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由他来做。每次认识错误的时候都要给人装孙子,出来之后见了真孙子不来气才怪。“那次的事儿王勇到底跟老爷子说了,好悬挨了家法,幸好我脑子快说是帮二哥平事儿。”
“你妈的你是脑子快,我爸回家攘哧我半天。”
“你知足吧,歪叔顶多就是一顿臭骂,我那就跟不是亲爹似的。”
讲起翅膀家老爷子,连杨毅都很为忌惮,看起来和蔼可亲彬彬有礼的市长,私底下的教子方式比于军那职业黑社会的更黑社会。
“别光唠了,快吃。”丛家给时蕾夹酸菜。“哪次打电话都说馋不行了,赶紧吃吧。”
“馋的在那儿呢。”她向翅膀努嘴,“满S市没找着有卖的,可有生活了,自个儿买棵白菜回来扔水里泡上了。我几天没去酒吧,再一去这吧台这儿什么味儿啊?一看他泡那盆玩意儿在底下呢,快烂成水儿了,不怎么寻思作的。”
杨毅乐得攥着筷子猛戳桌面。“我哥你真是懂得生活的男人。”
“老大你咋想的把酸菜放吧台下边?”季风一阵恶心,“不想开门儿做生意啦?”
“那我往哪放?放我睡觉那屋?靠,那不熏死我了。”他颇知道好歹,瞅着时蕾解释,“其实也怨不着我,吧台本来就有味儿。那屋四面不通风,长发哥光图好看,吧台后边那花木酒架沾水一泡,时间长了肯定长毛,能没味吗?等过完年回去我全给他换了。”他头一次去喝酒见着那吧台就觉得可笑,整得土不土洋不洋的,当初就跟长发哥说了,店接过来别的不动吧台也得拆,宁可搬张课桌给关西坐那儿收钱。
于一想起翅膀买酒吧时说过前任店主给低价的最大条件,提醒道,“哥们儿不是不让动吗?”
“搁你呢?他说不让动你就真不动啊?”他可不信于小锹是那么有原则的人。
“合同上没提啊?”他是怕他一时冲动违约会有麻烦。
“哪JB来的合同?就一还款协议。我可得跟他签合同。”于一是不是忘了他啥专业的,“他自己说的尽量不要动摆设,尽量不要,而且还是他说的,我也没答应。”
“翅膀你这犊子!”时蕾实在听不下去了,“亏长发哥还把你当个人看。”
“那是他缺心眼儿,”杨毅顺嘴就接,“不能怨俺哥。”
“就是!”还是小刺儿向着他说话。“做卖买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任何口头或其他非书面形式都不具有法律效力。”定义完了接具体案例解释,“像于一这十四万,我要说不还,告上天他也要不回去。”
“操,我再给你十四万,全钢蹦的,砸不面乎你。”
“我跟你暴力型的就没法沟通!”翅膀一副秀才遇到兵的模样。
杨毅狡猾地眨眨眼。“不的于一,咱可以去找市长说理去。”
“跟你这非暴力但不合作型的也没法沟通。”翅膀直接用手去盘里抓排骨,煮太烂了。
“那你怎么着?停业大装?别得瑟!”于一用手挡着脸,不让杨毅照到他,“钱够吗?”
“够了,年前没少划拉,本来想给丁凌分红,他说不急着用正好装修,反正我也不想大装。”相比于一,翅膀还是很配合的,边说边对着杨毅的手机频频摆POSE。“用不了多少钱。拿给我看看闭眼睛了,删了,重照。”
“该给人家就先给了,装修不够我这有。要装就好好装一把,装到可心了,省得没多长时间又得动。”
“那破架子,除非打地基重盖,要不怎么都不可心。靠,你照这啥玩意儿!”
“你说啥玩意儿!老搁那儿扑愣膀子能照好吗?”
于一向后靠在椅子上眨着眼看俩人在他面前抢手机来,明显的在想其它事。
时蕾嚼着食物。“你别听他扯蛋啊。”话是对着于一说的,“他答应了长发哥,不可能动那破店。”
“靠!”他就知道,这小子就嘴贱!
“S市不比M城,二十万开个酒吧,而且是那么好的地点,不是人情谁肯卖?”终于看到比较满意的照片,翅膀这才放了杨毅收回身子继续谈正事。“长发这个人啊,搞艺术的么,都有那么点儿护短,自己的东西怎么都好。留学不是移民,等他回来一见这店除了还在原地儿之外啥都不一样了,什么心情?”
一桌人吃的也停了闹的也停了,杨毅拿双筷子挨个盘子翻,丛家问她:“你搅和什么,人家还吃不吃了?”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看是不是有什么吃了犯冲的,老大好像食物中毒了。”
时蕾噗声一笑。“喝多了。”
“拉倒吧,”季风才不信,“他要喝多俺们都得喝死。”
“你们就见不得我表露内心!”翅膀很受打击,他稍微有点人情味咋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呢?
“我觉得飞石现在装潢还行啊,”时蕾不觉得有像翅膀形容的那么糟烂,“现在客人也挺多的,还总没座儿呢。”
于一点头称是,“四个月不到就能还出来十万,应该还可以。”
“那是借这几个节的光了。你等看这个月的,能够给服务员开资我都乐够呛。”翅膀没他们那么乐观,“变是肯定得变一下,不过店面儿硬件方面就那么回事儿吧,主要是软件。没内容整得再花哨几天也就看腻了,又不能天天没事儿就装修玩。跟这儿说也不合适,哪天我上你办公室找你细说。”
“什么意思?”季风按着翅膀的思路走,“要加特殊服务?”
时蕾马上戒备地看过来。
翅膀瞅了她一眼回头骂季风:“去你大爷的!家家,这逼上学是不是没干啥好事儿啊?”
“反正一天挺忙的。”丛家避重就轻地回答。
“我忙啥了我?”季风百口莫辩。“小锹儿他家那些舞厅什么的都养小姐。”
“你可轻点折腾吧翅膀,”丛家对他这种半工半读还是不很赞成,又不是缺钱花。“我瞅着你好像瘦不少。”
“我穿这么严实你都能看出来我瘦了,”翅膀龇牙乐。“家家真是关心我,跟蕾蕾商量商量给我当偏房吧。”
“我才不当,”丛家嗡声嗡气地说,“我要当正室。”
“傻孩子,”翅膀一本正经地教导,“小的得宠。”
“我给你当小的!”杨毅自告奋勇。
“那个什么小四啊”翅膀赶紧装成没听见。
季风指着丢了脸的杨毅笑得很开心。“你可把老大吓毛了。”
刚想发作,眼睛一转,杨毅笑了,笑得季风头皮发麻。“小猫,”叫得时蕾也有点麻,“你看我们四儿今天是不是特别帅?”
“不够你得瑟的了。”特别帅的人剜了杨毅一眼。
季风的模样不用说,一个帅哥的所有配置在他身上都有体现,浓眉大眼,肩宽腿长,早在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就有追风一族。时蕾不明白杨毅这句问话的含义,翅膀靠在椅背上奇怪地看着季风:“四儿,你这帽子租来的?”
杨毅憋得捂嘴又跺脚,心道还得是老大,一下就能说到点子上来。
于一扯着她红色的发尾笑:“你别踩着我。”
季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捂着头上那顶吃饭都没舍得摘的浅褐色毛线帽。“我愿意。”
翅膀盯着他耳朵前面光溜溜的鬓角位置,不动声色地说:“讲究点儿,脱帽是一种对别人起码的尊重。”
季风脱口就骂:“你个贱人我尊重你干啥?”
“好!”翅膀怒冲冲地把那扎“白酒”捞过来,“你妈的迟到爷本来想你一孩子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现在看不行啊,不让喝是瞧不起风少。喝了吧!麻溜的,这些眼睛盯着呢。”
“啊呀!”腰眼被杨毅捅了一下,时蕾连忙会意说道,“你们快别闹了,那么大一杯酒喝下去谁受得了啊,喝半个吧。”
“不行~”杨毅唱白脸,“得喝,又不让你一口干了。”
“你更狠!”还一口干了!季风没好气地说,“感情我挂了不用你埋。”
“喝,四儿!挂了我埋。”于一豪气冲天地说。
“显着你了!”季风低吼,欲哭无泪,盯着酒杯迟迟不敢伸手。
“不喝也行。”翅膀的话让季风眼睛一亮。
“什么条件?”这贱人怎么肯轻易饶过他?
“帽子摘下来让俺们看看。”
果然。“不干!”
“那就喝酒!”翅膀这边没有第三选择。
“只喝半杯。”时蕾心软。
“半杯的话一开,包圆的话可以分期。”杨毅成心为难人。
“那还是全喝了吧。”于一自认一口半斤做不到。
丛家眨着两只杏核眼看好戏。
众矢之的垮着脸。“损不损啊你们?”
23、NO。4
衡量再三,季风还是选择脱帽,原因很简单,就算他肯喝酒,这烂人过会儿也得抢他帽子。哪会是守信的主儿!但他不打算这么饶了他们。“我把帽子摘了行,你们得一人喝一口白酒,不能少于一两,”想了想又补充,“你和小锹一人二两。”
时蕾呵呵笑起来。杨毅连忙说:“想啥好事儿呢?你赶紧的,要不喝酒,要不就摘帽子。”
“有你什么事儿!”季风真想把她一脚踹撒哈拉去晒成人干儿,要不是她嘴欠翅膀能注意到他帽子吗?
“总有我事儿吧?”翅膀慢条斯理地说,“我回来你不去接站,吃饭还迟到,靠,你不喝我讲究你一辈子。”
季风可不敢想像让人讲究一辈子是什么滋味,尤其是翅膀那张损嘴,并且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
“我喝一两酒。”时蕾举手,“季风你单独给我看。”
“败家媳妇儿!”翅膀瞪她,好样的,这才是他媳妇儿!
“你们别学那样的,”季风捂着帽子,怕翅膀一把给拽下去,“看戏还得花钱买票呢。”
“真是的,里里外外还给自己搭进去了。”翅膀大叹失算,“得,谁让眼馋呢?”掐灭了烟端起杯子。
“二两。”季风强调。
“二两你妈个脑袋!滚!”翅膀比了个高度,“就到这儿。”
“行吧。”难得他们肯吃亏,季风已经很