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掌心周围,却还有着未干的血迹。
如果可以,我用一生画地为牢,只为守护那个不染纤尘的女子。
佯装的坚强
树上的黑影渐渐的消失。风依旧是静静的吹拂,时不时卷起地上的扬尘。太阳已经快悬挂在最高点,那耀眼的阳光洒在芸娘惨白无色的脸上。芸娘精致的好像瓷娃娃一般,静静的躺在若儿怀里。
丫鬟若儿身子不断的抽泣,呆呆的看了芸娘一会,最后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慢慢的起身,把芸娘的身子全附加在她身上,扶着芸娘回棠园。一个瘦削的身影拖着一个粉色的背影。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移动。
时已近黄昏,落日西头。芸娘缓缓的睁开眼,诧异的看着周围。熟悉的地方,棠园的屋子里。回想着昏倒前的一幕幕,最后了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披上了床头的衣物,慢慢的往外面走去。
不算特别宽敞的膳房,一个单薄的身影在来回的辗转。眉眼里是掩不住的忧虑,时不时的摇摇头。锅里散发出米粥的清香,在厨房里不断的萦绕。
芸娘站在膳房前,看着若儿不断的在忙碌,眉眼里的关心。心头滑过暖流。慰藉了刚受过惊吓冰冷的内心。起码,她保护了这个可爱的女子,不是吗?可是,留她在身边,她迟早会有危险,她又怎么能这么自私的把这个无辜的丫头,置于危险的边缘徘徊。
粉色袖袍里的手又一次紧紧的拽住,触及到左手的掌心时,吃痛的一叫。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强忍着手心里的痛楚,对上了若儿的目光。
若儿看到芸娘站在膳房门前,眉间微微舒展。急步走了回去“小主,你终于醒了。若儿熬了点粥,你赶紧回去躺着,待会若儿把粥送去屋子里。”说着,便开始搀扶着芸娘往外走。
芸娘闭眼,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我不是叫你走吗?你干嘛还呆在这里。”
丫鬟抬头,看到的是芸娘淡漠的眼神,心里顿觉得委屈,吸了吸鼻子。嘴角上扬“小主,若儿不走。若儿要照顾你,你先回房间躺着吧。”
芸娘狠狠的甩手,眼里充满了怨恨“你是来看我落魄潦倒的吗?你是看我可怜所以同情的来施舍我?我早就说过芸娘不需要施舍,不需要任何人。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你给我滚,滚。”歇斯底里的喊声,充满了自嘲。
丫鬟措手不及的跌在地上,膝盖被蹭破了皮。紧紧的咬牙,抬头看着芸娘,眼里蓄满了泪水“若儿没有同情你,若儿没有可怜你。小主是若儿的主子,那么永远就都是若儿的主子。即使再苦再难,若儿依然会陪在小主身边。”
顿了顿,有缓缓开口“小主,若儿不怕危险,不怕苦难。”眼里是一片坚定的神色。
芸娘嘴角是一个讽刺的笑,心里却一片生疼。若儿,你若真的是为我好,你就应该转身而走。你就应该过得好好的。她芸娘承不起这么重的情,更不想去伤你。袖袍里的手,拽得更紧了。左手刺骨的伤痛,提醒着她不能心软,不能自私。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才肯走?”芸娘的话语里满是尖酸很讽刺。
若儿颓废的抬起头,咬了咬牙,扶着墙缓缓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膳房,端出一碗清香的稀粥。“小主,你喝下这碗米粥,若儿就离开,绝对不会再拖累你。”
芸娘感觉鼻头一酸。为什么,为什么都到这种地步还有对她这么好。芸娘用右手接过瓷碗,手微微的颤抖。移步到桌子旁,一口一口的喝着稀粥,眼眶早已模糊,眼角一滴泪水坠落,在碗里溅起浅浅的一道涟璃。
沙哑的声音,却显得坚定“你可以走了吧?”芸娘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丫鬟若儿转身,一步一步的朝院子外走去。眼里的泪水不争气的落下,她不敢转头,不敢让芸娘看到她眼里的心疼。她怕芸娘看到以后又会说这是同情,是对她的施舍。所以她继续往前走着。
芸娘看到渐渐远去的身影,看到院子里的门缓缓的被关上。泪水,终于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溢到了嘴角,那微咸的泪水好似有无尽的苦涩一般。看着桌子上那碗稀粥,嘴角是嘲讽的笑容。低声喃喃“对不起,终究还是伤了你。”
芸娘起身,往屋子里走去。脱鞋,上床,用被子盖住脑袋。全身蜷缩的像一个蚕蛹,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肆无忌惮的流着泪,肆无忌惮的哭出声。但是声音还是被压得很低很低。她怕她的哭声又会惊扰了谁。
心里在想,哭一下,哭一下就好。哭过以后,她还是那个冷漠,疏离的芸娘,她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芸娘。她还是那个不受别人喜欢的不祥女子。她依然可是肆无忌惮的笑着,她依然可以坚强的面对着一切。
说太多,不如沉默。想太多,只会难过。
终于,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芸娘哭够了,两个眼睛肿的和核桃一般。这段时间,她过得真的很不开心。凭借着刚才那顿哭泣,全部都发泄出来。心里没有觉得那般的空虚了。她想离开这么,但是她离开了,阿姆就一定会有麻烦。
所以,她卑微的在这里活着,卑微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慢慢的掀开被子下床,坐在了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零散,衣襟微扯,全身凌乱的女子。嘴角扯出讽刺的微笑,伸出左手,掌心的四个月牙印更加深刻。
在床头看到了纱布,简单的包扎,上药。看着掌心,良久良久。
披上衣服,缓缓的走到了膳房,看到桌子上,已经冰冷的瓷碗静静的躺在那里。芸娘用右手端着瓷碗,想到水池边清洗一下。因为只能用一只手,不慎,瓷碗坠地。清脆的响声,在夜空中散发着孤寂的气息。芸娘颓废的弯腰,想拾起地上的瓷碗,手又被尖利的棱角划破。鲜红的血液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
无奈的摇摇头,自嘲的笑笑,转身,经过大厅,又往屋子里走去。意外的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院子门口。眉间微微蹙起,转身淡然而走。
若儿,你何必那么傻?
夜色萧索,夜风阴冷,拍打在心头,身子抑制不住的打着冷颤。
第三次走鬼门关
翌日,当芸娘醒来。阳光早已穿过窗柩,在地上洒下温暖的影子。
芸娘扯了扯嘴角,起身穿起床头的衣物。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昨夜倒头在床上,居然不知不觉的就睡了。
熟蹑的穿过大厅,到膳房看到锅里昨日遗留下的清粥,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粥倒了。视线扫了一遍膳房,却没有看到空余的食材。最后还是打算去王府的膳房要点食材。眉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落寞,心里默念,一个人也其实可以很好的过下去。
芸娘推开院子的门,眼里闪过诧异,不过仅仅只是瞬间,眼里便是淡漠。
丫鬟若儿坐在石阶上,身体蜷缩成一个球。看到芸娘从院子里出来,脸上是满满的欣喜。眼底淡淡的青色痕迹,昨日,一夜未眠。复而看到芸娘脸上淡漠的犹如陌生人一般的表情,若儿眼里又一次黯淡、
芸娘的目光没有在若儿身上多做停留,既然狠下来心就不能回头。不然迟早会害了她,那昨天做的不都是白费了吗?
芸娘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走走停停,问了许多人才到了膳房。也因此无意间听到了许多消息。比如,棠园的侧妃如何不受宠。吟侧妃被诊断从有喜了。王爷因为一些事突然性情变得阴郁,至今未曾进食。
芸娘只是拿着手中的食材,垂着眼睑又往棠园走。虽然说她真的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可以令那个奇怪的男人改变了性情。但是,这种事知道的越多惹得麻烦也就越多。她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只想在安静的栖息在王府之中。不在意安静到让到别人忽略她的存在,可笑的是,这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触及的奢望。
棠园门口,依旧是一个蜷缩成球的人影,呆呆的望着天空,眼里,是无尽的迷茫。芸娘无奈的摇摇头,收敛了身上的气息。目光一冷,径直走进院子。
她相信,这丫鬟终究会走的。因为她根本不属于这里。在她身上总是可以感觉到有些不寻常。可是芸娘却没有计较,依旧对她很好。只是因为一种叫直觉的东西,这丫鬟不会伤害她。她能陪着她在那段艰难的时候,能默默的守着她给她温暖。那她芸娘也可以奋不顾身,从此两清。
夜幕降临,夜风淡淡的吹拂。站在窗柩前的芸娘,看着浩瀚的星空,嘴角噙着满足的微笑。已经在海边的时候,她也喜欢枕着碧草看星星。有的时候无意中睡着,阿姆总会轻轻的抱着她进去、那是最温暖的回忆。那是她最亲的阿姆,所以,芸娘不会让阿姆有事的。所以,芸娘会听阿姆的话,收敛锋芒,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孩子。
风把鬓角的青丝吹起,不断的飞扬。芸娘却似陷入回忆一般,不曾察觉。
门口的一阵沧桑的声音,把芸娘拉回了现实。芸娘转身,看到老管家站在门前。
心里虽然有疑惑,但还是缓缓的走了出去。大厅,几盏微弱的烛灯发出昏黄的光。
芸娘坐在一侧,悠然的喝着茶。对面,老管家欲言又止。
芸娘淡淡开口“管家,有事你就说吧。”空冷,淡漠的声音在宽大的大厅里不断萦绕。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孤寂。
老管家咬咬唇,沧桑的声音募然响起“姑娘,王爷这几天都未曾进食。”
芸娘点头,她今天去膳房就听到下人在低下议论。不过这干她什么事。眉间微蹙,好似是想通了什么。声音变得冷冽“管家,我想你应该找错人了。王爷不肯吃,你应该去膳房问问厨师,而不是我。”
老管家摇摇头,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王爷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的脾气。他这几日不用膳,不是因为膳房里的师父,而是心结。”老管家看了看芸娘的表情继续道
“大夫诊治出吟侧妃有喜,王爷也是淡淡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