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袁朗:“我以为只是有点累。”
“小子我可警告你别在壕沟里一窝就是半天,起来还不当回事,长年累月超负荷运转,身体上的所有零件都会出问题”赵老先生说着话,手上的劲道可没松,一套推拿下来,袁朗顿觉身轻骨舒。
赵老先生叮嘱道:“睡前自己按两下,不行就捶几拳也行,听见没有?”
“嗯啊啊”袁朗:“听到了。”
赵老先生这才满意地松了手。
银锭桥畔,眺览西山。
纱雾缭绕的缈缈炊烟中,人们急急而行,或回家、或约会、或工作,袁朗倚在石栏上,静静地看,慢慢的瞧,穿着便装浮生七日,对他来说几乎是一种奢侈。
汪呜一声狗叫,惊醒了还在发呆的袁朗,赵大妈牵着馒头买菜回来了,离着老远就冲袁朗说:“馒头真乖,又会干活人见人夸呢!”馒头叼着菜篮子,紧跟赵大妈的步伐,始终保持与大妈平行,绝不往前多走一步,只这一点就不知引来多少另人惊羡的目光,要知道,现如今大街上多是狗遛人,而非人遛狗。
袁朗笑着伸手从馒头嘴中拿菜篮子,却被馒头扭头晃过,似乎对袁朗抢它的工作并不满意。“臭馒头没吓着人吧?”
赵大妈欣然笑道:“哪儿能啊,大家喜欢它还不及呢。”她偷偷向袁朗说:“不过啊,还是得小心点,现在城区内限养大狗。”
袁朗坏笑道:“那您这可是顶风作案。”
“可不嘛。”赵大妈拉着袁朗的手,道:“不过啊,咱们馒头乖,谁都喜欢它!”
袁朗任由赵大妈拽着往回走,馒头跟在他的身边叼着菜篮子,二人一狗的背影在夕阳下一点点拉长。
日升日落,不知不觉,袁朗在赵老先生家已经住了六天,这六天里除了每日不变的调养,他大部分时间都过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生活。当然,也有些趣事发生,比如:他帮着赵家铺房上的防雨毡,没用梯子三两下就蹿上了房脊,吓得街坊四邻目瞪口呆;清晨在后海周边跑步锻练,引得外国自助游的旅客蹬着脚踏车跟随,最后还一个劲儿地朝他竖大拇指;前夜,邻院里进了个小偷,结果被蹿上墙头呲着尖牙的馒头吓了个半死,抱着闻讯赶来的片儿警高呼:救命
而这些日子里,赵大妈变着花样给袁朗做好吃的,从冬菜馅的包子、茴香馅的饺子、玉米面的菜团子、到老北京的炸酱面,真是样样不落。当然,袁朗也没坐等着吃现成的,里里外外帮忙打下手不说,还在院里搭了个烧烤架,请两位老人吃了回地道的露天烧烤。顺带手把从街上淘换来的虹吸壶秀了秀,请二老品尝了鲜煮咖啡。
今天是袁朗离开的日子,赵大妈一早就带着馒头出去采买,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午餐。袁朗跟着赵老先生在院中打太极拳,虽然只不过刚学几天,他倒也能打得有模有样了。院外有车子停下,透过敞开的院门,袁朗冲着来接自己的成才招了招手。
成才本来还奇怪齐桓为什么说赵家‘恐怖’,如今看到袁朗神清气爽地打太极拳,他忽然有些明白了,紧接着心里就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看到袁朗气色比一周前好了很多,就没太往心里去。
袁朗扯着成才就往屋里去,“成才,你来得正好,帮我倒腾一下东西。”
当成才看到铺了满床被人涂鸦的T恤衫时,任凭他心里素质不错,还是给吓了一跳,“队,队长,你这是干啥啊?”
“干啥?”袁朗:“闲得无聊打发时间呗我看看哪件是你的嗯,这个是。”他献宝似地拽出一件T恤,纯白的普通圆领T恤上,画了一个黑色的枪靶。“怎么样?够艺术级吧我看街上店里全这样卖的,白T恤上可以画各种各样的东西呐,我买了几十件回来画你们是我第一批模特。”
“模特”成才:“队长,你不会是想让我们都穿这个吧?”
“怎么?不行啊”袁朗一边叠衣物,一边嘟囔道:“我觉得挺好的。”
成才心里哀号着帮袁朗归置,将满床的涂鸦T恤叠好码放整齐。事实证明这些被袁朗涂鸦的T恤衫,队员们收到后都没舍得穿,而是小心地收藏了起来。
吃过午饭,袁朗和成才就要踏上归程了,看着要搬运的物品,成才终于体会到齐桓所说的‘恐怖’。除了先前就被齐桓打过预防针的荷花、瓦缸和锦鲤,还多了一株梅花和喇叭花籽若干。
成才:“队长你怎么喜欢上种花了?”
“没有啊,它也是模特。”袁朗不以为然道:“不过,我画了几天都画不好,赵老说不如搬回去看来得直接。”
“队长”成才严肃道:“我很怀疑你回去会有时间养它。”
“咱们队上不是有花匠嘛?”袁朗咧嘴笑道:“我想交给吴哲去伺候,他应该没什么意见。”
成才喃喃自语:“知道的我是来接人,不知道的以为是搬家呢”看眼下的情形,他只能在心中默念吴哲的台词了:平常心,平常心
“对了,还得去趟厨房。”袁朗拉上成才奔进厨房,里面放着赵大妈给准备好的好多吃食,其中自然少不了给馒头的酱香棒骨。
看着满满一车东西,成才担忧地问道:“没了吧?”
袁朗满意道:“嗯,差不多了。”
分别的时刻总要到来,纵是赵大妈一个劲儿地有意拖延,袁朗还是要回基地了。
“有时间就回家里来,啥时来这儿都有你一张椅子。”赵老先生道:“给你的药膏记得擦,可不能再大意了。”
“你一走我这心里还真空落落的,下回来记得带馒头来,这小家伙真是招人喜欢。”赵大妈不舍道:“在外不顾吃、喝,但身体的事不可马虎。”
对于赵家老俩口的千叮咛万嘱咐,袁朗一一答应着。直到上了车,小院子在身后越退越远,袁朗才回过神来,伸手揣到衣兜里触摸到香烟盒,里面的香烟还是来时的数量,这七天他没抽过一根烟。
A大操场
当袁朗挂着招牌式的狐狸笑容,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家的南瓜时,所有队员都觉得后背直冒凉风。
袁朗:“一周不见,大家想我了吧?”
“想,我可想哩。”许三多:“不只我想,咱们队上都想。”
“嗯,我也想你们啊。”袁朗:“我没在这几天大家的训练没偷懒吧?”
骆研:“哪敢啊。”
“很好。”袁朗:“来先打通拳,我看看。”
跨立站好,拳提腰间,正当大家准备操练起来之际,却袁朗懒洋洋地喊道:“停。”
C3:“怎么了?”
“南瓜们,你们OUT啦”袁朗坏笑道:“现在流行打太极拳。”
“老大!”骆研苦着脸道:“不是吧”
齐桓只觉得额角青筋狂跳,伸手按了按反而跳得更厉害。
袁朗:“不会没关系啊,来来,我教你们”于是,他拉开架式,一路拳打下来有张有弛,舒缓而暗藏绵劲,看得队员们干瞪眼。
铁路悠然地靠在窗边,窗下的瓦缸里刚刚栽了藕,几尾锦鲤在水中游荡,旁边移栽的梅花含苞欲放,点点朱红倒映在水中,没人知道袁朗在花圃撒了多少喇叭花籽,昨晚铁路曾见他把所有花池都走遍了。相较之下,吴哲肯定最担心,他设计规划多日的花坛造型,很可能会被某人种的喇叭花搞得面目全非。
操场上不时传来笑闹声,不用说,肯定是袁朗在折腾队里的南瓜,当铁路看到队员们把太极拳打得如同军体操一般生猛时,他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爽朗的笑声从A大队的办公室里传出。从楼下路过的李队医不由感慨道:“有袁朗在的日子,永远是好天气。”
《旧伤》END
撒泼放刁
等到空袭过后,袁朗才抖落一身土渣站起来,他将救下的人拉起来,细看下竟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袁朗微愣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你没伤着吧?”
“还好。”男孩个头比袁朗略高些,体型清瘦,不笑时脸上带着几分酷劲儿,他冲袁朗笑道:“谢了,大叔!”
“大叔?”急匆匆赶过来的骆研正好听到,他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大,孩子的眼光是最敏锐的真理啊!”
袁朗皱皱眉头,“有那么好笑吗?”
“啊?”骆研连忙正色道:“没有。”他朝一旁的男孩挤挤眼,忽然愣住,“你是”
男孩落落大方道:“我叫宣言。”他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你们。”
骆研轻轻在他左肩上捶了一拳,“我们习惯用这种方式。”
宣言笑着也捶了骆研一下,犹豫地看向袁朗,“大叔也能让我捶一下嘛?”
袁朗挑挑眉峰,“当然。”
他话音未落,宣言的拳头已经到了,这一拳劲头实足,完全不能与刚才打骆研的那拳相提并论。恍惚间,骆研仿佛看到当初的自己。
面对虎虎生风的拳头,袁朗选择硬挨了一拳,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轻声问道:“你练过散打?”
宣言苦笑道:“皮毛而已。”他这一拳打上去,就知道自己输了,对方的身手与自己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快回使馆吧。”骆研:“你妈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宣言双手□裤兜里,满不在乎道:“她要着急才怪呢。”
看着他慢悠悠走进使馆侧门,骆研担心道:“老大,要不要跟去看看?”
“不忙。”袁朗看了眼阴沉的天色,“等空袭过后再说。”
空袭过后,使馆外逐渐恢复了平静, B组继续防守外围,齐桓和成才协助,吴哲和骆研被安排了检查通讯设备的工作,袁朗则打算去找高城踫一下从使馆撤离的操作细节。
刚走到二层转角处,就听见高城扯着嗓子喊:“你连自己儿子都不顾,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哟,你是什么人啊?别以为你有杠有星的咱们就怕你。”女人尖细的嗓音让人听着难受,她一边推搡着身边的雇工,一边喋喋不休道:“咱们在使馆里住,人不见了,不找你们要找谁要?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