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公子之才,的确担得起。”户部尚书乃是关乎民生财政的大任,位列三公,是重职。还没能隐凡推脱,丞相吴墨就力。挺支持。
不拘一格用人才,一向是重阳的用人之略。
“既然丞相也同意,就封隐公子为逍遥侯,暂时代领户部尚书之职。”重阳沉思片刻,说出自己的给隐凡的诏封。
“草民愿暂代户部尚书之职,只是逍遥侯之衔,无功不受禄,草民不敢领。”听重阳如此说,隐凡立即作揖行礼推脱。
北冥虽然礼待有才之士,也不吝啬给他们封官,除了明月,却没有异性王侯。虽然只是一个逍遥侯,还是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隐公子不必推辞。你是百年不遇的人才,朕为了留住你,自然会下血本,这不过是开始,以后就习惯了。你值得!”重阳说话时,全身带着一种不可违逆的气场。
“望陛下三思,族弟初出茅庐,并无甚建树,陛下如此,让他如何自处。”很少说话的安阳君谦眼角露出一丝兴味的笑意,做着玩世不恭的样子,挑眉说道。
“古贤者,丞相也可。他受的起。”如果是旁人说话,重阳大多不会理。但因为是安阳君谦,重阳便出口解释。只是他负手傲立,身体透露着一股不可商量的气息。
“谢陛下。”重阳既然执意如此,其他人又能如何。此番,隐凡也只能谢恩了。
找了几个借口,重阳打发了安阳君谦和吴墨之后,便领着隐凡去了御花园。
亭台楼榭,夜凉如水,灯火阑珊。
一阵阵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一袭红衣傲然挺立在小湖边竹林旁,隐凡则是慢慢站在他的身后,低下的眸子中,没人看到他的神色。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是默契的站着,谁也不想打破这种气氛。
良久,重阳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以前常喜欢站在这里。”
“这里风景很美。”隐凡缓缓开口,语音清脆,听不出情绪。
“不是风景,是人。他每每情绪不好时,就喜欢站在水中的亭子看着水面,我便站在这里看着他他看着风景,我看着他”
深深的思念,本以为说出来会痛死,但重阳此番说出,却只感到缱绻的情意。他望着水里的亭子,就像那人还在哪里。
重阳此番并没有言明他是谁,但稍微有点常识的听众都能明白。
“陛下与明月王伉俪情深,一直被传为佳话。”依旧清脆的音调,凉薄的话语,隐凡随意的看着周围的景色,眼中没有太多情绪。
“从此没有想过,他会离我如此之远。这么远,这么远”重阳指着水中的亭子喃喃自语,那悲伤的语气,让人动容。
“若明月王知晓陛下的心意,定然会早日巡视归来。”世人都知明月王现在在民间。
“其实,他没有巡视民间。他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重阳此刻的话语有些落寞。
看着那水中的亭榭,重阳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终将不能。
“”隐凡暗暗吸了一口气,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似乎他面前人所要的,不过是一个倾诉的对象。
“夫妻本是同体,虽然我与他还未大婚,却早已有了夫妻之实。我不知道他现在遇到了什么事,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能和他承担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应该知道呀,我不忍心他承受太多,可是他为什么不明白”
重阳最后三个字说的很是无可奈何,似乎不管那个人做什么他都愿意包容,但在心中却极力希望那个人能相信他,依赖他。
“他不是女子,纵然有倾城的容貌,我却从未把他当做女子。纵然无数次的想要把他珍藏起来,但在我心中,他就是他,不论相貌如何,在我心中都一样的永远无法代替。”重阳说的很轻,但说话的语气却似许下诺言。
这样的话语,重阳已经说话太多遍。
他爱明月,只是爱那个人罢了。仅仅如此。
“隐凡,你我当真只是初见?”不知何时,重阳转过了身,看着陷入沉思的隐凡。
被重阳强大的气息笼罩,待到那热热的气息已喷到脸庞,隐凡蓦然醒悟,往后一倒。
隐凡先是一愣,而后又恢复了那宠辱不惊的模样。
“从来初见是重逢。佛陀说,人前世要五百次回眸,今生才能擦肩而过。能成为陛下的臣子,今世既是初见,也算是故人重逢。”
隐凡说话很慢,说话间飘落的花瓣落到他的肩膀上,被重阳伸手拂去。
重阳的动作,又让隐凡退后了几步。
“我和他在大秦皇宫初见时,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月色,周围的花也是如此开着。那是一片桃林,当时他似乎有些心情不好,在林中吹箫”
重阳又讲起他和明月初遇的事,那本来是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的。讲到当年的畏首畏尾不敢唐突佳人时,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隐凡则是站在他对面,神情莫辨。
微弱的灯光照隐凡的侧脸上,竟然有种奇特的美感。
第174章:赐住听雨殿
重阳谈心似的聊天,让隐凡有些措手不及。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想当倾听者,他选择了必要时候沉默。
但他却不知道,他的脸在低下时,平凡的五官看清来异常的邪艳。尤其是站在重阳那个角度,还能隐约的看到他颈下形状优美的锁骨。
“为什么你的身体长的和他不像呢?”重阳说话间,情不自禁的去触摸了隐凡的脸。虽然不像,却依旧让他情不自禁。
软软的,温温的,手下的肌肤让重阳有片刻的心动。
“陛下!”但隐凡却像是受惊了一样,立刻往后面躲去。看着重阳的眼睛出了诧异还有鄙视。
“乖,不要说话,让我抱抱你。我已经好久没有抱过明月。”隐凡的鄙视并没有让重阳退缩,反而更激发了他的行动力。
重阳身影一动,说话间已经把隐凡抱在怀里。
“陛下请自重!我是隐凡,不是明月王。”趁着重阳没抱紧,隐凡一下子把他推开。
隐凡推开重阳之后,使劲的拂着自己的胳膊,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动作看在重阳眼中,眸子一暗。
“你很像他,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你不是他。似乎所有的证据也告诉我,你不是他。可是为什么,只要看到你,我就想到他。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想抱抱我爱的人,如此而已。”
重阳说话间,固执的朝着犹如惊弓之鸟的隐凡走去。
“陛下这是那草民当明月王的替身吗?陛下既然知道臣不是他,又何必自欺欺人?”隐凡质问的掷地有声。他此时没有继续后退,而是用十分愤怒的眼光看着重阳。
“自欺欺人?”重阳似乎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他是我的枕边人,难道我会认错人。”
虽然没有证据,但重阳固执的认为这个人就是明月。所以他朝着隐凡走去,再也不容许他逃脱。
“陛下难道对草民的重用,都是因为错以为草民是明月王?”听到重阳暴强的宣誓,隐凡似乎有些受伤的问道。
“不是,你的确有有这样的才华。只是”重阳说着,站在离着隐凡一臂的地方不动,他看到了隐凡脸上写着强烈的不愿。
其实,重阳也不确定隐凡到底是不是明月。毕竟,没有证据。
在隐凡如此抗拒之下,不管他是不是明月,重阳都不愿看到他受伤一般的表情。
“只是陛下太思念明月王,想要找人代替一下。草民也有挚爱,所以能体谅陛下的行径。草民素来敬仰陛下和明月王,陛下的用情至深让人感动。只是,陛下在明月王行踪不定时以这等借口慰藉空虚,却是草民不能理解。明月王为陛下为北冥为天下付出良多,想必明月王若是知晓,定然不会原谅陛下。”
隐凡说话时,总给人一种大气凌然的感觉。现在他睁着眼睛几乎是怒视重阳,全身弥漫着一种清荷般不可亵玩的疏离。
“是朕唐突了。”听到隐凡有挚爱,重阳在心中瞬间有股怒火。他很像质问,很像勒令他不许想别人。但,他现在有什么身份发怒
想到自己现在不过和隐凡是陌生人,重阳叹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怒气。
似乎,他现在真的有点唐突。
很久以来,重阳都很知道,若是他当时对明月用些强势的手段,结局可会有变化,现在他突然觉得,那样就算是用十倍的时间,他也很难让明月看他一眼。
“时间不早了,草民告退。”看着重阳退了几步,隐凡微微送了一口气。
“朕常住听雨殿,它的偏殿一直空着,你今晚可住在那里。”不是询问,是命令。
听雨殿一直是重阳和明月的私人场所,不是重阳认可的人不能出现在那里。现在重阳却让他的偏殿住上眼前这个人。不管隐凡怎么说,重阳就是想留住这个人。
不强求这个人接受自己,但要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这是重阳的底限。
“草民乃陛下之臣,岂能住在后宫。陛下若是召见草民,草民大可明日上朝之后。”听雨殿是什么地方,几乎天下无人不晓。
“我已让人收拾好了,你这便随朕前去。”不管隐凡是什么意思,重阳固执的坚持己见。他现在就是想要留住这个人,就是要这样。
“陛下让草民住在后。宫是什么意思,难道在陛下心中,草民与青楼买身的妓子相同。草民虽只是安阳家族的亲戚,但也草民至死好只卖腹中的学问,其他免谈。”
重阳没有身为君王的自觉,隐凡说话很冲,也没有臣子的模样。他现在看着重阳,完全就在用看登徒子的目光。
“如果不喜欢,可以飞龙殿。”飞龙殿是重阳的寝殿,虽然不常用。
重阳这么年还没强迫过任何人,一般都是别人送上门他回绝。不过,现在被人用急色鬼的目光看着,他不但没有生气,竟然更想逗这他玩。
隐凡生气的时候,眼睛特别亮。让他平凡的脸看起来增色不少。
“飞龙殿与后。宫有何区别?”听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