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滑胎二字,我惊得抓紧鬼医双手,咬唇急道:“保住他,保住他。”
鬼医竭尽全力在我腹部灌上一股气流,瞬间,下腹的难受被舒适渐渐取而代之。律音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眸中泛过的担忧快速消逝,冷声道:“陆大军,不要逼我出手?”陆大军怔怔摇头:“三年了,你们待我如同兄弟,我岂能忘却?”接着对我道:“小馨,祀夜病了”
“不要说了,陆大军,难道你看不出祀夜眼中的我是云卿吗?为何连你都要推我入火坑?我怎么忘了呢,你一直仰慕云卿。”
陆大军似乎被我的话惹怒了,小眼睛里闪着不可置信:“小馨,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我冷声打断:“我不是你们的替身,我已经离开柳祀寒,离开中原,为何却让我想起以往的种种?”我以为祀夜他们几个是我在这个朝代的挚友,如今却像陌路人,就连陆大军都随即闭眼:“你走吧,走的远远的,算我白担心了。”
慕容,慕容,你在哪里?你可知馨儿如今只有你
“小馨,你到底怎么回事?移花宫的人给你下了什么药?你们几个,放开小馨。”陆大军想不到我会这般死灰,恨铁不成钢般将所有事往鬼面几个人身上推。
看着愤怒的陆大军,既然你都这样想,何不来个将错就错,于是吩咐鬼面:“我随他们去一趟那圣教,你们先回移花宫,慕容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接着不顾众人的担忧,双眸对上鬼画:“你随我去一趟吧。”鬼面惊愕:“还是带上我”我噤了他的话:“就这样决定,顺便可以打听孩童失踪之事。”
我带上鬼画有两个原因,一来鬼画的‘画媚狐功’可以迷惑敌人,拖延战术。二来鬼画这块石头也该指点指点,如此下去,鬼面怕是成‘望妻石’了!
“随你回去,可以,必须要留一个眼线。”我望了一眼鬼画。陆大军侧了侧头,似在询问,半响,律风谨慎点头,大军如释重负,呼了一口气。
千羽似乎意识到我要离开,嘶叫鸣叫,鼻孔喘着粗气,瞬间成为全场亮点!
律风眼眸闪过惊艳:“这种蒲氏野马产于北方,凶狠高傲,不要说驯服,光看就觉得寒气逼人,小馨儿经过几年的蹉跎,似乎变得深不可测。”
我心虚避开律风的眼神:“千羽确实是只认主人。”
陆大军却满眼惊愕,就像第一次认识我那样,愣愣的看着我。
律音则满脸不耐:“律风,不准让她跟来。”我愕然抬眸,不可置信:“律音,你?”随即嘴角荡漾苦涩的笑意,从柳园到柳祀寒登基,律音一直是我最知心的朋友,如今却?毫不惧怕他的冷意,我对着那赤红的马身呼了一口气:“千羽。”赤红的马儿重重哼出一声,快步往我身边靠近,亲切的在我肩窝上蹭了又蹭。我摸着它的马脸,轻声道:“千羽,慕容不在,你就要担起保护我的责任。嗯?”
只要我认定要做的事,谁都不能阻止律音看了我半会,随即淡道:“罢了,来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抿唇轻笑:“多谢了。”这种莫名的稀疏感让我惘然非常
依旧骑着千羽,鬼画骑着自己的坐骑走在我右侧,陆大军的马与我隔了好几十米,望着马背上那条瘦削的的背影,心中生起一种内疚此行随陆大军回去,竟是带着目的而去。
恢复平静的千羽嘚嘚步行着,忽地,前行的队伍停滞下来,一向寡言的鬼画却惊愕开口:“幻流阵?”我不解侧头,鬼画解析道:“幻流阵是一个入口结界,除非知道结界的所在位置,否则不能攻破。”随即冷笑:“在西岭就听闻过,北炎教有分散的迹象,如今看来,不是分散,而是迁移了。”
我愣愣望着前方的苍翠绿意,疑道:“难道这个阵法与你画媚一样,首先迷惑敌人?”鬼画点头:“这个倒是有些相似,夫人你看,那片自然环境之下定是北炎教的藏匿之地。”
85、分道扬镳
进入北炎教,我与鬼画竟被分开?鬼画冷着一张吃人的脸孔,紧紧盯着律音三人:“若夫人少根头发,血染北炎教。”律音淡然的神色不带任何情绪,轻道:“北炎教处事,外人无资格批判,既然来了咱们的地方,就得遵循这里的规矩。”眼角瞟了我一眼,继而道:“馨儿是我们的朋友,既是朋友,怎会伤害她?”
律音我神色复杂的回看他,怎知他冷冷躲开我的眼神,吩咐道:“来人,扶教主进去。”
不到半会,祀夜在几个女眷的搀扶之下,离开我的眼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想起陆大军那句:祀夜病了他得了什么病?还有,他的眸子怎么变成黑色的?
“鬼画,不用担心我,我还有千羽。”
鬼画满脸愧疚之色:“夫人高估鬼画了,应该带上鬼医才妥当。”我应声:“律音是名很好的大夫。”
“可是”
我挥手阻止她往下说,强调道:“我说了,律音他们四个是我的朋友。”面对如此倔强的我,鬼画一口怨气不知从何发,只能撇头不语。
“你跟我来吧。”一直处于沉默的陆大军突然说话了,我对上他轻笑:“得为我准备间有别院的卧房,千羽看不到我的话,怕是会闹出人命。”实在纳闷慕容为何非要驯服这种彪悍的蒲氏野马?忽地,当日成功驯服千羽的慕容在我脑海一闪而过,当时的他,嘴角的笑容像极了撒旦恶魔,势在必得的眼神带着深深剥夺与坚定,难道说,在那个时候,慕容已经有吞并中原的野心?或许说,这三年,他在暗地里招兵买马?
陆大军见我陷入沉思,机械式的点点头:“跟我来吧。”我向鬼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一切安好,叫她莫乱来。叮嘱完毕之后,才拉起千羽跟着陆大军离去!
一路上,除了千羽的蹄子发出的嘚嘚声之外,两人竟无语前行,我全身上下憋得难受,终究面对不了自己跟大军变成这般状况!
“陆大军,你站住。”我止了脚步,立在原地,对着前方的人吼了一声。陆大军身子震了震,侧头道:“何事?”我咬唇:“难道咱们就一直这样吗?”陆大军嗤笑一声:“宫主夫人在说什么胡话呢?陆某担待不起。”
“你叫我什么?”我满脸惊诧,想不到陆大军会这般绝情。陆大军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移花宫的女主人。”
我全身软了下来,闭眼苦笑:“罢了,既然你不屑懂,就罢了。”怎知陆大军激扬道:“不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慕容梓三年,将他的习惯全都挥洒自如了?”
“陆大军,你”缩在袖子的双掌攥的紧紧的,闭眼痛苦道:“大军,我女儿三岁了慕容昭将我奸淫,毁了我与柳祀寒的孩子,我恨他,怕他,讨厌他,让我崩溃的是,竟还让我怀上他的孩子,不过,好景不长,他的报应,终于来了,他的妃子亲手将他的孩子拿掉,我心里既然痛快又是滴血,毕竟他曾经在我肚子里面,我不是木头人,我当时心在滴血,你知道吗?”我咬破唇片,哭的一塌糊涂。
陆大军怔怔看着我,我擦了一把泪水,苦笑:“当太医说我很难怀上小孩之际,我恨不得立刻死去,是慕容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云卿给我下媚药,就这剂媚药,将我与他牵扯上了大军,也许如你所说,我被他教坏了,但是,只有他,没有将我当成云卿,只有他,才当我是舒馨。最重要的,他是天涯的父亲。”
“所以?”陆大军眸中闪过迷惘,神色恍惚,我坚定道:“我不希望咱们成为敌人?”
二人再次进入沉默!忽地,陆大军嘴角泛起冷笑:“慕容梓不是当帝皇的材料。”我心口咯噔了一下,不安逐渐散开,慕容果真有篡位的想法。虽是如此,我小嘴却不饶人,冷静道:“是与否,不是你说了算。”
陆大军不可置信摇头:“小馨,你真的希望卷入帝皇家的战争?这是刀刀是血的战争,不是电视剧,是真实存在的人命啊,你真的变了,彻底变了。”
“你帮着祀夜扩展北炎教的势力,目的不都一样?”我突然想起,当初在柳园,祀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要的,何止是柳园
“祀夜他们几个是我的好兄弟,我可以随时收手,三年来,我都没变,我是要回去的”陆大军激动的喊破喉咙,我吓得退后了一步,也许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举了举手:“既然你不回去,我也应该离开这里了。”
离开?我着急抬头:“你要去哪?”
“寻找回去的方法,小馨,你确定慕容梓真心爱护你吗?”陆大军恢复一派的淡然!我毫不犹豫点头:“三年来,慕容很宠我。”
陆大军呼了一口气,举手摸了一把我的脸颊:“小馨要幸福,风雨后见彩虹,过程虽是苦了一点,结局好就得了,千万不要像我”说着,沉默了。我心中难受的要命,小心问道:“你跟云卿”为什么所有事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不提也罢,好了,带你去休息了,否则你这匹暴躁的马要踢我了。”说着,不正经对千羽挑了挑眉,果真,这个动作惹来千羽的不满,见它哼声呼气,我抓紧缰绳,快速安抚它的马头,不时以极度鄙视的眼色回瞪路大军,他则吊儿郎当的吹着口哨
陆大军你这个笨蛋,满不在乎的脸蛋下,到底隐藏了多少心酸的往事与苦涩的回忆?
86、疑团
当夜,我失眠了踏步至庭院,发觉天上的一轮明月大的惊人,缓缓抬头,情不自禁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天涯,睡觉了没有没按时吃饭天气凉了,东蜀三怪有没给你增添厚衣裳不要生病了妈妈很想你,你有没想妈妈
“馨儿?”
我身躯微微一颤,转头抿唇:“律音,还没睡吗?”律音轻轻点头,步行至我跟前,银白的月光洒在我单薄的身躯声,律音的黑眸将我从上而下,从左至右,瞧了半会,才缓缓移开目光,嘴角泛起一道无形的苦笑:“馨儿有身孕了?”
没有半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