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黑压压一片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啊?”
“似乎是小孩子要他娘背他呢!”
“哎呀,我看那女人不像这孩子的娘。”终于有人说了句公道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看她那样子,肯定是孩子他后娘,正欺负他呢。”还是刚才那个“公道”的声音,我收回我之前说的。
“哎呀,这年头哦,家里头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搬大街上来了啊。”
“啊!我晓得那女人,她不是城南红楼的冷老板么?”
“啊?那个青楼的老板?那这孩子是?”
“哎呀,指不定是她自己养的小倌呢!”
“听说她和盈袖阁的艳老板也有暧昧呢!”
“我晓得了我晓得了,指不准是她同艳老板偷偷养出来的孩子呢!”
“”人们唧唧喳喳,讨论地越来越离谱。
我瞪着眼前这个毁了我名声的“罪魁祸首”,此刻他脸上的嚣张跋扈都没有了,一脸好奇地转着脑袋打量周围的群众,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围了过来。在他“巡视”了360度之后,还是把目光调回了我脸上,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然后一点头,非常郑重地宣布:“你看,大家都觉得你应该背我,我就勉强让你背着吧。”
然后他就眨巴着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看我,一脸无辜的样子,脸上嫩嫩的白色凝肤似乎微微透着红晕,说话的时候嘴角会隐约现出个小梨窝。同他“单纯”的模样一比,我似乎成了个黑着脸的“大恶人”,正在欺负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这个男人!居然在那里装可怜!?
我无语了,此刻能形容我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只有一句:
此男只应"地狱"有,人间哪得见几回!
我也并不知道,这个“让我背他”的决定,是这个男人挣扎了半天才作出的“无奈”选择。在他的脑子里,对我第一眼的评价是:
长相:一般 年纪:偏老 身材:一般 性格:很差 类别:蛾子 等级:中下
我认命地朝他蹲下去,示意他爬到我背上,因为我已经听到人群中有人说我是这个幼稚男人的“童养媳”了。
他嫌弃地拍了拍脚上的土,才慢慢爬到我的背上,我托起这个明显比我还要重一些的男人,步履蹒跚地突出重围一步一步往前走,心里想着的是:我要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这小恶魔碎尸万段!
很久很久以后,我再想起我同这个任性男人第一次的相遇,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还不快蹲下来背我?而我同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居然是:我 背 他!
o Be Coninued
Chaper27 国师
托着这个快把我给压扁了的男人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个人烟略微稀疏的地方,我想也不想就把他从背上甩了下来,他“哎哟”了一声,又揉着屁股坐在地上瞪我。我突然发现方才那股栀子花的香味还萦绕在我身上,不禁提起袖子东闻闻西嗅嗅,忽然,我一把抓过那个小恶魔,在他脖子间闻了闻,这一路幽雅的栀子花香,居然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体香!?他,是“香妃”么!?
他一把把我推开,生气地撅着小嘴,大声地说:“你居然敢这样摔我!?把你的名字报上来!”
“喂,小屁孩,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姓名说出来?你爹娘连这点礼数都没教过你么?”我开始给这个很没礼貌的小孩子做“思想教育”,连二十一世纪的独生子女都没他那么“横”的,这样任性的男人估计和国宝一样稀有。
“爹娘?那是什么东西?”小恶魔奇怪地偏着脑袋问我。
我被他问得愣住,他难道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可看他一身华贵的衣着不像是穷人家出来的啊?而且细皮嫩肉的外加性格超级恶劣!
“爹娘就是同私塾先生差不多的意思,你叫什么名字?”我找了个词语代替“爹娘”,再一次问这个小恶魔的名字。
“哼,我不用进私塾都能当状元。”小屁孩看看我,又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我叫秦放。”真是的,果然是个欠管教的小孩子,还说自己不用上学都能当状元,问他个名字都要想半天。
“喂,你家在哪?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我心里暗想:顺便去找你家长谈谈。
“家?那又是什么东西?”他又在那里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我,然后一皱眉头,道:“还说我没教养,我都把名字告诉你了,你却不告诉我你的!?”
他连“家”都不知道?这个词语在这个时空有歧义么?貌似以前和陆无涯沟通的时候没那么多“语言障碍”啊!?
“我叫冷无双。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自己知不知道回去的路?有没有人随你一同出来?还有你身上怎么会一直有花的香味?”我把一肚子的疑问一起倒了出来。
“不知道,不知道,没有,最后一个问题不想回答。”他坐在那里蹙着眉瞪我,一字一顿地说。
我愣了半晌,他回答的倒是干脆,可是我刚才问了些什么?我还得把一个问题一个答案的对照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不知道回去的路,没有人同他一起出来,不想说他身上为什么有花的味道。靠!/炫/书/网/整理了半天他的回答等于没回答!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么!
我还在那里愣着想是要把这小孩子送去“派出所”(衙门)还是“孤儿院”(大街上),他则跑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子上选了个棒子抓起来就咬。
“恩,还满好吃的,就是有点脏。”小屁孩钱都没给,还一边吃一边在那里不知道是称赞还是批评。
“哎呀,这位公子,这串可要4个铜子,你还没给呢!”被他“剥削”的老板看看他,又瞅瞅我,似乎对这长得像天使一样的小恶魔也没办法大嗓门地骂。
“冷无双会给的。”小屁孩说完,又屁颠屁颠跑另外个摊头去了。
我站在那里隐忍着即将要爆发的岩浆怒气,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他问了我名字居然是派这个用处的!?火大!我想了半天还是算了,看他刚才被人把钱都偷走了又不知道怎么回家,也怪可怜的,我就发发善心给他买最后一顿饭吧。
摸摸鼻子,我自认倒霉地掏出荷包去“买单”,因为这小子已经手里头抓了一把东西,跑我前头去了。我得跟着他一个摊子一个摊子“揩屁股”!
他不是之前才说他脚麻了走不动路了么,怎么现在还真像狡兔三窟似的蹦达,倒是我,跟着他腿都软了。抬头看看,飘逸的“红楼”二字映入眼帘,我第一次发现这两个字如此的“美丽高贵”。
“喂,秦放!”我把他喊住,他此刻手里头正拿着个我喜欢的糖饼舔着,造型居然还是只小兔子。
“干嘛?”他停下来转头看我,似乎是我给他买了很多东西跟了他一路的关系,他难得地对我笑笑,嘴角浅浅的两个小梨窝深深嵌了下去,变成了两个可爱的小酒涡。初秋黄昏的太阳懒洋洋地洒在他身上,他仿佛被一圈金光笼罩,雪色的如同欧洲人的皮肤,乌黑若黑珍珠般的瞳子,稚气地笑着,仿佛他的背上自动延展开两翼雪白的翅膀,头顶上头隐约可见一圈淡淡的光晕。他站在那里孩子般地伸出舌头舔糖饼,我仿佛成了卑微的人类,同一个绝美的天使对视。
“我家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我咬牙切齿地说完,起身就朝红楼迈去。
他突然冲我前头挡住我的去路,晃着脑袋问我:“你家是什么地方?”似乎他也想进来的样子。
“我家吧,是个美女如云的地方,没银子的都进不来,而且吧,少,儿,不,宜,十八岁以下者免入!”其实这也都是我自己乱添的规矩,这里又没有进场子要查身份证的。
“哦,那你带路吧,我十九了。”他一本正经地说完,继续舔手里头的糖饼。
啥!?他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刚才说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地“赶”他走了么?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自说自话地迈开步子跨进了门槛,自己给自己“引路”了。
“喂!小屁孩你给我站住!”我在他后头跳脚。
“哟,冷爷,看来您去了回将军府‘收获’不小啊,儿子都折腾出来了!?”语凰站在正厅的二楼,趴在扶手上俯视我们,语气戏谑不羁,我越瞧她越像以前的陆无涯。
还没等我开口否认,秦放突然抬头朝语凰“自然”地说:“她那么难看,我才不是他儿子呢!”
话一出口,红楼一片寂静,大厅里头还在嬉闹的几个丫头全部愣住,扭头看看小屁孩再看看我。琼芳的古筝弹错了音,映月的二胡拉错了弦,邀月的酒喝了半口硬是呛了出来,语凰在二楼呆滞地看,就连平时一向沉着的红颐,也掉了手里头的兵器,“哐当”一声,震回所有人的失神。我站在门口,无奈地扯扯嘴角,挤出一抹尴尬的冷笑。
秦放巡视了一周,然后跑去拉住紫烟的手,又说了句让我吐血的话。
“恩,还是这个姐姐最好看了,你就跟了我吧。”秦放把手里头的糖饼递给紫烟,仿佛那就是个“定情信物”。
“哎呀,冷爷,你从哪里找来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紫烟伸手接过糖饼,嗲嗲地说。
“唉天上掉下来的不小心就砸我头上了。”我真不知该拿这孩子怎么办了,难道真把他留在这烟花之地?
“冷爷,你老实交代,今儿去将军府上是干啥去了?还带了这么个孩子回来!?你是不是爬”语凰又在那里指着我骂骂咧咧,好像是被陆无涯附身了。
“恩,爬了爬了。”我到傲雪旁边坐下来,玉盈走过来给我倒了杯茶。
“什么!?你居然真的爬了?”语凰叫嚣着从二楼蹬蹬跑下来。
“恩,我爬了啊!”我将杯中清茗幽雅的茶一饮而尽,玉盈就是体贴,茶都给我倒的是温热的。“我的确是有爬树啊!”我斜了语凰一眼,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