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天祥问道:“孟姑娘可知今天我们叩阍而来,所为何事?”
孟姣姣说道:“原本不知,现在知道各位是为羊脂玉如意而来。”
毕天祥说道:“着啊,羊脂玉如意呢?是秘藏阁中,还是被令师带走了?”
孟姣姣说道:“此话出于别人之口还可,出于毕大人之口着实令人费解!请问毕大人,大人是奉旨前来查究羊脂玉如意的吗?”
毕天祥说道:“非也,我也是作为江湖中的一员前来凑凑热闹。”
孟姣姣说道:“羊脂玉如意由我师取自绿柳山庄,后交给毕大人送入临安皇宫,羊脂玉如意不在皇宫之中还能在何处?设若不在临安皇宫之中,又与家师何干?江湖上忽然风传羊脂玉如意为我师所取,江湖豪侠纷纷聚集江州,此风究竟何人所传,是何居心?我怎么觉得定与毕大人你有关?”
孟姣姣这话一出,场上便互相交头接耳,一片嗡嗡之声。大多数人以为孟姣姣之话极是,一双双目光竟向毕天祥射去。此时嘉木扬喇勒智手中禅杖用力向地上一顿,大声喝道:“我等远道而来,便为一睹羊脂玉如意真容,如何只听你们两人打口水仗?这羊脂玉如意究竟是向孟姑娘讨要,还是向姓毕的讨要?”
孟姣姣说道:“请教大和尚,不知‘讨要’二字怎么讲?”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羊脂玉如意是宝物,自然便是天下公器,贫僧前来讨要,有何不可?”
孟姣姣问毕天祥:“请问毕大人,飞凤阁所在之地属宋境还是蒙古?”
毕天祥答道:“当然是在宋境。”
孟姣姣又问:“宋国之事,何容蒙古人前来染指?”
毕天祥不是呆子,在场的众人也不是呆子,都知道孟姣姣是要把羊脂玉如意事栽到毕天祥头上。此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毕天祥,看他是怎么个说法。毕天祥支唔说道:“这个若是按江湖规矩,蒙古人也不是不可以前来讨要,只是得有过人的能耐,叫人心服口服!”
毕天祥这话,连江南侠义道的如钟荣、史百禄听了也觉不是味,嘉木扬喇勒智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毕大人不愧为朝廷命官,见识就是高人一等!”他转而又对孟姣姣说道,“小姑娘,哪来这么多废话?请把羊脂玉如意拿出来,让贫僧开开眼,贫僧一高兴,也就替你们飞凤阁保管了。”
孟姣姣一哂说道:“羊脂玉如意吗,本阁倒是有一柄,诸位执意要看,也无不可。”打了一个停顿,又说,“请诸位站开些,老鲁,请出羊脂玉如意给诸位看看。大和尚,你可要看清了!”
鲁直答应一声,去堂内捧出一锦盒,把盒盖打开,步下石阶,从毕天祥面前起,相次钟荣、史百禄,最后走到嘉木扬喇勒智面前。
在场的这些人中,毕天祥、郭玉波、郭玉涛、钟荣、史百禄,以及西门英、西门豪、黄河三鬼葛龙、葛虎、葛豹都在绿柳山庄见过羊脂玉如意,但真正能分辨真假的,除言成霖外,便只有毕天祥一人。鲁直捧着这柄玉如意在众人面前挨次走过,竟没有一个人伸手取去。嘉木扬喇勒智未进绿柳山庄第二厅堂,是以没见过真玉如意,尽管心里十二万分的想要羊脂玉如意,见了孟姣姣如此作派,竟不知是取还是不取,只眼睛睃西门英和西门豪。西门英和西门豪却又拿不准真假,也拿不定主意是取好还是不取好。鲁直捧着玉如意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又踏上台阶,送回阁中,直到此时,嘉木扬喇勒智才喝一声“且慢!”
第十一章 飞凤阁前乱云飞2
嘉木扬喇勒智的一声“且慢”,使阁前的空气紧张了起来。言成霖说道:“大和尚,送到你面前不要,现在还有何话说?”
不等嘉木扬喇勒智答话,毕天祥说道:“言公子,莫非你也想要羊脂玉如意?”
言成霖说道:“非也!羊脂玉如意本是敝庄之物,既已送出,如何再要?”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既然不要羊脂玉如意,你来飞凤阁何干?”
言成霖说道:“前来告知各位羊脂玉如意的功用,怎么,大和尚不要听吗?”
嘉木扬喇勒智支唔道:“也没说不要听,只是见言公子也来飞凤阁,感到奇怪而已。”
史百禄说道:“言公子,这大和尚没安好心,刚才看玉如意时眼睛中都要喷出火来,不必告诉他!”
此时的嘉木扬喇勒智唯恐言成霖改主意不说,如何还与史百禄斗嘴?他只拿眼睛看着言成霖。言成霖说道:“大和尚说宝物是天下公器,既然是公器嘛,告诉他也无妨。”言成霖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此时院中静极,都在聆听言成霖的下文。言成霖接着说道:“羊脂玉如意不仅玉质奇佳,价值连城,对练武人来说,还有调阴阳、济水火之功。”说到这里,对嘉木扬喇勒智说,“大和尚练的是不坏金身功法吧?寻常人至多能练到第五层,用羊脂玉如意相助,可练到第八层。大和尚,不坏金身练到第八层,该天下无敌了吧?西门英的火龙掌、西门豪的寒冰追魂掌,若有羊脂玉如意相助,不仅可以功力精纯,还可免除走火入魔之忧!”
凡练奇门功夫,或贪走捷径,最大的隐患便是走火入魔。听了言成霖的话,不说嘉木扬喇勒智,便是西门英和西门豪史弟,欲得羊脂玉如意的欲望更加炽盛了!这也正是言成霖说这番话的用意。西门英说道:“言公子,既然羊脂玉如意有如此功用,如何还不以奇货可据,反而献于天下?”
言成霖说道:“不瞒诸位,彼时言某不知,不久前遇我师五云真人,方蒙告知。我师又说,我所学武功,乃玄门正宗,顺序渐进,不须羊脂玉如意相助。是以言某来飞凤阁,实不想再据羊脂玉如意为己有。”
毕天祥突然问道:“言公子可知羊脂玉如意的用法?”
言成霖说道:“五云真人曾以用法相传,这天下嘛,除我师五云真人外,只怕便只有区区一个人知道了!”
毕天祥又问:“言公子莫非在此公之于众吗?”
不等言成霖回答,史百禄和钟荣高声说道:“言公子,万万不可!此地宋国、蒙古武士都有,良莠不齐,忠奸难分,心怀叵测,绝不可传于用法!”
孟姣姣也说:“言公子,果然不能说的。”
言成霖脸带微笑,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诸位可知飞凤阁主到哪里去了?”
这一句话,不只是提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因为必定与羊脂玉如意有关,好奇心就成了关心。院中嗡然声起,纷纷问道:“言公子可知飞凤阁主到哪里去了?”
“刚才孟姑娘不是说不知飞凤阁主去向吗?”
“言公子,别卖关子了,飞凤阁主到哪里去了?”
“干什么去的?不会是找老公的吧?”
“呸!说话不知轻重,当心给飞凤阁主割了舌头!”
“”
言成霖说道:“在下蠡测,飞凤阁主一定去查真的羊脂玉如意去向了。”
此话一出,满院吃惊,毕天祥更上脸现惊异之色。言成霖暗暗冷笑,话头一转,又说道:“言某话说到这份上,诸位可以离开飞凤阁了,去找真的羊脂玉如意啊!不过稍安毋躁,听我再说一事。”言成霖一放一收,不由人不听。
言成霖说道:“去年在绿柳山庄与诸位会过之后不久,我去汴、洛地区游历,适遇宋、蒙争战。蒙古掘开黄河,宋军固然淹死不少,但淹死更多的却是老百姓。蒙古领军的是塔尔齐,驻扎在孟津。在下一时义愤,便去孟津欲取塔尔齐项上人头,以祭淹死的众百姓。”
当世真正知道言成霖剌杀塔尔齐原因的,只有孟姣姣和鲁直,连孟娟娟也是半知不解。为淹死的百姓报仇,这是极堂皇的理由,当时便博得满院一片声的称赞,连史百禄、钟荣也啧啧喊好。毕天祥则两眼瞪着言成霖,目光中既有吃惊,也有佩服。言成霖不继续说剌杀塔尔齐一事,话头一转,说道:“你们可知是谁去掘开黄河的吗?”不等众人发问,接着说道:“黄河三鬼,此时便在院中!”
这句话的后果可想而知,满院都是声讨之声,有的更是捋袖揎拳,甚至拔出剑来。言成霖说道:“在下已对黄河三鬼略施薄惩,虽不足为儆,此时忝为飞凤阁半个主人,也不宜出手。至于毕大人和江南侠义道是不是容得了他们,也得他们离开了飞凤阁再说。”
“我与我的长随言洪山夜闯孟津县衙行剌塔尔齐时,不巧正遇额音和布。”言成霖又接了上面的话头。“我和言洪山均负重伤,刚欲突围而出,嘉木扬喇勒智大和尚又到。言洪山死于嘉木扬喇勒智杖下,言某被洪山冒死抛出墙外,得遇师父五云真人,救了一命。西门英、西门豪兄弟有代接一杖之德,自当后谢。大和尚,言某固然想为言洪山报仇,却也不想污了飞凤阁,你把禅杖留下,离开此地!”
言成霖此话一出,不仅毕天祥、钟荣、史百禄这一类成名人物,连孟姣姣都觉得吃惊。他们并没有和言成霖试过招,不知言成霖的武功究竟如何,但嘉木扬喇勒智的武功是有数的,鲁直不是对手,毕天祥勉强打个平手。孟姣姣在孟津县衙与嘉木扬喇勒智交手,也只匆匆数招,并未各展所长。听说自额音和布死后,嘉木扬喇勒智取得功法图谱,功力大进,言成霖要他留下禅杖,势必不会善罢干休,而言成霖又说了不想污了飞凤阁,言成霖意欲何为?孟姣姣在想,一旦发生争斗,说不得,只好出手相助言成霖了!
嘉木扬喇勒智听言成霖说要他留下禅杖,用力把禅杖在地上一顿,说道:“禅杖在此,有本事只管来拿!
言成霖嘴里说了声“是吗”?缓步走下石阶。嘉木扬喇勒智本来站的位置就靠前,言成霖一下台阶,两人相距便已不到两丈。和嘉木扬喇勒智在一起的黄河三鬼知道言成霖的利害,已向后退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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