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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皱了皱眉,正想躲开,谁知小晚宁一个踉跄摔了出去,却眼疾手快地一抓,正好抱住了他的腿。
“”
四周一时静了。
“湘湘湘王大大大大哥。”傅茗渊一时结巴了,以为他要杀人,“你你你怎怎怎么来了?”
湘王不耐烦地扶住小晚宁,漠然扫视她一眼,问:“阿寒呢?”
“去衙门了。”
傅茗渊连忙将安珞唤来给他上茶,可对方只是摆摆手:“不必,本王不想喝茶。”
“”
他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便要出屋,可小晚宁始终拽着他的衣摆,一双眼明亮又可爱,坐在地上不肯动。
傅茗渊与安珞都很惊恐,愣愣地瞧见小晚宁抓起湘王的衣服擦鼻涕。
“”
要死了
这边的安珞已经开始烧香拜佛,觉得他应该命不久矣了,傅茗渊也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谁知,湘王却没有如他们想的那样,拔出一把刀来把他们都给屠了,而是颇为淡定地抱起了小晚宁,将她轻轻放在了椅子上,盯了傅茗渊一眼,拂袖而走。
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
过了好一会儿,傅茗渊才回过神来,感谢上苍还留着她的小命,只是有些奇怪道:“为什么他每次看到我都显得特别失望?”
安珞在她身旁道:“大人要我说实话么?”
“说。”
“湘王殿下应该是觉得”安珞顿了顿,面色尴尬,“他文武双全的慧王殿下怎么被你给骗了去”
“你今天不许吃饭。”
安珞委屈道:“是你让我说的啊!”
“哼,不知道要照顾孕妇的心情么?!”傅茗渊瞪他一眼,却是话声带笑,“还想不想让我帮你给隔壁大夫家的姑娘说亲了?”
“你赢了”
到了傍晚,夏笙寒将湘王一同带了回来,却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夫妻二人一同将他送出屋,才知他是碰巧路过云州,所以就前来看看。
临别之时,湘王看了看傅茗渊,淡声道:“孩子如果是个女孩的话,可以让我来取名字么?”
傅茗渊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提议,知晓湘王膝下无子,遂与夏笙寒相视一眼,点头笑道:“自然没问题。”
“好。”湘王未再多言,徐徐向着远方走去,龙羽则是牵着马,静静跟在他的后边。
“怎么不留他下来吃饭?”望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傅茗渊忽而问,“难得见一面,你有话想与他说罢?”
“今天就算了。”夏笙寒耸肩微笑,抬头凝视着远方,“今天是王嫂的忌日,他习惯一个人过。”
“嗯”傅茗渊默默将脑袋靠在他怀里,“他想取的名字可是湘王妃的名字?”
“应该是。”
二人相视一笑,难得起了散步的雅兴,遂挑了块雪少的地方牵着手漫步。
不知不觉又飘起了小雪,夏笙寒连忙打伞为她遮住,而傅茗渊却是摇了摇手:“不必,这种绒毛小雪落在身上就化了。”
他坚持道:“你可是孕妇。”
傅茗渊无奈笑笑,与他并肩走着,一转头注意到夏笙寒为了给她撑伞,自己的半个身子都落了雪,连头发都显得有些花白,忍不住笑了,为他拂去发上的雪。
在雪中牵手相伴,一不小心便白头了。
云州与京城全然不同,这样闲适的日子初时让她并不习惯,却又在不知不觉中享受起了这份安宁,踏实又欢乐;更重要的是——朝思暮想之人就在身边。
雪似乎有渐渐下大的趋势,夏笙寒担心她不方便走回去,遂找了座亭子让她先避一避,自己则是回去准备轿子。
月色清明,他撑着伞再度踏入雪中,白衣紫伞,在腊梅灿烂的雪景之中显得那般朦胧,正是那个曾出现在她梦乡里的白衣青年,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绪。
“阿寒。”
她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夏笙寒闻言回头,微笑着问:“怎么了?”
傅茗渊忽然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雪还没有下大,我们走快点就回去了。”
她笑如弯月,明净可爱;夏笙寒迟疑片刻,点点头,将她护在怀中。
平平淡淡,悠然常在;不过是携手白头,就这么简简单单。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正文就已经完结了,这篇文写了三个月,对我来说真的又是个大长篇啊啊啊啊这是我写过人物最多的一篇文了_:(′?`」 ∠):_光是人设就写死我了_(:з」∠)_不过好歹算是圆满男主是蛇精病的愿望圆满了…w…下篇当然也是奇葩啦哈哈哈哈我怎么会写正常人呢【泥垢嗯不管怎么样很感谢大家陪我走这么久啊0v0如果可以请收藏一下作者吧!新文早知道!→→→→→番外会有
第78章 「千城雪」
宣定九年,大雪纷飞,京城之中是一派冬雪簌簌之景。一更已至,皇宫之内却仍是一派喜庆氛围,宫人们忙忙碌碌,时而准备酒水时而呈上菜肴,人一批一批地换上去,又全都筋疲力尽地退下来。
站在宴席外边张罗的老太监抹了把汗。
今日乃是文烨太子的八周岁生辰,允帝素来对这个小太子爱护得紧,年年到了腊月都要来这么一出寿宴,举国同庆,放假三日。
百官对此甚是满意:又有大鱼大肉吃,又有假可以放,小太子可真是福音啊。
此时送酒进殿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壮着胆子把上头交代的事做完,还没歇一会儿,就又有一人端着些酒菜递给他,叮嘱道:“去给那边的慧王殿下送去。”
慧王,哪个慧王啊?
小太监毕竟刚入宫没多久,稀里糊涂地也不知该上哪儿去,只好愣愣地端着盘子。那人又道:“你从东门出宫往外走,看见个脑子绑着纱布的疯子就是了。”
小太监目露惶恐,表示不可置信。
虽说如此,他也无法反抗,遂硬着头皮按照指示出了宫去。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但积雪却漫至膝盖。他在雪中挪了半晌,才终于踏上好走的地方,怎知越走越偏僻,都要怀疑是否走错了路。
小太监站在路中央尴尬了许久,折回去吧会挨骂,继续往下走吧没准是个死胡同。正当他这么想着,目光却倏然瞥见远处坐着什么人。
他心中一喜,连忙走近一段路,才看清那人的面貌,乃是个头上绑着一圈纱布的少年,年纪看上去比他还要小一些,眉宇间却散发出英气,身着白衣坐在回廊的一角动也不动,边上连个伺候的也没有,像一幅静止的画面,凝滞在一片白雪茫茫之中。
头上有纱布,两眼发直,看上去脑子是不太正常莫非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慧王”?
小太监有些不敢相信,但这周围也没别人了,遂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可那人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唤道:“慧王殿下?”
少年闻声抬头,纱布底下隐约能看见血丝,似乎伤得很重,但目光却是空洞的,面无表情地瞧了一眼他手里的酒菜,继续盯着地面发呆。
哎呀疯子听不懂人话?
小太监不敢再多作停留,轻轻放下了酒菜,忽然回想起什么,又细细端详着那白衣少年脑袋上的伤口,讶然捂住了嘴巴。
他在宫里时也听别的宫女太监们说了不少,其中一件便是说这慧王在御花园里玩耍的时候,脑袋撞到了柱子,昏迷了三天三夜,醒过来之后似乎就傻了,每日除了发呆还是发呆,好像连自己是谁都不知晓。
可惜了啊
听闻这慧王儿时就是个天才,八岁通读了四书五经,十岁不到就学习起了兵法,如今落得这么个惨样,真是命啊。
小太监在心中感叹了一番,但又忌惮对方是王爷,自然不敢表现出来,尴尬地笑了笑就落荒而逃。
夏笙寒的目光落定在那人离去的方向,良久耸了耸肩,瞥了一眼放在他手边的酒菜,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继续坐着发呆。
脑袋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这几天伤口虽是愈合了,那个窟窿却一时难以长好,连太医都说,能醒过来真是个奇迹。
他忽然苦笑了一下,慢慢抬起手注视着自己的手心,只见腕处有一道道类似刀痕的伤口,尽管双手看去修长好看,但被袖子遮住的前臂却是伤痕累累。
真是可笑啊。
上回是想趁他不注意割了他的腕,这回又是说他自己不小心撞上了柱子。分明脑袋是在混乱之中被人叩上去的,倒也没受多大的伤,真正要命的却是随即不知从何处补来的一块石头,仿佛怕他不死,刻意用尖的那头砸过来。好在他在那一刻有了警觉,才没有当场毙命。
如此简单明了的伤口,太医却只道这是因他撞上了柱子,允帝亦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叮嘱他平时小心,此事便作了罢。
纵观全朝上下,想害他的人说不准就是允帝本人罢?
作为允帝最小的一个弟弟,他本是最没有威胁的人,可年仅十四就屡次立功——终于要对他下手了?
难怪延国总流传着一句话:想要在这朝中平平安安地呆下去,要么是死的,要么是疯的。
夏笙寒嘲讽似的抽了下嘴角,用袖子将手遮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什么声响,似乎是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此地是从皇宫前往慧王府的路上,纵然是岔道也只隔着个博书斋,老首辅去了宴会,慧王府的人又被他留下待命,按理说应当不会有什么人来才是。
他警惕地转头一看,却倏地一愣。
站在他身后不远的,是一个裹着靛青氅衣的小少年,个子很矮,也就十多岁的模样,小脸冻得红通通的,却又不像是冻的,两颊涨红到有些不自然。
对方似乎并无注意到他,只是一个人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乱行,东倒西歪地走着,神奇的是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