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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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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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欣欣说:“放心吧。”

白欣欣离开帐篷之后,我躺下来,开始胡思乱想。

现在,令狐山只剩下了6个类人,我们也是6个人,如果加上季风,我们就是7个人。我相信,到了生死关头,季风肯定跟我们站在一起。

那个勺子和米豆去哪儿了?

他们肯定被劫持了。

他们又被关进类人的陷阱里了吗?

突然,我听见什么地方传来了电流的声音,“吱啦吱啦”的,声音很遥远。我竖起耳朵听,声音又没了。

我爬起来,走出帐篷去听,只有风声。

我找了一圈,白欣欣靠在车上抽着薄荷烟,我朝他走过去,问他:“你听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说:“没有啊。你听见什么了?”

我说:“噢,没事了。”

接着,我回到帐篷躺下来,等待。过了好长时间都没听见那个声音再响。

我迷迷瞪瞪快睡着的时候,又一次听见了电流声,“吱啦吱啦……”

我一下坐起来,那个声音又消失了。

难道是车里的收音机响了?或者,对讲机响了?

我又一次走出去,跑到车上查看,收音机黑着,对讲机关着。

白欣欣走过来,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头?”

我回头看了看他,说:“你感觉什么不对头?”

白欣欣说:“你的行为不对头。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啊。”

我说:“我总听见有电流的声音。”

白欣欣说:“电流的声音?是不是附近有电台啊?”

我说:“我们在这里住多久了?要是有的话,早发现了。算了,我可能太累了,出现幻听了。”

说完,我又回到了帐篷。

电流声没有再出现。

有人走过来了,我警惕地坐了起来,是白欣欣。

我说:“你回来干什么?”

他说:“周老大,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我说:“说。”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我和孟小帅去那个坠机现场的时候,我带回来了一个东西,没有告诉你。”

我一怔:“什么东西?”

白欣欣说:“是个很精致的小仪器,我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我说:“孟小帅知道吗?”

白欣欣说:“不知道。”

我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白欣欣笑嘻嘻地说:“我猜它是个值钱的东西,想自己留下来……”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半天才说:“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呢?”

白欣欣说:“你说听到了电流的声音,我想会不会是它发出来的呢?”

我说:“那东西在哪儿?”

白欣欣说:“我埋在帐篷后面了。”

我说:“赶快带我去看看。”

我和白欣欣拎着工兵铲和手电筒,来到了中间那个帐篷背后,我们把手电筒光压低,都没有说话,白欣欣低头挖起来。很快,他就挖到了那个东西,拿出来递给了我。

我用手电筒照向它,是个橙色的金属物,大小类似鞋盒子。

我和白欣欣把它抱回了帐篷,打开应急灯摆弄了半天,它毫无反应。我们也没有找到开关和开启之处。

我说:“应该不是它发出的声音。”

白欣欣说:“那把它给我吧,我继续留着。”

说完,他把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接过去,塞到了枕头下,然后出去继续站岗。还没他走出帐篷,电流声再次响起来,就在他的枕头下!

他一下就停住了。

我赶紧把他的枕头掀开,把那个东西拿起来。

我们两个人都紧紧盯着它。

它“吱吱啦啦”响了一会儿,突然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让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说的是:“否气咩否气……擦簸呛……仓夹障搞葵犯焦……犯焦袜颓?……咩尜晴晴盆……夯宰翅……”

第29章 捎话儿……

我的身上蓦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男人的语速很慢,他说的几句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之所以感到恐惧,还有一个原因——我写过一个故事,叫《J号楼保安》,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接到过一个电话,对方说的也是这种古怪的话!

不是外国话,也不是中国话——那是什么话?

白欣欣差点逃出去。

男人的声音消失了,电流声也消失了。

白欣欣停在了帐篷门口,惊恐地回过身来,问我:“他说,他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

我们都不说话,紧张地等待这个金属物再次响起来。

它好像死了。

过了半天,我才说:“它会不会是黑匣子呢?”

白欣欣说:“睁着眼睛说瞎话,它明明是橙色的!”

我没理他。

黑匣子就是录音机,录下飞机失事前驾驶员说的话。其实,黑匣子并不是黑色的,恰恰是醒目的橙色,那是为了便于寻找。它耐撞击,耐火烧,耐腐蚀,即使被火烧半个钟头,温度达到1100℃,内部磁带也不会被烧坏。在水中浸泡36小时,内部磁带也不会受潮。如果它落入大海,在一个月之内,它可以依靠自身的蓄电池,发出超声波定位信号,以便搜寻人员打捞……

我很希望它是黑匣子。

如果它是,那说明坠落的飞行物就是一架飞机,而且搜寻人员通过它的定位会找到我们……

可是,它是吗?

过了半个多钟头,突然又响起了电流声,我的神经立刻绷紧了,接着,我又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否气咩否气……恩晃呸掴……死卯窖骨藏藏欺末……”

我对着这个黑匣子说话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你是谁?”

他说:“否气咩否气……底固当……卖窘黄次……素请斯盲赖岛烹……角夯窃废……角夯窃废崴朽……唉……酿妞耨聂剃眩勒?……”

我发现,他每次开头都是同样的发音“否气咩否气”,有点类似韩语最后总要加个“思密达”。

我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谁?……你,是,哪,里,人?……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他继续说他的,好像在说梦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否气加否气……噶囊发仄……镖喇亏儿咩肺撕莽弄咳……否气掐啊……”

他的每句话中间都要停一会儿,有一句话那么长。好像是声音传递太慢,或者是他反应太慢(类似半身不遂患者)。他的发音和我的发音是重叠的,就是说,他似乎听不到我的声音,我们各说各的。

接着,黑匣子又变成了哑巴。

它仅仅是一只嘴巴,我们无法打开或者关闭,它想说就说,不想说就闭嘴。

我们只能被动地等待。

白欣欣在我旁边坐下来,说:“纯粹是他妈鬼话!我拿锤子把它砸开算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说:“千万不要毁坏它,它也许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白欣欣说:“你能听懂?”

我说:“慢慢来。”

白欣欣突然说:“我不要了。”

我说:“什么?”

白欣欣指了指黑匣子,说:“这玩意我不要了,给你吧。”

我说:“谢谢。”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它再次响起来。

那个男人又说话了:“否气咩否气……寡塞肚……灭藏拐炝……罚咧秒剖瘾过非,囡翟醒岑啊……”

我干脆不说话了,屏住呼吸,张大耳朵听——我想捕捉到另外的声音,哪怕一点一滴,比如他旁边有人在说话(哪怕是福建话或者印度话),比如音乐声(哪怕是二胡独奏《江河水》或者是Lady Gaga的《Brown Eyes》),比如汽车声或者驴叫声,比如锅碗瓢盆的撞击声,比如偷偷的笑声,比如马桶冲水声……

什么杂音都没有,这古怪的声音好像来自黑暗、潮湿、死寂的坟墓。

而且,我努力分辨他的每一个音节,就像从沙子里淘金,希望从他的话语中找出一点一滴可以沟通的信息。

没有。

没有一个我能听懂的词汇。

我觉得,他不是在胡说,那绝对是一个独立的语族,尽管他的速度慢得夸张,但是他讲话并不迟疑,发音很坚定,我能感到,他的注意力不在嘴上,即怎么说;而在他要表达的内容上,即说什么。

他一直在慢声慢语地说,有时候好像还动了感情,深深叹口气。那口气就好像一个流浪汉,他在讲述他的惊恐,讲述他四周的潮湿,讲述他回不去家的绝望……

他说着说着,黑匣子再次无声了。

我和白欣欣呆呆地坐着,都不说话。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我说:“你去站岗吧。”

他有些羞愧地看了看我,低声说:“我害怕了……”

我说:“瞧你这点出息!那你睡吧,我替你去。”

说着,我就站了起来,他突然说:“周老大,你别走!”

我回头看了看他,问:“又怎么了?”

他看了看那个黑匣子,说:“我怕他说话……”

我弯下腰,把脸凑到他的脸上,看了看他,说:“你让我抱着这个10公斤重的东西去站岗?”

白欣欣说:“你……你把它埋起来吧?”

我想了想,说:“我把它抱出去,这下行了吧?”

曾经勇斗黑色甲壳虫的英雄点了点头,说:“嗯!”

我抱起了那个黑匣子,走出帐篷,爬上了帐篷后的高坡,我刚把它放下来,它突然发出了“吱吱啦啦”的电流声,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否气咩否气……咩犟弧乓踏……瓦掐卅蛮埋龟了匪……凿戳命佛哩……”

我坐下来,继续听。

说着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他在漆黑的荒漠上笑了起来!

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就竖起来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笑着笑着,他似乎感觉不太礼貌,把笑憋回去了,再次恢复了那种感伤的语调,慢声慢语地说起来。

我感觉,他不是被自己讲的事情逗笑了,他是实在憋不住了,那笑里含着对语言的嘲弄,对怯懦的鄙视,对愚笨的忍无可忍。

黑匣子又一次死寂了。

但是,他的笑声并没有消失,它刺痛了我的自尊。

营地一片安静,我隐约听到了白欣欣打呼噜的声音。

大约又过了半个钟头,我身边的黑匣子又响了,接着那个男人就说话了:“否气咩否气……咩犟弧乓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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