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匪如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君子匪如玉- 第10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既然是要打家产官司,当然首先要确认的就是崔静卿的真实身世,她究竟是不是孙老太爷生的第七个女儿。
  
  对于这一点,刘伯常的立场站地极稳,对方如果不能证明此事,其余的事情根本不屑去辩,如此才能不给恶名在外潘友仁抓住己方漏洞的机会。
  
  郴州知州也皱眉要求崔静卿一方提供切实的证据,以证据她的身份。
  
  潘友仁此时已不如先前那般轻松了,对着崔静卿摇了摇头,便请出了己方的第一个证人。
  
  这个证人是一个稳婆,年纪已经很老了,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走到堂上气喘吁吁地证实,当年就是自己替孙老太爷那房小妾接的生,而那名新生的婴儿后腰处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崔静卿被带到后衙解衣,腰后果然有一块青记。
  
  刘伯常皱着眉头,咬牙低声对孙兰树说道:“为什么昨天没有说这件事情?”
  
  孙兰树的牙齿咬的脆脆地响,无比愤怒低声说道:“这个稳婆是假的!当年那个前两年就病死了!”
  
  刘伯常哀叹一声,就算知道稳婆是假的,己方怎么证明?那个稳婆看着糊涂,却在先前的问答之中,将当年孙园的位置记的清清楚楚,孙老太爷的容貌,小妾的穿着,房屋都没有记错,在旁观者看来,这个稳婆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监察院造假果然厉害!
  
  Chapter 72
  孙家自然不会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稳婆就乱了阵脚,刘伯常也是位善辩之人,揪着胎记年日已久,稳婆年迈,所证不可尽信这几条猛烈地攻击,反正不可能就这么认了帐。
  
  崔静卿的身世,只有这些虚证,总是不成,更何况郴州府的知州大人以及郴州路的官员们,本身就是朝向孙家一方。
  
  潘友仁勃然大怒,心想这郴州的人果然都是些刁民,自己辛苦万分才“设计”了这么个稳婆,对方居然死赖不认帐,只是看堂上那位郴州知州的神情与说话,潘友仁也清楚,事涉孙家家产一事,己方的证据确实偏弱了些,说服力大为不足。
  
  不过潘友仁的底气十足,发现郴州府暗中的偏向,而且不怎么肯采信自己的辩词,不免用起了自家那张令人生厌的利嘴,对着孙家大肆贬低,暗中也刺了郴州府两句,话中不尽揶揄讽刺之辞,反正他是京都名人,也不在乎郴州望族的手段,仗着有李四公子撑腰,自然胆子大的狠。
  
  孙兰树、刘伯常并堂上的郴州知州也并不着急,笑眯眯地看这位天下出名的讼棍表演,听着那些口水在堂上飞着,虽然心里恨死了这厮,却硬生生憋着。
  
  “这位潘先生,要证明崔静卿乃是孙老太爷当年的七小姐,你可还有其它证据?”郴州知州在袖中握了握拳头,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先前那稳婆明明记的清楚,为何不能当证据?”潘友仁双脚不丁不八,高手一般站在堂上。
  
  “哎,潘兄这话就说地不妥了。”刘伯常在旁边一揖礼道:“那老妪行动都已不便,双颊无力,已是将死之人,这老都老糊涂了的人,说的话如何做的准?更何况当年孙家摆设她确实记的清楚,可是谁知道是不是有心人将当年的事情说与她听再让她记住前来构陷?”
  
  潘友仁双眼微眯。说道:“好一个无耻的构陷。”
  
  刘伯常微怒,心道你们连这般无耻的事都能做,难道本人连说都不能说?
  
  潘友仁也懒怠再理他,直接对堂上问道:“大人,难道您也是这般说法?”
  
  堂外的百姓们已经大约信了崔静卿的身世,毕竟那位稳婆的表演功力实在精湛,此时围观群众们瞧出郴州知州老爷和孙家大约是要抵死不认,有些好热闹的便起着哄。
  
  但大多数人还是沉默着,毕竟他们在心里还是偏向着孙家,尤其崔静卿的身后似乎是来自京都的势力,郴州百姓们很忌讳反感这种状况。
  
  郴州知州老脸微红,知道这抵死不承认稳婆供词确实不妥,但看着孙兰树的眼神,知道也只有这样硬撑下去,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名稳婆确实年老糊涂,这采信之权总在本官手中,若是一般民案,便如宋先生所论也无不当,只是先生先前也提到,刑部归三等。这孙家家产之事,毫无疑问乃一等之例,若无更详实可靠的证据,本官委实不能断案。”
  
  潘友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眉头微皱,装成失望模样,尖声说道:“大人!这可不成!事已久远,又到哪里去找旁的证据?我已找来人证,大人说不行,那要何等样的证据?”
  
  郴州知州心头微乐,心想你这潘友仁再如何嚣张出名,但在公堂之上,还不是被咱们这些官老爷揉捏的面团,不管你再提出何等人证,我总能找着法子不加采信,此时听着潘友仁惶然问话,下意识说道:“人证物证俱在,方可判案。”
  
  潘友仁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双唇一张,连珠炮似的话语就喷了出去,:“大人?何人判案?”
  
  “自然是本官”
  
  “既是大人判案,敢问何为物证?”潘友仁咄咄逼人,不给郴州知州更多的反应时间。
  
  郴州知州微愣,欲言又止。
  
  潘友仁双手一揖,双眼直视对方眼睛,逼问道:“究竟何为物证?”
  
  郴州知州被他的气势唬了一跳,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自己在考律科时候的场景,下意识应道:“痕迹,凶器,书证”
  
  “书证?好!”潘友仁双眼眯地弯了起来,大赞一声,说道:“大人英明。”
  
  郴州知州再愣,浑然不知自己英明在何处,迟疑开口问道:“潘先生”
  
  潘友仁依然不给他将一句话完整说完的机会,极为急促问道:“大人,若有书证,可做凭证?”
  
  “自然可”
  
  潘友仁再次截断:“再有书证,大人断不能不认了!”
  
  郴州知州大怒点头道:“这是哪里话,本官也是熟知齐律之人,岂有不知书证之力的道理,你这讼师说话太过无礼,若你拿得出书证,自然要比先前那个稳婆可信。”
  
  这句话一出,郴州知州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忽然间变得这么多话?他下意识往堂下望去,只见孙兰树与刘伯常惊愕之中带着一丝失望,而那个叫做潘友仁的讼师,则满脸得意地坏笑着。
  
  潘友仁连番截断郴州知州的话,将他思忖好的应对完全堵住,然后最后才突然放了一个口子,几番挑拔,让这名知州大人顺着他的意思,在举证之前,便抢先在众人面前确认了书证的重要性,免得呆会儿再次出现不认帐的无耻场景。
  
  这其实只是辩论上面很浅显的心理手段与语言功夫,就像用一根香肠在狗的面前不停晃,却始终不肯让它快意地吃上一口,等着最后,你塞一根香蕉过去,那狗也会大喜全部吃光,而忘了自己本来是想吃香肠而不是香蕉,。
  
  刘伯常发现知州老爷上了潘友仁的当,心里暗自叹息,他先前没机会插话打断,因为潘友仁这厮说话着实太快,而且那股嚣张惫赖的口吻确实极易让人动怒。
  
  他与孙兰树互视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感到一丝疑惑,对方究竟手中拿着什么书证居然可以证明崔静卿的身世?
  
  郴州知州知道自己被潘友仁玩了一趟,看着那人可恶的笑脸,恨不得命人将他去打上一顿,偏生此时又不能打,只得沉声问道:“既有书证,为何先前不呈上来?”
  
  潘友仁恭敬一礼说道:“这便呈上来。”
  
  知州大人冷笑道:若你那书证并无效力,莫怪本官就此结案。
  
  潘友仁阴笑道:“大人放心,这书证虽老,但它乃是个死物,不会老糊涂大人就放心吧。”
  
  郴州知州被噎的不轻。
  
  潘友仁凑到崔静卿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崔静卿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拿出那东西,看来要证明自己这个冒牌货的身世,确实是件极难的事情。
  
  她从怀中取出那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师爷,双眼一直盯着师爷捧着盒子的手,似乎生怕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有谁将这个盒子抢走了。
  
  看着崔静卿慎重的神色,刘伯常的眉头皱了起来,凑到孙兰树耳边问道:“少爷,能不能猜到是什么东西?”
  
  孙兰树面色有些疑惑,心想郴州不比京都,并没有出生纸这个说法,那个书证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时堂上地郴州知州已经打开盒子,他和师爷一道略略一扫,脸色便立刻变了!
  
  孙兰树与刘伯常一惊。
  
  郴州知州用有些复杂的眼神扫了孙兰树一眼。
  
  潘友仁满脸微笑,平静无比却又将声音提高了八度,朗声说道:“这份书证,便是当年孙老太爷亲笔写下的遗书,遗书中言明将孙家家产全数留予第七女孙静卿这份遗书一直保存在崔姑娘的手中,这足以证明崔姑娘便是孙家第七女!实际上也就是孙静卿!”
  
  不等众人从震惊之中醒过来,潘友仁话风一转,抢先打了个补丁,望着郴州知州冷笑道:“当然,有些愚顽强项之辈,还可以说是崔姑娘偶然拣到了这份遗书,所以前来冒充孙家后人只是前有稳婆,后有书证,若还有人真敢这般赤裸裸地构陷哼,这天下人的眼睛不是瞎的,又不是没有长脑子,我大庆朝上上下下地官员,郴州的百姓们,有谁会相信?”
  
  孙老太爷的遗书!
  
  公堂之上风势骤变,衙外围观的百姓一阵喧噪,而堂上的孙兰树与刘伯常如遭雷击,傻乎乎地呆站着,孙兰树满脸震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爷爷什么时候写过遗书?这一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