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停君道:“我走了,你们就走不了,他们带来了水军,快走吧。”
“那怎么行,少爷”杨林儿刚想开口说什么,方停君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我走得脱得,你放心吧。”
杨林儿踌躇了一下,只得拉着还不肯走的吴平跃入了水中。
方停君微笑着看着越开越近的车船,这种战船体型庞大,对方停君脚下的这艘小渔船宛若巨鲸对鲢鱼。忽必烈身穿白色的翻领貂皮大衣同样面带微笑站在船头。
“停君,又见面了。”
“王爷,别来无恙。”方停君笑道。
“日枕金沙成祭礼,夜眠银光照灵台。”忽必烈笑道:“看来这七俱棺材里可是珠宝光气啊。”
“没想到王爷也是一爱财之人。”方停君淡淡笑道。
忽必烈叹气道:“不过停君这么镇定,想必是早有应对之策,看来我与财气无缘。”他接着微笑道:“不过没关系,我抓到停君,也算小胜一局。”他手一挥,两边的船队水军纷纷跃下江里。
方停君哑然失笑道:“这是做什么,天气这么冷,王爷不怕冻坏了他们。”
“我只怕冻坏了停君。”忽必烈微笑道。
方停君看见两路水纹朝自己涌来,知道水军靠近,微微一笑,轻轻一吸气,人便腾空跃起。忽必烈愣然地看着他如同拾阶而上一般,优雅地在半空中越走越高,然后只见他在悬棺上借了几次力,人便跃上崖顶。他回转了身,朝着忽必烈微微一笑,便潇洒地离去。忽必烈看到的最后一眼,便是他在身后飘飞的黑发。片刻之后,忽必烈才回过神来,他第一次发现他看一个人居然会看走神。他看着面如土色的下属,自嘲地笑道:“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我知道下次要逮他,上面也要安排人马。”
风云际会 3 【离灯】
一个时辰之后,查探的人便进来对忽必烈禀告道:“王爷,那七俱棺材里只有尸体以及铅块,旁的什么也没有。”
忽必烈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便微笑了一下,心道:这个周国公主是谁也不信,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是个假藏宝地。他吩咐船队回程,然后踱到船舱里逗弄着那只挂着的鹦鹉,笑道:“看来,这回是公主小胜一局。”
“是的,主人。正确,主人。” 鹦鹉应声回道,忽必烈一怔,失笑道:“你可算逮到机会了。”
天边夕阳正红,温柔静谧的空气中却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只见一黑一白像是两个黑白双煞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围攻一个浓眉大眼的年青人,在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个黑脸汉子,鲜血不断渗出他正捂着胳膊的五指,显然受伤不轻。
旁边还站着三个穿淡黄色衣衫的年青人,右边二个一高一矮,高得清瘦,矮得略胖,两人脸上都露出犹豫之色。
“大家师兄弟同门一场,龙星,龙宇你们就忍心袖手旁观。”浓眉大眼的年青人一边在对方的剑网下苦苦支撑一边说道。
被他称作龙星龙宇的两个年青人的脸色更为难了,左边一个长相溜圆的男子则接嘴道“大,大,大师兄,哦,不,萧,萧,萧木,不是我们无情。你护得这个人是南宋朝庭的人。你知道我们教规,是绝不干,干,干涉国事”他是个结巴,却说得兴头上,还想往下说,
萧木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狠狠骂了一句:“我操你妈。”
那长相浑圆的男子倒也不以为意,笑道:“这,这,这个,要问我妈妈同不同意才行。”
“我操你姥姥。”萧木气不打一处来。
长相浑圆的男子脸露惊异之色,道:“谢谢萧,萧大侠看得起我姥姥,居然不嫌弃她鸡皮鹤发。她是钱塘江萧家庄人士,现住周家村,萧大侠去了一打听便知。”
他嘻皮笑脸竟然全不知耻,连面无表情的黑白双煞也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那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一心浮气燥,很快身上又添了两道伤痕。
“周玉庭,别再胡说八道。”龙宇不高兴地在一旁低声道。周玉庭见萧木又受了伤正脸露得色,听到龙宇喝斥,心头不喜,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浓眉大眼的年青人很快就在黑白双煞密集的攻势下显出败像,黑衣人一剑削来竟无力阻挡,眼看一条胳膊都要被他削去,突然从后方跃来一人,一刀挡住了黑衣人的剑,他的左边也有一人手挥棍棒挡住了白衣人的剑。萧木听到身后的黑衣汉子轻呼了一声,道:“王将军。”
“是我,周将军。”这来得两个人正是王幸与杨林儿,他们简单应了一句之后就在那密集的剑网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方停君在那儿!”周玉庭突然大嚷道。他这一声嚷,把场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那站在树荫底下,身着淡黄色衫子的少年正是方停君。
黑白双煞犹疑了一下,竟然抛下萧木他们朝方停君扑去,把萧木等人都愣在了当场。于此同时,龙星龙宇也扑了过去,大嚷道:“小师弟,你私自下山,律堂有命,令你速回。”
方停君则调头就跑,一边笑道:“烦二位师兄跟朱堂主打个招呼,说我现在有事在身,过个三年五载我自然会回去领罚。”
“方公子,忽必烈王爷请你去府上一趟。”黑衣男人沈声道。
“也劳你和你们的王爷说一声,我现在没空。”方停君展开轻功一晃身就掠出很远。
白衣人闷哼道:“我们王爷请的客人还没有请不到的。”
方停君冷笑道:“还没有我做的客是不情愿的。”
“那就得罪了。”黑衣人沈声道,他从背上取下一把奇特的弩箭,上面架着的不是箭,而是六根如银丝线一般东西。
“银兰勾魂手”龙星龙宇大惊失色,叫道:“小师弟,小心!”
他们的叫声刚出口,那六根金银丝线已经射了出去。只见那丝线划过的痕迹并非是一道直线,而是微微散开,那形状似一朵开放的银色兰花,又似一只张开五指苍白的手。方停君听到师兄的提醒也是微一惊,银丝线破空的速度是一般箭支的数倍,语音未落已经追及到方停君的背后。
只见奔跑中的方停君向左生生移动了一尺,呼啸而过的银丝堪堪划过他的身边,最右边的银线几乎是贴着方停君的耳垂而过,切断的发丝在空中飞扬。方停君觉得自己的耳垂一阵发麻,心里暗暗叫糟,但脚步不敢停顿,他现在只能尽快摆脱他们。
他一阵快速的奔跑,很快就发现自己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不清,显然耳垂的毒素已经随着他流动的血液漫延开来。前面不远处是官道边的茶摊,方停君见汪德臣坐在道旁的茶桌边,不停地四处张望。方停君猛然想起自己今天约了汪德臣在此会面,没想到他如约来了。方停君现在也顾不得了,跑过去一把抓住汪德臣的手道:“救我!”
汪德臣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英俊少年,他光洁的额头渗出密密的细汗显然受了伤。当他的视线落到方停君轮廓分明的嘴唇以及拉着自己手臂修长的手指,顿然省悟面前的这个少年是谁。
事情已经来不及多想,黑白双煞很快追到面前,连龙星龙宇萧木也赶到了。黑白双煞刚想上前,汪德臣一挥手,身后的士兵抽出腰刀堵住了他们。
黑白双煞惊讶地道:“汪将军,这是忽必烈王爷要找的人。”
“这位公子原本与我今天有约,因此是我的客人。忽必烈王爷若是也想请这位公子,那就改天吧。”汪德臣笑道。
阿里不哥与忽必烈为了争夺汗位,虽然明面上风平浪静,其时暗地里早就是斗得如火如荼。这两年忽必烈失势,朝里面的将军大臣都是一边倒向阿里不哥,倒是汪德臣始终两不相帮,即不奉迎也不拒忽必烈于千里之外。再加上汪德臣深得蒙哥赏识,所以忽必烈的家臣对他始终客气有加。可是他维护的这个人又偏偏是忽必烈志在必得,正在踌躇间,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笑声,道:“汪将军,我不是来请客人,我是来抓负心汉的。”身着蓝衣的忽必烈踱着悠闲的步伐走了出来。
汪德臣也不敢托大赶紧站了起来,笑道:“王爷,别来无恙?”
“呵呵,我乃闲人一个,无伤无痛。比不得德臣征战沙场,流血流汗,怎么会不好。”他嘴里笑着回汪德臣,眼却去扫站在汪德臣背后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方停君。
汪德臣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目光,笑道:“王爷说来抓负心汗,不晓得是指哪个,若是指德臣,我可万万当不得这个罪名。”
“是他!”忽必烈微笑着用手一指方停君。这一下不但方停君忍不住惊诧地抬起了头,连场上的人也是一脸惊讶。
“你的情郎在此,你还不出来相认。”忽必烈笑道。只见他的身后转出了一个少妇,面若桃花,长得颇妖娆,却已是大腹便便。她一现身,便掩脸抽泣道:“王,王爷,他已经不要我了,我还是不活了。”
“此人与二年前在我云南府上做客,没想到私底下与我婢子勾搭成奸,二人暗地来往,以至于这女子珠胎暗结,谁知这人却始乱终弃。”方停君微张着嘴听着忽必烈说得煞有介事的,那女子似乎与他搭配似的,哭泣声高一阵低一阵的。
汪德臣面带尴尬地转身问:“这是怎么回事?”
“信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子。”方停君低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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