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想着想着,意识慢慢模糊,昏睡到了年羹尧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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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阁楼里显得神秘而安静。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绣满红梅的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一直很好奇。
武月彤呵护着手中的精致的如意灯,蹑手蹑脚的钻进房间,绕过黄花梨仕女观宝图屏风,默默的坐在床沿,掀开绣着彩蝶闹春图样的湖罗帐子,羞涩的窥视着躺在红木雕花嵌仕女粉彩瓷板床上,不醒人事的胤禛,那泛着苍白的脸上,浓密的峻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娇儿端着药进来,见月彤竟然坐到了床沿,急忙道:“小姐,您不能进来的!怎么可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呢?”
月彤急忙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憨笑道:“我就是好奇,来看看他醒了没有。”
娇儿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央求道:“好小姐,那个白衣公子都说了,他不几日就能醒过来了,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求求您赶紧出去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奴才又该挨骂了。”
月彤嘟着嘴,扫兴的说道:“好了,我这就出去,你要仔细照顾他哦!”
娇儿推着月彤往外走,嘴里应着:“好了,奴婢知道了!你快走吧!”说着把她推到了门外,左右看了看,轻轻的合上了门。
当胤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他展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织锦翠绿衫的女子。
女子长得俏丽极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咕噜乱转,仿佛对世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按打扮来看,必定是一位官家小姐,只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有是哪里?
月彤见胤禛睁开了眼,脸上布满了惊喜,她笑嘻嘻的问道:“你终于醒了,我爹说你是满人,那你是哪个旗的?你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会掉进河里呢?你家应该住在京城吧?那里是不是很热闹?”
浑噩的感觉在胤禛脑中还未消散,思绪更是一片混乱,面对这位小姐一连串奇怪的问题,胤禛根本没有心思回答,他只想问一句,自己这是在哪里?
正文 第三卷 莫使金樽空对月;第十八章 劫后余生 下
“我这是在哪里?”胤禛低哑的声音问道。
月彤见胤禛不回答的她的问题,心中很不高兴,于是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恼道:“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本小姐救了你一命,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反而担心起自个儿了,真是没良心,枉费了我连日来对你的担心。”
胤禛欲挣扎着起身,岂料胳膊一阵撕裂的热辣疼痛,使他又重重的跌在了床上,吃痛的对月彤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请问小姐,这是哪里?”
月彤听完他的道谢,脸上如同春花一般的灿烂笑着,洋洋自得:“终于知道谢我了,算我没有白照顾你这么久!”说着,见胤禛一副艰难起身的样子,立即伸手扶住他,使他舒适的半躺着。
“咳咳!”一阵咳嗽声,吓的月彤急忙收回了自己放在胤禛身上的手,只见自己的父亲吴柱国走了进来,她顿时害怕的垂下了头。
约莫五十多岁年纪的武柱国黄里带白的脸,瘦得教人担心;中等身材,宽肩厚背,牙黄羽纱的长衫;隶体‘一’字似的胡须,前额很宽,上面有几道深刻的皱纹,脸瘦长,粗粗的扫把眉下是两只长条条的三角眼。
他对着月彤唬了一声:“休得放肆!还不退下!”
月彤拉着脸,对着她的父亲不高兴的作揖道:“女儿告退!”
见月彤离去,武柱国二话不说,对着胤禛打了个千道:“给四爷请安,下官教女无方,若有冲撞不周之处,还望四爷见谅!”
胤禛看着这个老者,凝眉许久,疑问道:“你是四十二年的山阳知县武柱国?”
武柱国抬头一笑,道:“难得四爷还记挂着下官!”
胤禛对着他做了一个起来的手势,笑道:“怎能不记得,那年爷随着皇阿玛出巡,曾经与武先生有过一面之缘的,先生两袖清风,不畏权贵的事迹,让本王难以忘怀!”
武柱国听了,呵呵一笑,便关心的问道:“四爷您这是遇上劫匪了么?小女月彤河面泛舟游玩时,把您带回了的时候,您差点就幸好跟着您的那位白衣公子精通医术,才使得四爷化险为夷啊!”
原来是独孤瑾救了自己,也许是以前对他偏见太深的缘故吧,竟不想他倒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能文能武,医术过人,得此良将对自己可谓是如虎添翼。
也不知道灵儿怎么样了,有年羹尧护着她,她应该能安全无恙吧,只是,年羹尧对灵儿一直情根深种,会不会做出僭越犯上的事情来呢?量他也不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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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天空一直晴朗。附近一带的山峦、房屋和园林,都浸沉在无风的恬静和明朗的阳光中。万里无云的淡蓝天空,穿顶似地笼罩着大地,成千成万闪烁的光点,发亮的晶体,在天空中游移不定。
胤祥驾着马车,带着燕子一路疾奔,缓缓的走进了江夏镇的边缘,胤祥抬头,见前面不远处停住着一队人马,不由得停住不前,谨慎的观望着。
燕子见他停住了马车,从里面钻了出来,握着他的衣袖,紧张道:“十三爷,出什么事了么?”
胤祥对燕子说了一个“嘘!”的手势,指着前面的一行车马道:“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咱们要小心点!”
燕子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他们的衣着倒像是官家的人马,不妨上前瞧瞧吧!”
胤祥犹豫了一下,对燕子嘱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探探他们的底儿!”
燕子看着胤祥下车往那边走去,担忧道:“爷,你要小心啊!”
胤祥转头对燕子一笑,道:“放心!”
胤祥缓缓走进那群停歇的人马,见他们穿着官差的衣着,于是走了过去朗声笑道:“各位官爷,在下路过此地,可否讨口水喝?”
李卫听见着熟悉的声音,拿下盖在脸上的官帽,向说话的人看去,不想竟是十三爷,立即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打了个千道:“给十三爷请安!”
胤祥一见是李卫,惊喜的说道:“原来是你这个猴崽子,太好了!”
此时田文镜走来,看来人就胤祥一个,不由担忧的问道:“十三爷,怎么就您一个,四爷他们呢?”
胤祥闷闷的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啊,一会在说吧,李卫咱们走,先去把燕夫人接来!”
“燕夫人!”李卫和田文镜顿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跟在胤祥身后,向后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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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凉意拂过相拥而眠的二人,年羹尧缓缓的张开眼睛,宠溺的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睡得极不安稳的人儿,咬牙忍住了身上的疼痛,仿佛怕惊动了她一般,一动不动的抱着她。
天空一行北雁南飞,发出萧索与孤寂哀鸣几株野菊花在徐徐秋风中开得正烂漫;黄色的花,如同一堆堆金灿灿的谷子;白色的花,宛如冬天里那洁白的雪花;紫红色的花,又好似天边的云霞。
灵儿缓缓挣开迷瞪的眼睛,揉着眼皮儿,忍不住打了几声喷嚏。
年羹尧不由的抱紧了几分,将自己的马甲往灵儿身上掖了掖,低声道:“你终于睡醒了?”
灵儿仰起脸,看着年羹尧正笑着对视着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钻进了他的怀抱,本能的往后撤开,红着脸说:“你就这样抱了我一夜么?我真该死,怎么就睡着了,明知道你胸口有伤,还”
看着灵儿慌张的站了起来,年羹尧也狼狈的撑起身子,拉着灵儿的手,道:“有你在我胸口枕一夜,在疼的伤也麻痹了。”
灵儿轻轻地脱开了他的手,向满地的野菊花里走去。此时,风,渐渐地停了,菊花挺直了腰板,站直了身体,再一次地向寒冬示威。灵儿闻着野菊发出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她俯下身,深吸一口气,一阵幽香使她清爽了许多。
“啊”灵儿捂着嘴,瞳孔放大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苦涩的酸水在胃里翻滚着。
年羹尧立即踉跄的跑带跟前,看着捕兽夹里鲜血淋淋的死兔子,急忙捂住了灵儿的眼睛,安慰道:“不要怕,别怕这是猎户下的陷阱猎兔的,没事的。”
灵儿不忍再看,轻轻别过头,同情道:“这些小兔子好可怜,猎户也太心狠了,不如我们把他们埋了吧!”
年羹尧没想到灵儿也有这么善良的一面,笑道:“好,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埋!”
“嗯!”灵儿会心一笑,点了点头。突然,发现树丛里还藏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便喊道:“二爷,你看,这里还有个活的!”
年羹尧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道:“你想要啊,我抓给你,免得在被那些陷阱杀死了,害你心疼!”说着,猫下腰,扑向那只小兔子。
那只兔子逃跑时,总是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像是舍不得离去一般,于是轻易的被年羹尧逮住,他拎着兔子两只长长的耳朵,递给了灵儿,道:“这只兔子好奇怪,一直呆在那里不肯走。”
灵儿看着这是可爱的兔子,它很美丽,周身洁白,尤其是闪闪发光的眼睛像两颗红宝石嵌在头部。十分惹人喜爱。灵儿欣喜的抱在了怀里,抚摸着它光滑柔软的皮毛,念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这话是什么意思?”年羹尧询问的眼光看向灵儿,道:“你讲话的话都好深奥喔,我很多都听不懂!”
灵儿对着年羹尧莞尔一笑,解释道:“茕茕是孤单的意思,茕茕白兔就是一只很孤单的小白兔,东走西顾,它往东边走,却又忍不住看西边。”
年羹尧听了,接着问道:“那还有没有下一句啊?”
灵儿微微一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