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翅膀”
o Be Coninued
Chaper42 两难
“冷爷,红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刚在二楼的回廊站定,红颐突然神情严肃地对我说。
“但说无妨。”
“冷爷对秦公子是什么心思?”红颐看着我,很认真地问。
我沉默良久。
然后回答:“我爱的是陆无涯。”
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红颐又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对于我的答案并不诧异,反倒是神情无奈起来。
她叹了口气,说:“冷爷如果对秦公子没有男女之情,那”
我猜测着她和秦放的关系,她平时都是事不关己不爱出风头的角色,却屡次为那个男人来问我的心思,来下跪求我去探望,他们的关系,肯定不单纯。
“请冷爷多少施舍一点‘爱’给他吧”出乎意料的一句。
红颐的话在我的脑海盘旋了很久。
秦放已经可悲地需要我来“施舍”爱了么?
红颐给我指了指她厢房的方位示意我过去,她就退回了厅里,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是被我听到了她无奈的又一声叹息。
我执著于我爱的唯一男人,难道对别人来说反而成了千古罪人?
“夏暖暖呵呵夏暖暖”
“哐当——”椅子倒地的声音。
“原来你叫夏暖暖”
“哗啦啦——”花瓶被敲得粉碎的声音。
“夏暖暖爱陆无涯夏暖暖爱陆无涯”
“”房间里头的声音安静的让房外的我压抑地窒息。
“咿呀——”门被我推开,满目琅籍,地板上的青瓷碎片已经难以辨认出原本屋子里完整花瓶的数量。
“出去!我不要见任何人!你们都给我出去!”秦放的声音沙哑的像三四十岁的男人,却说出孩子般生气的话语。
“连我也不见?”我将跨了一半的脚停在门廊上,倚靠着木门说出一句我可以自问自答的话。他此刻最不想见的,应该就是“背叛”了他的我吧!?
秦放听了突然顿住,手里头还抓着个枕头要往外扔,他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想说什么又蠕动了下嘴憋了回去。
我定定地看着定定地看着我的他。
一夜而已,他怎么就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手上的伤似乎上过药了,包扎用的白色棉布却被他自己扯得凌乱,他裹着一床棉被坐在那里,只露出一双被未退的高烧染红了的手臂,还有他不知道是哭肿了还是气肿了或者是病肿了的小脸。
秦放沉默着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把这当作了默许,提着拖地的青衫绕开地上稀碎的瓷片,走到他的床旁边。
“昨天没睡好么?都生病了怎么还这么不乖呢?”
我又开始扮演“后妈”的角色,去拨开他额头前散乱的发,声音温柔如水,“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是我不好。”
我的手才触到他发烫的额头,他却好似触到雷了般突然跳开,畏缩地后退后退又后退到床的角落。我的手僵在半空,不知是该收还是伸。
“怎么了讨厌我碰你?”我疑惑地问他,他眸子里头明明是那么渴望我去抱住他,可是为何这样怕我,恐惧地只能逃到床头。
秦放努力把他那明显折腾了一夜没睡的眸子撑大看我,麋鹿看到猎人一般的惊慌失措,却又似乎在等待那个狠心的猎人别嫌弃他,朝他射上一箭。
“唉”我无奈地叹气,“你别缩在那里了,赶紧躺下睡觉,你那么讨厌我的话,我出去就是了。”我已经受不了秦放老是拿那对无辜的眼睛质问我的对错,谴责我的道德良心。
我本来想安慰他后给他盖好被子再出去的,没想到什么也没干就这么出去了。才从他的床上站起来准备撤离,秦放却突然朝我扑了过来,一下环住我的肩膀,狠狠颤抖。
我被他发抖的身体吓得不能动弹杵在那里。
“怎怎么了?”我担心得问,伸手去拍拍他还在呜咽的后背,他滚烫而裸露的琼肤紧紧得烫着我的衣衫,我才发现他裹在严实被子里头的身体是赤裸的。
“你好狠心”秦放的嗓音干燥冒火,“这样就放弃我了换做是他你肯定不会把他丢在那里你肯定不会当着他的面亲别人的你肯定不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和别人和别人夏暖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被秦放的话震在那里,脑子里回荡着他带着哭腔的控诉,仿佛我陆无涯昨夜的幸福温存就这样轻易地被秦放的眼泪洗刷成了悲哀的颜色。
“我明明就差一点差一点点就可以得到你了”秦放还在我耳根后头自言自语,我安静地听着,缓慢地安抚他的后脊,“你怎么能看上他他不过是个平凡的殷国布衣啊而我而我”
他还在固执地把自己和陆无涯作比较,他还在逞强着不服输,他还在对昨夜没有问完整的那句话斤斤计较。抱着我的手越圈越紧,微微颤抖。
“小放”我叹着气对他说,“没有早早来看你是我不对,我不好。我没有不管你不要你,所以你别这样做出让我担心,让我心疼的事情了好么?”
我的理智被冲得涣散,没办法再带上冰冷的假面狠心地把这个男人抛弃一次又一次,不能把我对陆无涯的爱割让给他,那就把那爱的余温留下来温暖这个伤痕累累不懂爱渴望爱的男人吧!
“你是不是”秦放在我的脖子和锁骨间磨蹭,像一只极力讨好主人的流浪猫,血统高贵却没有人来爱,“只要我生病了就会对我好”
“秦放!”我有些气结,“你不要钻牛角尖!不可以为了让我关心你而故意去折磨自己,不可以故意生病!那换来的只是同情而不是真心!”
“呵呵”秦放撤开我的怀抱,笑了,可爱的小酒涡显露出苦涩的味道,他说,“同情也比你不在乎我要好”
我的心弦突然被他的话轻易绷断,本来想教训他幼稚博取同情充当爱情的想法的时候,却突然被他哀伤的话语劈到。这个男人,总是用他破格的幼稚,嚣张,神秘,柔弱来攻陷我和陆无涯堆砌的万里长城。
“秦放,答应我,不可以自己伤害自己,我真的会生气心疼的。我不是不在乎你,如果你没地方可以去,那就一直留在这里吧。”我给了他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
秦放怔怔地盯了我半晌,目光从我的眸子抚摸着,顺延到我的唇又延转着流连在我的颈项锁骨上,他恐怕也只能用他的眼神来触摸那些属于陆无涯的地方了吧。
他的目光突然一凛,大笑着开始叫骂:“哈哈你骗人!夏暖暖你这个骗子!你走!你给我走开!出去!我不要见到你!”他一下把我推开,力道太猛害我撞到了床柱子上,后脑微微阵痛。
他怎么了?这么阴晴不定的。刚才还对我服帖的像猫,现在怎么又脾气冲的像豹。
“我为什么要出去?这里是我的地方,要走要留我说了算。你又算什么?心情不好就拿我来出气?一下装柔弱一下又发脾气的!耍我玩呢是吧!?”我抚着晕疼的后脑勺,火气也被这家伙给逼了上来,语气不知不觉间转成恶劣。
“我?我算什么?哈哈你这问题问的真好!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要我留下的!你连可怜同情都不给我了!你以为我昨天什么都没看到么?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看到了,是你们都没看到我!”秦放光着上身坐在另一边的床沿,和我的距离并不遥远,我们的中间却像是有一堵无形的铁墙,无法逾越。
“你脖子上那是什么!?呵呵他给你留的?你在对我炫耀么?告诉我他能碰你我却不能么?夏暖暖,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了!”秦放越说越激动,脸涨得越来越红,呼吸起伏越来越急促,却掩盖不了他气愤语气里夹杂的悲伤绝望。
仿佛他呼吸一下,我的心脏就会跟着痛一下。
“我没有把我和陆无涯的爱拿出来炫耀,因为没那个必要。我爱他就像他爱我一样自然,如果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这个道理,那我也不用再教你了,不用再教你怎么去爱一个人了。”我的语气仿佛严肃的大学教授,已经把“我和陆无涯的爱”信奉成了“地球是圆的”一般的教条,秦放如果还在痴心妄想着把“地球”想成是“方”的,那我根本没有必要把他放在身边时刻挑战自己的耐心。
“我怎么怎么会会爱上爱上你”秦放的声音已经麻木了,麻木了他也一并麻木了我。
“爱”,就一定要是男女之情的么?我难道不能给他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亲情么?我不可以把他当成弟弟,当成儿子来爱么?是我太高尚还是太虚伪了?
我发现我这个“老师”也很失职,好像是把我的“学生”教会了如何去爱,却不让他来爱我。
我还在原地发呆,秦放却爬了过来,一点一点地把他的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头。
“啊——”他居然咬我!“你干嘛咬我?给我把嘴松开!”
“呜”秦放还是紧紧咬着我的肩膀不放,隔着肩头的薄纱,把他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的感情深深印在我的肩膀上头。
当我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要被他的牙齿扯下一块皮肉的时候,秦放终于松了口,他把我肩膀上头的轻纱拨开,伸手抚摸他刚才咬过的地方,他说:“你活该被我咬我活该爱上你”
我的肩膀在痛,他的心脏在痛,哪一种痛更重?我不清楚
“气也出了,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么?”我忍着左边肩膀脱臼般的酸楚,伸出右手抚摸他如瀑布一般散到腰间的发。
“我去给你做吃的好不好?你先把眼睛闭着休息会儿,等下我过来照顾你,恩?要不要我过来?还是别的丫头?”
“不要别人就要你”秦放又把头挪到我肩膀上头磨着,他说,“你不准再把我扔着不管了你不能再逼我了我没法再往后退了你再这样,我就要强取豪夺了”
我笑着温柔地摸他倔强的小脑袋。
爱就爱,不要逞强,不过是美梦一场
秦放又抱着我蹭了好一会儿,才躺下去,我给他把被子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