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嘴边飞起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看着很是轻蔑道“她是什么个意思?难不成就她得了宠爱,有了宫权,这威风耍的大得很。这样罢了,偏还不让咱们安静的歇息?”
不止皇后,其实所有的女人不论身份,都不能拈酸吃醋。女人吃起醋,总容易做些什么。闹腾起来,也不是玩得。如今她们安安静静的,也不犯景宸什么,一听着景宸说话。她心里不舒爽,自然也跟着不乐意了。想当初,她威风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侍寝的庶妃罢了。
如果一开始,就是不同的阶段地位,也就罢了。可是一个和自己相平,甚至是更差的同性,在自己很看重的方面,悄不声的厉害了。变成了自己都要高攀行礼的人,心里的滋味,自然是复杂难耐的。
只是,惠妃早就把这些看开了。反而琢磨着景宸说的,淡淡的道“安妃不是说了吗?皇后今日是去陪太后了,想来是因为公主的事情吧。太后打起精神来,这公主出嫁,可又要热闹了。”
荣妃抿了抿唇,恨不得瞪死眼前的惠妃。她就是看不惯俄尔敦,她的女儿哪里差了?听闻内务府早在年前就一直准备公主的嫁衣,若非是皇上没下圣旨明指出来,景仁宫的藏着掖着竟是把许多事儿都打理妥帖了。如今,也不过是皇上心里不舍俄尔敦,留下来时候多点而已。
可恨她的荣宪,又哪里有过这份子的好?
惠妃感觉到荣妃几乎能穿透她身子的目光,无奈荣妃永远都这般不能静心下来。只是感叹不过一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已经贯穿了惠妃行事的作风了。不过,想着那个三爷,她又不得不和荣妃虚与委蛇,试探几回。
景宸不晓得自己不过顺口的话,又激愤了荣妃。更不知道,惠妃心里打着转,到底是怎么打算。说不知道,倒不如说是不打紧不上心罢了。反正都是皇后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保住了俄尔敦,她在宫中就没有了牵挂了。至于胤禛,那可是阿哥爷,一个个好似成了精的人,算计一类的,就好比是吃饭喝水一样,都有爱新觉罗一族的聪慧厉害。
等到了景仁宫的时候,只见着俄尔敦歪在一边一脸的无精打采。倒是林黛玉,坐在炕上,端着画轴卷着画。看着景宸无声的进来了,便道“额莫回来了,正巧玉儿瞧着额莫的画儿可好,还想像额莫请教两分?”
这一说话,俄尔敦撇了撇嘴,拖着下巴道“哪里厉害了?玉儿的字儿不错,想来画也是好的,找额莫做什么?”
景宸顺手,就拿着手里的牌子猛地瞧着俄尔敦的脑袋,睨了一眼俄尔敦虚张声势般威武后瞬间软下的眼神,才道“玉儿这么想就是好的,书画百家人百家样,你以为就是你那几下鞭子,甩的好看甩的人皮开肉绽的,就是好的?”
林黛玉眉尖一蹙,皮开肉绽。
俄尔敦鼓着腮帮子,不好气更不怕景宸的气势瞪了一眼过去,用手揉搓自己的脑袋,很是委屈道“甩鞭子怎么了?书面百家人百家样,甩鞭子一样是百家人百家样。额莫竟是污蔑我,什么时候见我这么甩着去欺负人了?”
还说没有,景宸想想宫里的好多人都有过。只是景宸心里想着,却没有果真说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心里有个数的事,也就是给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转而对着林黛玉道“说来,只晓得你平日爱看书,怎么也不见你作画,或是来一样雅事,焚香弹琴也好。”
“额莫说的是,去年母亲就说了,我瞧着也好。就学了一点古琴,如今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实在拿不出手来。”林黛玉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景宸笑了笑,坐下道“也没什么,只是陶冶情操的雅事,又不拘技艺。你母亲说的也对,这样子,至少不是闷闷的,生生把一个娇俏小姑娘看书都看呆了,就真是不好了。”
俄尔敦闻此,煞有其事的点头道“没错,偶尔就像我一样,也要出去才好。”
“你那天没出去?”景宸不冷不热的,接过了俄尔敦的话。不等俄尔敦的什么表情,便转而又道“你公主府的人多,明儿你自己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都是伺候你的,若是不欢喜,赶忙换了。这一阵子先过去一些粗使的,还有两个总管。给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这么快。”俄尔敦嘟囔道。不过对于这方便,她倒没有再胡闹,应下了。景宸见此,从自己手里,拿出一个令牌给过去,道“明儿你看着好的,怎么吩咐,带什么,要什么,都看好。或者我瞧瞧,若是好了,你就让他们拿着令牌去领好东西收拾好了,也该启程去。”
俄尔敦有些不解,道“怎么这么急?往年前头出嫁的公主,也是三挑四拣的。尤其有些奴才,就是老虏婆!若是急急忙忙的随意挑了过去,谁晓得是好是坏?”
景宸瞪了一眼道“要不要?”
俄尔敦赶忙伸手,把景宸递过来的令牌收好,小声的道“要。”
“好不好,坏不坏,我还能害你?那都是挑过的,也都是让你瞧瞧,应许有个些性子什么不对,趁早挑出来。再说了,都是头一队的人,又不是近身的。实在不行,你打杀了又如何?除了老嬷嬷,都是有卖身契的,怕什么?”景宸都把所有的事情打点好了,哪里有俄尔敦想的那些不好的东西出现?
俄尔敦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晓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又不想景宸待她最是细心的,羞愧的道“是我的错,既然都是好的,那我也没有什么好挑的了。左右的都是不近身的,要都是年轻又嘴巴伶俐的,还指不定让我怎么伤脑筋呢。”
奴才,最好是要安分守己的。若是贴身的,那也要看是怎样的伶俐。
林黛玉卷完了画,听着俄尔敦随便说,就引出了景宸在私底下许多的用心。不由得心里有些难受,娘还在的话,虽然身子不好,却也是体贴细心的人。不然听闻娘当年做错了事,还有母亲和几个哥哥的情况,为何爹爹还是舍不下娘?
只是,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摸着卷轴边缘。卷轴是凉木的,摸着很舒服的润色,凉凉的,甚至好像是摸着玉一样。林黛玉魔怔似的,神情有些不对。景宸放下了手里的令牌,从林黛玉的手下,拿走了画儿。
画轴卷的很好,又用了尚好的材质磨好,一幅画很是清晰的摆在了眼前。打开的这幅画里,是一个六七岁,眉宇带着一丝轻愁,一丝欢愉的小姑娘,正是林黛玉。俄尔敦好奇的望了过来,又转头看着回过神来有些郝意的林黛玉,惊奇的道“还真别说,竟与我的玉儿妹妹,有几分神似。”
景宸轻挑了眉头,一瞬间又恢复如初。只是看着,无端的让人觉得很是得意一般。林黛玉见了,不由得好笑,道“正是这个缘故,才想着要和额莫学一些就好了。”
怪不得这么说,俄尔敦还以为林黛玉是有意的抬举称赞罢了。说来,景宸几乎都没有画画。最多的是闷声不吭的看书,在之前更是没事就雕着小木偶。有动物,有小小的什么东西,十分生动。刻画两样,算来也有一点的有关吧。
俄尔敦见此,道“屋里可有什么木?”
林黛玉有些惊奇,俄尔敦有些得瑟,转而看着景宸,有着自己都不晓得欢喜和崇拜和骄傲,道“额莫偶尔雕刻些小玩意,可是一手绝活。等会回去,我给你看看。可是额莫以前刻得我恍若真人似的。”
这是要景宸给林黛玉刻一个,景宸哭笑不得,真是的。她其实很忙的,还偏偏又被无辜的揽了一样工程。这还是一个要静下心来,细心才做的完的事情。有些无奈,却没什么。只是,她夜里晚点睡罢了,想此,景宸点了点头道“如今哪里来什么木?都好久没弄了,只怕弄一个,要玉儿等等了。”
“没什么的,额莫慢慢刻就是,玉儿不急。”林黛玉赶忙解释着,她眼尖心细,更有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好像和景宸一起,没有别人的那么难懂。很迅速的知道景宸是忙不过手来的缘故,只这么说道“有些人性子使起来,就是要个欢乐。左右我也不愁夫家,可不像那些的,就那么爱酸两句,要劳什子的念想。”
林黛玉有些急了,转过来酸俄尔敦了。俄尔敦本来觉得没什么,可是这么一听,好像自己这么有些矫情了。竟是红了脸,做挽袖的凶狠模样,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可是怕你到时候出宫了,舍不得我和额莫罢了,你竟然还这般,看我怎么收拾你!”
景宸乐得轻松,就看着俄尔敦竟然和林黛玉纠缠在了一起。林黛玉娇小的身躯,也是灵活的,俄尔敦就好似是抓泥鳅似的,看着容易,却总是无缘无故的在手里溜了。闹得性子上来,好胜心汹涌而来,两人打打闹闹的,越发的厉害了。
微微一瞥,问了一下膳食,算着还要一会儿。景宸也没吭声,反而就地的,让人把册子簿子放好,自己查阅了起来。直到打开了翻开敬事房的簿子,景宸看着敬事房传上来的个个绿头牌。荣妃还是一贯的有些特殊似的,要精致许多。与安妃相近的,还有爽快的宜妃。后头的,还有一些嫔,贵人等。到了后头的地位嫔妃,哪里还记得清。只是细细数了一下,景宸疑惑的道“怎么,我瞧着倒有些不对数了?”
安布拉听着,抬起头来。就听景宸道“去叫敬事房平日里看绿头牌的公公过来。”
公公就在外头等着令儿,俄尔敦和林黛玉早跑到一边去了,景宸放心的就在那里坐着,问起了有关嫔妃侍寝的事儿来了。听着景宸说数不对,公公赶忙道“是王庶妃和刘庶妃,都说是身子不适,就按了规矩,把绿头牌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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