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这是伯牙送她的订情信物。
订情——
那时,不知情是谁。
“对不起,伯牙。”玉佩被她握在手中。
太多的突变发生,她连机会也没有办法给他留。
赏心斋。
南君王怔怔的坐在琴前,一双修长的手搁在上面,久久发不出一个音符。
本应该是完美的爱情,为何这爱忽然充满了忧伤。
皇甫来到他的面前,盯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你决定了。”
“决定了。”他平视远方,回答得没有一丝闪烁。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的江山,值得吗?”
“值得。”只愿她一生幸福,每天对他笑,便是他最大的满足了。
再不要看她陌生的面容,哪怕只是一眼,也会让他觉得心像刀割。
值得,他竟然说值得。
皇甫久久没有言声。
曾经,他也想要放弃一切,只为那一份爱。
结果,他失去了一切,包括那惟一的爱。
南宫笑的眸子淡淡的瞟向他,说:“恕我无能为力,不能再与你合作。”
“没有关系,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
“祝你成功。”他忽而一笑,看似愉快。
他敛下眸子,瞧着眼前的男子。
他真的看不懂他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真的可以做到?放弃一切,远走它乡!
只为那一份爱情,也许,是一份他永远也得不着的爱。
即便抱着,也许只是一个躯壳。
比如他,赔上一生,也得不着她的一个笑脸。
*
馨儿要与南宫笑一起离开去西京生活,这件事情西洛在当晚就知道了。
久久,她没有说话。
他们都知道馨儿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入夜之前,南宫离与洛儿一起来到馨儿的房间,吃过晚膳的馨儿正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发呆。
看到母后与父王一道而来她恍然站起,随之迎去。
“馨儿见过父王,母后。”
“馨儿。”西洛上前搂过她的肩,她惟一的女儿,怎么可以默默无声的来承担这一切。
“告诉母后,你可有喜欢过南君王一分。”她搂过她坐下,直问。
馨儿一怔,西洛说:“如果你不曾喜欢过他一分,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嫁与他。”她怎么能够让女儿的幸福就此毁了。
“母后,我爱他。”馨儿如是的说,她说爱他,而不是喜欢。
西洛一震,惊讶的看着她。
“看见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会生出杀了他的心,这样子应该算上爱的吧。”馨儿平静的说。
“他,也许以前是真心爱你,但现在的他,也许已经不是从前的他,母后不能让你冒丝毫的危险,不能让你因为他而过得不幸福。”
“如果看到他与你们互相伤害,我会更不幸福,我更加不能冒一丝一毫的危险,让你们有机会互相仇视,所以母后,请成全馨儿。”她猛然双膝跪在她的面前,满眼的恳求。
“馨儿有把握,让他放弃一切怨念,馨儿会幸福的。”
瘦弱的肩膀,究竟可以承担多少。
西洛心中酸楚,馨儿,她长大了吧。
事到如今,她还可以说不么!
南宫笑,那个孩子,他们看着他长大,他们又岂会真的能恨得下心来伤他害他。
如果他真的可以放切一切,好好爱馨儿,给她幸福,他们有何理由可以阻止他惟一的要求。
他爱馨儿,这件事情也许南宫离一开始并不晓得,但西洛又岂会不知道。
从小到大,他都在想尽一切办法亲近馨儿。
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只是,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们真的会幸福么!
她惟有祝福,乞求,上天不要薄待了她的馨儿。
*
得到了西洛的认可,馨儿与南宫笑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一天给他们敬了茶。
没有特别的仪式,因为馨儿不需要,因为南宫笑的身份不会被公开。
没有大红喜袍,因为敬过茶后他们就会上路,前往西京。
这一切对于江伯牙来说,是太过突然的。
短短三两日,宫里竟然有了这样的变故。
馨儿与南宫笑一起离开的那日只乘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另一辆马车上载了各种衣物等等。
要前往西京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他们自然是要准备齐全路上所需要用品的。
只带了十多个护卫,他们就这般上了路。
西洛与南宫离目送他们离开了皇宫,直到马车消失,西洛眸子湿润,声音哽咽,喃道:“馨儿,你一定要幸福。”
南宫离伸手拥她在怀中,轻声道:“馨儿一定会幸福,不要担心。”
*
沿着那通往皇城的光明大道,一匹俊马飞奔而去。
俊马之上,坐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子。
这马,很快出了皇城,追上之前那辆马车,拦在其路之中。
马儿飞扬,呼啸一声,惹得那突飞的马车也及时刹住。
那马背上的少年,腾身而起,由马背之上飞落,冷冷的直视那停下的马车。
瞧他,不过是十五的年纪,却已是身长玉立。
瞧他头戴束发银冠,长发如墨,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辉煌而贵气。
瞧他标杆般笔直修长的身材,健康的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那身上,有着一种凉薄的尊贵气息。
如果说南君王是一个充满风情又妖异的男人,而此人,即使他冷冷的站在那里,那身上也散发着令人移不开眸子的美,如画里走出来的仙人,漂亮得不可思议,只是那冷漠达于周身。
他就那样冷冷的挡在马车之前,负手而立,如一道靓丽的风景,却令驾马的侍候一个个都谨慎又恭敬的齐声:“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南宫泽,南宫馨一母同胞的弟弟,不过是比她晚出生几分钟而已,但脸上成熟又沉稳的神情与馨儿曾经的娇气的模样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马车之内,南宫笑与馨儿一起走了出来。
太子都挡在面前了,他们又岂能不出来。
握着馨儿的手,南宫笑带着馨儿走出来,朝着太子他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是要送我与馨儿出城么。”
太子的凉薄的眸子落在馨儿的身上,等再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太子随之露出一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微笑,他说:“南君王,如果馨儿有一天不幸福了,我会让你后悔,今天你带她离开。”轻淡的话语,明明听着温润如玉,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当然不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
十五岁了,浩瀚王朝的太子,南宫离用心栽培的惟一儿子。
从他五岁的时候南君王就知道,太子殿下当然不差,不然,五岁的他又岂会把打碎的花瓶慢慢捻起来,之后赖到他的身上。
如果不够腹黑,不够聪明,这又岂是五岁的孩子能够想得到的事情。
南君王露出一个妖异的笑容,说:“一定不会有这一天的。”
馨儿眸子里也含着一抹笑,道:“太子,请代馨儿好好照顾父王母后。”
太子抬眸望着她,只道:“如果不幸福了,就去找楚叔叔和沈越舅舅,我相信他们是很乐意为你修理这小子的。”明明比他还大两岁的人,他还好意思称人家为小子。
南君王嘴角噙着一抹是笑非笑,馨儿说:“我会这样做的。”她当然也不是那会吃亏的人,如果南君王真的对她不好,相信她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南君王这时便说:“馨儿,外面太阳毒,我们进去吧。”话毕牵着馨儿的手转身。
马车由太子殿下的身边而过,太子立于原地,远远的望着。
天空,那一抹阳光,耀眼。
身为太子的他,在旁人都知道事情的始末时,他又岂会不知呢。
南君王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又岂会真的没有感情。
只是,如今的局势,除了祝福,谁能阻止他们离去的脚步。
他甘愿放弃一切,只要馨儿。
他对馨儿的爱意,从小到大,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正因为清楚,才不得不成全。
他已经一无所有,难道,还要连他惟一的馨儿还要夺去么!
马车,一路飞奔而去。
马车之内,他拥过自己心爱的人儿,轻吻她的额头。
她仿若木偶,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布。
他吻她的唇,轻轻磨蹭,探索而入,久久不去。
瞧着她木然的神情终染上几许红晕,他心满意足,搂在怀中像把玩心爱的珍宝,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直到让她轻喘起来,脸上娇态怎么也掩藏不住,他忽然就噗哧笑出。
馨儿一怔,随之恼羞,挥拳就朝他打去。
捉过她的拳头,他吻在唇边,让人浑身一颤,他几近委屈的说:“馨儿,别对我冷漠,现在,我只有你了。”
馨儿全身一震,迎着他情深的眸子,封闭的心微微动摇。
他只有她而已么!
*
马车越过繁华的京城,在不久之后,沈冰被一道接了过来。
自然是南宫笑派人去接的她,这是他的生母,不管如何,要走了,他总不能一声不响的。
结果,沈冰自然是立刻跟来了。
儿子要带着那个女孩离开这里去西京,作为南宫笑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不跟过去。
她手里惟一的筹码,如今,就要变成无有,她又怎么能甘心。
只是,沈冰来后并没有被邀请到他们的马车上,而是让她单独又坐了一辆马车。
沈冰想找个机会与他们说话,不过马车在行着,南宫笑并不曾停马车,自然是拒绝与她多谈。
马车一路而去,江伯牙远远的看着,任由那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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