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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香水榭
独孤瑾在灵儿的房间坐着,他心情烦闷之极,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忽然发现有银辉洒落在在窗棂上,略一抬头便看见一轮明月来相照。
今夜是如环的满月,穿云而出,与独孤瑾遥然相望。他好久没见着这么亮的月了,月华如水,泻落在窗外的小树上,树枝摇曳,纤影婆娑,不禁使人有‘月明林下美人来’之感。
他饮下一杯酒,欣赏了圆满的月色,不知皓月之中是否真有寂寞嫦娥挥舞广袖,为天下望月之人。不知香浮此刻是否也正在倚窗望月,为谁风露立中宵,可怜杯酒不曾消。
脚步声打碎了他的思绪,满是柔情的眼眸瞬间变得无情,淡漠。灵儿刚刚走进房门,就被他死死的摁在了桌子上。
灵儿被他突然的袭击吓的一个哆嗦,这个独孤瑾脑袋绝对有毛病,喜欢不声不响的站在人家背后,喜欢不经过允许就随便钻进别人的房间,更喜欢突如其来的袭击一下,丫的!跟他这种人呆久了,对心脏不好!
灵儿手臂吃痛,抗议道:“疼!手快断了,你又怎么了?有什么话先放开我在说!”
独孤瑾看她快哭了,才慢慢松了手,冷冷的俯视着灵儿,问道:“去哪了?”
☆、第二章 人在风月桥 下
灵儿冷哼一声,翘起了唇瓣,道:“你别惺惺作态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一张薄薄的卖身契就能困住我么?哼!没门!我可不是那种柔柔弱弱,任凭摆布的古代女子!”
说完,她急忙转身,轻轻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的心跳,瞄了眼旁边被她虎的一愣一愣的年羹尧,故作凌厉的说道:“拜拜!不许跟过来!还有,你要是敢强迫我的话,我就是自尽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她掉头就走!
年羹尧看着灵儿慌张逃跑的背影,细细的回想着她说的话和她气愤的表情,脑海里开始忍不住猜想,独孤瑾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撩开面纱,露出娇容,整个世界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独孤瑾身着月白缎绉绸单袍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年羹尧的身后,月光在他身上渡了一层皎洁的光晕,散发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
“长夜漫漫,师兄怎么无心睡眠啊?莫不是今日和灵儿姑娘相见了,舍不得合眼了?”他邪魅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年羹尧紧握着拳头,骨节“格格”的发响,猛的转身,一把揪住独孤瑾的衣襟,双眼充斥着愤怒,像是发威的狮子一般,问道:“什么卖身契,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独孤瑾手腕用力,狠狠的把年羹尧的手掰了下来,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襟,轻笑着说道:“我饶她一命,难道她不该以身相报么”
年羹尧不等他话说完,怒火已经完全把他烧灼了,他伸手一拳,朝独孤瑾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砸去!
独孤瑾桃花眼闪过一丝警惕,伸手死死抵住了他的拳头,嘴上依旧挂着欠揍的笑意:“师兄,好歹你现在是当官的人,怎么还这般冲动?”
年羹尧咬了咬呀,警告道:“我警告你,你少打她的注意!”
独孤瑾丝毫不受威胁,他可惜的摇了摇头,调侃起年羹尧:“啧啧!师兄我真是替你不值啊,这个舞灵儿是你生死之交四爷的侍妾,也是八贝勒的旧爱,还拐走了十四贝子来到这里,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狐媚子,师兄何苦这么怜惜呢?”
年羹尧听得心脏都快要炸开,他冲着独孤瑾大喝道:“不许你这么说她!”
平日里总是被师兄笑话自己的痴情,今日逮着机会了,独孤瑾哪会轻易放过,他嘴里噙着一丝浓厚的笑意,继续调侃道:“师兄你还是放弃吧,这个灵儿不简单,勾搭的都是姓爱新觉罗的,你只不过是个四川总督,凭什么跟人家皇子争啊!”
旁观者清,独孤瑾知道这番话不太中听,他就是要趁早断了师兄的念想,以防日后他因爱生恨,做出万劫不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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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香水榭
燕子站在画舫的甲板上,看着月光倾泻在水面,像滑落的丝一样。风一吹,水面起了波澜,水中的月亮成了破碎的玉片,漂浮在水面,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胤祥那张爽朗的笑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左肩上的伤疤开始不顾羞耻的发烫,提醒着它的主人,别忘记了它的存在。
燕子眼中的泪水开始不停的往下坠,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寂寞已经深入骨髓;她的心绪迷失在这夜幕里,慢慢的丢掉了自我,被黑色所吞没。
灵儿缓步走来,看着红着眼圈的燕子,生气的问道:“听兰姨说,你今天又没吃东西?”
燕子收回那漂浮的思绪,轻声答道:“我没胃口,吃不下去!”
哎,灵儿在心中叹息一声,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燕子的女儿心事,只是一想到她喜欢的是胤祥,灵儿的心就不由的被扯痛,好想就此掐断了她的这点念想,但又不忍把她推进自卑和无望的深渊!
灵儿拉着燕子,劝哄道:“我给你做了奶子糖粳粥和你爱吃的豆腐皮的包子,快去吃点东西休息,别在这风口里站着了,着凉了可怎么好!”
燕子这次没有听话,她突然紧紧抓着灵儿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开,她,呆呆的望着灵儿,两行干净的泪水从白净的脸上滑落,哭诉道:“灵姐姐,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本就出身低贱,身上又留下了污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好难过,我到底该怎么办?”
灵儿轻轻的抱着她,心,被她因为抽噎而轻颤的肩膀牵动着,也留下了一行清泪,她温柔的抚着燕子柔软的发丝,泪中带笑道:“不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折磨自己。比如不吃饭、哭泣、自闭、抑郁,这些都是傻瓜才做的事。”
发现燕子依旧泪眼婆娑,灵儿接着劝说道:“我们执着什么,往往就会被什么所骗;我们执着谁,常常就会被谁所伤害。所以我们要学会放下,凡事看淡一些,不牵挂,不计较,是是非非无所谓。无论失去什么,都不要失去好心情。”
燕子似懂非懂的仰望着灵儿,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道:“灵姐姐,你试过‘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滋味么?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我控制不住的要去想他!”
灵儿无奈的蹙起了眉头,她已经迷惑了,瞧着燕子哭的这么伤心,她真的不知道劝燕子放弃,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毕竟灵儿不是燕子,她认为长痛不如短痛,于其以后肝肠寸断,十年生离,还不如现在慧剑断情,来的干净!
她擦干燕子眼角的泪水,神色严肃的说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爱他,不一定非得拥有他,他只是你锦时素年里的一个过客,时间会慢慢模糊他在你心中的轮廓,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燕子心中默念着这句话,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微微眨眼,看到世界由清晰到模糊的全过程,心,在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变得清澈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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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夜晚,厚重的黑色像一块巨大的墨砚,压得胤祯踹不过气来,他独自站在漱芳斋院子中央,沽酒一杯,万千思量寄托给月亮,希望能挥洒的遥远的扬州城。
“德妃娘娘驾到!”一声讨厌的尖细声音,生生戳破了这寂夜相思的好时候,胤祯不耐的蹙着剑眉,起身迎接。
胤祯见德妃率众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漱芳斋,上前打千请安道:“额娘吉祥!”
德妃脸色微微沉着,混着夜色,看不出丝毫情绪,她端坐在石墩上,抬手道:“起磕!”
胤祯脸上挂了一丝疑惑,好奇的问道:“额娘三更到此,有什么打紧的事么?”
德妃满眼慈爱看着胤祯,嗔怪道:“你呀,打小都不让额娘省心,前段时间你闹离宫出走,可委屈坏了惜燕和甜湘,如今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去宠幸宠幸她们呢?”
胤祯不耐烦的挑起剑眉,厌恶道:“我就知道,又是她们去额娘那打小报告了!儿臣不喜欢她俩,额娘就别逼儿臣了!”
德妃听了,直接拉下了脸,不高兴的说道:“你要是在这样,不好好过日子,额娘就派大内的侍卫去扬州,把那个狐媚子给灭了!”
胤祯闻言心中一惊,只好不情不愿的妥协道:“别,额娘答应儿臣不在骚扰她的,儿臣言语无状,额娘恕罪!儿臣定不辜负额娘的美意就是!”
德妃见目的达到了,嘴上抿出一抹笑意,对胤祯暗示道:“甜湘大半夜里,亲手为你做了碗合欢汤,你去趁热喝了就寝吧,别在这冷风口里喝闷酒,就算是不为自己身体想,也要顾忌其他,免得叫不相干的人受了牵连!”
胤祯不胜其烦的挠了挠头,无奈苦笑:“儿臣谨记额娘教诲,夜深了,额娘也快些就寝吧!”
正文 第三卷 莫使金樽空对月;第一章 人在风月桥 上
灵儿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她白了独孤瑾一眼,不悦的说道:“我去哪里是我的人身自由,轮不到你管!”
独孤瑾听了,嘴角残忍的笑着,双眼里冒着阴鸾的恨意,修长的指头抚摸着灵儿血痂的唇瓣,这是亲吻后的痕迹,他越看越刺眼,于是手中用力,死死的掐着灵儿的脖子,警示道:“怎么跟主子说话的,注意你的态度。你既然是本公子的人了,那以后就没有自由可言。”
灵儿只觉得呼吸困难,极度缺氧,有极力要咳嗽的趋势,喉咙发出磁磁的响声。渐渐地觉得心里似乎憋着什么东西,特别难受。
她无助的盯着独孤瑾越来越放大的脸,双手用力的掰着他钢铁一般的手臂,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