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算是虚惊一场吧!
采儿见他似乎很担心的样子,便宽慰了他几句,恍惚间,又觉得他似乎变了一些,不像以前那样孩子气了。
子据听了,微微一笑,说:“我本来就是要跟着这个空间的主人成长的,你觉得我没那么孩子气,是因为,你自己蜕变了!等你强大到不需要空间的时候,我就功德圆满可以变成大神了!”
江采儿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如此说来,子据的命运是和她紧密联系的吗?或者,更确切的说,子据的命运是由她掌控的,感觉肩上的责任忽然又重了好多。
而且,看着子据微笑时真诚而好看的脸,她竟莫名有种淡淡的感伤。
采儿默默不语,半晌后,又问:“子据,我上次跟你说的,杀手的事情”她有些吞吞吐吐,既然子据的命运是和她的联系着,她就不应该勉强他才是,所以,还是靠自己吧!
可她还没把话说完,子据就打断了她的话:“我自有打算,你别心急。”
采儿稍稍疑惑,看见子据一脸肃静的样子,也没多问。他看上去没有半分的勉强,或许是因为他长大了,所以操控空间的能力也变强了?或许,种杀手也是小菜一碟了?
还是因为她现在已经由小宫女升级成了妃子,斗争什么的在所难免,所以他对她宽容了一些?
采儿什么也没问,只谢过了子据,带着各式各样的果子,出了空间。
才吃完,雁儿便进来,带来了一个消息,惠妃娘娘怀孕了,皇上今晚要去看望惠妃,不过来了。
采儿再次折服于惠妃娘娘的生育能力,但并不懊恼,反而有种被解救了的感觉,和皇上一起的这些天,她真的腻了。
她只是看他的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被她迷住了。是啊,她一天比一天美丽,难有男子不为其醉心的。
可是,她并不开心,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许是有了上一世的遭遇,她不再相信他的沉迷他的爱意,她总是隐隐认为,他终会变心的,不过迟早而已。
今晚,皇上不在,她行将睡下,望着一室的红烛粉帐,心里竟空落落的,却不是因为他。
有他在的每个夜晚,她半夜醒来,望见这同样寂静的夜,也是空落落的。还好,今晚他不在,所以,她可以重新穿好衣服,悄悄溜出门去。
深夜的宫,很静很静。
漫无目的地在皇宫内转悠了一圈,夜色有些凉了,江采儿意识回笼之时,自己已不知不觉步入幽静之处,本欲折身,却望见一处密林。一丛丛高高的树上,繁花似锦,火红火红,映衬着墨蓝色的夜空。
真是美不胜收!
这儿似乎是一个小山坡?
采儿朝上边望过去,一簇簇一捧捧的红花如天梯一般蜿蜒向上,坡顶的绿叶遮掩之间,隐隐透出亭台一角,上边挂着的风铃随夜风摆动。
有一点儿清脆却夹着月夜温柔,叮叮咚咚。
宫中居然有这等闲清雅致的地方,怎么看怎么像是世外高人的幽居之处啊!
采儿好奇心大涨,提起裙角,沿着石径小跑小跳地就上去了。
层层叠叠的树林花影如袅袅迷雾一般从两旁散开,石径深处的尽头,千树繁花萦绕着一座古朴悠远的小竹楼,门匾上写着“仙乐居”三字。
竹楼里应该是有人住的,有淡淡的烛火透出,像是一个大大的竹编灯笼。
今晚月色很好,坐落在坡顶的这处仙乐居沐浴在牛奶色的月色中,淡青色的小楼散着莹莹的光,果真是人间仙境。
采儿不想打扰仙乐居的主人,独自站在坡顶的竹栏边往下远眺,就见皎洁月光中,一坡的凤凰色山花铺满小山,烂漫如织,一片如火的红。
目光渐远,甚至还能看见远处的各个宫殿。
她沉醉在登高远眺夜色的美丽心情中,不能自拔,醉心欣赏之际,后边却传来一击一击的奇怪声响,好像是什么锋利的东西插向地面。
有人在挖土?
采儿不知为何,有点儿慎得慌,但好奇心永远最重,遂缓下脚步,蹑手蹑脚地往竹楼后边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树影散去,就见月光下,少年一袭白衣,正勤勤恳恳地在铲土,月白色的鹿皮靴上沾了泥也浑然不觉。
江采儿惊讶不已:
“柏原羲?你怎么会在这里?”
柏原羲回头看见她,有些意外,但眸子顷刻间就回归平静,淡淡地反问:“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江采儿有点儿窘,是啊,新晋的婉仪娘娘,大半夜的不去侍奉皇上,跑来这儿做什么?
离上次见到柏原羲,刚刚好,半个月。她还记得席间的他抬起金樽,远远地朝她举杯的样子,意味不明的微笑。
采儿一扫心中说不清的惆怅,又好奇他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特权,深更半夜地竟然在宫中出没。
她本想问问的,但见他不冷不热的样子,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故作轻松畅快地笑:“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不知不觉到这儿来了!”
柏原羲见惯了她异于寻常女子的惊人之举,所以对她半夜散步的疯狂举动并不惊讶,但也未作回应,继续低头铲土。
心里却忍不住开了小差。最近宫中的事,他多少听到了一些。他知道她如何受宠,也知道惠妃怀孕的事。很奇怪,他竟然有些担心她。
刚才见她似乎很好的样子,他便不动声色地落了一口气。
柏原羲,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你是疯了吗?
柏原羲将手中的铲子狠狠插向地面,铲出大块大块的泥。
江采儿见他不理自己,有点儿尴尬,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这是在做什么?”
“挖洞!”
他像是等着她说话一样,很迅速地回答,但也很简洁。
但江采儿立刻就察觉出他并不排斥自己,遂欢喜地跑过去蹲在洞口,探头看了一眼小小的坑,又仰头看他,一眼好奇心地问:“挖洞做什么?”
他见她突然就轻巧地跑过来蹲在他面前,小小的一小团,兔子一样,欢欢喜喜地打量那个小坑,又欢欢喜喜地仰着笑脸看着自己。
小兔子的眼睛里像是装着星星,一闪一闪的。
他有点儿窘,目光从她皎洁如月的脸上挪开,呐呐地回答:“种树!”
她扭头四下张望:“没有看见树啊?”
“还没有到,明天晚上才会来。”
“什么树这么重要?”不然,他堂堂兰溪王怎会自己挖树坑?还如此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跑来提前挖好。
“安康树!”他回答,声音不大,但异常温柔,异常期盼,像是信徒许愿时的喃喃低语。
采儿讶异了半刻,忽然有点儿明白了。
仙乐阁,一定和仙乐公主有关。她无意识地轻旋手上的白玉戒指,不知道子据有没有办法,或许可以治好柏原羲母亲的病呢!
关于柏原羲的事,采儿做妃子后听说过。
他是临江王和仙乐公主的幼子,那个仙乐公主,便是以笑容灿烂无忧无虑而名动天下的,没想到,这样一个开怀的人竟然痴傻了。
好像是十年前,北林王宫大火,临江王和大儿子皆丧生火海,而仙乐公主痛失丈夫和儿子,受不住打击,从此痴痴傻傻。
那时的小柏原羲,不过八岁。
这十年来,没有父亲,没有兄长,小小年纪就要学着管理一方子民,还要照顾痴呆的母亲,他过得很辛苦吧?
采儿唏嘘不已,静静看着柏原羲,他仍在挖土,留给她一个认真而俊逸的侧脸,笼着月夜的光华。
她忽然想起,从她第一次见他,他便是这样,温和清贵,虽偶尔有淡淡的疏离,却从不曾冷漠冰冽。
很难想象幼年如此凄惨坎坷,他周身散发的气质却不似千年的寒冰,更像是和润的白玉,有点儿丝丝的凉,但靠近就会感觉到温暖。
善良的孩子!
江采儿蹲在一旁,拿手托着脸,想出了神。
柏原羲挖好了坑,看看正在发呆的江采儿,半月不见,她似乎又清丽了一些,他刚想要说什么,却听见山坡下边小宫女的呼喊:“娘娘,婉仪娘娘!”
柏原羲目光一冷,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采儿有些窘,尴尬地对他说:“有人找他先走了!”
少年没做声,埋头清理着铁锹上边的泥土。
江采儿低了头,转身要走,却停了一步,虽不知心头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但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跑下山坡去了。
柏原羲听见她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缓缓地回过头来,苦苦一笑,有些怅惘,有些落寞。
有些事情,他似乎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妹纸们多多留言哇,等偶探寻出怎么送分了,就给妹纸们送分好啵?
27第27章
江采儿下去山坡;见是鱼儿和双儿找了过来,原来两人半夜醒来;见婉仪不在床上,皆是吓了一大跳;慌忙出来寻。
采儿只说是出来走走的;跟着她俩回去,月光下,见鱼儿脖颈处和手腕处红肿的吓人,又想起早上出门时的事;便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涂药了的吗?瞧太医了没?”
鱼儿见婉仪这般关心她,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笑:“奴婢没事;涂了娘娘的药,已经见好了。现在都不痒了呢,现在许是放了毒气出来,所以看着吓人,指不定明天就好了!”
江采儿点点头,怕夜风加重她的病情,赶紧跟着她们回宫去了。
第二日一早,鱼儿皮肤上的红疹果真好了很多,有几处都结痂了,江采儿暗自感慨子据的解毒水果然有效,吩咐鱼儿再多休息一会儿,便与雁儿双儿等人去了凤鸾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和她料想的一样,惠妃娘娘没来。她原本就不爱低头给皇后请安的,好不容易忍了半个月的气,现在再次怀了孩子,更加不会过来了。
但比较奇怪的是,一贯晨昏定省的华妃娘娘也没来,而且还没人来请假,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迟到了。
好在华妃娘娘一向口碑极好,她就算是偶尔迟到不来的话,皇后不会怪罪,就连一众的妃嫔们也不会说什么刻薄的话。
况且,今日议题的重心是,惠妃娘娘的肚子,以及,一位新晋的正七品花姓美人。据说,是昨夜里惠妃娘娘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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