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关上房门,宋荏菡脱了外套后,钻进被窝,疑惑地问道,“小苒,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呢?”
“我把戒指给了奕光,以为他今晚会给你。”用脚将汤婆子踢了过去,江苒老老实实地说道。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过。”那枚戒指,该是被他厌弃了,要不然,为什么她会在角落看到,更何况,他明明看到她拿着戒指,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说?
双脚捂着汤婆子,可是宋荏菡还是觉得手脚发寒,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两个词。
完了。
她和裴奕光,是不是就此完了?
那晚,裴奕光也失眠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子倾洒进来,光线亮得他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总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看得出来,那个少爷应该是喜欢阿菡的吧,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家里的一个帮佣,而时时开车送她回家。江恒看向阿菡的眼神,他太过熟悉,也因为这样,他才没了自信。
他已经不敢再给阿菡许一个美好的未来,因为他忽然觉得,无论他多努力赚钱打工,找多少份工作,他都没有机会赢过江恒。更何况,阿菡跟了江恒,也许就不用为贫穷烦恼了。
一想到这些,裴奕光整个人都有些豁然开朗了。他是不是该为了阿菡的幸福与未来,做些什么?
见身旁的顾泊年还在熟睡,怕惊醒他,裴奕光掀开被子,穿了外套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那里,拿出纸笔匆匆写了行字后,便理了东西趁夜离开了。
也许,只有他离开,才能成全彼此。
他不是输给了江恒,输给了钱,而是输给了他与阿菡的未来。
看着手中的小提箱,裴奕光这才发现,他带走的,也只不过是从河溪初来上海的那些东西。原来来了上海这半年多,他根本就没有拥有过什么。
何去何从?
夜晚寒风凛冽,缩了缩衣领,看着他们住过的小屋,裴奕光的眼角闪过一滴晶莹的液体。这是他的选择,可是,天知道他有多不舍,多难过。
那封信上,寥寥数笔,却是他握着笔颤抖着写下的,他不知道阿菡看到那封信时,会是觉得解脱,还是难受,这些他已然不敢去猜测。
提着箱子,走过熟悉的大街,那里曾经是他和阿四摆面摊的地方,如今却是别人在那里摆摊做生意。
“这位先生要吃面吗?”那老板见难得有客人过来,便热情地跑过去想招呼,谁知裴奕光却转了方向,不发一语地离开了面摊。
听到老板低声咒骂了一句,裴奕光无奈地笑了笑,提着箱子并未回头。站在冷清的上海街头,裴奕光猛地发现,原来他总是忙着赚钱摆摊,很少真正能抽出时间陪阿菡好好逛逛上海,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候车室里,他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坐到天亮。
上了回河溪的车后,裴奕光的心空落落了,当初坐车来上海时,他信誓旦旦的告诉阿菡,他们一定会在上海生活的很好,可惜,最终先退却的是他。
车厢里,依旧拥挤嘈杂,可是裴奕光的内心却是荒芜一片。
终于,他回到了河溪,那个与阿菡一起长大的地方,可是却再也找寻不到阿菡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TAT 奕光走了
61。 何处是归鸿
天微亮,顾泊年醒来见右侧的床位空空的,桌上还平躺着一张纸片,起身披上外套后,顾泊年拿起桌上的纸条,定睛看了眼,下一秒,他几乎是直冲出了房门。
捏着纸条,顾泊年不停敲打着他们的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升腾。
不断有敲门声传来,此起彼伏,惊扰了睡梦中的江苒,穿了拖鞋后,她打了个哈欠跑去开门,见门外的顾泊年神色焦急,她疑惑地问道,“泊年,怎么了?”
“奕光离开了。”不知事情始末,顾泊年将纸条递给江苒,蹙着眉说,“先看看这个吧。”
江苒没注意到宋荏菡正站在身后,当她准备接过纸条时,却被宋荏菡一把夺了过去,“对不起?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菡”江苒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没想到裴奕光会忽然间留信离开,难道两人以后再也无法相遇了吗?
“泊年,小苒,你说他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宋荏菡抚摸着那一笔一划深深的痕迹,眼泪滴落在了白纸上,她抬头问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说好的,我们俩以后再也不要听到对方说对不起。”
“可能他遇到什么事情,所以走得匆忙。”见她哭得伤心,江苒揽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她。“泊年,你说是不是?”
“不要骗我了。”慢慢蹲□子,宋荏菡掩面哭泣,纸片却依旧牢牢攥紧着,没有松开。“他不要我了吗?他说好要娶我的,为什么他一个人走掉了,难道我就真的不如那个陆静之吗?他为什么要选择不告而别。”
眼泪犹如洪水决堤般一涌而下,她感觉此刻,仿佛天塌了般难受,为什么要独留她一人在上海,难道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外,他都不愿再对她多说一句么?
“泊年,奕光会去哪儿?”江苒用胳膊捅了捅顾泊年,轻声问道。
“也许回河溪了吧。”除了河溪,顾泊年想不到裴奕光还会去什么地方,那里是他的家乡,说不定他会选择回那里。
“我要回河溪。”听到两人的谈话,宋荏菡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从地上起身,眼神坚定地说,“我要去把他找回来。”哪怕听到他亲口说他不爱她了,她也要找到他,更何况,都离家半年多了,她也该回河溪看看了。
“阿菡,我们现在只是猜测。”宋荏菡现在的情绪不稳定,江苒不敢想象如果去了河溪也未能找到裴奕光的话,她该怎么办。
“我要去。”宋荏菡小心翼翼地抚平纸条的褶皱处,喃喃自语道,“说不定他在等我。”
那里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也许等她回了河溪找到他,两人就能重新开始。现在的她,一秒都不愿多等,只想快些回到河溪。
江苒回过头,询问着顾泊年的意见,裴奕光走得太过突然,江苒忽然有些不确定,他的离开会是爷爷的机会,还是奶奶一辈子困在思念里的源头。
难道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奶奶的生活?
沉吟了几秒后,顾泊年对江苒说,“我先去排队买火车票,你们收拾收拾过会儿来火车站回合吧。”
“谢谢你,泊年。”止了哭泣,宋荏菡朝顾泊年点了点头后,便准备着收拾东西回河溪。
火车站里人头攒动,江苒抓着宋荏菡的手努力不让人流将彼此挤散,终于,顺着人流在站台那儿看到了顾泊年的身影。
“票子先收好,别掉了,过会儿就该检票进站了。”顾泊年将票子分别递给江苒和宋荏菡,见宋荏菡不发一语,他不放心地对江苒说,“火车里人多,等会儿记得照顾好她。”
“放心吧。”江苒顺势勾着宋荏菡的胳膊,捏着票子感慨着说道,“终于要回河溪了。”
火车驶动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可宋荏菡却浑然未觉,一路上她都很沉默,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她忽然想起初来上海的时候,她靠在奕光的肩头,那时的两人,憧憬着幸福的未来,彼此坚信,他们会在上海活得很好。
可是才过了半年而已,他为什么就放弃了?更何况,为什么连个拒绝的理由都不肯告诉她。
看着熟悉的村口,大石头上写着河溪的名字,三人俱是感慨万分,当初走的匆忙,都未能多看村子几眼。下雪后的河溪,积雪还未融化,落在屋顶上,放眼望去,洁白一片。
怕耽搁时间,顾泊年带着两人先去了裴奕光的家里,知道他孝顺至极,回了河溪一定会去看双亲。
正在家里吃饭的裴父裴母没想到会看到他们出现,不免有些吃惊,放下碗筷后端了长凳示意他们先下。“泊年,你们可好久没回河溪了,奕光人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块儿?”
“裴叔叔,奕光现在人在哪里?告诉我,求求你们了。”裴父还未放下长凳,就被宋荏菡抓住了袖子,下一秒,她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裴父为难地看着她,伸手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摇着头拒绝了,“裴叔叔,我知道当初一切都是我的错,让奕光跟着我去了上海,你们一定很讨厌我。可是我真心想和奕光在一起,你们告诉我好不好。”
虽然奕光只离开了一上午,可是宋荏菡却觉得他离她的世界越来越远。
“我们真的不知道奕光在哪里。”裴母轻声叹了口气,试图想拉她起来,“我们也很想他,这半年多日子里,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当初地主来闹事,我们很害怕,也不敢偷偷去上海找你们,生怕会被地主的人跟了去。”
“你们骗我的,对不对?”宋荏菡牢牢抓着裴母的胳膊,不愿相信她说的一切。除了河溪,她已经想不到还能上哪儿去寻找奕光的下落。“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不打扰他,就让我看他一眼好不好,我只是想见见他而已。”
“阿菡,别这样。”江苒有些于心不忍地看着她,焦急地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奕光还有可能会去哪儿,能不能告诉我们?”
“我们真的不知道。”裴父裴母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菡,我们二老活了大半辈子也就指望奕光能讨个好媳妇儿,有口饱饭吃就好。”裴母的眼里闪着泪花,抚摸着宋荏菡的额头说。“其实我们都很希望你能做我们裴家的儿媳妇。”
听到裴母那一声叹息,宋荏菡放声大哭了出来,“奕光,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回了河溪都不能见到你,我还能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阿菡,我们先走吧,别打扰裴叔叔他们吃饭了。”见她伏在地上不停的抽泣,江苒的眼眶也渐渐湿热。
江苒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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