道:“八爷不必怒气,是奴才手下的人失了分寸,万万不能因为这些下人,坏了您与九爷的兄弟情谊。”
胤禩见胤禟此刻眼中透漏着不满,毫无和解之意,他对着隆科多嘴角上扬,继续安抚:“这事原就是胤禟的不是,还好隆大人您大人大量,胤禟年轻不懂事,往后要倚仗大人的时日,还多着呢!大人可要多多包涵啊!”
“不敢当,奴才当不起。”虽然是笑着说的,但他眼睛里却闪烁着冰寒的冷。
看隆科多还算是个识时务的,胤禩终于放心下来,他温和的笑着:“当得,当得,按辈分来说,您还是我们的舅舅呢,舅舅这一口一个奴才,倒跟外甥生分了许多。”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隆科多心里舒坦了不少,他知道“兰儿”疼燕子,把她当闺女带的,但八爷到底是他的主子,这件事也只好作罢了。好在能换回了自由身,燕子这丫头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事情也就这样了,隆科多在这里一刻也不想多呆,他打了个千,拜别道:“奴才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今晚奴才在燕子楼做东,给九爷赔罪,八爷,九爷务必赏脸!”
胤禟还是一脸倔强, 胤禩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只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只对着隆科多说笑:“一定去,不过必须是胤禟做东,给舅舅赔不是才对。内务府刚巧也有点小问题,需要去处理,隆大人,咱们一道走吧。”
看着胤禩和隆科多亲热的背影,胤禟朝外面淬了一口,鄙夷道:“狗奴才!敢到爷的府上来兴师问罪,小人得志的东西。”
“如今的隆科多身居九门提督要职,而且深得皇上重用,九爷可不能还把他当成唯命是从的奴才看。”香浮头梳如意髻,斜斜地插上一支紫玉流苏簪,耳边坠着两只翩翩欲飞的银蜻蜓。
她身着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单袍,踩着同色面的花盆底,优雅的从黑漆描金百室嵌屏风走了出来。
香浮走到胤禟跟前儿,做了个揖,红唇勾起:“恭喜九爷,终于能偿还心愿。”
胤禟狭窄细长的双眼里,满是不解的问道:“喜从何来啊?”
“九爷恨那个舞灵儿入骨,如今我倒有个主意,可以帮九爷出这口气。”香浮窥视着胤禟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胤禟轻轻搭着香浮的肩膀,冷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你现在是雍王府里的香格格了,当然想把老四的心上人给除之而后快了。”
“呵呵。”香浮侧过脸,轻笑出声。
胤禟不明所以,疑惑道:“你笑什么?”
香浮眼神轻蔑的撇了他一眼,红唇轻佻:“笑九爷你啊,枉你也是深宫里出来的,竟然连局势都未能看的清楚。”
“愿闻其详!”胤禟踱回位子上坐下,好奇的说道。
香浮扬了扬脸,示意要胤禟为她斟茶。
胤禟心里很是好奇,于是倒了一杯茶端给香浮,问道:“爷就不信两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翻了天?”
香浮丹绯绛低,缓划茶盏翡漏牡丹纹重花盖,冷冷说道:“舞灵儿是雍亲王心尖上的人,她在雍亲王心中的分量,不用我说,你也是多少知道些的。”
她浅缀了口茶,见胤禟的眸光闪过了一丝忧虑,继续说道:“这些都暂且不论,就说昨晚的事吧,舞灵儿要是去求雍亲王给他做主,这事必定会闹到皇上那,到时候九爷就是免受责难,亦会颜面有损。”
胤禟心中一慌,老四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揪着不放的,他急忙询问香浮:“那爷该如何收拾,又如何能在拿她出气?”
香浮心中已经酝酿好一个计划,她嘴角闪出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微笑:“当年汉宫飞燕,宠冠六宫,汉成帝发现她与侍卫私通后,椒房殿一夕之间变成了一座冷宫。而她的妹妹赵合德很快取而代之,掌握了大汉的半壁江山。九爷是个聪明人,愿不愿意扶香浮上位,全在九爷一念之间。”
胤禟思索一番后,阴险又奸诈的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了,在得宠的女人,一旦沾上了‘不贞’的名号,就在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灵儿要是失洁于人,我四哥那脾气,断断容不下她。”
香浮眼角微微扬起,然而却没有人看见她那隐藏在眼底的杀意:“我取她而代之,成为雍亲王身边的亲信,对你对我,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说完,她递给了胤禟一包药粉:“要是九爷能成全了八爷的心中所想,说不定能冲淡了你和八爷之间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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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府
胤禛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坎肩,坐在黑金镶玉描金百寿字炕桌旁。
他深锁的眉毛,刀刻一般的侧脸,俯首看着手中的书,眼底藏着一丝情愫。
香浮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粥过来,她角微微上扬,露出标准的微笑:“四爷,您看了一天的书,快来喝点粥吧。别累坏了。”
“放下吧。”简短的一句话,一下子把周围的空气给冻得冷冷的。
香浮眼角蹦出的寒光,和着那一缕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凑了过去:“四爷在看什么呢?”
胤禛脸上并没露出一丝的反感,反而是风清云淡的一笑,自言自语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香浮立即装出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惊讶道:“是苏轼《蝶恋花》,四爷怎么在看这个?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四爷这是在想念灵姐姐吧!”
胤禛深邃睿智的眼眸瞄了香浮一眼,令她不寒而栗。
香浮默默低着头,嘴角抿着一抹阴森森的笑,说道:“四爷与其在这里茶饭不思,还不如去燕子楼接灵姐姐回府呢!灵姐姐出走是任性了点,但左右不过是太在乎四爷的缘故。四爷还是快些接姐姐回来吧,想灵姐姐一个弱女子,怎能再青楼里呆着?”
香浮的话,胤禛觉得不无道理,他放下手中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