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她爱看晨光,夕阳,我便每日早早的去看日出,告诉她今天的日出有多么的美。你知不知道她喜欢坐在秋千上晃荡,我便在魔楼为她亲手做了两个秋千,等她醒来就可以和我一起做在那里看夕阳。你知不知道她其实很害怕孤独,所以我每天总是跟她讲各式各样的故事。然,有没有觉得我很傻?”邪云翳看着浩瀚的星空,不自觉的笑了。只因为她想起了那个一袭白裙的女子。
“这世间,最伤人的终究还是情字。裔,你真的是陷下去了。若她真的有一朝醒了,必会为你的诚心所感动的。”林煜然侧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邪云翳,眼里通透的是敬佩。邪云翳情有多深,怕是他自己都不曾知道吧。用情如此深,又怎可能会说放手就放手,即使放手了,那又会有多痛。其实,他也并没有外表那么坚强吧。
邪云翳粲若星辰的眸子显得格外的亮。微启唇“我不会告诉她的。我要的爱,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不是报恩,而是真正的情。那种可以刻入心底,铭记于心的情。如果,她肯跨出第一步,我就愿意替她走完那剩下的九十九步。然,如果爱,请深爱。若不爱,请放手。爱情,真的是一件奢侈品。一不小心便是遍体鳞伤,可纵使如此,我却依然不能够放弃。”
林煜然转身而走,嘴角若隐若现的一丝微笑。“裔,我选择的路,即使再难走也会走下去的。准备一下,再过几天,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邪云翳看着林煜然苍凉的背影,不禁无奈的摇摇头。“现在他已经到了放不开的地步了吧。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够得到这么一份深沉的爱呢,他也很想知道。”
翌日,芸娘早早就梳洗好了。昨夜,她想了躺在寒冰石床上想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阿姆,再去找那个所谓的尊主。没想到她这一昏迷就是一年半。弹指之间,故人还好吗?是否依然如旧。
和那个名叫幻影的男子踏上了回海边的路。芸娘依旧清晰的记得那里的一花一木。阿姆,不知一年多来,你过得是否还好。有没有还时常在小溪边綄纱?是否,还是随着众人一道出海?是否,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做芸娘的女子?
芸娘只祈愿你,平安就好。芸娘没有听您的话,千言万语,终究只能道一句,对不起。
幻影带着芸娘赶路,短短一日便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依旧,如初见一般。可是那处独有的院子里却长满了杂草。院子门前的树下,添了一处新坟。似像一个迟暮老人,遥望着远方,等待着归家的孩子。
芸娘看着墓碑上那几个深深刻着的字眼,泪沾湿了衣襟,久久站栗不动。咸咸的海风吹拂过芸娘的脸颊,秋天的风,刺得皮肤生疼生疼。
芸娘颤抖的声线,充满了不可置信“阿姆!”腿,无力的跪下。撕心裂肺的哭声。
阿姆,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人。才一年半而已,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冰封悸动的心
是谁眉梢间淡然的忧愁,沾染了嘴角上扬的弧度。本该乱了流年的微笑,却成了心底最深的苦涩。曾经说好的一切,却已经随着岁月的尘沙渐渐的掩埋。现在,生死两相隔。只能站着那个冰冷的石碑前慢慢的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泪水即使落了再多,又有什么用,失去的再也回不去。
幻影看着树下那个单薄孤寂的背影,沉重的悲伤她在周围萦绕,让他都感觉到一种紧迫的压制感。好似仅仅只是一瞬间,那个女子似乎变了。
“芸娘,是你回来了吗?”一个褐色衣服的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慢慢推开院子的栅栏,站栗在门口。
幻影看着莫名闯进来的男子,眉头几不可察的皱起。这该不会是这女子以前的情郎吧。若真是这样,那他还不被尊主打死的,他已经违抗了尊主的命令带着这女人出来找他了,如果再把他的女人搞丢,那他不是应该找人来说收尸?幻影下意识的张口:“你是谁?”
男子依然是静静的看着树下那抹静置的白色身影。那么熟悉的身影,他又怎么可能会认错。阿姆临终的话,他还清晰的记得。
芸娘转身,睫毛上还沾着未被风干的泪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瞩目。“别来无恙了。”芸娘嘴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微笑。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那种悲怆的感情。这个人是她曾经在溪边綄纱时不时总会有意无意出现的男子,可以说芸娘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他对芸娘却也是极好。
“你终于回来了。她等了你很久,最终却还是走了。临终时最后一句话是说,把我葬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芸娘回来就可以找到家。”青年男子的声音亦带着说不出的沙哑。
“爹爹,这个姐姐是谁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芸娘耳里。芸娘才注意到青年男子身后还有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幻影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孩子吧,既然孩子都有了应该就不会再去抢这女人了吧,他终于可以勉强的保住脑袋了。
“怜儿乖,你先回家找娘亲。爹爹和这个姐姐还有话谈。”男人含笑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一蹦一跳的慢慢往远处的一个院子走去。男人感受到芸娘的悲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芸娘,坐下谈谈吧。有些事,是时候跟你讲了。”男人提步而走,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下。
芸娘仰头,闭上眼久久未语。睁开眼,缓缓的朝着石椅处走去。有些事不是逃避了就可以当做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事到如今,芸娘剩下的只有勇敢。阿姆,为何我来了,你却就这样永远的走了。一个人的世界,太孤单,你让我何去何从呢?
男人幽幽开口,声音也带着微微的沙哑“自从你那次随着官差走了,阿姆就时常会坐在门口的摇椅上静静的看着你离去的方向。有的时候,她去溪边綄纱,会止不住的发呆,纱线被水冲走了都浑然不觉。有的时候,她出海捕鱼,总会选择那些最大最肥的拿去风干,做成鱼干存储。有的时候,她去山间摘野果,会把最红最大颗的放在太阳底下晒干。
有一天,她告诉我们,她要去锦都看看你,叫我们帮她看好院子。于是隔天便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门。我问她,包袱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她笑着跟我说,哪里是什么好东西。都是芸娘那丫头爱吃的鱼和干果。还有帮她做的几件入冬的衣物。
原来,她总是在山间爬上爬下是为了摘最大最红的果子,只是因为你爱吃。原来,她捕鱼的时候总是去深海区寻找,只是为了找那些最大最肥的鱼丁,只是因为你爱吃。原来,她总是嘴角含笑坐在院子里遥望远方,只是因为你是在那个方向离开的。
当她回来的时候,是一脸的颓废忽然间就觉得她老了几岁。我问她怎么样了,她默默不语。一个人总是呆呆的坐在树下,默默的擦拭眼泪。
那一天,她卧身在床榻上。她告诉我,她与你之间的点点滴滴。我以为她是孤寂了许久没有人陪着她说话,她才会说那么多事情。从和你的初次相遇,到你的顽皮,再到你离别的磕头。一桩桩一件件,她记得清清楚楚。我那时听着听着,都不觉得哭了出来。
她说,若是有一天,芸娘她回来了。你帮我告诉她。‘阿姆老了,不中用,先走一步。你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了你的阿姆而活。死,或许是一种解脱。这么多年了,我自己一个女人过得够辛苦了。所以当你看到院子里的树下那堆坟,千万不要哭。阿姆是很开心的走的。只是,还是很担心你,我去了逸王府,王府里的人不让我进去找你,我就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最后一个下人告诉我,你在后山然后我又去后山找你,可我只看到了一个闲置的院子。
芸娘,不管你在哪里。阿姆只希望你好好的,能够幸福的活着。阿姆有一个未完的心愿。等我老了,你帮我买一根拐杖,扶着我再在溪边走一遍。这本是老伴对我的承诺,可是他走了,现在,轮到我也要走了。
屋子里的箱子底下,那个翡翠镯子是送给你的嫁妆。当初太过匆忙,一时没有想起,对不住了。芸娘,好好的过日子,阿姆在天上守着你。”说道后面,男人的声音也带着浓重的沙哑,眼眶发红。当初,他听到了阿姆临终的遗言,却也是掉下了眼里。
芸娘眼神迷离,眼里全是沉重的悲伤。如果,当初,她好好的听阿姆的话,是不是今天就不是这样一个结局。如果,她很乖很乖听她的话,那麽阿姆是不是还可以很快乐的活着。如果,当初她可以放下自己心里那些所谓的尊严,一切是不是还会一如初见。
如果,没有如果,一切都会变得很好。
芸娘,果真是一个不祥的女人。芸娘果真是一个坏女人。芸娘果然是一个每人关系的女人。所以,连在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阿姆都弃她而去。芸娘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树下的那堆新坟旁。
脚,无力的跪下。脸颊,早已经布满泪痕。“阿姆,对不起。芸娘来迟了。芸娘错了,阿姆,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学芸娘一睡就是一年半了,好不好?这个世界上,芸娘最亲最爱的就是你了,现在你也不要芸娘了吗?那芸娘听你的话好不好,芸娘一定会乖乖听话。
芸娘真的没有忘记你说的话。你说过的,嫁为人妻,就该收敛自己的心性、脾气,多为夫家想想;你说过的,要懂得忍让,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委屈自己。你说过的,雨过后就是晴天,只要守到太阳出来。你说过的,百忍成钢。阿姆,你看,你说的,芸娘都还记得对不起。芸娘很乖了,你不要再和芸娘看玩笑了,好不好?
阿姆,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如果哪一天芸娘累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阿姆,芸娘回来了呀,可是,你为什么却不在了呢?芸娘受了他们的欺负了,芸娘以后可不可以不勇敢。他们硬生生的要芸娘承认自己做了坏事,可是芸娘没做啊。他们放蛇在芸娘身上爬,他们要芸娘跪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